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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9月3日,放学后,教室里。
虽然自己对于再一次说出伤害自己与同学之间感情的话感到些许的后悔,但是话就如同泼出去的水一样再也无法收回。虽然我能看出大家还是没有放弃希望一直试图和我搞好关系,但是每一次他们来跟我搭话的时候我便会说出一些类似于这一次不合场景的话来破灭他人的希望。因此我虽然是人气男叶虎的好朋友,却无法透过他进入到那一面更加丰富多彩的人际关系网。。
虽然说如果我能将自己的精力好好地投入到对他人的事情之中并真真正正地变成一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但是我却没有一丁点要去解决现状的欲望,虽然说在班上朋友很少会给自己的生活带来很多不便,但是我却并不希望任何人在与我深入地接触之后因为我那卑贱的本质而深深地受到伤害。
三年前,在那一次的挫折之中我就明白了,我不配拥有朋友。
“奇怪,那是谁的书包?”
当我提起自己的书包朝着教室外走去的时候,值日生的这么一句话让我对教室角落里的那个座位抱起了兴趣。
如果没有搞错的话那个位置应该是那名让我印象深刻的伊朗转校生的座位,虽然那里并没有人,但是一个书包却还留在椅子的上面。放学之后学生们应该背着自己的书包直接回家,但是不知为何古巴哈人不在这里但是却将书包留在了教室之中。
或许仅仅只是因为不熟悉新环境就把书包落在教室里回家了吧,真是个冒失的家伙呢。
。。。
2003年9月3日,放学后,自己公寓小区内。
虽然出现了一些小插曲,但是总体而言开学的第一天还算是一个比较平静的日子。不管是带着神秘色彩的外国转校生还是数学课后的那些让人觉得不舒服的对话,一切都还算是在我的预料范围之内。回家之后要是能烧上开水泡一杯铁观音,并在喝茶的时候写完作业,那今天就完美了。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
在把铁壶装满水之后放到灶台上时,我察觉到一旁的客厅内有着异动。这间两室一厅百把平米的公寓应该只会有我一个人居住,当然偶尔会来一些不速之客就是了。
“虚之!!帮我也泡一杯茶。”正在我将第二个玻璃杯从橱柜里取出的时候,一个声音从客厅那边传了过来:“为什么还是像以前那样看见我连声招呼都不打啊?这样面对你老姐是不是也太没有礼貌了啊?”
是的,其实我从进入公寓的时候就已经看见了翘起自己双腿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的她。虽然这女人拥有着不少淑女的特征——白皮肤、大长腿、大眼睛配上瓜子脸以及那飘逸的黑色长发——但是如果谁要是能够和她进行一点深入接触的话便会明白她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没错,她就是大了我三岁半的老姐,叶鑫之。
“隔三差五地就从德黑兰千里迢迢坐飞机来这里和我打发时间,你难道一点就不觉得你是在浪费自己的生命吗?”
虽然说我和父亲的关系可以说是糟糕透顶,但是就我和其他家庭成员之间的来往而言的话还都说得过去。鑫姐、叶虎、还有我三人可以算是从小在一起玩大的青梅竹马,因此就算是我和父亲之间的关系入山体一样崩塌。鑫姐也依然在费劲自己的心思想办法让这个已经出现了裂缝的家庭重归于好。虽然说这么说,我却并不肯对这个一天到晚就喜欢拿我开涮的大姐头型人物前放下自己的面子。
“这一次我可不是在这里待上三天两夜就会回去的情况,现在的你已经上高二了,学习上的负担也会变得越来越重,所以我要来这里照顾一下马上就要生活不能自理的你才行。”鑫姐用着很高傲的口气跟我说道:“要不是老妈说你可能会饿死在这里,我才不会从美丽的伊朗乡村回到这个乌烟瘴气的大城市之中呢。”
虽然鑫姐的嘴里是这么说着,但是三天前母亲给我打来的电话却有着另一个完全不同的说法。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是因为在伊朗那边的工作被父亲取缔掉之后因为失业才跑到我这里来接手照顾的呢。”我一点都没有给鑫姐面子,直接道破了她嘴里的谎言:“而且如果你真的打算照顾我的话,你又想怎么证明自己待在这里不会拖我的后退呢?”
——喂,你这家伙,能不要把我的面子全部都丢光好吗?!——虽然她一眼不发地低着头,但是鑫姐的脸上的表情是这么写着的。
“也罢,我一个人住在这间闹鬼的屋子里晚上也睡不好觉,如果你能一直在这个地方待下去的话我应该能够变得轻松一点的。”看见鑫姐一副郁闷的表情,我也没有继续把她往绝境逼去的理由了。虽然和我一样非常在乎面子,但是不管怎么说来鑫姐也是一个值得依靠的亲人。我把已经稍微凉下来的两杯茶端到了茶几上:“请喝茶。”
。。。
9月3日,晚餐后,家中。
虽然我一个人生活的话自己在外面打工的收入还勉强能维持收入,但是如果鑫姐这个大胃王入住家里的话,我的生活来源就完全不能支撑这个小公寓的运作了。而鑫姐虽然说在父亲那里干了不少的活,但是因为她的工作被视作家庭内务而一点利润都没有得到,现在的我根本不能去期待鑫姐的银行账户里能有多少钱维持她在这里的生活。
因为各种各样复杂的原因,之前的我对于时间的投资现在似乎要获得回报了。
在清洗完了餐具之后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打开了台灯之后我并没有从书包里拿出课本开始做功课。我打开了书桌的抽屉将放置在其中的一个信封拿了出来,这封信是华西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给我寄来的。虽然我在暑假期间就已经从信箱之中发现了它,但是因为一些原因而迟迟不肯将信封拆开。但是既然鑫姐住进了我的家里,那就意味着现在我**的生活来源已经不足以维持自己的生活,我自己必须要鼓起勇气去做出些什么才能改变眼前让人绝望的财政状况。
我小心翼翼地拆开了信封,在一眼朝着信上的内容扫去之后我便松了口气。
9月10日,这是第一次去医院实习的时间。看了看今天的日期后我庆幸自己没有因为先前的软弱而错过了这一次宝贵的机会,赶在第一次面试的七天前拆开信封的我还没有毁掉自己人生的前途。
因为在去年的学余时间与暑假进行了火箭进修,我拿到了这所医科大学的骨科博士学位。因为自己年龄的特殊原因,我的这个文凭没有办法在其他的医院获得认可,于是我便顺理成章地决定在这个学校的附属医院里成为一名骨科大夫。就算是马上就要开始的实习助手的工作能够好好地进行,那么我日后就不再需要去担心生活费的问题了。。
但是工资只是这个事件给我带来的附加收益,我真正去为了骨科医术而如此拼命的原因,是因为我欠了一笔天债。
“为了那个女孩,你也是蛮拼的呢。同龄人还在埋头读书的年龄,你却已经达到了正常人要花上四十年生命才能达到的高度。那明明是不可能的事情,要让高位截瘫人重新站起来走路,无论你怎么努力都是不可能做到的。”鑫姐不知什么时候进入了我的卧室:“虽然我能明白你的心情,但是这样劳累自己的你只是在无谓的浪费生命而已。已经发生了的事情是不可能挽回的,为了避免受到更深的伤害,你还是趁早收手为妙吧。”
就算是不可能的事情,我也要把它变成可能的奇迹。
。。。
2003年9月4日,放学后,教室里。
虽然对于那个叫做古巴哈的女生非常感兴趣,但是我却无法鼓起自己的勇气走到她的面前与她对话。毕竟我在班上一点都不受欢迎,要去和这样漂亮的女孩搭话我也一定会被看作是打算对她做出什么奇怪的举动吧。
我朝着身后那个女孩的位置望去,却出现了和昨天一样的状况。已经没有人的位置上留着那个让人纠结的书包,当我打算朝着周围其他人询问古巴哈的去向时,他们却因为对于恶人本能的畏惧而在我还没有靠近他们的时候变快速地逃离了教室。因此我也再一次没有能够得知这个神秘女孩的下落。
虽然无能为力,我却依然对于那名女孩不依不饶。
昨天第一次和她近距离接触的时候所发觉的那种奇妙的感受,我便明白她似乎是遇到了什么非常糟糕的事情而需要外人的介入才能解决。如果用更加抽象一点的说法,她就是一朵正在沙漠之中盛开着的玫瑰,在太阳的灼晒之下花瓣已经从最外侧开始变得枯萎起来,必须要有什么人去用一把太阳伞撑在这朵玫瑰的上方才能让她继续保持花朵的美丽才行。
回到家里之后,鑫姐正在吃着我买的膨化食品。因为我自己多多少少算是学过医的,也明白那些东西和日常的饭菜比起来是吃多了就会不健康的垃圾食品。所以其实被我之前长期放在那里的那些快过期的薯片实际上是为是不是来访的鑫姐所准备的。望着她一边吃着薯片一边看着电视的那副高兴样子,今天略显得抑郁的我也稍微轻松了一点。
开学第二天在家里的生活显得再平静不过,一切都是那么的无聊。写完作业之后的我坐在书桌前玩着电脑,里面的那几个游戏早就已经通关了几千几百遍,实在是闲得无聊的我在关掉了电脑之后静静地坐在了椅子上发着呆。
打开了桌子的抽屉,我看见了那封从医科大学寄来的信封,向着以后会越来越好的生活我便舒心地松了口气。
然而,那只是迷雾之中的一盏路灯,就算在灯光的照耀之下能够勉强看清路等周围的地面,我被困在浓雾之中的事实却依然没有一点改变。
。。。
9月4日,夜间,锦江河畔的草坪上。
锦江是从从蓉城市中穿插而过的一条大河,因为是城市里最大的河而也被成为所谓的‘母亲河’。因为这条河的水流量逐年递减,河面渐渐变得越来越低。一部分的河道渐渐地因为缺少水流而自然而然的长起了野草,这片带着小角度斜坡的野草地成了一片可以让人随意躺在上面舒心的地方。
但是,我来到这里的原因并不是要放松自己的心情。
躺在草坪上的我手心上充满了汗水,本来还算清爽的秋天的天空随着夕阳完全沉入地平线后陷入了夜晚。但是我的身体却不断地因为无法平静的内心而显得非常的紧张,毕竟现在的我要面对的,是那个早已因为我而心碎的人。
吱吱吱——
电瓶车的噪音传入了我的耳中,正在闭着眼睛纠结的我如同听到了审判的钟声后站起了身来朝着河岸上的那条小路望去。
远处的道路上出现了一个人影,一名坐在电动轮椅上缓缓前进的女孩正朝着我这里行进。或许是心中那无法消失的罪恶感,我在看见她之后却本能地低下了脑袋试图让她无法从路面上注意到站在下方的我。
为什么到了这个地步我却开始选择退缩了?!不是明明都已经要进入医院工作了吗,如果是那样的话,现在我完全可以以给她治疗为理由和她搭上几句话。。不,我本来不就是为了这个事情才决定在这里与她相遇的吗。这都已经是我第四次在这个地方静静地等待着她的出现,虽然前三次躲在草丛的下面与她失之交臂可以用‘简单的口头道歉怎么能够补偿自己对于她身心的伤害’这样的借口敷衍过去,但是这一次的我却是已经有着足够的信心来找到她并对她做出补偿的啊,为什么现在的我却依然没有办法正直地面对她呢。。
就这样,在经历一番激烈的内心斗争之后,我静静地蜷缩在草丛之中,再一次让那名坐在电轮椅上的女孩就这么简单地经过了这本来不应该简单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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