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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呼啸,她一身红狐大氅好像是天然的空调,身上暖烘烘的,半点冷都没觉得,倒是胸中有股子郁气一直不能消散。
“靖国候想的周到,本宫就骑马吧。”
“这寒风呼啸的,这骑马喝了冷风是?要着风寒的,还是坐马车吧。”
“多谢表哥的好意,我想骑马回去。”
大约是燕蓉的死或多或少的让自己有了一些感慨,这两天晚上总是会梦到她,梦到她决然的脸。
从初蕊宫坐软轿直到宫门口,常山正牵着两匹马候着,一匹马浑身乌黑,半点杂色都没有,另外一匹马浑身雪白,倒像是一只绵羊,正亲热的用脑袋蹭那匹黑马。
胭脂扶着韩蕊下了软轿。
凌忻上前一步托着她的身子便将她扶上了马背,然后自己走到另一边一个翻身便坐到了那匹黑马的背上。
“公主放心,这白雪温驯得很,最是听话,公主坐稳了,拉紧了缰绳,就让它慢慢的走就行。”
韩蕊挺直了脊背,她以前骑马那都是在马背上坐着,马被人牵着走两圈,这骑上来的感觉也还是不错的。
“这马叫白雪,名字倒是不错。”
沉浸在骑马的喜悦里,韩蕊完全忽视了身后姜灿那失落的神色。
齐媱策马走到他身侧,“不如我跟国公爷比比,看看谁先到长公主府?”
“早听闻齐小姐是巾帼英雄,今日便看看。”
他没拒绝,笑容温润,让齐媱一下子走了神。
他的俊逸跟靖国候凌忻截然不同。
凌忻冷到了骨子里,站在你面前,你只会感觉到无穷无尽的压力。
但是辅国公姜灿不同,他站在你面前,你仿佛感受到了春日的第一缕柔风。
“走呀。”
姜灿翻身上了马背,齐媱一下子从自己的遥想中惊醒,赶紧拉了拉缰绳。
于是那辆三匹马拉着的华丽马车,只剩下胭脂一个人上去。
海棠没有跟着来长公主府伺候,是因为韩蕊回去之后发现了那些还没来得及看完的卷宗不见了。
海棠在檐下跪了一个时辰,之后每次都自动的避开,不再近身伺候了。
这次韩蕊离宫,她倒是自觉地请求留在宫里。
姜灿马鞭一甩,齐媱的马立刻便冲了出去,速度快得他还没看清。
他顿时斗志昂扬,一夹马肚,用力一鞭,马儿吃痛也飞奔追赶。
凌忻陪着韩蕊策马走在大街上,看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呼吸着早上新鲜的空气。
“公主是直接回长公主府还是?”
凌忻冷不丁的回了一句,两人高坐在马背上,已经惹得长街上不少人侧目了。
常山带着人随扈,队伍平稳的前进。
原本从宫门口到长公主府只需要一刻钟的功夫,然而这次韩蕊至少多用了一盏茶的功夫。
长公主府门口,胭脂带着众人正肃立迎接。
白雪果然一路上都十分的温驯,站在府门口,韩蕊正愁怎么翻身下马,白雪太高大了,正计算着自己跳下去会不会骨折,身子猛然一轻,接着便落了地。
凌忻退后一步:“唐突了。”
可他脸上的微笑倒像是故意的。
想到自己对他复杂的情感,她倒没计较。
“侯爷辛苦了,进府喝口茶吧。”
凌忻求之不得,直接无视了姜灿那几欲喷火的双眼,直接熟门熟路的进了长公主府正院。
正院的花厅里,下人连忙上了茶水点心。
韩蕊由胭脂服侍着落座笑看向姜灿:“表哥赢了还是齐姐姐赢了?”
齐媱摇头:“我太自信了,还是国公爷的骑术更胜一筹。”
“这才不辜负表哥二十几年的苦练。”
“表妹谬赞了,不过是惨胜,差一点便要输了。”
他没有说谎,齐媱的骑术很好,毕竟几岁开始便骑马了整日里跟个假小子一样,她的骑术便是许多男儿都不及。
“表哥往后可时常跟齐小姐切磋,她骑术好,功夫也不错,这一路若非她,我也没法安然回到京城来。”
姜灿多看了齐媱两眼,看得她羞得一张脸通红。
午膳是府里一早得了消息便开始准备的。
正午的花园子里,茶梅怒放,梅花点缀其间,下人在亭子里布置了一桌子的酒席。
韩蕊带着众人坐下,觥筹交错中,胭脂走到她旁边耳语了几句,韩蕊噌一下便起身。
她直奔长公主府后面的库房,库房门打开,琉璃的尸体映入了眼帘。
她是砸碎了碗用碎瓷片歌喉,碎瓷片毕竟不锋利,可想而知有多痛。
韩蕊想要走近一步去看,胭脂拦在了她面前。
“公主别看了,省得晚上要做噩梦的。”
韩蕊长叹了一口气,“厚葬了她吧。”
胭脂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虽然是燕宁的人,可到底也算是有情有义的,厚葬了吧。”
“是。”
胭脂吩咐下人立刻办,转身扶着韩蕊往外走。
再回到席间的时候,明显的没什么兴致了。
姜灿见她脸色不好出言询问:“表妹怎么了?”
迎上姜灿关切的神色,让她想起来昏迷时那些一直缠绕着自己的噩梦,逃不脱躲不掉,如影随形,想起来依然头皮发麻。
“回京的路上,燕宁身边的人行刺,我抓住了琉璃,没想到她一直不招供燕宁的存在,只说了她是奉锦瑟公主的命令。”
提到锦瑟公主,姜灿便忍不住职责凌忻:“这都要怪靖国候眼睛太好了,竟留了个这么大的隐患在身边,这么说废太子,淑太妃母女之乱皆有这位锦瑟公主而起,侯爷是不是该好好的反省一番?”
姜灿的指责凌忻无法反驳,“我十四岁便杀了南疆首领,我全没有料到新王继位后,竟相出了这么一招,是我的疏忽,我自会上折子请罪。”
他认罪倒是坦荡。
算起来南疆王死后,其实正是锦瑟公主李代桃僵入京。
韩蕊心中纠结:“如今南疆众人都在刑部大牢,可说了如何处理?锦瑟公主和燕宁还逍遥法外,着实让人没法放心。”
“表妹想让这南疆王回去鹬蚌相争?”
韩蕊先前的确是有这个意思,锦瑟公主看着淡泊宁静,可谁曾想燕宁母女竟是受了她的挑唆,谁还敢小觑她呢?
“如今出了个裴七娘,只怕是要从长计议了。”
凌忻是见识过裴七娘的本事的,“这老前辈无欲无求,实在是没法子拉拢,却又不能招惹,她的手段残忍至极,只要她没有野心,南疆之事或许好说。”
他是武将,好不容易打下了南疆,自是希望从此以后划入大昭版图。
“那侯爷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