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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在云朵中的两人悄然刻印下光阴画卷,留下一份山水人事,李景胜尤为满意,学生都很好,尤其今儿书生清风自来,真真切切文人君子。
书生艾学义远远没有想到自认为完美无瑕的道心,读书“种”,又一次“节节拔高”,原有的气运线丝丝偏离,瑕疵无限放大;未来的某一次光阴逆流,才真真明白少年心思,不经意间往后岁月悄然改变,做那正人君子。
有时候人情练达,世事洞明就是最大的学问。
“多谢。”书生很是感激庄俞,周身愈发气机明显,刚刚大圆满,不曾想又是一翻“旧学问”重翻,窥得一丝元婴契机。
果然,听君一席话,胜过十年书。
陈白安看着书生简直是心里不服,不免朝着庄俞说道,“好嘛,你就不能同我也讲些道理学问?好让我蹭的一下,登顶山峰,成就武神?”
女子没好气同少年开着玩笑,简直是人与人比不了,这才刚刚金丹大成,几句飘渺虚无的言语,就能窥得元婴契机,了不起。
书生笑了笑,“好了,我提议就用“大哥”那翻诗词吧,意义鲜明,源头清澈,极好,你们认为如何?”
“既然这言语意思很大,自然可行,何况你可是受益匪浅,我无异议。”女子第一个表态。
江、文两人也很是赞同。
“那就由师兄亲自提笔吧,我想他们都没意见。”书生笑了笑。
庄俞着实想不到要自己来提,不免很是推辞一翻,无果后,置于已经留好的留白处,思虑一翻,心思极具清明,提笔奋书,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惊为天人。
整个铁木圆柱入木三分,字迹清明俊秀,褶褶生辉,远远静心看去,如沐春风,极为舒适。
“真是好字,就是我也不见得写的出如此,简单明了,清风和丽,师兄着实给我们上了一课,感激不尽。”书生感慨道,面前这个长于他们少许的青年,当真风流。
如此,整个“停一亭”完完整整,矗立长佑山顶。
“好了,亭子的事告一段落了,提前同大家道一声别,我打算出去游历一翻,寻找那一丝契机,然后去往中州当当官,体验人生百态……”书生道来。
气氛难免有些凝重,庄俞缓缓开口,“大抵什么时间,言语一声,我送送你们。”少年冲着书生言语,又转过身问道其他几人。
“大抵就这两天,处理些繁杂小事,再此感谢师兄五年来的照顾,天下很大,也请师兄出去多看看,莫要困于一隅,中土、西方、南极三座天下很大,值得走走,但愿我们江湖在聚首……”书生很认真说道,面朝众人。
如今三座天下确实太大,连小小的长佑都未走出,自然小了,别说整个中土大荒;西方国、南极和中土三足鼎立,凡人一生难以涉足,又何况小小的中土就有那北九州、北妖境和大夏王朝统辖的大荒;天下着实很大,很辽阔,又有那远古战场、天外天,海外归墟,未知禁区太多。
“好,我送你。”少年无其他言语。
“好。”书生回答。
“再一次惟愿大家前程似锦,证道人间,得天地长生。”书生抱拳问礼,面朝江、文、陈白安几人。
“还记得五年前说过什么嘛,走回私塾,喝酒去。”庄俞话罢,自山头跳下,难得没有规矩一次。几人面面相觑,也赶忙跟上。
七月天气,流阳似火,少年身影自空中掠过,清风阵阵,满心透凉。
私塾。
庄俞拿来铁锹,走往那口甘泉水井,刨了土,众人才恍惚记起五年前一同埋下的那坛桂花酒,那坛几人共同酿造的好酒。
整整五载,时间太快,回不过神,都成了少年郎。
酒坛依旧,酒水醇香,一坛埋就可五年的桂花酒,算不得老,算不得贵,但很好。
自管家那讨来了五个养酒葫芦装满后,剩不得多少。
“这样,明日还在这里,吃一顿酸菜鱼,叫上先生。”庄俞淡淡说到,转过身,牵着小姑娘,下了山,步子有些沉重。
无人应答,观望着远去的两人,七月时辰,难免有些冷。
小木院,庄俞拿出打磨好的玉牌,方方正正,半个手掌大下,用着编织好的结绳,纹理细腻,末端镶着一颗圆溜的菩提子,很是好看,正是专门用来系那玉牌之物。
翌日。
少年从早集上掏的两条尤为鲜美的大鱼,一条无刺,一条花鲢。
私塾后院,少了些往日催促,多了一翻耐心,同以前一样一锅酸菜鱼就米饭,少了一个永远离开的老人和一个即将游历江湖的少年书生。
小桌上,多了个道士,尤为热情,尤其是对陈白安。
“感谢先生给我一个读书处,让您失望了,剑术太差,书还行。”书生同李景胜稽首,很是认真。
李景胜罢了罢手,满桌人,他看得通透。书生求剑为次,求得心安读书处为真;女子陈白安纯粹好武,喜极了浪迹江湖,想做那人人羡慕的江湖剑客;江、文两人则有为寻藏身处之由,说不得,半吊子剑客,多半是身后人知晓自己与钟家有些渊源,而钟家老祖境界之高,又与大夏开国挂钩,错综复杂。
满桌唯有毫无所求的少年,最是人间郎,铸的锋锐剑心,左手剑客,无人知晓,一心二窍尚未开。
“学问够就好,有些简单技法足够,将来寻得一把好剑背上,装一装剑客,等到境界足够,再来个御剑飞行,做那人人眼中的“剑仙”,也是极好。”李景胜对着满桌人说道,不只是书生。
陈白安哈哈大笑,“先生,真是好主意,学生记下了。”
庄俞不自觉的撅撅嘴,看向女子的眼神有些可怜,书生也是一阵尴尬,可能满桌人除了陈白安不明所以,其余人都能听你的来,李景胜话里有话,暗地里狠狠挤兑几人,嘲讽一翻。
可怜陈白安,就连江、文二人都有些同情女子,起身抱拳,同李景胜言语一句,“学生多有叨扰,剑术太差,有辱先生大家之名。”
书生刚要讲话,李景胜就打了岔,“吃饭,话恁多?烦不烦?”
艾学义悻悻的笑了笑,赶忙闭嘴,大口吃鱼就这米饭,格外的香;留待陈白安摸不着头脑,开心至极,竟是先生教训了书生。
酒不多,每人刚好一碗,喝不得醉。
李景胜满脸醉意,“走吧,走吧,哪里来哪里去,丢了人,可别说是我的学生,再讲一边,你们是学生,可不是窝囊的弟子,莫要坏我名声,走的时候慢点,莫要丢了东西,不用同我言语,静悄悄的走,不送……”话罢,身影一闪,回了竹阁。
“丫头,要啥同我讲哈,自家人都是。”钟元白很是脸皮厚的蹭熟,惹的女子一阵心呕,越看其越不顺眼,不免想到姑姑也就系了这样一个登徒子……
三日后,七月廿二。
书生艾学义收了包袱下了山,临走前在私塾站了好久,面向竹阁深深鞠了一躬,经过山下雕像时,又上了一柱香,往北城门走去,庄俞一路送至。
“有没有确定去处?”庄俞问道。
“暂时没有,大抵先回家乡一趟,在游览山河,寻些契机后,在去中州。希望等的到你。”
庄俞微微一笑,从怀里摸出一块玉牌递给书生,“别嫌弃,就是坐着玩儿。”然后又从袖口拿出一个小布袋一同递出。
原本眉眼皆笑的书生,接过后入手清凉,就知道了些什么,不免脸色一凝,“庄俞,这可是对你来说最好的东西,怎可送于他人分食气运?不可。”
“拿着,哪有什么分食气运,逃命的时候认不得,糟蹋了不少,足足吞了十几颗,还有晶藕,足够了!正好还剩八颗,刚刚够用,也能留得备用将来。你看怎么留存下来,”庄俞风淡云轻的讲着。
“这?你不会?书上有吧,纳入穴窍即可,莫要用灵力炼化,反而能砥砺窍穴。”书生解释道。
少年一阵脸红,读书多了傻了,看着庄俞如此模样,艾学义从包袱里拿出最为珍贵的两本书《素问》《道法会元》递给少年,“拿着,下次再相遇,还于我便是,这珍贵物件我留下了。”说着,把庄俞递来的玉牌小布袋收于袖中。
“我也没什么珍贵的物件送你们,莫要怪见,留得将来补上。”书生冲着陈白安等人说道,忽然又拿出那本雷法琅书送给了女子,看来有意做一次牵线人。
女子不明所以,还是接了过来。
“一路平安。”江满文峻很难得冲书生道了别,看着坐着北上旧马车的书生,晃晃悠悠的的挥着手,黑不溜秋,着实很难想到是一个学问满腹的读书人,而且即将入得元婴,修的化身,傲游天地。
庄俞一直等着整个马车消失在眼帘,方若大梦初醒,还是不信读书五年的少年就这么去了未知的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