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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休,温府
温韵寒用过早膳,便去向老夫人请安,远远的,福禄居传出一阵阵欢声笑语,这么热闹,府里可难得有喜事……
帘子打开,温韵寒进了内室,曹荣兰和老夫人笑眯眯的坐在软塌上,圆桌前的椅子上坐着一名和老夫人年纪相仿的老妇人,和一名三十多岁的j□j,礼貌的笑着,见温韵寒进来,两人的笑容越发亲切。
许久不见曹荣兰这么开心过了,然而那与老夫人年纪相仿的人正是曹荣兰的母亲,而那个三十多岁的美妇正是曹荣兰的胞妹曹荣云。
曹荣云温韵寒倒是熟悉,只是一直没见过曹家老夫人,今儿得见果然是名不虚传,生了一对双胞胎的女儿,各个都这么狠毒,可见是深得母亲的真传。
老夫人与曹老夫人从来不和,只是此时却能谈笑风生的说话,可见越是上了年纪的人越是叫人看不懂心思。
温韵寒身着天蚕丝的雪青色披风,披风上绣的梅花瓣上点缀着数颗亮钻,内穿云白色雪缎长裙,腰身和裙摆上缀有闪闪发光的绿宝石,乌黑的发髻上只戴了一支镶嵌着大颗名贵东珠的琉璃玉簪,东珠耳坠与发簪交相辉映,尊贵典雅,清新自然,越发有名门嫡女的架势了。
从前的温蕙茜亦是如此,但是现在呢,她却终在流月居里关着,甚至还要在人前装疯卖傻,此时曹荣兰看见温韵寒这副模样,着实气的牙根痒痒吧!
“韵寒,你回来了,这是曹老夫人,快来见礼”老夫人虽是笑容可掬,可是这心里却明不痛快。
虽然老夫人也是一品诰命夫人,但曹家现在虽不如从前,但曹家老爷子好歹领过兵,就连符公卿便是曹老爷子旧时的部下。
兵权向来高于一切,都是一品诰命夫人,曹老夫人却比老夫人风光许多。
“这位就是大小姐吧,荣兰常跟老身提起你……”曹老夫人的笑容礼貌得体,很是慈祥。上了年纪的都是这样一副慈祥的面容,然而她们经历的黑暗与丑恶比她多多了!
温韵寒打趣道:“庶母操持府中诸事,韵寒帮不上忙,只会添乱,庶母受累,怕是受了不少委屈。”自她掌管府中事,曹荣兰便再也没问事儿的权利,她又什么委屈可诉的!
曹老夫人依然一脸亲切的笑着:“这是哪儿的话,原都是荣兰应该做的……”
老夫人也笑逐颜开:“你这孩子,连长辈都打趣,曹老夫人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老夫人一向与曹老夫人不对付,只是没放到明面上罢了,然而听着温韵寒这话里带刺的说笑,再看曹老夫人一脸不快活的样子,心里着实痛快了不少。
曹老夫人左右在福禄居坐了许久,用了午膳便到流月居去看温蕙茜了。温韵寒叫人暗中看着她们,自己则一整天都留在福禄居陪着老夫人。
“韵寒,你以为曹家老夫人今儿来是做什么的啊?”老夫人现在已然对温韵寒生了好感。
“还能如何啊,现在二夫人在府里是越来越没地位了,曹老夫人这不是再替她的女儿撑腰来了吗。”温韵寒现在也不在老夫人面前做什么掩饰了。
“老身也不是出身名门,然而老身却全心全意为温家,只要有我在一天,她们曹家的人便别想在温府招摇。”老夫人冷哼一声说道。
“祖母放心,有孙女在断然不会叫她们在温家撒野。祖母从前孙女有些许误会,现在疑心可消了吗?”温韵寒柔柔一笑说道。
“老身一直都知道你的心思。”老夫人悠然说道。
“孙女都知道,祖母若是不帮着孙女,现在府里的事情都掌握在二夫人的手里了。”温韵寒将手里茶递给老夫人说道。
然而没过片刻,曹老夫人便有折了回来,温韵寒想着她是来此行的,却叫她大失所望了。
曹老夫人说她心疼温蕙茜,便说曹府里来了一位名医,说要替温蕙茜治病。
温韵寒差点没笑出声来,试问天下的有谁的医术能高过刘琅,然而刘琅是与她站在一边的,而且温蕙茜是装疯,她难道会不知道,也不知道这曹老夫人打的是什么算盘。
当时闻听,当时面上便不太好了,只是这若是回绝了,与温府的名声也着实不太好。
“祖母,曹老夫人说的对,咱们温府遍寻名医无果,可能是走错了路子。总也不能叫二妹总是病着。”温韵寒柔声说道。
且看看她们能耍出什么好招,毕竟这是在温府,主动权掌握在温韵寒的手里!老夫人淡淡的看了温韵寒一眼,见她的脸上始终挂着一脸淡笑,便点头应允了。
天色已晚,温府早就燃起了灯笼,一道消瘦的身影从黑暗中走出,朝中温韵寒走来
走近了,温韵寒看清了他的模样,是一名相貌清秀的年轻男子,笑容礼貌得体。那名男子走到光亮的地方,第一眼看到的人居然是温韵寒,笑容突然凝在嘴边,眸底闪过一丝震惊与难以置信,视线停在温韵寒身上,久久移不开。
然而不过片刻,隐在暗处的曹老夫人与曹荣云便出来了。
“咳咳咳!”曹荣云重重的咳嗽几声,将男子神游九天的思绪拉回:“大小姐,这为是侄子,符远扬。他自小研究医理,现在的名声,都可与刘家公子齐名了!”
抬起头,曹荣云引着符远扬道:“远扬,这是温府大小姐,还不快见礼!”
符远扬走上前,轻轻施礼:“见过大小姐!”清亮的眸底闪烁着毫不掩饰的爱慕。
“符公子不必多礼!”温韵寒轻轻笑着,无视符远扬的爱慕眼神,礼貌之中带着淡漠与疏离。
然而曹荣云的目光在温韵寒和符远扬身上来回转了转,温韵寒视作不见。
符远扬的确精通医理,而且名声不亚于刘琅,但是他这些年一直是在符公卿的军中效力,不曾与外人诊病。
听说他是前些日子忽然回乾城的,想来是曹荣云的意思吧。
“符夫人藏的好。”温韵寒温温的笑着说。
曹荣云若是真有心替温蕙茜治病,早该在问温蕙茜发疯的时候便召回符远扬,可见她心思不纯啊!
“天色不早了,不如叫远扬送大小姐回去吧。”曹荣云也不与温韵寒多说,夜色昏暗,但迎着点点的烛光,温韵寒还是看到她的不痛快。
温韵寒笑容未变:“多谢符夫人好意,我的住处就在附近,又有这么多丫鬟跟着,不会出什么事的……”
曹荣云的性子,未免太急了,也不想着掩饰掩饰!
曹荣云还想再说些什么,许久不言的曹老夫人抢先开了口:“没规矩,且不说咱们在温府是客,这深更半夜怎么好叫一个男子去送韵寒回去。韵寒,荣云也是担心你,莫要在意。”
“曹老夫人严重了!韵寒告辞了。”温韵寒扶着流云的手转身离去,符远扬望着她窈窕的身影,久久回不过神。
曹老夫人望望四周,不悦的瞪了符远扬一眼:“别看了,人都走没影了,随我回去,我有事情交待你们!”
回到老夫人为她们安排的别苑,曹老夫人狠狠瞪了曹荣云一眼:“这是在温府府,咱们寄人篱下,才第一次见面,就让远扬送人家姑娘回去,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曹家不懂礼数。沉不住气啊!难怪你们会输给一个丫头片子!”
曹荣云讨好道:“母亲,你也看到蕙茜的样子了,都是被那个小丫头片子害的啊!失了清白,还不得要装疯卖傻……”
然而现在温韵寒身上那些贵重衣服与首饰,再想想温蕙茜只能整日呆在房间里出不了门,见不得光,根本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曹荣云嗤笑道:“温韵寒虽是温府嫡出大小姐,但是生母卑贱,远扬的身份,配得上她了……”
“不是老身看不起远扬,他爹是符家老二是庶子,身份本就不高,然而他还是不是从符家老二正妻所生,虽是精通医术,却还屈居刘家小儿之下,屈居第二谁会记得,若不是作为军医在军中效力,恐怕乾城里都不知道有他这个人……”
符远扬坐在对面,低垂了头,然而曹老夫人说的都是实情,他实在没什么好辩驳的,但若是他能攀上这门亲事,一切便都不一样了!
曹老夫人重重叹了口气:“更何况如今二皇子与四皇子都站在她那边,更是与镜安公主交好,有皇族的人撑腰,她的身份便不一样了!”
符远扬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大伯母可是说过给侄儿指一名好亲事的,方才温家嫡小姐侄儿也见了,侄儿可是看上了她。”
真是个痴心妄想的!
曹老夫人轻轻叹了口气:“好吧,老身一定帮你!”
帮她亦是为了帮助她们自己!
“真的?”符远扬抬起头,眸底闪着浓浓的喜悦,他是知道他大伯母的手段的,只要她肯帮着自己,不管用什么法子他都能如愿以偿的!
“当然是真的!”曹荣云眼眸微眯,曹荣云若是进了符家的门,她定然会弄死她!然而老二家添了这么个儿媳妇,不活活的折腾死她们也会叫她们没办法与她争家产。
“谢谢大伯母!”符远扬心中的喜悦无法用言语形容,依着他的身份他日后也不过是与小户人家的女儿成亲,不像温府。
温文礼门生众多,攀上温家他的前途可谓一片大好!然而温家女儿,一个毁容一个没了清白,还有一个依然定下婚事,正是他的死对头刘琅。
但与刘琅的定亲的不过是个庶女,他若是取了温府的嫡女,一切便都不一样了。
回到烟雨阁,温韵寒看了会儿书,正准备沐浴休息,流云便来报:“大小姐,曹家老夫人去找老爷了,还带着那个所谓的名医”
温韵寒勾唇一笑,果然啊,曹荣云原来打的就是这个心思啊!
温韵寒来到书房外时,听到屋内传来曹老夫人近乎的恳求的声音:“温先生,这位是荣云的侄子,符远扬,前几日才回乾城。”
温文礼倒是面色如常,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曹家老夫人的意图,他看得出来。
“温先生,二小姐的病根原在惊吓过度,晚辈担保不出一个月便能使二小姐痊愈。”一个月……
呵,他显然是想在温府待上一个月之久啊!
温韵寒轻轻敲了敲门,走了进去:“父亲……曹老夫人也在,见过符公子。膳房的厨子做了一样新点心,我拿来给父亲做宵夜,曹老夫人与符公子也一起尝尝吧……”
曹老夫人淡淡笑着:“大小姐果真孝顺”
然而一旁的符远扬更是看呆了。
“为人子女,孝顺父母是应该的!”温韵寒亲自将点心放在案上,恭顺的站在一旁:“方才在门外听了一耳朵,符公子能担保二妹的病再一个月内治好吗?”
“正是。”符远扬见温韵寒看向他,心里更加得意了。
“那便好了,父亲一向最心疼二妹,二妹受了惊吓病了之后,父亲也不慎开心。若是符公子能医好二妹的病,那可正是我们温府的大恩人。”温韵寒面带欣喜,但是温文礼见状却不慎高兴。
现在温府能撑得住门面的便只有温韵寒了,岂是符远扬那等小厮高攀的上的!
温韵寒怯生生的看了一眼符远扬,继而叫娇羞的起身对温文礼说道:“父亲,女儿先回去了。”
只是符远扬的目光就一直跟着温韵寒的身影没离开过片刻,温文礼气的直瞪眼,但是曹老夫人在,他亦是不能轻易说些什么。
第二日晨起,温韵寒用膳后去福禄居向老夫人问安,帘子打开,温韵寒发现,内室里前来问侯的,除了还多了符远扬,符远扬在看到她时,眸底的亮光以及浓浓爱慕,让老夫人十分的不屑!
“祖母,慕容公子来了!”然而温韵寒视而不见,对老夫人说道。
“老夫人!”尧辰逸一脸温柔的笑意,给老夫人请安。
“辰逸既然来了,便多住几日,就还在以前的倚栏小筑。”老夫人看见尧辰逸,便什么烦心事都没了。
“多谢老夫人,原本也是准备着多陪陪老夫人。”尧辰逸眉眼一弯,温柔的如同阳春三月的阳光。
原他是知道府上来了一个不知好歹的人,他得打起十分的精神好好盯着!
符远扬望望相貌、气质上等,和老夫人谈笑风声的慕容辰逸,再看看自己那相貌,气质皆,不由得心下一寒!
然而就在温韵寒刚和老夫人说了几句话,门外姑姑禀报:“老夫人,二皇子到了。”
今儿温府还真是贵客不断!
老夫人笑逐颜开:“快请!”
帘子打开,董晟彦走了进来。
然而此时符远扬自惭形秽的快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了,见到尧辰逸后,他已经觉得自己矮了一截,如今,面对耀眼的董晟彦,他觉得自己低微如地上的尘土,只能做为一名卑微者,远远的仰视着……
“温老夫人、曹老夫人快请起。本殿今儿也是闲来无事,听闻老夫人卧病,便前来探望。”然而董晟彦的目光却落在了温韵寒身上,继而又扫了一眼站在一旁符远扬,一脸可惜的望着温韵寒。
然而他身后还跟进了几位侍婢,手里捧着一盆是金色海棠,另一盆则是玉珊瑚,橘黄色的玉外表,散发着点点亮光,老夫人笑的合不拢嘴,特别是在曹家老夫人的面前,她更是得意了。
“玉珊瑚的颜色适合年龄女子,放在我老太婆这里,有些浪费了。”老夫人的目光在温韵寒和董晟彦身上来回转了转,笑道:“韵寒,玉珊瑚就送你吧……”
“翠苑的布局、摆设,早就定好了,这玉珊瑚,孙女要放在哪里?”这么好的东西,总不能送进仓库里蒙尘吧。
温韵寒是想以没地方放为由,拒收玉珊瑚,董晟彦讨好老夫人也便罢了,为何连她也跟着沾光。
然而这等荣耀,是她不想要的。
老夫人不知是没听出来,还是什么其他原因,摆摆手,不以为然道:“玉珊瑚的颜色很暖,有助睡眠,你把它放在内室就好了……”
董晟彦的目光频频望向温韵寒,欲言又止,老夫人偷偷笑笑:“韵寒,外面天气很好,你们年轻人,就出去走走吧,不必闷在屋子里,陪我这个老婆子……”
知道老夫人是想撮合自己与二皇子,温韵寒也懒得解释,屋子里的的气氛确实让她不舒服,还是出去走走,透透气的好。
然而尧辰逸面色一沉道:“是呢,曹老夫人与老夫人想是有许多话要说,晚辈们就不打搅了。”
这话的意思显然是要跟着一起出去了,老夫人笑的开心,斜睨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曹老夫人与曹荣云,还有那个妄想吃天鹅肉的符远扬。
今儿尧辰逸与二皇子不约而同的到温府来探望她,其实谁招来的,老夫人心里清楚的很。也正好叫曹家那个老婆子看看,温府的嫡女岂是她符家一个不知名的愣头小子能配得上的!
果然,曹老夫人笑的十分不自然:“韵寒十分招人喜欢呢……”
老夫人笑笑:“我老了,管不了她们年轻人的事情。虽说是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也要韵寒喜欢的才行。”
这话说出来,老夫人真是开心的要命。
一个是皇子,一个是乾国第一世家的少主。听老夫人这话里的意思,便是就算他们都想着娶温韵寒,还要看温韵寒喜欢哪一个,好好的挑选一下才行呢!
老夫人今儿在曹老夫人面前十分风光,说的话都十分开明。
出了福禄居,望着温韵寒身边跟着两个耀眼的人,曹荣云气的牙痒,一巴掌拍到了符远扬头上:“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再不看紧点,她就要跟别人跑了……”
“大伯母,那可是二皇子与慕容家少主,我拿什么和他们争……”声音中说不出的委屈与无奈。
曹荣云恨铁不成钢般狠狠瞪了符远扬一眼:“明的当然抢不过,咱们只能来暗的!”就算是符家的嫡子都比不过董晟彦与慕容辰逸,不管曹荣云承不承认。
“打起精神来,别那么没出息,大伯母一定会想到办法帮你的!”温府戒备森严,温韵寒走到哪里,又都有大批的丫鬟跟着,想找算计她的机会,真的是不太容易,自己需要好好想想……
“两位是来看我笑话的吗?”走到拜月亭,温韵寒温温笑着看着他们两个。
“旁人我不知道,但我绝对是来帮你的!”尧辰逸斜睨了一眼董晟彦说道。
“少主这话别有一番韵味啊!”董晟彦淡然一笑道。
“你们慢聊,我先告辞了。”
温韵寒不理会他们二人,径直回了翠苑。
“流云,你这个小叛徒,过来!”
流云自知今儿温韵寒饶不了她偷偷告密的是事儿,然而这一整天都躲着她,只是她总还是在翠苑里伺候她,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啊!
“大小姐……您就饶了我吧,一仆侍二主这差事着实不好当。我刚可是听尚云说了,那曹家老夫人和那个想吃天鹅肉的人羞得恨不得找地缝钻进去,这也算我大功一件不是吗?”流云躲得远远的,替自己辩解道。
“你把尧辰逸招来也便罢了,为何连二皇子都惊动了,皇后可不是好对付的。”曹老夫人不像曹荣兰与曹荣云两个草包那么好对付。
“我去与少主回禀的时候,二皇子正好在……”
“……”温韵寒着实不知该如何评说了。
白天忙了一天,天色刚黑,温韵寒便准备睡了,然而遣散下人,冷不防现出一道熟悉的身影,她双眸泛着冷意,咬牙道:“尧辰逸!”
尧辰逸不自然的轻咳几声:“韵寒,唤我名字的时候,要带些许柔情蜜意,我才会喜欢。”
“你疯了吗?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没有,只是想叫你提前习惯习惯如何做少主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