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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江湖(超大章) 第一百一十章 辞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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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几日,茅园里多了个郁郁不得志的酒鬼,每天同静养的少年唠叨个没玩。

    “曹兄,你说真怪哩,我们此行,你们都有所得,唯独我不受待见?我不是大活人嘛……”

    庄俞摇了摇头,有些好笑,近几日的修养,早已经让他缓了过来,如今到底是精气神少了些,体内血气又似之前一般,平平静静,再好不过。

    不然,一众仙子环绕,莺莺燕燕,可是招架不过来。

    尤其是那芙蓉仙子,简直热情似火,偷偷过来同自己幽会好几次,十分大胆,也幸得庄俞不在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子,知晓了些男女事儿,近几日又是血气不佳,不然放在前几日中了桃花瘴气,体内血气旺盛,那还经得了如此勾搭,早就把那芙蓉仙子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了,那还会管其他。

    庄俞很是感激如今气血正常了些,不然真是后果不堪设想,这好些天,那后.晋的十二为花主,总是挨个来寻他,探望一翻。

    有的更是趁着入夜时分,入了梦中,但如今庄俞着实是精气神不足,不知拒绝多了花仙子,让一众花主伤了心。

    唯独莲青高兴的如同个孩子。

    龙浅月则被两位老者带走,亲自洗炼根骨,想来往后修行会好上些。

    除了那则青童天君人人授之的御剑术,高处天际的驭剑法门,如此算来,真就属夏东流毫无所得。

    本该风流倜傥的青年,被庄俞遮了过去,也没能得个花仙子青睐,都被这肚中书海文章的少年迷了眼,也怪不得。

    毕竟不久后,包括他在内的所有人,天下的读书人,山上的仙子,都会知晓有一名为曹即明的翩翩公子,学富五车,出口成章,走了一趟百花福地,得了不少花仙子青睐,而那一篇篇脍炙人口的诗篇,更会被人尽皆知,作为一篇篇佳作,记录于书中,山下山上,皆是如此,传颂于世。

    也唯独如今安详静养的少年,不知自己做了一件如何的大事,凭借一副百花谱牒,名扬天下,却也才是十八年纪,不至弱冠之年,已经是经轮满腹,惹的多少女子心生爱慕。

    夏东流就越是瞧得他曹即明不太顺眼,有些显摆了。

    “夏兄莫急,机缘没到,少不了你的……”

    夏东流端着的百花酿,眯着眼,借着酒劲,似笑非笑的望着少年。

    看来,这厮皮有些松了,改日出了这红邵山,定要锤他一顿,松松筋骨。

    先前那一笔笔小账,他可是一一记在心里的小本本上,上回打算上前探讨一翻,又是被那破剑,打的不清,如今这笔账自然得算在他曹即明头上,谁叫他是那剑的主人呢。

    话说,好似自己结识他曹即明一来,就没有过好日子,现是被石小可敲诈一翻,从自己这捞了好处,虽说事后也给了钱,但终归是一码归一码,门门清,账的一笔笔算才对。

    更何况每次同这厮在一块,总是被人莫名戳人心窝,都拿我夏氏王朝说事?怎么个道理?

    在他看来,全是这曹即明的缘由,不管如何,这一笔笔账,自然要算在他头上,还不能少的。

    夏东流呼之一笑,靠了过来,有些阴阳怪气,说了些违心话。

    “曹兄,真是深藏不露啊,肚中墨水这么个大?要不要去我家中,有我父亲亲自举荐你入朝为官,功业千秋?”

    庄俞笑了笑,“抬举了,这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诗词,胡诌诌而已,小调调而已,可是当不得官的……”

    夏东流嘴角一斜,仰头喝了一口酒,没有说话。

    这厮真有些欠打,是少不了的了。如此学问都上不了台面?还小调调?你曹即明是真谦虚?还是有些过了?臭显摆?

    是不是胡诌诌的,我夏东流不识字,不懂文章?

    这顿打,没跑了!

    青年想到这里,就借着酒劲稀里糊涂的大笑起来,惹的庄俞不明所以,只以为这夏东流想通了。

    ————

    长佑郡。

    时隔多日,庄俞在南府衙的所写的那封家书,终于送到了李先生书上。

    信中事无巨细,一一交代了庄俞路中所遇,点点滴滴,很是详细,尤其是交代了白依然的痛心疾首,写到南府衙的与众不同,更是很小心翼翼询问了之前那青槐县是否有人去了长佑求助,很是认真。

    李景胜就很高兴了,少年如今行走江湖,是非分明。

    另他意外的是如今,连少年自己都做了个小先生,字里行间的那些小小窃喜之意,他可是看得明明白白,只是好奇那个唤作李书云的丫头,真有那么好?有那么会读书的?只是小姑娘的独特之处,李景胜还是不怀疑的,那书云丫头自有过人之处。

    不然,行走江湖,修行之人多了去了,都被小姑娘挨个瞧个遍?都是好“种子”?

    不会。

    石小可她不同,尤其是对人。

    只是那庄俞如今也只是个少年,说白了还是个孩子,江湖没走几步,就马马虎虎的收了个丫头,胆子不小的。

    李景胜就更好奇那个唤作李书云的丫头了,有没有难么好?他很期待。

    看来,少年行走江湖所遇之事不差的。

    当然,还有那寒山寺的两个和尚的命和三个打杀人性命的“绿林好汉”,虽然坏人,但庄俞都会觉得处理方式欠妥,一言不合就分生死,不好。

    尤其是对新结识的夏东流一顿批判,只是往后又是褒贬不一了。

    李先生就觉得很有趣,少年在成长,有了自己好判断。

    不差了。

    让李景胜惊异的事,是少年信中一笔带过的前朝琐事,不知真假,难以判断……

    家书最后三页,则是小姑娘亲爱所写,两副歪歪扭扭,不像样的毛笔画,另一页则是字迹很是不错的“小本本了”,记录了好多所想,也偷偷告了自己哥哥的,说他老是不让自己说话之类的,让李先生觉得很有意思,也很向往。

    那副画中有长佑山的点点滴滴,有他李景胜、钟元白,庄俞、艾学义、陈白安、江满、文竣,哪有那逝去的李老,一同坐在那处小屋里,围着桌子吃火锅,夹鱼块……

    李景胜思绪飘渺,这好久之前事了,那时候庄俞才十二岁,大年夜,小姑娘记得很清楚,没有忘的……毕竟从那以后,听了老李一翻言语,庄俞才真真放了心事,有了如今的少年……

    第二幅,是她二人行走江湖之人,画中有她趴在庄俞的背篓中,身旁却有好多人。

    有那飘在空中的白依然,满身红衣,却很是凄惨,有道士道童,有庄俞信中的所写的夏东流,有自己如今的“妹妹”李书云和其母亲。

    点点滴滴,形形色色。

    李景胜莞尔一笑,心情大好,只是这画画的水平差了些,自己相貌画的有些丑了。

    李先生很开心。

    庄俞多次提到,希望下次回山,能瞧得到其他学生,当然也会带着书云等一同回来拜见他,希望他瞅个时间去看一眼老李,那就最好了。

    李景胜洋洋洒洒,出了竹屋,阳光大好。

    钟元白早早回了中都。

    到了山脚城中,偷偷的买上两坛老酒,麻溜的去往朝阳坡……

    夏东流醉酒醒来的之时,龙浅月便在跟前,看样子两位老者已是帮着洗炼了些根骨。

    面色红润,白里透红,金丹中期。

    “还不差,如今体内该开的本命窍穴,都被大法力砸开,往后修行会简单些……”

    龙浅月点了点头。

    “你说那狗贼曹即明,运气咋那个好?惹的那么多仙子青睐?得了恁多好处?明明学问很大,还扮猪吃老虎……好处都被他得了去,苦了我,也没见到个花仙子……”

    夏东流说着说着,嘴上没把毛,没溜的说漏了嘴。

    本该欣喜的龙浅月,突然满是伤感,幽怨不已,“东流……”

    青年心虚道,“随便说说罢了……那狗日的就是命好,改明儿出了红邵山,你配合我锤他一顿,我可不稀罕那些花仙的,你别多想。”

    夏东流有些违心,毕竟在他眼中,男儿身边红颜知己,三妻四妾,才显得够面。

    不然一味的修道修行,真就钻了牛角尖,换来那岁月,有锤儿用?不能逍遥红尘,难不成干坐着?让一众仙子姐姐,误了大好年华?

    毕竟仙子红颜,都还等着他去解救一翻,免得入了火坑,便宜了别人……

    龙浅月随意点了点头,半点没听进去他的后话,脑子里全想着,该如何是好?天底下男人终归是一个样,那个不好红颜……

    “你这小子……”

    旬霞圣人一步迈入屋内。

    “经得起挥霍?就你那身子骨,还图红颜美人,环膝在卧?真当你是那曹小子,气血异常?有着用不完力气……他是无法,只能如此,你则不同,年纪轻轻,就是花中老手……”

    夏东流努力咳嗦几声,打断了老者话语。

    本该紧随旬霞圣人跨入屋里的庄俞,听过后,转头就走。

    龙浅月一惊,疑问道,“花中老手?”

    旬霞圣人撇了眼,“就这小子的花样?你不知……”

    龙浅月一阵脸红,圣人也不正经。

    只是那东流“手段”确实多了些……

    女子不免心里又是一阵幽怨,无可奈何。

    “旬圣人,咋个乱说了……”

    夏东流不敢去看老者,毕竟自小所谓的风流事儿不少了……可能背地里名声还不是多好,尤其是在中都城的姑娘嘴里,同那采花贼差不得多少。

    多是仗着风流倜傥,样貌翩翩,得了不少美人欢心,大有那种睡了一觉后,偷摸的溜走……

    “哦?……那昨个夜里,谁溜上了山……”

    旬霞圣人揪着胡子,这厮确实不是什么好鸟,人还行,不坏的,就是花言巧语,这几日得了空还偷偷上山,幽会花仙子,如今更是和芙蓉丫头勾搭在了一起,没一点操守可言……

    “嘛呢嘛呢?我这还有壶好酒,咱哥俩一同尝尝?”

    龙浅月一惊,哥俩?

    旬霞圣人眯着眼,伸出两根手指,“得两壶。”

    “成。”

    一老一少,勾肩搭背,自称哥俩,偷摸着喝酒去了。

    旬霞笑了笑,谁无少年时,风流不羁,佳人有意。

    年轻简直不要太好!

    龙浅月眼睛瞪的老大,不敢信。她深知老者意思,只是有些,不点破,心知肚明即可,何况自己终究是差了些……

    二人勾肩搭背出来的时候,正远远瞅着庄俞望向这边,脸色不善。

    如今气色大好的少年,心里却很不好,如今老是被别人拿来说事儿,就很不痛快。

    “咳……曹兄,走……咱一块喝酒去……不是百花酿的,换换口味……”

    庄俞黑着脸说道,“往儿个一路同行,也没见你如此大方,如今有了好酒,就拿出贴冷屁股?”

    “小辈,你咋个说话呢?”

    庄俞扭过头,懒得去看旬霞圣人,都是为老不尊的鸟样,摆明了不怕他。

    黄紫老者,胡子气的老高,“小辈,你真以为我动不了你,但你不怕天打你?不怕天打五雷轰?……”

    旬霞一笑,确实让他慎得慌,本该惠风和畅的山涧,突然晴空霹雳,雷电拉的老长。

    庄俞吓的一个趔趄,赶忙护了头顶,好在并无异样。

    旬霞笑了笑,“走,咱俩喝酒去……”

    庄俞摇了摇,没好气道,刚走出几步,又是一声雷鸣在其头上炸响。

    晴空万里。

    就尤为奇怪,没走出一步,便是一声惊雷,到都无异样。

    “切……”

    庄俞这才放心下来,不在去护着脑袋。

    光明正大的迈出一步,突然,一则闪电打在其脑袋上,整个头顶焦糊一片,吓的他一个趔趄。

    接下来三天里,红邵山地界多了个每走一步的,就会挨上一记雷的少年,不重的,刚刚好……

    说来也怪,那雷专劈他,即便身边有人,也不会认错,真真变成了天打五雷轰~

    小姑娘也么的办法,也去求了那半个师父,那晓得得了一句话,“那也是修行,多劈劈,挺好……”

    既然是修行,那就罢了,何况这雷除了声音大点,也不厉害的。这不,都劈了两天,哥哥也无恙……

    三日后。

    天空终于正常下来,庄俞火气有些大。

    一大早,溜进百花宫找那莲青仙子去了,挨了三天的雷,不好受,正好满肚子的火……

    夜幕。

    庄俞同百花宫主拜别,在红邵山地界有些日子了,可不能在耽误了。

    回道茅园,瞧得青童天君一众人都在。

    “天君,明日我等就打算离去了,多有叨扰……”

    还未等青童开话,那旬霞圣人又玩笑道,“呦……火气泄完了?年轻人火气大了不好,容易挨雷劈……”

    夏东流死死憋住嘴巴。

    青童天君眯着眼,“你自己决定,这百花宫可是欢迎你的……”

    “天君玩笑了,在红邵山也有了一段时日了,不能在耽搁太多……”

    “明日就走?”

    “对……”

    青童转过身,看了眼小姑娘,“行吧!”

    “谢天君。”

    “客气甚?你都交代好了……”

    庄俞眨了下眼,“交代?”

    旬霞圣人打量着庄俞,“你小子,也打算拍拍屁股走人?你可知晓你和莲青丫头的点点都是师叔给你保的煤,难不成也当负心汉……真不怕天打五雷轰……”

    庄俞苦笑一翻,“圣人庄俞说笑了,莲青自有交代的。”

    “哦,那就行,比这厮好了些。”

    旬霞圣人指着夏东流鼻子说道。

    青年一惊,难不成昨天的几壶,上好的珍藏,都喂狗了?

    夏东流垮着脸,为何这圣人不讲究些,这不是拿了好处不办事?

    青年索性背过身,懒得被他人揣摩心思。

    无趣。

    庄俞说道,“这是自然,去往荆州拜过龙虎山后,晚辈自会前来拜会……”

    青童天君眯着眼,“你真打算去龙虎山?”

    “自然要去的,天君不是说龙虎山会给白依然一个说法嘛……”

    “这是自然。那你脚力可要快些了,甲子之约迫在眉睫,早些去往龙虎山,说不定还能有望进入九大福地,遇些仙家机缘……”

    庄俞一笑,“这是自然,谢过天君提醒……”

    夏东流这才想起甲子之约事宜。

    青童说道,“去了龙虎山规矩些,掌教真人可不是入我一般,什么事都会过问,脾气可没我这么好……”

    庄俞抱拳说道,“谢过天君提醒,上次小子多有莽撞,往后自有分寸,何况,我是有理的。”

    青童点了点头,好个有理。

    只是天下可不是人人都会去讲理的,即便是龙虎山十四境掌教真人,不开心,还和你讲甚的理,一巴掌过去,魂飞魄散,耳根清净。

    “既然如此,我那头青牛你就先骑着,往后回来,还于我,即可……”

    庄俞一惊,“这……”

    “放心,大黄很听话的。是吧,大黄……”

    青牛赶忙起身走来,挨着庄俞卧了下来。

    青童天君说道,“好好护送他们去往荆州,出了事,回来就扒了你的皮,煲牛肉汤,倘若让我满意,往后我自会还你自由,不得作威作福……”

    青牛老泪纵横,长长吁出一声。

    眸……

    青童眼睛一斜,“你叫个甚?我待不好?”

    青牛大气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