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www.bqgtw.com,最快更新与子成说:永结 !
凌晨三点多,周密的手机在枕边“嗡”的一声震动,彻夜未眠的他赶快撑起头,拿手机一看,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周密,我平安到学校了,用窦凡的手机发的消息。”
“咚”的一声,周密又重重的躺在了床上,深深的呼了一口气。
这几个小时的煎熬终于可以结束了,去桂林的班机走了,下一班要第二天上午了——两千公里,即使开车也来不及,何况如果真的有班机周密也不一定能走,因为第二天系里还有重要的专业讲座。
周密暴怒、纠结、暗恨、极度担心的数着时间,正想如果四点之前她没有消息的话,那只好往她的宿舍打电话了。因为当头晚上周正把自己的手机落在周密的车里,周密半路被梁欣欣传唤走,周正的手机就一直躺在车里,周密急的发疯,却又毫无办法。
还好,周正总算是没有太任性。
周密的脾气也全没了,编辑了两次短信又都删掉,第一遍批,第二遍爱,想想终归是发到别人的手机,第三遍只好打了几个字,“好,赶紧睡觉。不要乱跑,我不想经历第二次。”
周正收到短信自然知道周密指的是当年她私自填报志愿到桂林上学的事儿,一直躲了周密一年多,周密对对这种绝望失去的强大恐惧迟迟没有散去。
周正在黑暗而安静的宿舍中抿着嘴,眼泪汪着,慢慢给周密回道,“我再也没有那么大的勇气,放心吧,不要回了,手机还给窦凡了。”
周密皱着眉闭上眼,把手机扣在胸口,再次长长的深呼了一口气。
从十一月中旬到来年一月初,周密都的时间都安排的特别的紧,甚至可以说基本没有休息空余,关于基础课程的学习就不必说了,毕竟他早已超过同级学生水平一大截,但是不进则退,大学毕业不是目标,还有研究生,还有社会创业,还有更多更难的挑战在前面,所以依然要保持更高层次的学习,然后就是各种实践活动、分组实验、导师研究课题以及各种赛事等等。
周密经常在忙完一天或者两天的时候主动给周正打个电话,周正要么就在教室创作要么就在宿舍乖乖的看书,周密从没提及任何有关她那天遇到隋丽的事儿,只像平时一样的关心和温柔,偶有玩笑,两人咯咯咯的开心一阵,虽然看不到周正的样子,但这样也让周密安心了很多。
计划了很久才找到圣诞节前夕的一点空闲,安排的好大概可以当天去桂林飞个来回,对周正的担忧让他不能忍的太晚,于是越发忙碌的压缩时间,希望争取出更多时间在桂林停留陪陪周正。
因为如此强度的学习状态让周密在系里成了头条,本来在能力水平上周密已经是公认的“大腕儿”,但如此孜孜不倦更让人佩服的五体投地,再加上他这“天生丽质”的身形与容颜,以及一直不可抵挡的魅力……实在得到相当规模的仰慕者,尤其大一新生的系联谊、校联谊很多,有不少人甚至慕名而来,哪怕不经意等在食堂、路边、自习室或者公寓门口……也好一睹周密风采。
周密也挺无奈,但素养如此,也不好太冷漠无情或者目中无人,基本面对和他打招呼的女生,周密都会淡淡微笑点点头,能不说话尽量就不再说话了。而在其他男生甚至导师中的人际关系也游刃有余,毕竟家庭出身在这摆着,十二岁就跟在周孟山身边与各类特殊位置人群打交道,这么多年练出来的自然更不是等闲之辈。
唯独系里的江南骐,自从周正离开那晚被周密言语激化了之后,他们俩几乎有点势同水火,只要见面,不是无视的冷脸而过,要么就是阴鸷相对互不吭声。
这点在专业学习上更剑拔弩张,周密做了课题1,江南骐必定完成课题2,周密演算出新的计算机理论数据,江南骐必定设计出别出心裁的程序,周密若捧回竞赛奖杯,江南骐必定参与优秀汇报演讲——两人基本上成了针尖对麦芒的顶针专业户。
良性竞争自然是好的,虽然他们谁都不理谁,但也谁都没害谁,身边的同学也摸不着头脑,各自问过他们俩,周密自然不当回事,只说和他没什么来往,但江南骐则闭口不谈,时间久了,大家也慢慢习惯了。
倒是得到关注更多的八卦话题是——周密和梁欣欣。
因为和周密熟识较早,而且梁欣欣也是专业中的佼佼者,更不要说她老爹梁嘉逸在计算机及互联网业内如“泰山”一样的成就和名声,尤其是梁欣欣对别的男生并没有太多往来,但唯独总是和周密前后跟进,虽然是同系、同一个导师实验室、经常接到同一个项目……一起忙着研究等等,但当学霸在一起的时候,会有相当一部分认为这对儿璧人八成是没错了——无论是能力还是容貌、气质,般配到极致。
周密焉能不知这些流言蜚语,不去理就好了,他已经恪守个人原则,也对她完全不太在意,何况梁欣欣也没有做出任何出格的举动,更没有唐突的言论,自从上次开了周正和“姐夫”的玩笑发现周密的闪躲,梁欣欣一直非常注意言行,他人的想象力太丰富,难道还要在实验室里幼稚的划分柏林墙,老死不相往来不成?
周密当然不会这么不成熟。
不过“襄王有意,神女无情”的典故只不过在周密和梁欣欣身上角色颠倒了而已,其本质并无不同。
梁欣欣自从初见周密就芳心暗许,经过初期专业交流更是爱慕有加,甚至父亲梁嘉逸也经常提起周密的气度及不可多让之风采,这让梁欣欣更加有心,随着长时间接触,那个曾经海外风光留学、傲然于众人的梁欣欣几乎完全栽在对周密的暗恋里。
但周密真的没有发现,不是因为不够敏感,是梁欣欣伪装的太好,当然,按兵不动不是策略,而是自信而美好的等待,等待着周密会发现她的美,等待周密终有一天会全情以赴。
圣诞节终于快到了。
周密如愿的安排出两天的时间,12月24日中午的班机,周密早早收拾好东西正准备驱车去机场。
刚走出公寓楼,接到梁欣欣的电话,大概是让他帮忙去宿舍搬点东西,因为周围人都去约会,临时实在找不到人。
哪怕心里一万个不想去,但基于礼貌也不得不去帮忙,周密只好又找到女生公寓楼,做了登记,等着宿管大妈打完电话,才将他放行进去。
在三楼敲了房间门,梁欣欣赶忙开门,看到周密挑着眉毛看自己汗湿的脸庞,顿时娇羞的一笑道,“态度不错嘛,来的还挺快!”
周密又扬了扬眉毛,“不然呢?再说我也赶时间。”
梁欣欣假装嘟着嘴,“哎呦,做点力气活就说赶时间啦!”
周密轻笑了笑,没理她。
梁欣欣立刻转成了笑眯眯的眼睛好奇的问,“不开玩笑啦,你这是去哪儿?”
“去趟桂林。”
梁欣欣嘴巴嘟成“o”,“去找你姐姐吗?”
周密默默咬的牙疼,“……是。”
“干嘛?是接她回北京?”
“……家里让送点东西而已。”
梁欣欣一脸真诚的羡慕,“哎!你们姐弟感情真好,好羡慕,我和我姐虽然是姐妹,可是感觉都没有你们感情这么好。。。可能我们从小一起生活的时间太少吧!”
周密不想知道梁欣欣的私人生活,只是淡淡一笑,没打算多聊。
梁欣欣当然不会让自己尴尬,说完快步走到床前,指着规整好了的七八个大箱子说,“就这些啊,可以帮我搬到一楼宿管吗?待会我爸会派人来拿走。”
周密点点头,“没问题。”
梁欣欣高兴的笑着,“嗯,你真是我今天能找到的唯一闲人了,我这帮姐妹淘全都见色忘义,男生们我熟悉的很少,能找的三四个人都在外面。”
周密脱掉外套轻轻挽了挽毛衣和衬衣的袖口开始帮梁欣欣往下搬运箱子,梁欣欣还要搭手帮忙,周密拒绝了,让她在宿舍等着就好。
体积太大,饶是周密身高臂长也只能一次拿两个,大概上下折腾了十五分钟,全部搬完了。
最后回到梁欣欣宿舍的时候,地上还有很多零碎物件,周密处于客气问了句,“这些还用我帮忙吗?”
梁欣欣赶忙摇头,“不用不用,这些我自己就可以,别耽误你的班机。”
说完已经打开了一瓶咖啡饮料,双手奉到周密眼前,特别感谢道,“周老弟辛苦了,大恩无以为报。”
周密知道她开玩笑,也只是转头轻哼笑了一声,刚要接过饮料,梁欣欣往前一个栽绊——“嘭”的擦过周密的右侧臂膀,眼看就要摔在地上,周密自然反应极快,快速伸手将她撑住了,顺便扶了起来,只是匆忙中撑在她胸口,周密的手上一片弹性的温软,瞬间松开,赶忙用另外一只手把她扯了起来。
周密泰然的站着,表情如常,而梁欣欣面如朱锦,低着头,似乎整个脸都在烧。为了装作无事,她赶忙撩了一下额前的长发,抿着嘴对周密笑了笑,指着他的衣服刚要说什么,忽然愣了几秒——里面的衬衣从袖口看出来是阿玛尼,外面这件毛衣似乎也是日本某设计大咖的服装定制单品,她撤回目光,尴尬的说,“……好像蹭脏了,太抱歉了,怎么办?”
“无所谓,搬东西避免不了,那你忙,我先走了。”
周密放下只沾了一下嘴唇的饮料,转身拿过外套。
梁欣欣执意要送他一起下去,周密也不好拒绝。
到了一楼,宿管大妈站在走廊笑着对梁欣欣说,“送男朋友走啦?”
梁欣欣笑颜如花,赶忙摆手,“同学而已。”
周密像没听到一样,英姿挺拔的径直走出了公寓大门。
正如梁欣欣说的,梁嘉逸派人来接她,只是梁嘉逸自己也到了,好巧不巧的和周密对面而行。
又要做无谓的寒暄,难免有点讨厌。
周密主动打招呼,“梁先生好。”
梁嘉逸很是愉悦,走近拍着周密的肩膀,“怎么看到你啊周密,真不容易。”
梁欣欣说,“都是周密帮我搬的东西,不然我自己要愁死了。”
梁嘉逸对周密说,“那可辛苦你了,周密,正好中午了,我们一起用餐?”
周密一边客套的拒绝了,梁嘉逸满脸惋惜,梁欣欣在旁边搭腔,“那以后有时间再说,周密要赶班机,对了,我爸可是经常提起你!”
梁嘉逸看着顽皮的女儿笑了出来。
梁欣欣又问,“爸你怎么也来了?公司不忙?”
梁嘉逸展了展肩膀,表情略低落些,“有点不舒服,出来走走。”
“为什么?”梁欣欣有些担忧。
梁嘉逸目光有些阴暗,独自看着旁边心不在焉的回答道,“英才从阿根廷回来了,刚才在公司大厅直接把珊珊(梁珊珊)带走了。”
梁欣欣惊愕的“啊!?”了一声,继而不再说话,好像父女俩突然面对一个极其避讳的话题。
周密听到“英才”的名字也暗里一愣,他认识的英才也只有那一个,巧的是也在上大学的时候去了阿根廷。
但他向来不对他人的事儿好奇,礼貌的跟梁嘉逸道别。
刚走出去两步,梁欣欣又追上来说,“对了,周密,我爸在l市投资了一个计算机科技大厦,年前落成开幕,你不就是l市的吗?我爸问你年底有没有时间,可以邀请你一起去参加开幕仪式吗?”
周密看了看不远处还在笑眯眯的梁嘉逸,沉吟了几秒,扯了一个非常官方的微笑,“很荣幸,谢谢梁先生的邀请。”
梁欣欣很开心,“那好,希望到时候你能带我们l市一日导游。”
周密再度微笑,这才转身离开了。
梁欣欣回到梁嘉逸身边,“爸,我姐那……怎么办?”
梁嘉逸沉吟了半晌,又拍了拍女儿的肩膀,一边往前走一边阴鸷的低声说,“这么多年都过不去,珊珊跟她妈妈太像了,完全没有脑子,他们伤的连我的脸面都全无……反正要么我死,要么英才死,不然这辈子也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