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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致霄!
这三个字划过她心里时,让她的心狂跳了几下。
法槌声消散。
法官恢宏大气的声音响起。
“由于黄绢女士和曾之媛女士的案子具有关联性与特殊性,还带有明显的舆论倾向。经过局里慎重的讨论,决定双案并审,给予原告、大众与社会一个代表。接下来先审黄绢女士的案子,请原告律师陈述。”
洪律师起身,郑重、沉稳的声音透过话筒全遍所有人的耳中。
“这是我从业多年我最不希望接到的案子,它意味着社会人情的冷漠、母女亲子关系的错乱。有关案子的情况法官与陪审员都已经了解,我不再赘述。我要说的只有两点。”
“一,请被告人黄绢女士给我的当事人许落落小姐道歉;二,请法官与陪审员依法判决。”
黄绢的律师是司法系统为她安排的。
他知道洪律师接手案子时,已经知道是一场艰难的战斗。
洪律师分分钟把他压得抬不起头,更别说在这个案子里他没有优势。
今天一定会输得很难看。
没想到,洪律师的两个要求简单而在理。
律师要开口答应。
黄绢抢先道:“我不会跟许落落道歉,她自己命不好怪谁?如果她有大小姐的命,又怎么会这么惨?归根究底就是她的命不好。她要是懂事、讨人喜欢,我会这么讨厌她?我没把她养残、打残,让她平平安安的长大,她就该感谢我!”
“如果我没人性,我把她绑了送给老男人换钱,她又能拿我怎么样?她能告我,告我的女儿?”
“许落落的事告诉我,以后再有这种事别给她反弹的机会,能整残就整残,一定不给她读书的机会,让她蠢死!”
黄绢的声音让全场的人气得半死。
在所有人的雷区疯狂蹦迪。
黄绢的话也由孤鹜传媒如实地直播出去。
网友们的网暴之魂压不住了。
“在这种场合都不认错,她也是头铁。”
“拒不认错,只会让法官在判决的时候从重处罚。”
“她有什么下场已经不在意了,许落落也是倒霉,摊上这么个养母。”
“许落落的处境可以说很尴尬了,黄绢恨她,她凭一己之力和曾之媛犯的案子把曾之媛送进监狱,就意味着她也回不去曾家。”
“何止是曾家,她还跟秦董离婚了。能连下几步臭棋,许落落这人也不怎么样。”
“楼上是不是受害者有罪论的忠实粉丝?还是你把男人都想成一朵干净、无辜的大白莲?许落落就是干什么都错的?黄绢不该告?婚姻不幸福不该离婚?再说了,你知道许落落的那位律师是谁吗?律师界的顶级标杆,朝闻道的首席律师,秦致霄的御用律师。他几十年不接小案子,为了许落落破了几十年的坚持说明什么?说明秦致霄跟许落落离婚后也依旧保持良好的关系,不然不会把最重要的律师给她。”
“有幸看过秦董与许落落的离婚协议,秦董将所有资产都列出来让许落落挑选,许落落不挑,他坚持划一半资产给她,许落落坚持不要。你们见过秦董这样的豪门,见过许落落这样的豪门夫人?他们的关系不是我们外人能猜测的。但可以确定的是,两人的关系很好,就算离婚了,也不妨碍他们彼此帮助。与其讨论秦董和许落落,不如把重点放在案子上。”
方圆发的评论逆转了风评。
网友们的重点也重新放在案子上。
法官与陪审员见黄绢非但不认错,反而口出恶言,便让洪律师照常走流程讲法条和相关判决讲述清楚。
陪审员和法官从情、法、理出发把黄绢的情况做了详尽的解释,让广大民众了解判决的依据,顺便普法。
陈述完之后,法官说道:“黄绢女士,你可以拒不认错,这是你的权利。你触及法律的部分法律会惩罚你。”
“杨芷蕊呢?都是她教唆我,为什么只有我受到惩罚?”黄绢不服。
“她有教唆的罪,在证据齐全时,她也会受到相应的惩罚,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再有权钱的人也一样。”法官说道,“现在是本法官与陪审商讨过后对你的案子所做的判决。你涉嫌恶意拐卖女婴,情节恶劣,判十年有期徒刑。”
“我不服!我养了她,凭什么是拐卖?”
“你当然有不服的权利,也可以向更高一级的法院申请重审。以我多年的工作经验,重审也会维持原判。休庭十五分钟,十五分钟后请各位回到原位。”
法官与陪审员退庭后,脸上也有为难。
尤其是法官。
这个案子吃力不讨好,很容易把自己的职业生涯给堵死。
但,这个案子的影响力极大。
他们曾多次做黄绢的思想工作,都没有任何成效,她始终不觉得她做错,往重了判是板上定钉的事。
接下来的案子,更难。
旁听席上的人离开了。
偌大的旁听席上只剩下许落落与刘莉。
两人隔着几排位置对视。
思绪万千。
刘莉缓缓起身,走到许落落的身边,“我知道你为什么不讨黄绢的喜欢了?”
许落落心里一疼,平静地回视刘莉。
“你太冷血,太无情。你为了报复,居然把案子提前审,你就不打算给我救媛媛。你知不知道这会毁了她一辈子。”
许落落笑了,笑得她脸都僵了。
“她只是承担了她该承担的罪责,你就迫不及待的心疼她。我呢?我的二十几谁赔给我?”
许落落目光锐利,已经没有任何感情,“把她送去漳阳的是谁?是你。是谁安排杨妈折磨她?也是你。你把所有促使她犯罪的条件都准备好了。她杀了人,你转过头来怪我逼她逼得太紧。你可真有意思。”
“之后你会不会像黄绢一样,认为是我活该才被换,是我命不好,遭受所有的痛苦都是应该的?”
刘莉心里也不好受,“我知道对你不公平,我也不是要包庇媛媛。我只是心疼她。”
“因为心疼她,一次又一次地往我心口捅刀子?因为她没受过委屈,所以她做错事也该被保护,不该受到惩罚?因为我吃了二十几年的苦,所以再吃点苦,受点委屈也没关系,是吗?”
“谢谢你们教会我这一课,让我知道亲人这玩意儿没有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