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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蝉急忙躲避,热泪盈眶,颤抖着手抓紧了笔:“长公主,老奴,老奴写。”
随着那宣纸上的名字越来越多,韩蕊的一颗心跳的更快了,淑太妃竟不声不响的在宫里留下了这么多的钉子,就连自己的初蕊宫里都没有放过。
终于秋蝉搁了笔,胭脂生怕她反悔,动作极快的将那写的密密麻麻的纸抢了过来。
韩蕊拿在了手里迅速浏览一遍之后收入了袖中,“姑姑深明大义初蕊代天下百姓谢过了。”
秋蝉抹了一把泪,脸上露出笑来,“老奴还有个请求。”
“姑姑请说。”
秋蝉又看了一眼昭阳宫的方向,“求公主许老奴再给太后磕个头。”
初蕊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从她眼里没有看到任何不轨的心思,原主从前十几年的过往从脑海里一闪而过。
“好,天亮后本宫陪着你一起去。”
秋蝉再次长拜下去。
“胭脂你带秋蝉姑姑下去换身干净的衣裳。”
胭脂带着秋蝉下去了。
韩蕊指指桌上的茶壶:“喝杯热茶吧,这次的差事你们办的很好。”
青山站着不动:“此乃属下职责,属下告退。”
天快亮了,韩蕊干脆裹着被子歪在美人榻上仔细看刚刚那张秋蝉写下来的名单。
再看一遍她感觉自己急需呼吸新鲜的空气,干脆开窗,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微凉的风吹进来,带着丝丝的凉意。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等宫人进来伺候她洗漱之后,连早膳都没用便去了胭脂的房间。
初蕊宫占地面积极大,是以作为长公主贴身的宫女胭脂的房间也不小,而且离着寝宫还近。
韩蕊并未敲门便推门进去了,屋子里胭脂正趴在桌子上,地上散落着几件湿衣裳,秋蝉早已不知所踪。
她吓得立刻大喊:“来人。”
太监宫女呼啦啦的都来了,她上前一步走到胭脂身边摇了摇她的肩膀。
胭脂睁开眼睛看到面前的人愣了一下马上想起来发生了什么事,“公主,秋蝉姑姑她跑了,她打伤了奴婢,然后……”
韩蕊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她呆呆的转身又不动声色的摸了摸袖中那张名单。
“随我去母后那。”
待进了昭阳宫,太后陪着幼帝上朝去了,她干脆也不等,带着胭脂直奔秋蝉的房间。
门从里面被什么东西给挡住了,胭脂找来了太监合力推开了门,入目便是在屋子里飘荡的秋蝉。
她身下的桌子上有一张纸,胭脂不敢抬头去看吊死了的秋蝉,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去够到了那张纸然后呈到了韩蕊面前。
韩蕊看完,转身出门:“厚葬了吧。”
秋蝉死了,留下的信上便是对太后的忏悔,又交代了这昭阳宫里新进的人里哪些人得用,哪些人细心,寥寥数语,足见忠诚,可她忠诚的一生偏偏有个天大的瑕疵。
韩蕊径直去了太后回昭阳宫必经之路的小亭子里候着,可太后没等来,却等来了幼帝身边的太监总管苏公公,他手里捧着明黄色的卷轴,略显肥胖的身子笨拙的移动过来。
“老奴参见长公主殿下,老奴特来宣旨。”
韩蕊立刻在脑子里搜索秋蝉留下的名单里有没有眼前的苏公公。
“长公主殿下接旨。”
见她没反应,苏公公又高唱了一声。
胭脂扯了扯韩蕊的袖子,低声喊:“公主,接旨。”
韩蕊反应过来,目光如刀,看向苏公公的眼神让他心里发毛,连神色都更恭敬了几分。
“皇上特许长公主站着接旨。”
苏公公擦了一把额头的虚汗,快速念完然后将圣旨举过头顶呈给了韩蕊。
接过圣旨,胭脂大惊,顾不上苏公公还没走,“公主,这,皇上怎么会下这样的圣旨呢。”
长公主有多喜欢靖国候,皇上是知道的。
韩蕊将手里的圣旨递给她,神色怏怏:“做一对怨偶还不如各自逍遥。”
说得潇洒,可话里的寂寥却让她心酸涩难受起来。
可眼下还有更重要的额事情要做,直到快要正午的时候,太后的轿撵才出现在视野里。
“见过母后。”
“你特意在这等哀家?”
太后下了轿撵,韩蕊将她扶进了小亭子里,亲手斟茶递过去,待太后抿了一口茶水,才将秋蝉留下来的信推了过去。
胭脂站在亭子外面将宫人都隔得远远的,两人说话外面的人根本听不见。
太后看完信愤怒的一把揉成了一团,“怪不得,那孩子出现的时候,哀家还是十分疑虑,淑太妃有什么办法能在冷宫里养一个孩子养到那么大去却半点风声都没露出来。”
韩蕊握住了她的手:“母后,秋蝉姑姑留下了一份名单,正是淑太妃安插在宫里各处的棋子,儿臣已经抄录了一份。”
她将名单拿到了太后面前,太后接过名单,因为太用力手将宣纸的一角都揉皱了。
“来人,传丁岱。”
丁岱来的很快,太后将手里的那份名单交给他,“按照这上面的名单,全部处决,一个不留。”
丁岱带着禁卫军去了,太后已经缓了过来,“初蕊,你当真不喜欢凌忻了吗?”
她灼灼的目光猝然看过来,韩蕊下意识的苦笑一下,“母后,其实儿臣更愿意在宫里陪着您和皇弟,这宫里多有意思呀。”
和离的圣旨一出,凌忻便立刻带着常山和几个侍卫往凤山而去了,此时齐王的军队又前进了两百里。
宣城的东亭伯姜灿也接到了往凤山而去的命令,丁老将军则带着几万人开拔回京城。
第二天一早,韩蕊刚刚起床,胭脂便抓了只鸽子进来,“公主,东亭伯的飞鸽传书。”
韩蕊愣了一下,在胭脂那挤眉弄眼的暧昧神情中接过了那个小纸筒,寥寥几个字,全是关心。
“以后不许再接东亭伯的飞鸽传书。”
她气呼呼的丢下这一句惹得胭脂一下子惶恐起来。
“公主,奴婢以后不敢自作主张了,奴婢想着……”
韩蕊抢过话:“是觉得你家公主和离了?东亭伯英俊潇洒,俊朗不凡,堪为良配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