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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们你看我,我看你,终于章太医再次被众人推到了前面。
“臣等不敢欺瞒太后,长公主这中毒蹊跷,偏偏此毒臣等从未见过啊,可兴许别人是见过的,请太后广招名医进宫给长公主诊断。”
幼帝看着床榻上的皇姐,又看看太后,“尔等食君之禄,便该为君分忧,宁二公子中个毒诸位都说没见过,如今长公主中毒依然没有见过,那你们到底见过什么?”
他发了狠手边的茶盏立刻跟着遭了殃。
这是所有人第一次见到幼帝发怒。
他从来都是温文尔雅,即便是当初淑太妃逼宫的时候,他也是镇定自若。
姜灿上前一步:“皇上,太后,不如让各地推荐当地有名的郎中入京,太医们困于太医院,没见过也不足为奇。”
一直不发一言的靖国候点了头:“臣赞同东亭候的话。”
原本今日是庆功宴,可如今长公主出了这档子事,这庆功宴还能不能筹办都成了问题。
好在姜灿心中这庆功宴自然是没有韩蕊重要的。
梅太嫔带着女儿跪在了太后面前。
“小宫女冒充妾身偏殿的人,这才让长公主中了奇毒,妾身母女请求留下来侍疾。”
母女二人的头磕得咚咚作响。
“让初荷留下来吧。”
太后含着泪吩咐。
东亭候的眼神就没有离开过韩蕊,此刻见太后不首肯,也跟着跪下来了。
“姑母,求姑母下旨。”
幼帝也恳切的看着太后。
太后点头,“皇上下旨吧。”
韩蕊被挪到了自己的初蕊宫里,秋风扫过落叶,吹得窗户哐当一声关上了。
海棠小心的给韩蕊擦拭着脸颊,初荷在一边翻看医书,这是她去了宫中藏书阁让人找来的所有医书,足足堆了一桌子了,她一直坐在这看书。
深夜,胭脂站在初蕊宫的院子里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
“求各路菩萨保佑,保佑我家公主能够早点好起来,公主仁德宽厚,体恤下人,若她有个闪失,是大昭的损失啊。”
长公主府里,齐媱则抱着脑袋问伺候的小丫头:“公主说过会派人来接我入宫参加庆功宴,怎么这会儿了还没有人来呢?”
小丫头摇头:“奴婢不敢猜测公主的想法。”
齐媱笑笑:“也许是有事情绊住了吧。”
长公主骤然中了奇毒,庆功宴便不了了之了,但是赏赐还是送到了各府。
东亭候擒了南疆王有功,特封为辅国公,而靖国候只是赏赐了黄金布帛等物。
于是姜家一跃成为了京中不可小觑的力量。
连着好几天,长公主韩蕊呼吸微弱,可太医们已经连着找了几天都没有找到病因。
长公主和凌忻的暗卫也没闲着,四处寻找久负盛名的郎中。
初蕊宫中连着几日至少来去了百来个郎中了,却都没见过。
“长公主,您歇会儿吧,您都没日没夜看了几日了,这样太伤眼睛了。”
芙蓉端过来一碗燕窝。
初蕊长公主陷入昏迷之后,自家主子便再也没有闲着,困了就睡一会儿,没日没夜的看医书。
可惜终究没有收获。
她心疼主子的眼睛都熬红了。
初荷打了个哈欠,看了看床榻上的人:“你别管我了,我?还撑得住,只是二姐如此躺着,我心里难受。”
门外的太后将她的话听了进去,脸上浮现出动容的笑。
“初荷,你脸色十分不好,去偏殿睡一觉吧,回头你二姐醒了你倒下了你二姐还不知要如何埋怨哀家。”
她的语气也亲热了不少了。
“母后不必管儿臣,儿臣还撑得住,宫中藏书阁里的医书最为丰富,没准有能治二姐的法子。”
“好孩子。”
齐媱在长公主待了几日了,庆功宴没去成,连着几日也都没见长公主捎个消息回来,她心中一急便去了靖国候府,大清早的她缩着身子站在靖国候府大门对面,终于大门开了,靖国候跟着出来了,她定睛一看,确定是他,立刻便冲过去拦住了他的马。
马儿受惊,跟着撂了蹶子,高高扬起的马蹄差点就要踩到她。
“你干什么?”
他有些发怒。
齐媱福了一福:“见过侯爷,这几日长公主殿下都不曾回公主府,我就想来问问,长公主是不是在宫中被什么事情绊住了?”
“她中毒了,已经昏迷好多天了,你回公主府吧。”
“不,我要进宫去看公主。”
马儿刚刚准备绕过她,齐媱又张开双臂拦住了马儿。
“你去顶什么用?”
凌忻没好气道,这几天离京城近的地方的有名的郎中都入宫给长公主诊治过了,都说没见过这种奇毒,他一点点的看着床榻上的女儿消瘦,昏迷,晚上更是一种噩梦,梦到了从前,从前自己对她不屑一顾。
“请侯爷带我入宫。”
她郑重一礼。
“罢了,自己去马厩牵匹马。”
若是平常,齐媱还得赞一声这靖国候府的马厩里的好马,可此刻她心中牵挂着韩蕊,随意牵了匹马便立刻出来了。
宫禁森严,靖国候求见却很快得了允准。
这是齐媱第一次入宫,可她来不及细看,盯着凌忻的后背跟着疾走,到了初蕊宫,看着跟公主府类似的建筑格局,她甚至来不及顾忌规矩立刻便冲了进去。
胭脂见到她,差点哭出来。
齐媱上前拍了拍她,然后径直站到了床边上。
床榻上的人短短几日仿佛耗尽了一生的光华,像是临近枯萎的鲜花。
脸颊瘦得颧骨高高凸起,嘴唇惨白,一双手更是只剩下了皮包骨头。
她跪在床上呼喊:“长公主,我是齐媱,长公主醒醒。”
胭脂啜泣着断断续续说道:“都怪奴婢,若非那日在御花园遇到个小宫女,奴婢若是不多事,那小宫女岂能接近长公主,害得长公主这般。”
“胭脂姑娘别自责了,此事只能怪那下毒的人,如今可有了消息?”
胭脂摇头。
齐媱一阵风一样冲出来屋子,站在靖国候凌忻面前,她眼睛还红红的,“或许有个法子能找到凶手。”
“齐小姐请说。”
凌忻的态度瞬间客气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