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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洁白无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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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都以为,薄妍抬起头后,看见的将是血流满面的她,因为她背对着众人的关系,但张翠柏和屈子言两边的人,还有陈蔓看的最清楚。这两人一个拿着小刻刀,一个拿着书,是极其危险的,再加上薄妍往前一扑的举动,真把人吓个半死。

    稍有不慎,有一点意外要么是薄妍毁容,要么是屈子言手上,而手拿刻刀的张翠柏再黑的皮肤此时也吓白了。

    薄妍抬起头,额头上一个红红的印记,看着就疼,她再无其他痕迹,她抚摸着额头,看向张翠柏、屈子言两人。

    在她的头磕在桌子上的那一刻,屈子言下意识的用力打开张翠柏的手,而对方也被吓住,那一刻脑子还是很明白自己不松手会伤到人的危险。

    刻刀掉在地上,无人去关心,张翠柏紧张的看着薄妍,仔仔细细将她整张脸观察下来,结结巴巴道:“你、你没事吧……”

    她的脸上洁白无瑕,除了额头上的红印鲜明外再去其他痕迹。薄妍头撞在桌上有一刹那脑子是昏沉的,她站在原地愣了几秒,才清醒过来去看张翠柏和屈子言有没有受伤。

    刻刀已经被丢在地上,两个少年神情紧张后怕,惶然的望着她。

    大家都以为薄妍应该会出事了,事情发生的时候正好被从外面进来的乔曦看个正着,她看清里面的情况时冷漠的神情硬生生变得紧张。

    “怎么样,伤到哪儿了,我看看。”她扶着薄妍,头微微往前凑。

    在座的同学都伸长了脖子往这边看,有的忍不住小声问附近的人:“薄妍是不是被刀割伤了?”

    后者也不知情,闻言睁大眼,小小惊呼出声:“不会吧!”

    就在教室议论越来越激烈的时候,薄妍被乔曦扶着转过身在椅子上坐下,她还扶着额头,没有众人想的血流满面的情况。

    “我送你去医院。”乔曦轻轻扶开她的手查看她额头的情况。

    学生的皮肤细腻白嫩,衬得那撞伤红之又红,哪怕是不严重的情况在此时也显得有些严重。然而薄妍却是最清楚不过了,她再下去的时候,腰力用的好,脚上也使力,双手在要碰到张翠柏的那一刻强撑在桌子上了。要不是她短短一秒的速度,无论是她还是屈子言今日绝对会有血光之灾……

    幸而她撞的是桌子不是刀子,她强笑着道:“不用了老师,只是撞在桌子上而已,歇一歇就可以了。”她声音弱了不少,想到自己差一点就要撞到刻刀上,那一刻生命受到威胁让她心跳加速,如今背上冷汗涔涔,十分后怕。

    乔曦皱眉,偏头看向两个她平时都有印象的两个男学生,平日里怎么胡闹只要不出现人生意外的情况她都不会去说他们,但是这次,要不是薄妍自己开发出潜力,事情就大发了!

    这两个学生也不是极其胡闹的人,成绩并不差,反而在中上游,聪明,但这次实在是太过分了。她安抚薄妍后,走到他们课桌旁,手一伸,神情冷肃道:“把东西拿过来。”

    两个少年还在愣愣看着她,直到乔曦又重复一遍之后,屈子言才弯下身捡起刻刀递给她。他的手仔细看还在发抖,刻刀给乔曦后目光落在坐在前面的薄妍身上。

    薄妍若有所感的回头,就见张翠柏和屈子言都一脸愧疚、后怕、低落的表情,她很快就转过头,这两人只要躲过一劫也就好了,上辈子她身子胖,在怎么躲也没办法像现在这样灵敏,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推像张翠柏,少年也就阴差阳错的割伤了屈子言的耳朵,之后屈爸爸来找张翠柏,又是一场家长之间的战争。

    幸好,幸好这辈子他们没有受伤,经历这次教训,以后他们也不会再这样鲁莽大胆了。心里这样庆幸着,但薄妍还是没法将阴霾驱散,因为她知道,不管是这辈子,还是上辈子,都不是她主动去推张翠柏的。

    有人推了她一把,铃声一响,同学咋咋呼呼,当时她感觉到背上一热,是其他人,要么是手碰到她的背,要么是手肘。

    她睁着一张沉静如水眼眸看了一圈人,他们都在看她这边,不掩好奇的谈论她是不是毁容了,唯有一人虽然看过来却不敢与她对视,目光闪躲,心虚不已。薄妍目光抓住了她,她是黄妙妙的同桌,就在她斜前方的位置,也是她旁边一组的位置。

    是她?

    薄妍不敢肯定,却也不想就此错过。上辈子她只记得有人推她,却一直记不起是谁,一年又一年过去,学生时代被她刻意忘怀,要不是这次重生,赶在张翠柏屈子言两人受伤之前,她也不会想起来。

    乔曦拿了刻刀,私下旁边学生本子上的两张纸,关上门,走上讲台把东西重重放上去,面色冷厉,叫吓了一跳的同学们深深感受到她现在的怒气。

    所有人都知道,现在,乔老师非常、非常的生气!

    “我告诉过你们,不要打打闹闹,不要带危险用具在教室,你们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是不是?!”她一手撑在讲台,重响让第一排的孩子在凳子上下跳起来,没人笑话他,即使他没有动作,其他人也和他一样,心里直打鼓。

    薄妍揉了一会儿额头便放了下来,教室里气氛沉默,安静如针,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她知道乔曦现在大发雷霆是为了让班上人狠狠长个记性,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年纪小不是年纪小的借口,做错事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她垂下眼,这并不是坏事,至少在做错之前还有人领着他们告诫他们如果要这样是错的,一切都在分岔路上,还有回旋的余地。

    乔曦的怒火烧的极旺,她平时不说话就已经让年轻的学生不敢不听话了,这次都生出恨不能时光倒流,只要看见张翠柏和屈子言在打闹就上去制止他们的心思。乔曦拍着讲台发怒的声音如魔音灌耳,能让在座学生心生噩梦。

    她并不是一味的责怪,而是极其郑重、恐吓他们一旦发生这种意外会造成怎样的后果,薄妍事后悄然听见一个男生对他隔壁班兄弟说起这个时候依旧心有余悸,半点也没有隐瞒他当时脸都吓白,本来等着放学去尿尿的急切给吓回去了……

    薄妍:“……”

    教训完学生后,乔曦第一次在班上发出一声冷笑,就在大家以为她还要继续的时候,终于听见她宣布:“放学,某些人留下——”

    有庆幸有同情有心里欢呼,然而“某些人”中的人没有任何反抗的意思,乖乖坐在座位上,连东西也没有收拾。

    张翠柏、屈子言已经被乔曦训怏了。薄妍收拾自己的东西,陈蔓在旁边等她,关心道:“妍妍你没事吧,先前真是吓死我了。”她眼眶湿润,当时的情况差点吓哭她了。

    薄妍:“别担心……我没事了。”

    两个少年坐在后面竖起耳朵仔细听她说话,相互对视一眼,都能看到对方眼中的愧疚难过。

    屈子言心里更是五味陈杂,他脑子又不蠢,刚刚又经历了乔老师一番语言洗礼,心里已经明白造成这件事的后果了。而且,要不是薄妍当时弯下腰用力抓住桌椅,不说她受伤,张翠柏受伤的刻刀一定会刺向他的。

    他也不怪张翠柏,在他们男生之间,小刻刀都会有一把并且就放在文具盒里。平常用来削铅笔,外面的商贩觉得销路好,刻刀也变着花样加工,有的做成了武侠电视里刀剑的模样,哪个少年没有武侠梦,能有一把刀剑模样的刻刀,已经值得他们愿意剩下一点钱来买了。

    这一次,是薄妍救了他一命。

    眉清目秀的少年心里热乎感动,看着女孩婀娜的背影和黝黑的秀发,面颊微热,神情复杂。

    将屈子言的表情都看在眼里的张翠柏低下头,他沉默心里不是不难过,但更多的是后怕。他以为不过是一把小刻刀而已,不会伤到谁,大家都那样玩,但要是发生流血事件呢?

    是不是算他杀人,是不是他要坐牢?

    还有薄妍,他根本就没想伤她……想起转过头来,淡淡看自己一眼的美好少女,张翠柏心里酸酸的。

    薄妍不知道放学以后,乔曦留下张翠柏、屈子言后说了些什么,但自从那天起,这两个人都不在像以前那样敢和她说话和她接触了。

    即使座位没变,还是坐在她和陈蔓的后排,但已经从偶尔找她说话,问作业变成连发出一点声音都不敢了。

    她试过给他们发模拟考卷,但等她发到他们座位上时,两个人像约好一般,根本不待在座位上了。

    薄妍当时并没有细想,以为他们还在后怕这件事,毕竟当时乔曦在班上恐吓加吓唬的教训学生不要在做这种危险的事情时,她虽然赞叹,但到底不是同其他人一样天真单纯容易被哄的孩子。

    只是直到期末考试那天,她才发现,原来乔曦给屈子言、张翠柏留下的印象如此之深……他们两个现在见到她和贼见到警察一样,更见鬼的是,哪怕当面撞上,不管是谁,就和双胞胎兄弟一样,居然立马闭上眼,装作看不见她。

    这掩耳盗铃的举动深深醉倒了薄妍。

    “……”好歹她也是救了他们吧,最后居然被他们这样害怕着有点伤她的心啊。

    有天薄妍问陈蔓:“那天,乔老师是不是都把你们吓住啦?”

    陈蔓天真的眨眨眼。

    薄妍停了片刻,还是直接问道:“最近,他们也就算了,为什么其他同学看到我就跟见鬼了一样?”她又不是障碍物,有什么可绕行的啊。

    陈蔓面色淡定的享受薄妍给她的零食:“不是见鬼了,是见到了乔老师。”

    薄妍有一丢丢迷茫:“啊?”

    陈蔓大发慈悲的摸摸她的头,觉得呆呆的小伙伴在这方面比她弱,满足道:“那天张翠柏、屈子言玩刀差点伤到你,就让乔老师大发雷霆,吓得林晓聪尿憋了回去。大家都怕让你受伤,不然都要去乔老师那里报道啦。”

    “……”薄妍终于了悟。

    囧。现在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连隔壁班看她的眼神都怪怪的了,像看神明一样又敬畏又惧怕。

    上辈子,薄妍同张翠柏、屈子言有一段颇深的友谊,可惜时间不长,就在发生流血事件之后结束了。

    这辈子成功让他们化解这一劫,薄妍心里也轻松不少。他们两人现在不像以前那样和她说话了也没关系,她也习惯了陈蔓的陪伴,至于张翠柏和屈子言两个人,对薄妍来说他们真的太过稚嫩,还不到她平等对待的时候。

    就算这辈子没有友谊也没关系,她也算是了了一件心事,不再像上辈子那样,一直深深记挂着他们受伤的事。

    日子照常,该怎么继续就怎么继续,旁人看着,薄妍和以前没两样,成绩依旧稳坐第一名的王座上,连校长都对她表示嘉奖。

    除了期末考试前发生的心惊动魄的事以外,一直到考试结束,大家都过的十分顺遂,一直紧盯教室情况的乔曦也稍稍松了口气。

    她严厉不代表她对学生不关心,反之,她比重视成绩还要重视她带的学生们的人身安全,这些都是国家未来的花朵,现在尤其脆弱易折,她就算温柔呵护不来,也要保证不让他们在没长成前折断。

    期末考试考完的最后一天,班上的同学都很兴奋,薄妍也受了不小影响。一直以来,她感觉自己像活在梦里一样,太顺遂、太美好,反而让她产生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她也越来越害怕这种情况,要是只是一个梦,做到一半就醒了,薄妍觉得自己肯定要再去死一死的。

    考完试,乔曦最后总结了一个学期她的工作情况还有同学们的情况,再分发一些寒假作业,安排了最后要值日的同学以后就放学了。

    她把薄妍留了下来,让她收拾好东西去办公室坐坐。

    薄妍便让陈蔓先回家了,她想乔曦肯定找自己有事,即便没事,一学期过完,现在要放假了,肯定也要和自己谈谈话聊一聊的,薄妍还想着今晚就请她去她家吃饭的。

    哪知在除了乔曦和自己空无一人的办公室里,薄妍恍惚的重复一句话:“回去?”

    乔曦摸摸她的头,给她面前放了一杯热茶,自己则端起属于她的杯子喝了起来。她温和道:“嗯,大家都要过年了,我离家半年,也要回京城一次。”

    “那老师,你还会回来教我、我们吗?”她意识到说自己一个显得太自恋了,于是说了“我们”,她是舍不得乔曦的,乔曦是她重生以来,私心上最喜欢的一个老师,薄妍舍不得她走。

    乔曦感受到她对自己的不舍和依赖,心里十分受用,神色也温柔了许多。“傻孩子,我回去过年,总要见见家里人的,学校这里是工作,当然不能一去不回了。”

    薄妍瞬间被安慰了,乐呵呵的傻笑一声,端起茶也不怕烫,高高兴兴的喝了几口。

    “乔老师今晚去我家吃饭吧,您什么时候坐火车回去,我给您送行。”

    一学期下来,乔曦并没有去过薄妍的家,她对薄妍很是喜爱,这个学生聪明会读书又明事礼,贴心又乖巧,很难让人不喜欢她。

    她点头:“好,你等我安排下最后的事就和你一起去,在办公室等我。”

    薄妍笑颜顿开,也不出声打扰乔曦忙工作了,即便她出去一会儿,自己也就拿了寒假作业在一边做起来。

    一页两页,速度飞一般的感觉。︿( ̄︶ ̄)︿

    呵呵,寒假作业什么的,还是最讨厌了

    薄妈妈最近在想着把他们现在住的院子买下来,遥城的院落还是民国时期的味道,纵然多年后高楼大厦层层而立,但薄妍还是最钟爱这种从小住惯的房子。两面围墙,围住前院,开一扇门,砌一层石阶,种上一棵枣树两棵梨花树,只等春去秋来,开花结果,各种滋味,童年中记忆最为鲜明。

    房子暂且不贵,薄爸爸和薄妈妈早年打工也是存了不少钱的,之后用来修乡下的房子用了一些,还借用了外婆的钱,现在已经还清了,还多出一些积蓄。只是前些日子,薄妈妈动了劝薄爸爸回来的心思,二人在电话里沟通一番,总不如当面说的好,于是心思已经有了,决定还在摇摆。

    是买房还是在遥城做生意,薄妈妈心里又想法,但还是要等薄爸爸回来才能知道怎么做。薄妍对此喜闻乐见,带乔曦一同回来的时候,外婆已经做好饭了,特意做了一大桌菜等着。

    乔曦跟在薄妍后面进屋,南方的院子和北方的不同,更加秀气雅致。她目光一扫薄妍的两个小表弟,对于老师天生就有畏惧感的小孩儿们乖乖的坐在位置上,触及她的目光缩了缩脖子。

    小表弟跟去房间,在薄妍身后可怜兮兮的问:“大姐姐,你为什么要把老师请回家里啊。”他一脸好痛苦好困惑好苦恼的样子,特别忧伤有心事。

    薄妍放下书包:“是我老师不是你老师,你害怕什么?”

    小表弟:“……”只要是老师,不都是天下学生害怕的吗?

    还是他已经不懂他表姐了。_(:зゝ∠)_

    薄妍呵呵笑,残忍无情的拎着小表弟走出她的房间。把他往大表弟旁边的椅子上放下,薄妍旁边挨着乔曦,只听对方轻淡温和的问一句:“这是你亲弟弟?”就让大表弟和小表弟在凳子上不约而同的震了震。

    有什么好怕的呢,薄妍不懂,她比表弟们晚放假,这两小孩早在她每天起床上学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嘚瑟了,她回答乔曦的问题:“是表弟,我姨妈和舅舅的儿子。”

    乔曦听懂了,她起身接下从厨房里出来,外婆端出来的一大碗西红柿汤往餐桌中间放下。薄妈妈和外婆落座,热情的招呼她多吃饭,不要客气。

    “乔老师家在哪里啊,是京城吧?京城好啊,首都我们还从未去过呢。”薄妈妈赞叹道。

    乔曦第一次面对这样她喜爱的学生家长,也有些被弄的措手不及,她碗里被夹了好几筷菜,连声回应:“我自己来我自己来,薄妈妈您也吃,薄妍的外婆也吃。”

    第一次有老师上门做客,还是对女儿看好的班主任,薄妈妈和外婆脸上都乐开了花。“好好,您多吃些,说起来妍妍爸爸也还是京城的大学生呢,二十年前下海,我们认识的时候还和我描绘过长城、故宫等样貌呢。”

    面对老师,薄妈妈说话也不由得学着文雅起来。

    薄爸爸是京城大学的学生这事薄妍并没有同人提起过,乔曦听见的时候也有几分讶异,看看照顾弟弟吃饭,孝敬长辈的薄妍,这样乖巧懂事的孩子,有一个有知识有文化的父亲并不奇怪。

    薄妈妈率真,话里虽然有讨好乔曦的意思,却不惹人厌烦,她到底是想乔曦对薄妍更好的,父母心皆是这样。舌灿莲花会说话,也有丰富阅历,即便薄妈妈文化不高,却也让乔曦觉得是个有趣的人。

    “要是有空,可以去京城游览一次,不用怕麻烦我,只要我在京城很愿意招待你们。”乔曦面上已有淡淡笑意。

    薄妈妈和外婆欣喜的答应下来,嘴上说着一定一定。“以后啊,叫妍妍考京城大学,让她和她爸做校友……”

    乔曦:“京城大学名师居多,妍妍要是就读京城大学,也会受益匪浅。”一餐饭的时间,她已经改口叫薄妍的昵称了。

    “哎呀,也不知她能不能考上,她爸爸是大学生,有文化的知识分子,我也希望她早日成才。”薄妈妈说的一片苦心。

    乔曦安慰道:“孩子很聪明,只要不放弃努力坚持,总能获得成功,妍妍也是我看好的。”

    薄妍脸皮在这样的夸奖下还是忍不住脸皮微红,但凡想到自己真的考上京城大学,她自己也是喜不胜收,兴奋不已的,就好像她即将变成了京城大学学子一样。

    上辈子她考了个三流学校,学业荒废不说,是真的没学到什么知识的,薄妍哪里会不想这辈子考个好学校。她现在脑子越来越灵光,哪里还会嫌弃知识少呢,只恨不能国家早日发展,快速前进,自己现在手里要是有一部全球通网手机的话不能更好更妙了。

    至少她可以上下五千年十万个为什么一下,比起现在想找一本她想看的都要经历一番波折,纸质书虽然让人觉得享受,但到底不如电子书来的快捷、方便。

    最后乔曦同薄妍好好聊了一下:“等你高中,一定要考去京城知道吗?那里有才学的老师很多,国家的图书馆有无尽的书可供你看,为了你的梦想你必须得努力奋斗呀。”

    薄妍被她鼓励的热血沸腾,没忍住豪气的拍着胸脯保证她说到做到,只一下马上收敛下来,对乔曦腼腆害羞的微微一笑。好险,差点把女汉子的本性暴露了。

    *

    期末考试完的一星期后,乔曦买好了火车票,行李并不多,带的都是外婆和薄妈妈硬要送给她的土特产,是真正的农家食品。

    乔曦婉拒不了,索性也都收下,想着等从京城再过来时,也把礼物带上。

    寒气更重的时候,薄妍沿着路去火车站为乔曦送行,她帮她提了一袋吃的,分担重量。

    乔曦把近日才收到的新的书籍塞给薄妍,一边叮嘱道:“还想看什么类型的书这边买不到就打电话给我,留给你的号码记下来了吧。”

    薄妍乖乖点头,因为是回家过年,乔曦基本上没拿走什么书都留给了自己,薄妍觉得自己暂时是不需要麻烦她的,不过留下电话届时打过去问候一下。

    乔曦面上因为就要回京城了,愉悦的神情外露不少。火车站人来人往,有拖着大包小包的行人,薄妍送她进去之后找到她归属的候车室,她打开水瓶看看,里面的水没有装满,她主动抱着它去打水去了。

    她往里面滴了两滴珍珠露才抱着瓶子回去,乔曦最近视力有了明显的变化,薄妍回来的时候她已经脱下眼镜给自己按摩了。

    “老师,还要滴药水吗?”薄妍问,这次乔曦一走,她也就不能往她眼药水里滴珍珠露了。借此机会问问,看眼药水还剩多少。

    乔曦按摩了眼镜之后舒服多了,她就算不戴眼镜也觉得自己视力比以前清楚明晰多了,此时就算离她十米远的人也看的清清楚楚的,再远些的只有一点模糊了。

    “药水用完了,得回京城再买,没事,眼保健操确实有助于视力的恢复。”乔曦道。

    薄妍没办法在给药水里滴珍珠露了,只能万幸自己在水瓶里滴了一点,这样对乔曦视力的恢复也有好处。

    “老师你多注意安全,行李随身携带,火车上小心小偷。”薄妍嘴里不听唠叨着,一时间没觉得自己年纪小小,居然嘱咐一个成年人是多么奇怪的一件事,她还说了一两件火车上防范危险的事。

    乔曦也是被父母叮嘱惯了的,一时听学生叮嘱自己,也不觉得有什么,等反应过来后则有些哭笑不得,等薄妍说完之后则眼都不眨的盯着她。

    天啦撸,自己干什么了!薄妍脸噌的红起来,她刚才是像个话唠一样叮嘱她的老师要注意安全吗……薄妍你太大逆不道了,她睁大眼,心里默默说自己。

    等到火车来了以后,乔曦则同薄妍告白,脸色微红的薄妍不再唠叨了,安静的站起身,轻柔小声的同乔曦说再见。

    “好了,早些回家去吧,回家以后我会打电话给你报平安的。”

    薄妍点头,然后远远看着乔曦一身厚长半身呢子裙的裙角消失在人群中。

    经过漫长的时间以后,火车终于到站了。

    乔曦提着行李出来的时候,她大哥大嫂就站在外面等候,见到她了激动的挥挥手。

    “乔曦你终于舍得回来了!”乔承忍着笑,装成严肃生气的样子道。

    乔曦大嫂推他一把,抱了抱乔曦:“别理他,家里人都盼着你回来呢!”

    乔曦脸色柔和,在看到家中熟悉的亲人、面孔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终于回来了,她一个一个的打招呼,目光最后落在穿着厚厚黑色毛衣,却掩盖不了他一身风华的少年身上,在看到他一张白皙却不见红润的脸色时关心道:“宣泽,最近过的好吗?”

    少年一双漆黑如夜却不灵动的双眸在她身上定了定,恍如未闻又挪开了。他安静地坐在沙发上,家里大人都在谈论其他,小辈中其他孩子是半点你不敢接近他的。乔曦愣了一下,直到她大嫂轻轻拍了下她的肩。

    “宣泽……还没恢复过来?”

    乔大嫂眼中蕴含心疼和同情,轻轻对丈夫的妹妹摇头:“管不了,他喜欢安静地一个人。”

    乔曦看过去,少年一双修长的双腿交叠者坐在沙发上抱着一本书默默看着,他像是在另一个世界,没人能引起他的关注,没人能扰乱他的心神。

    她在和家里人说了好些话,又清洗了一番之后,在楼梯上遇到了安静沉默的少年。

    “宣泽?”

    乔曦叫了一声,少年没有停下自己的脚步。

    这孩子的病越来越严重了,她皱眉走过去挡住了他的路,少年并没有因此离开,他的目光淡漠,乔曦在他眼里根本没看到自己的影子,即使他是在看她的。

    就算他是这样的,也没有任何人会对他生气,乔曦半年归家一次,对这个侄子印象深刻,更不会怪罪他的。只有在少年面前,严肃律己让学生害怕的她才会认输叹气,没办法计较。

    “给,这是我学生给我做的清脑明神的糖,看书累了就尝尝。”她伸出手塞给他一小袋东西,在不碰触他皮肤的情况下放在了他手腕上的毛衣上,少年却是没想接住,任由那一小袋糖掉在了地上。

    “……你,尝尝,我去看看晚饭做好没。”乔曦更加无奈,但她知道要是自己捡起来再给少年,他肯定是不要的,于是当做没看见,直接下楼去了。

    她走开以后,少年还站在原地,慢慢的低下头去看地上的小糖袋。那是蓝白色渐染的布料做成的,并不精致,却古典的用一根小红绳缠着,他看了很久,才弯腰去捡。拿起来之后神情淡漠不变的打开小糖袋,里面用牛皮纸包着的一小颗一小颗糖果精细小巧,他捻在手里一颗看了半天又塞回糖袋里,默默挪步回房。

    站在楼下偷看的乔曦终于松了口气,这孩子虽然看着没有人气,却不是个木头,若不是他父母当年一意孤行,孩子哪会变成这样。

    看来,他还是喜欢她学生做的糖果的,去年特意给他从国外捎回来的零食也不见他伸手过,乔曦高兴不少。那是薄妍做给她待在路上解闷吃的,可她不爱这种味道的糖便没动,倒是将水瓶里的水全喝光了。

    开学前去到遥城,再拜托薄妍做一些,乔曦满意的想着。

    和外婆一起走在街上采买年货的薄妍拢了拢衣襟,她的长发分开两边垂在身前,围巾厚厚绕了她脖子一圈,稍稍掩住了她秀气的下颚,殷红的唇瓣稍稍抵着围巾,一双若水的眼眸水汪汪的看着年货。

    “鞭炮舅舅已经买了,外婆,还要买什么?”薄妍问。

    舅舅和舅妈比姨父姨妈早回家一天,大包小包的带回不少东西,家里也不缺吃的,是以需要买的东西很少。

    外婆却是能说出刚回到家的儿子、儿媳、女儿女婿们缺什么的,薄妍只能陪在她身边一起买东西了。

    最后在一家店买了香烛、纸钱,这是为了过年当天,吃过饭天刚亮时就去往山上,给前人用的。那天无论是乡下还是城里都不会营业,这种东西还是早早备上的好,以免该用的时候没有,对前人不尊重不孝敬。

    买好之后,薄妍和外婆一起将要坐上从城里到乡下的中巴车。他们每年都是在乡下过年的,一家人从外地回来的长辈,外地读书回来的大表哥,零零总总一共十二人,还有往年也会和他们家在一起过年的亲戚,薄妍外公的亲弟弟一家,加起来足有三十七口人,小孩子尤其多。

    薄妍怀念这样的过年已经怀念了十几年了,从上辈子起到现在,大家族里一起过年在十年以后就像一场梦。时代越发达,亲人反倒越冷漠疏远了,小孩无力阻止这些,却没有不想念的。

    “到了到了,快去开门。”外婆指挥着。

    每个人都或背或拿了不少东西,薄妍直接被了个背篓,里面也装了些东西,一边扶着薄妈妈往家里走。

    早在几天前她和外婆、舅妈、姨妈就一起把两栋房子里里外外打扫了干干净净的,家里人多,必须得两栋房子才能住下人,还有多的要打地铺。不过大人们都会打牌玩麻将,这并不担心他们没地方睡,等孩子们一醒来,通宵打牌的他们就会躺去床上休息了。

    这样热热闹闹的气氛家家都是如此的,薄妍先扶她妈在他们自己家坐好,然后和姨妈一起放东西了。隔壁一栋是外婆外公同舅舅舅妈住的,这边一栋就是薄妍爸妈家了,姨父姨妈的家远在二里路外。

    “真是千盼万盼一次过节放假啊。”姨妈感叹道。

    薄妈妈手上打着毛衣,接过话来:“每次都和小时候一样,要不是孩子都这么大了,我还以为咱们还是姑娘家呢。”

    薄妍在旁默默含笑,她偏过头去,看向窗外。昨夜下的一场薄雪在树下积了一点白色,麻雀挥展了翅膀从这边飞到那边枝头,喜气洋洋,腊味浓浓。

    三天后,薄爸爸乘坐最后一趟火车,终于及时赶到乡下的家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