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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落落回了何筝一个礼貌性的笑容。
她从席允口中听过何筝的,知道她是席家最照顾席允的人。
何筝脸上闪过尴尬,把席允松开,“你们进去吧。”
秦致霄再次抱起席允,另一只手牵着许落落,进入席家大厅。
曾燕鸣依旧陪他们进去。
何筝的目光久久地停留在许落落的背影上。
她的女儿明明离秦致霄最近,为什么最后却落得被家族遗弃的下场?
这里虽然不是席家祖宅,来的宾客依旧很多。
两两三三的聚在一起,或坐或站。
每个人都有意无意地留意秦致霄一行人。
许落落第一次出席类似的场合,席家还不待见她,她尽量把自己的存在感降至最低。
这不代表事情不找她。
“我还以为你们不敢来。”秦云册的声音在肃穆的大厅响起。
秦云册携席雨灵走过来。
“席老好歹是长辈,他过世,不来未免失礼。”秦致霄淡声回应。
“可你眼睁睁看他病死也不救啊。”秦云册看热闹不嫌事大。
说这话的时候,秦云册看向许落落,眼里的玩味不用细看都很明显。
许落落对秦云册没有好感。
这个男人俊帅归俊帅,涵养亦不差,只是什么事都爱拐弯抹角。
心里藏着九曲十八弯,城府很深。
秦致霄闻言轻笑几声。
在别人的葬礼笑,无疑是挑衅。
许落落怂出一身汗。
大佬们就是刚。
都敢上别人的大本营挑衅。
秦致霄:“席家先是绑架,再是找人黑我妻子,之后重病弥留之际并未向我妻子求救。现在却埋怨我妻子见死不救?是想让她主动摒弃前嫌跪求着给你们治病?你们能力不高,想得倒挺美。”
席晃:“秦董,先父已逝,再翻这些恩怨未免太没风度。”
秦致霄:“席总,这话该约束您的好女婿,他挑衅在先。”
席英见席晃插进来,站到了秦致霄那一边,“致霄,我为之前那些事道歉。能不能请许小姐用灵力试试,看看老爷子他……”
秦致霄像是没听到其他内容,只道:“许小姐?”
席英咳了几声,人精似的答道:“秦夫人。”
秦致霄满意了,偏头温柔道:“媳妇儿,用灵力勘探很辛苦,对你自身的能力消耗很大,你愿意为了曾经伤害过你的人试试吗?”
许落落瞬间明白秦致霄故意把这些话说给在场的所有人听,以此拉高她的身价。
同时,也当众给席英面子。
无论席英以前跟席允的关系是否亲近,席允在的场合,给足他外公面子。
这才是对席允最好的。
就算要撕逼,也不能当着小孩子的面撕。
许落落笑道:“我听小席允的。”
席允大眼睛转了几圈,嗓音甜甜地说道:“妈咪,我不想你以后后悔,我和爸爸陪你去看。”
他的话已经为这件事定了性。
他稚嫩的嗓音,以及他再次在公众场合叫许落落妈咪,也落在众人的耳朵里。
一群名媛看许落落的目光,含了明晃晃的嫉妒。
这个女人不但把秦致霄的腿治好,还把秦致霄唯一的孩子给征服了。
席英大喜过望,做了个请的手势。
席老爷子并未入棺。
已有佣人将他的身体擦拭干净,换上了寿衣。
许落落隔着寿衣,握住席老爷子的手腕。
也许是席老爷子断气的时间不长,他的体内一丝微不可察的气息。
许落落注入灵力护住那点气息,通过灵力慢慢滋长的方式护住他的心脉。
秦致霄对她任何细微的表情都了解,“怎么了?”
“我在他的身体里感知到了一丝未散的气息。”
席晃和席英都大喜过望。
席晃相当有眼力见,扑通一声跪下。
“请秦夫人不计前嫌救我父亲,改日我必登门拜访,重金感谢。”
席英在心里骂了一声席晃戏精,也诚恳道:“请你务必救救我父亲。”
他们不是孝顺。
而是他们都没做好大范围厮斗的准备。
他们的实力相当,这个时候争夺财产只会两败俱伤,便宜了外人。
他们虽然斗了大半辈子,也绝没傻到让外人占他们席家的便宜。
众宾客闻言都围了上来,想亲眼看许落落的能力。
大部分人都不相信。
仍旧觉得许落落的能力是谣传。
她之前治的那些人很可能是她特意找来的托。
席家的人也是这么想。
他们的感情要更复杂。
他们既希望许落落成功,又想看许落落失败被众人耻笑。
许落落没理会他们的心思,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黑金双色绣的布包。
黑金双色是秦家的专用色。
不用猜就知道是秦致霄专门为她设计的。
许落落把布包打开,是密密麻麻的针。
针有长有短,在明亮的光线里发出清冷的光芒。
许落落按照万重老先生教她的辩穴位的方式给席老爷子施针。
其实不用扎针,她治病用的是灵力,不是针。
用工具显得她更专业,救人更有难度,让那些被她救治的人对她更崇拜,更不敢低估她。
这是她研究心理学学会的。
越容易得到的东西,人越不会珍惜。
得把难度展现在他们面前,他们才能更认同她的努力和不容易。
众人见许落落施针,果然都安静地看着。
聚集了上百人的大厅顿时落针可闻。
许落落扎好针后,不再碰触席老爷子,隔空将灵力源源不断的输入席老爷子的身体里。
同时,她也分出了一股灵力让自己发汗。
不一会儿,她便大汗淋漓。
秦致霄和席允纷纷露出担忧的眼神。
席允更是小戏精转世。
从他的小包包里揪出纸巾,想给许落落擦汗,又害怕碰触她,她会有危险。
曾燕鸣没见过许落落救人,见秦致霄和席允的样子,为她捏了把汗。
席家人更是如此。
席晃和席英这两只老狐狸更是心如擂鼓。
这下人情欠大了,老爷子救回来产生的价值够不够还秦致霄人情?
就在众人各怀心思里,席老爷子脸上的死气迅速褪去,脸色也变得红润。
过了一个小时后,他睁开眼睛。
同时,许落落的身体虚晃了几下,向后倒。
曾燕鸣眼疾手快地扶住她,“没事吧?”
许落落对上曾燕鸣饱含关心的眼,心蓦地加速跳动。
这就是被至亲的人关心的感觉?
她把这抹心思压了下去,从曾燕鸣怀里站起来,客气道:“谢谢,我没事。”
她确实没事。
踉跄也是演戏。
她要让席家在明面上欠她一份大人情。
这人情是给席允的。
席允将来要怎么用,是他的事。
至少不会让他有一天被席家人道德绑架。
此时表现得越艰难、越虚弱,这份人情就越大。
席老爷子看到自己一身白衣,又看到大厅中有个大大的黑色的“奠”字,就回过味来了。
席晃、席英一左一右扶他,“爸……”
一声“爸”后,再也说不出话。
失去过,才知道叫一声“爸”还有人回应多么珍贵。
席红鸷马上让人把祭品和白花都撤了。
席老爷子感受了自己的身体,发现他的身体状况比之前好太多了。
他示意席晃、席英松开,自己从榻上下来。
不用拄拐,也能走得很平稳。
再次把众人都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