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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子玄低头看了看胸上的白皙的小手,又抬起头,认真的看着南乐安的双眼,南乐安有点心虚,别开眼,盯着马车内饰,心想近几年王爷府收入不错啊,马车内饰华丽不凡,宽敞的都能睡觉,虽说以前南府也不穷,但是到底还是没有王亲家富豪。
傅子玄看着南乐安移开了视线,假装看向别处,他又用了用力,稍微靠近了一些,南乐安手臂一撑,头转回来,瞪着眼:“傅子玄!你干什么!”
傅子玄正色:“叙旧啊。”
南乐安结结巴巴:“叙叙叙什么旧啊!”
南乐安心脏怦怦直跳,屏着呼吸,盯着眼前傅子玄的脸。这是久别重逢第二次这么近的看着他,上一次,是今日上午。
高挺的鼻梁,完美的下颚线,嘴唇不厚不薄,水润得很,像刚刚被洗过的草莓,脸蛋白皙没有瑕疵,一双眼睛...一双眼睛盯的人发虚....
傅子玄微微叹了一口气,南乐安就不知怎么的心脏微微一揪,她愣愣的盯着傅子玄,听着傅子玄的声音,看着他眼底的无奈,他说...
“南乐安,你回平京这么长时间,总该和我这个故人上演久别重逢的戏码了吧?”
傅子玄声音低沉,像是小猫的爪子轻轻挠在她的心尖,她沉浸在这片空间里,不去想往事,不去想未来要如何,只看着眼前的这个长相实在是好看的男子。
——他没有忘记她,他没有认错南娇娇,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将片刻温柔用在她身上,就像八年前一样。
“我觉得我暗示的够明显了....还是说你不想和故人重逢?”傅子玄想到什么,突然脸色微微一变,他就这么盯着南乐安,不想错过她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南乐安仿佛不会说话了,她双眼仿佛一双星星,眼底沉浸着海洋,那海洋微微漫出,结成珍珠般的泪珠,徘徊在眼角,迟迟不肯落下。
傅子玄见她哭了,一时间不知所措,他把两人之间南乐安的手臂一把扯下来,又坐近了一点,他蹙眉:“怎么了,你若是不想...”
面前的人儿忽然就抱住了他,头搁在他肩口处,他感受到了一丝温热,他双手悬在半空,不知道该如何,一下子僵住了。
“我没有,我没有不想...我只是,我只是很害怕,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我不知道你还能认不认的出我,万一你把我忘了呢...八年都过去了,谁还会记得以前的那个人啊...我只是...不想牵连你..万一...我.....呜呜呜...我看出来了啊,我只是不敢,她现在这么风光...我我我怎么能比得过啊...”南乐安闭眼抵在他的肩膀上,她又不敢放声大哭,只能断断续续语无伦次,还伴随着压抑的哭叫声,她哭的有些串了气,说话还一喘一喘的,偏偏说的话毫无章法可言,但是傅子玄偏偏全听懂了。
傅子玄抿嘴,他没想到南乐安想的这么“周全”,也没想到她会觉得自己会成为她所谓的“坏人”,他叹了口气,声音无奈,内心坚定,他双手覆上南乐安背,轻柔的拍打了几下,放缓了声音,道:“别哭了,是我不对,我该在那日就跟你坦白的。”
话还没说完,南乐安又坐直,她眼睛哭的有些红了,泪痕狼狈的印在了脸颊上,看上去楚楚可怜,像个委屈巴巴的小奶猫,她语气很是埋怨:“我以为你不记得我了,我还很难过,我们曾经是那么好的朋友,你要是不记得我了,那我以后肯定会报复你的!”
傅子玄好笑道:“明明是你八年里毫无音讯,让我好找,现在你倒是先恶人告状?”
南乐安委屈的看着他:“又不是我自己想的,我要是能回来我不早就回来了吗,我....”说到这,她语气顿住了,眼帘垂下,不再说话,傅子玄早就知道了这件事背后的问题,他坐回原处,拉着南乐安的衣袖示意她坐过来,南乐安乖巧的坐过去,便听到傅子玄说:“我都知道,只是你现在...在平京毫无根基,你如何去靠你自己查当年的真相?靠云自寒?还是靠你的一腔热血?”
马车摇摇晃晃,穿过繁华街道,驶进小巷子里,慢慢晃悠着。
“南乐安,你不需要自己扛这么多的事,这件事我可以帮....”
“我不想把你牵扯进来。”南乐安打断他。
傅子玄顿了顿,定睛看着她,良久,他道:“我已经牵扯进来了,你不是知道吗,我已经答应了南家的婚约,南启壬的歪脑筋别人不清楚,我可清楚,日后和他作对的不缺我一个。”
南乐安纠结的看着他,她知道,南启壬的野心她很小的时候就见识过,他不甘于就相守之位,即便还在扮演着忠君能臣,却也随着年龄的增长,对皇位的贪婪已经掩饰不住了。
“你想做什么便做,缺人缺力就来找我。你今日在天赐会上已经引人注目了,若是你不想让人怀疑,便只能继续顶着我府上的女官身份。”傅子玄一板一眼的说。
顺便也别住在什么云宅了,搬来他府上便好了,省得他看着云自寒碍眼。
南乐安狐疑不决,傅子玄说得有理,她差点把这件事忘了,她暗自懊恼,今日不该把“傅郡王府里的女官”这句话脱口而出,说谎都不打草稿,现在还得为之断后,真是后悔莫及。
傅子玄见她开始认真思考了,便正色,打算趁热打铁:“当然,你若是搬进景平王府,也是最好的选择。”
南乐安听后,便若有所思,摸了摸鼻尖,认真点了点头:“我考虑考虑吧...不过”她忽然抬眼看向傅子玄,抿抿嘴,道:“我们的誓言还作数吗?”
傅子玄笑了笑,他点点头,道:“南乐安啊,你还是一如既往。”
南乐安吸了吸鼻子,破涕为笑:“彼此彼此。”
小时候的南乐安,因为娘亲常年卧病在床,极少有时间陪她一同玩耍,她又很少见她爹,但是只要和她爹见面,她爹便呈现一个很好很完美的爹爹形象。所以,她一空闲,便偷偷溜出府,在五岁那年,遇到了小时候的傅子玄。
傅子玄小时候沉默寡言,不爱说话,小脸总是板着,倒不像是一个小孩子。之后,南乐安去他家玩,认识了江子胥,认识了温重霖,之后长达五六年的时间,几个人便一同玩耍,一同看书,一同爬树捉虫,那是她过的最愉快的童年。
傅子玄虽然年纪比他们几个都大,却一直很正经,从不和他们三个做些坏事。直到七岁那年,傅子玄头一次捉弄了南乐安,便让南乐安发掘到了此人内心腹黑的一面,至此之后,傅子玄成功的私下被几个人带偏,对待外人还是冷脸不语,对待他们,却好歹是有个好脸色,说话有回应,干些淘气事也终于一起去了。
傅子玄很喜欢她,什么事情都会和她说,他们一起躺在草坪上看星星,一起在小湖旁嬉戏,他们曾拉钩,发誓做彼此最好的朋友,那是儿时最最真挚的誓言。
其实傅子玄内心还是很脆弱地,他会在被父亲责骂后偷偷哭鼻子,又在第二日被父亲为昨日的发火道歉,他便不生他父亲的气了;会在南乐安有几日出不了南府,便以为南乐安出了事,几日后见到她,小脸皱成一团,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所以当她在南阳醒来的第二日,她想的最多的就是傅子玄会不会哭鼻子。
如今看着傅子玄在平京混的风生水起,为人处事果断利索,还是一副不喜言辞,私下脾气依然臭屁,就因生了一副极其漂亮的脸蛋,便被各家小姐记挂,忽视本人的冷漠脾气,纷纷想嫁入景平王府,做景平王的儿媳妇。
昔日的小哭包,现在也是个能担起重任的男儿了。
儿时的一句誓言,八年的分离,都不曾将对方忘记,这便是平京都里,难遇的纯真了吧。
南乐安感叹的笑了,她掀起方帘,看向外头,片刻,疑惑道:“这是哪?”
“噢,你没有说你住在哪,我便让车夫随意走着。”
“....”
臭屁的能担起重任的男儿,查得到云自寒,难不成查不到云宅的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