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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中,身心疲惫的古拉加斯在雨中睡着了,因为他实在是撑不住到达有遮蔽物的地方,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了。
在他上来之后,在一个视野盲区,一块巨石的角落,有一个人在默默地注视着他。
那个人正是酿酒大师莫格。
话说莫格早在一天前便先行到达了山顶等候着古拉加斯的佳音。不过,在这忽明忽暗恶劣的天气环境中,时而烈日,时而暴雨,时而狂风大作,到了晚上的气温更是下降到零下几度。这让莫格着实的揪了一把心,害怕这个年轻的孩子因为他的原因就这么走向末路了。
他甚至不敢在悬崖边上往下看古拉加斯的身影,因为他怕因为他从上面掉下石子而砸到了古拉加斯,更害怕古拉加斯因此而分神,而造成他的死亡。
不过幸运的是,在第三天最后的夜晚,这个蓬勃大雨,风雨交加的晚上,古拉加斯他最终还是突破了极限,战胜了自己,爬到崖上来。
莫格看到从悬崖上伸出了一双满是鲜血颤巍巍的手的时候,心都快要提到嗓子哑里来了,神情激动,有种强烈的欲望想要去帮助古拉加斯拉他一把。但是他抑制住了自己的冲动与不理智,因为这是古拉加斯的磨练,在他没有开口求助时,任何人对他施以援助都是对他的轻视与不尊重。
莫格看着沉沉的睡去已经鼾声如雷的古拉加斯,又看了看他口袋里露出的那抹绿色时,露出了微笑。
莫格弯下身子把龙炎草小心的从古拉加斯口袋中取了出来,拿在手中细细观看这个珍惜的药材。
只见这颗龙炎草足足有二十多厘米高,有着碧绿的根茎,细长细长的,不足一厘米粗。左右无一根分支,唯有最顶端长着一个鲜红色的果实,它全身的精华所在都在这颗龙炎果上,小小的圆润的红色小果子就这么结在顶端,里面包含的能量超出了莫格的想象,因为,单单是靠近这个龙炎果,就能感受到暖和的温度。
莫格万分小心的把它给装在一个腰间的木盒子里,这能极大的保存龙炎果的能量,防止散失过快。做完这些后,便把睡的死死的古拉加斯扶起来背到了后背,小心的移动到干涸没有雨水的地方躲雨,等待着天晴了之后再继续下山。
......
昏睡中的古拉加斯正梦到最后的那段时间。
古拉加斯还在艰苦攀登着,看着眼前近在咫尺,却仿佛远在天边怎么也够不到的的龙炎草,内心充满了焦急。明明只有一小段的路程,可为什么古拉加斯每爬上一米,龙炎草就仍然在几米开外的地方呢?
古拉加斯充满了疑惑,来不及多想的它像一个无头苍蝇似的继续向上爬。但渐渐的,古拉加斯体力到达了极限,再也不能上爬一厘米,全身上下仿佛是充满了铅,身体沉沉的,有东西在把他往下坠。
古拉加斯不认输的死死的抓住峭壁上的那一点点的缝隙,只能容得下几个手指的进入,但古拉加斯仍然没有服输,放弃生的希望,他相信,人的意志力是可以战胜一切的。
于是,在古拉加斯惊异的神色中,在违背了物理常识。古拉加斯发现他此时已经站在了峭壁上,仿佛在平面上行走一样,但却挣脱了重力的束缚而没有往下掉。
古拉加斯发现这一次他向前移动龙炎草再也没有移动了,就定在了那个地方,但他后面却突然的出现了一石板铺成的路来,似乎是在指引着他回家的路。
古拉加斯每向前走一步路,后面的路就断了一截,他诧异着,再向后退一步龙炎草却突然向后又移动了一米。
他微微侧过身子,看了看左边的龙炎草,又看了看右边下山的路。随即,便毅然决然的向左边的龙炎草一步步迈进,丝毫没有留恋身后的退路正在一阶阶的崩塌。
在他拿到龙炎草之后,突然,峭壁又变成九十度的了,来不及反应的他一脚踩空,情急之下用手狠狠的摩擦粗糙的峭壁,试图减缓自己的速度,但即使他的手变的血肉模糊也于事无补,他仍然快速的往下掉,以他上来时的几十倍速度下坠着。古拉加斯看着越来越近的地面,感觉已经无能为力的他,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的降临,但还是没有忘记把龙炎草往外丢去,防止被他压毁。
“一百米,五十米,二十五米,十五米,十米.....一米。”古拉加斯与地面的距离正在急速的接近着。
“啪..”地上多出了一团血肉模糊的烂泥一样的东西。
“哈..哈..哼。”古拉加斯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全身上下都冒着热气,身体通红。
古拉加斯睁开眼睛,感觉到手掌的不自在,低下头看见的便是手掌与膝盖被白纱布裹的向个粽子似的。他又看了看四周,发现这是一个带有些许微光的山洞,外面一片漆黑,他面前正燃烧着一堆木材。大师莫格就背着身子在他的面前,不知道在捣鼓着什么。
莫格听到身响,头也不回的说道:“不错,恢复的挺快的,本来按照我的料想你还要休息个两三天才能恢复过来的,毕竟精神上的损失可不是这么轻易就能用药物弥补的啊。”
“大师,我这是。”古拉加斯好奇的问道,显然对他此时的情况显然很是疑惑。
这时,大师才转过身来,一身黄色的长袍,在他那白色的长长的胡须下印衬着是白色的长发以及有着些许皱纹的面容。
大师走过来,给古拉加斯递过一瓶装着液体的小瓶子。
“哦?”古拉加斯呆呆地接过莫格手上的棕色小瓷瓶,一口饮了下去。
“咦...挺好喝的,”古拉加斯笑着看了看手中的瓶子。
莫格看他感兴趣的样子,便为他解答了疑惑,“这瓷瓶里装的液体叫生机液,恢复身体细胞的活性的,并且能加快身体内的新陈代谢。你这次手上膝盖上都有严重的擦伤,因此我给你涂抹了药液再做了简单的包扎,加快你皮肤组织细胞的更新速度以及血细胞的分裂。不过你的身体通红且全身冒热气的原因,则是我给你喝下了红莲酒,增加你身体的热度,前不久我感觉到你身体温度变化过大,而且很低,快要丧失生命气息。于是就给你增加点温度,恢复你的内环境稳态以及其它。不过别担心,这是正常现象,过几个小时就好了。”莫格笑着看着古拉加斯,这些东西是他早就为古拉加斯准备好的,为的就是怕他上来后发生意外,又或者给身体留下了不可弥补的暗疾。
“哦,对了,大师,我昏迷多久了。”
“不多,六天。比我预料中的要快很多。”莫格说道,在他的预料之中,古拉加斯应该是十天之后再醒过来的,可古拉加斯身体的强度有点超出了莫格的想象,几乎快了一倍时间就醒了过来。
“六天啊,咦?可我为什么感受不到一点饥饿感啊?”古拉加斯用他那粽子似的手挠了挠脑袋,好奇的问道。
莫格回答道:“嗯,你昏迷的第一天我就喂你喝下了一大瓶高级的营养液,这个可以充当十天身体所必须的能量。”不过莫格并没有告诉古拉加斯他是如何把他身体正起来,然后又是如何拿着一个漏斗插进他的嘴里往肚子里灌的。因为这东西说出来实在是另两人尴尬。
“营养液?这东西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啊,感觉很神奇的样子诶。”古拉加斯憨厚的笑了笑。在他的认知中,饿了就要吃饭,从没有听说过喝水能补充饥饿的,更何况还能坚持十天左右。要知道,他一天吃三顿饭就觉得没有吃饱,就这么一瓶小东西居然能维持十天。
莫格笑了笑,“其实也没有你说的这么玄乎,就是简单的把人体内所需要的各种能量然后通过科技把它浓缩成液态。是很简单的技术,不过越高级,效果越好的营养液造价也相对贵,成本也相应的要高很多,毕竟这种东西一次就可以十天不用吃饭,的确很方便。”莫格很久没有说过这么多的话了,因为他很多的时光都在酿酒,要不就是无人可谈。
毕竟纵然是他老谋深算,也实在是分不清哪些是人,哪些又是狗,在那座城市里。
这次碰到古拉加斯也是因为他喜欢古拉加斯这个乡下小子的淳朴才和他说这么多的。
“那个,大师啊。”古拉加斯扭捏的说道,这时候却像个女人一样,脸被涨的通红,仿佛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不方便说出。
年近古稀的莫格笑道,早已看出了古拉加斯心中所想,越老阅历越多,这并不是句空话,毕竟姜还是老的辣嘛,“咋了,还怕我不遵守承诺啊。”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古拉加斯羞愧的摆了摆粽子,被看穿了内心的小秘密,激动的说道。
“行了行了,你先好好养伤,等你想好了再说。”
“我..我...我已经想好了。”古拉加斯激动的站了起来大声的回应着,他期待已久的时刻终于来了。
莫格挥挥手,示意古拉加斯坐下来说话。
“别激动,别激动啊,老夫这耳朵实在是受不了啊。”
“抱歉,抱歉哈。”古拉加斯连连鞠躬。
“没事,说吧,让我听听是什么心愿。”大师柔和的笑了笑,古拉加斯给他的感觉很好。所以他愿意帮助古拉加斯,即使超出了这次任务的酬劳。
“大师,请你收我为徒。”古拉加斯突然双膝跪在地上,眼神恳求的说道。
莫格神色一怔,定定的注视着古拉加斯,心中闪过了一丝悸动。通过这几天的相处,他有股强烈的愿望想要答应他。
但人和动物的区别就在于人是理性的,所以,莫格还是决定询问他几个问题,确定他的本心是否可取再决定是否收徒。
因为知人知面不知心,他害怕古拉加斯这表现的一切仅仅是虚假的,骗取他的信任,到时候原形毕露了,那时候的话对谁都不好。
“可以,但我要先问你几个问题,再决定收不收你为徒,你答应吗?”
莫格注视着古拉加斯的眼睛,因为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大部分时候是不会骗人的,当然,有时候你看到的是窗帘的话那就认栽吧。
“答应啊,啥都答应,大师你快问吧。”古拉加斯激动的说道。
“好。”莫格暗暗的点了点头,因为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真诚,那是掩饰不出来的。
“首先,你还有家人在这里吗?”
“没了,没了,我父亲在几年前去世了,随后我母亲也随我父亲去了,现在在猛虎部落仅仅只有我一个人了,再无其它亲人。”
“嗯。”
“那好,第二个问题,你是否从心底里喜欢酿酒?并且愿意用自己的一生去实现它?”
“额。”古拉加斯听完之后明显迟疑了。因为他不确定是否他是真的愿意用一生去为之奉献,他也不太确定究竟他是想要学酿酒这门技术,还是单纯的想要见识一下外面更加广阔的世界。
“大师,我不知道?”思虑了一下,古拉加斯苦笑着摇了摇头。
“嗯?这怎么会不知道。”莫格皱起了眉头。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何必这么纠结。”
“可..可..可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啊,我只是对喝酒比较感兴趣,还不太了解酿酒这门技术,不确定是不是真的喜欢它。再说了,万一我以后碰到更适合我的,我就这么草草的选择,作出了承诺,那我肯定会后悔死的。”古拉加斯苦着脸,充满了纠结。
听罢之后,莫格点了点头,他原以为古拉加斯会回答喜欢或者不喜欢,没想到是这样别具一格的答案,但其实不管他怎么回答,都没有太大的影响,因为,决定他去留的选项在第三个。
“那好,最后一个问题,你过了,我便收你为徒;你没有过,那么我们就缘尽于此了,不过,我还是会支付丰厚的报酬作为你这趟任务的酬劳。”
古拉加斯沉默了一会儿后,说道:“大师,问吧。”
莫格面无表情的看着年轻的古拉加斯,道:“假如,你成了我的徒弟,那么,你以后势必会远离落后的加临安亚洲,去到中部繁华的酒肆城。在你以后的日子里,你将一直生活在那里。问题来了,酒肆城和你的故乡加临安亚洲在你心中哪一个更为重要?”
“你要想好,这个问题非常重要。”莫格严肃的对着古拉加斯说道。
听完之后,古拉加斯不假思索的回答道:“我的故乡,加临安亚,它在我心中的位置无可替代?”
“哦?你的意思是?酒肆城比不上你的加临安亚了?”莫格故作愤怒的大声质问道。
但古拉加斯并没有被莫格的威严所吓到,语气仍然坚定的说道:“加临安洲在我的心中无可替代,因为我对它爱的深沉,即使它土地贫瘠,条件艰难,气候恶劣,但我依然爱这片生我养我的土地,矢志不渝。”
“不错。”莫格听完古拉加斯的真情流诉后心中已有了较量。
“古拉加斯,你要记住,不爱自己故乡的人,什么也不会爱。”
“大师,你的意思是?”古拉加斯激动的跳了起来。
莫格淡淡的笑道:“不错,你通过了我的考核了,从今日起,你便是我唯一的徒弟了。”
“师傅在上,请受徒弟一拜。”古拉加斯迅速的双膝跪地,手掌向前伸躯,额头扣再了地上,磕了三个响头,行了个不怎么标准的拜师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