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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喜晨主动做小伏低，那可是太难得了。
俞厌舟看她低眉顺眼的，真觉得挺意外。
也可能是她之前在他这都太不识好歹，没心没肺，他对她的期待感就一直很低。
姜喜晨不过是说了一句软话，俞厌舟心里的那点脾气就直接下去了。
从他受伤到现在，气她对他不闻不问的那点不满，也在她主动往他身边蹭那一刻消失的荡然无存。
事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再怎么揪着不放，也改变不了结果。
俞厌舟沉吟一刻，不再执着于跟她追究到底是谁的责任。
转移话题道：“姜丞那边没问题了？”
姜喜晨没想到他自己都这样了，竟然还会关心姜丞。
迟疑了下，才说：“他伤的很重，现在还没有醒。”
顿了顿，很快又补充上一句：
“不过他都是外伤，没有你伤的严重。”
刚经历过一场变故，姜喜晨现在仍然处于惊魂未定的状态。
那双水汪汪的眼睛看人时总是扑闪扑闪的，长长的睫毛随着动作微微颤，招人极了。
看在俞厌舟眼中，就像一把小刷子似的，在他心口上挠啊挠。
“你们两个把事情放一放，先出去吧。”
他忽然开口，叫停了那两个护工的工作。
那两人还没什么反应，姜喜晨先吓了一跳。
“让她们留着吧。”姜喜晨举起自己被纱布包的跟粽子一样的右手：
“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自己能活着就很不错了，帮不了你什么事。”
俞厌舟在注意到她的伤势后，眼底掠过一道冷厉。
昨天的那几个人，死了的算捡着了，剩下活着的那几个，就等着吧，他绝对不会让他们好过。
姜喜晨自己也不太清楚，为什么她刚才会突然坚持留下来。
就像这时候，她也不太明白，为什么会不太想跟俞厌舟单独相处。
心里有一股难以形容的感觉，慌得厉害，但又并不是害怕。
俞厌舟却还是坚持，让那两个护工都离开了病房。
姜喜晨无措地看着她们一个个离开，等最后一个也走了，把病房门关上。
她就低下了头，默默地看着自己的衣服边儿，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
最后还是俞厌舟先开口：“过来。”
姜喜晨记恨脸被人摸过，洗脸时拿凉水狠搓了好几遍。
娇嫩的皮肤被她那么折腾，泛出了红印。
这会儿距离她洗脸过了段时间，红痕淡去了些，变成微微的粉。
这会儿她看起来，一张小脸就是白里透着粉，配着身上穿的蓝白病号服，甜美可人极了。
就连没心思打理，随便用手顺了两下就胡乱披在肩上的长发，看着都有一种自然而然的散漫美。
被俞厌舟叫了声，她有些茫然地眨了下眼睛，黑黑亮亮的圆眼，无辜又清澈：
“我已经在这了。”
俞厌舟失笑道：“再靠近点。”
再靠近？
姜喜晨琢磨了下，身体又朝着他的方向挪了挪。
俞厌舟是坐在病床正中，腿上放着给他办公的电脑和床上桌。
姜喜晨原本只挨着床脚蹭了一个边儿，这会儿干脆移动到了他身边。
坐过去时，肩膀几乎是跟他没受伤的那边肩膀擦着过去。
“这样吗？”
姜喜晨这时候，出于愧疚，真的很听话。
下一刻，俞厌舟就偏头，朝着她亲了过来。
姜喜晨第一反应是懵的，他都伤成这样了，脑子里竟然还能惦记做这事？
她有些傻住，下意识动了动手臂，想要把他推开，又在意识到他受了伤，乱动说不定会碰到他的伤口后，举起的手僵在了半空。
这场面其实很好玩，俞厌舟同样记着他身上的伤，所以他只是过去亲人，手臂一动未动。
而姜喜晨，她两只小手都抬起来了，原本是想推拒，后来又不敢动了，就那么傻傻的僵在半空，像是投降似的姿态。
俞厌舟也没想做什么，他现在这个状态，也根本做不了什么。
他只是想亲亲姜喜晨，就随心所欲地那样做了。
姜喜晨后知后觉，红透了半边脸。
也许是房间没开空调，太热的原因，她总觉得自己不对劲，连气都喘不上来。
俞厌舟是放开姜喜晨后才意识到的问题。
小姑娘直接倒了下去，倒还知道点分寸，没碰到他上半身，而是栽倒在了他腿上。
俞厌舟很快他就意识到了姜喜晨是身体有问题，否则以她的性格，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一直躺着，除了喘气之外什么其他举动都没有，一动不动。
“晨晨，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到最后，反倒是俞厌舟这个病号，先去关心她。
姜喜晨头还枕在他腿上，身体软趴趴的，眼神都涣散了，语气倒是很坚强。
“我没事。”
说是这么说，俞厌舟又等了她一阵儿，她连抬手臂的动作都没有一下。
过了会儿，他又问了一句：“会不会是你吃了什么药，产生了副作用？”
姜喜晨枕在他腿上，没有回答。
俞厌舟用没受伤的那只手轻轻动了动，碰了她的脸一下。
才发现姜喜晨一双眼睛都闭着，人已经晕了。
俞厌舟：“……”
心脏猛地跳了一下，他皱起眉，摁了床头的呼救铃。
医生还以为是他出了什么事，领着三个护士，急匆匆就赶过来了。
进门后才发现出事的不是俞厌舟，而是个看起来只是睡着了的年轻姑娘。
俞厌舟指着姜喜晨，淡定道：“她晕过去了。”
其中一个小护士，正是昨天跟姜喜晨抽血的那个。
上前去给她简单地做了些检查，而后道：
“没什么事，她这是失血过多导致的虚弱，又碰巧有点缺氧才晕过去了。”
顿了顿，看了眼病房的情况，道：“奇怪，房间里就算没空调，但也开了窗，应该不至于缺氧啊。”
俞厌舟对她眼里的疑问只当不见，面色镇定地反问道：“她怎么会失血过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