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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在师兄樊玄的指点下,苏木很快在烈火帮的藏武阁选了一卷纯粹的刀势武道图,这类武道图没有武学招式,有的仅是纯粹的武道意志。
回到小院,苏木一如以往修炼了一番长生拳进入状态后,深吸几口气摒除杂念,有些迫不及待将武道图展开。
霎时间,一股霸道的锋芒之势透卷而出,恍惚之间,苏木眼前的世界为之变换,不同以往,此番的苏木就如同置身于一处狂风呼啸之地。
迎面吹拂的却不是狂风,而是刀势,纯粹至极的刀势!
顷刻间,苏木浑身一颤,时隔许久他再一次感受到了自己陷入停滞的刀势开始有所触动,他感受到了一层无形的瓶颈。
瓶颈之上便不再是刀势的境界,而属于意,是刀之意境的层次!
沉寂在刀势的海洋之中,时间飞逝,只不过眨眼功夫,四月已过,五月将尽,已是暮春时分。
这一日,秋雨苑里有一股狂暴的霸道锋芒之势激荡,院中青竹摇曳,无形的刀势之下,竹叶纷纷扬飘飞。
屋内盘膝而坐的苏木双目紧闭,一手抚刀,周身衣物无风自飘,此刻他正处于最为关键的时刻。
他终于是真切的触摸到了刀势最后的一层瓶颈,但这薄薄的一层瓶颈在他倾注全部刀势之下随时飘摇不定,但却是没有丝毫破裂的迹象。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不多时,苏木重新睁开眼,他回忆起这两个月参悟刀势的经历,眼眸里闪过一丝不甘。
刀势(100%)
历经一个月对刀势的参悟,苏木便是将刀势的修炼进度提升到了100,也即是刀势大成,虽只是两点的提升,但刀气给他的感觉像是提升了五成不止。
如今他自信凭借自己的刀气,就算不动用魔变与生死眼,亦可将那莫天高之流斩杀!
只是令苏木也有郁闷,大成的刀势并没有自行突破为刀意。
那一层看似触之即破的瓶颈却将他阻隔在刀意之下,之后他曾尝试多次突破,但却怎么也无法成功突破。
“金戈武师曾说过,刀势大成后,需将自身于刀道的理解融入刀势之中,从而形成刀意!”
但这一步实在玄之又玄,苏木根本就无从下手,更不知这一步该如何去实现。
苏木长出一口气,心知继续苦修下去也无济于事,他想起了师父樊胜,这两个月来樊胜并没有来主动寻过他,也没有派人监视他。
从他那师兄与师姐口中,他得知师父樊胜闭关了。
“师父闭关了……也不知师兄能够解答一二。”
苏木心中如此想着,说那曹操,曹操不久后便到了。
院外传来一人的脚步,并不作掩饰,苏木一听脚步,便是知道来人是谁,这两个月里,他与自己这两位师兄师姐已是熟络无比。
此两人并没有身为帮主子女的架子,待人亲和,一人沉稳,一人古灵精怪,苏木倒是与这对兄妹相处极为融洽。
前段时间,师姐樊青青闭关了,听师兄樊玄透出的口风,像是被师父关了禁闭,埋头苦修,参悟剑势去了。
思及此,苏木嘴角不由微微上扬,心中的郁闷也消散大半,他起身推开门,见到正提着两壶酒的师兄樊玄。
“师弟,喝一壶不?”扬了扬手中的酒,樊玄冲苏木笑了笑。
“好。”
两人来到竹林旁的小亭子,樊玄见到落了一地的竹叶,面露惊色,“小师弟于刀道的天赋果然惊人,原本父亲提及,我还有些不服气,如今看来师兄我的确不及小师弟你。”
“师兄言重了。”苏木接过一壶酒,“师姐最近如何了?”
“二妹她啊,武学天赋其实也在我之上,只是耐不住性子,但此番青云宫遗迹实在凶险,父亲也是为了她好,让她随着一起闭关了,有父亲指点,这段时间实力应该也长进不少吧。”
樊玄喝了一口酒,“师弟眉头不展,可是修炼上遇到了些什么?”
苏木微惊,这师兄樊玄看着憨厚并不精明的模样,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便是如此,有时苏木反倒觉得这樊玄像是大智若愚。
“果然瞒不过师兄你,师弟虽还远未刀势大成,但对刀势如何化意疑惑不解。”
听过小师弟的疑惑,樊玄面色微惊,他沉吟一番后,左手化作手刀,身上有锋芒隐现,“父亲说过,这便是刀势,无论是谁人的刀势都如出一辙,因为刀势便是刀势,就只是一张白纸而已。”
说罢,只见的师兄樊玄面色一凝,手刀往前轻轻一划,顿时那纯粹的锋芒骤然一变,反倒透出几分沉重。
“师兄我所使武器一开始并非是刀,而是锤,后来改修刀之后,也不喜轻刀与快刀,更喜重刀,更喜欢以力破之。”
“父亲说过我已有几分刀意的迹象,至于何时能真正化势为意,唯有等到我将这一份重完全融入刀势之中。”
闻言,苏木眼眸微亮若有所思,隐约间像是抓住了些什么,缓缓闭上双眼,身上也有刀势隐现。
樊玄感受着苏木身上的刀势,以及他那股对刀势的掌控心中震惊不已。
“小师弟之刀势或许不下于自己……这份天赋更是惊人!”
见得苏木陷入顿悟之中,樊玄眼中多有羡慕,他默默收回刀势,静坐等待着,不做其他举动,生怕惊扰了小师弟的顿悟。
只是许久后,苏木重新睁开眼眸,又沉思一番却怎么也道不清,悟不明。
“师兄,你是如何做到的?”
“师弟,你除了刀外,可还修炼有其他兵器?”
“弓。”
得到回答,樊玄略微一怔,“小师弟,你的刀在追求什么?”
“追求……什么?”苏木眼眸微微亮起。
“没错,有人修炼之初,其内功与刀法或许都与水相关,便是有可能修出水之刀意,有人的刀追求纯粹的快,他的刀意便有可能是快之刀意,也有人追求势大力沉,便有可能是力之刀意,当然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樊玄顿了顿又道。
“父亲曾说起过,有人生性嗜杀,甚至能领悟出专为杀戮的杀戮刀意,也有人生性狠辣,擅用阴毒,能悟出毒之刀意……”
“林林总总,刀意即是武道意志的境界,便是你所追求的武道,所以,小师弟你若想化势为意,不如静下心来思考一番,你手中之刀在追求些什么,而你究竟在追求些什么?”
“我手中之刀在……追求些什么?”
“我究竟在……追求些什么?”
苏木口中喃喃自语,师兄樊玄的话语仿佛响彻在其脑海,令苏木深醒。
“我所追求的无疑是……长生!”
苏木眼眸中满是坚定,而他却也有疑惑,他之武道为长生,但他手中之刀又在追求何物?一时间他有所领悟,却并未完全悟透。
许久后,他浑身一颤,回过神来,面露感激,“多谢师兄为我解惑!”
樊玄摇摇头,“我只是将父亲的话复述了一遍,若是小师弟你有所悟,也是你天赋过人。”
“师兄,我敬你与师父一杯。”
“好!”
两人举起酒壶仰头灌下一大口,纷纷长出一口气,口中直呼痛快,而此刻苏木也知自己还是低估了自己这位师兄。
便是将要请教师父的问题趁机一起都问了出来,“师兄,不知这凝血境的实力又是如何划分?”
“这凝血境的实力划分并不像那锻体境那般有清晰的九层划分,凝血境的实力大致是按血纹的数量划分。”
“其中百道血纹之前,属凝血境初期,只能算初步入凝血境,话虽如此,但实力比起锻体境武者却是高出太多。”
“百道血纹之后,每凝结一百道血纹,便是也会如锻体境武者一般,但凝血境武者却是血纹与经脉共鸣,如此便是会引动少许天地灵气入体,起到凝练气血,改善肉躯,强化经脉之效,至于这天地灵气能留住多少,全在于武者自身的体质。”
“因而,每一百道血纹之间,凝血境的武者实力便是有极大的差距,常以转称之,像是凝血一转境对应于两百道血纹之下,一百道血纹之上。”
说至此处,樊玄的语气有着几分骄傲,“若是父亲此番突破成功,便是凝血五转之境,而凝血五转之境就算在整个青云府也仅有两人达到!”
苏木心中一惊,当初他猜测樊胜血纹在三百道往上,如今看来还是有所低估,既然是在闭关冲击凝血五转,其血纹至少是四百九十道往上!
同时他将凝血五转境暗暗记下,又想起了虎爷提到过的凝血极限的九百九十九道,便试探性问了一句。
“这血纹可有极限?”
“自然是有,传闻中是九百九十九道,但从未听闻有人能达到过如此程度,整个沧南行省也只传出过有人达到了七转之境,至于其上的凝血八转更是只在传说中出现过。”
“若是无法达到血纹极限,又如何突破至凝血境之上的五蔵境?”
闻言,樊玄却是笑了笑,“小师弟你这想法与我当初的一般无二,父亲年轻时曾前往沧南行省闯荡,那沧南府城里的便是有五蔵境武者,但那些强者大多也只是凝血六转成就的五蔵境,更有传闻只需达到凝血五转便是能晋升五蔵境!”
“凝血五转就能成就五蔵境?”
“没错,父亲提起过,五蔵境最大的限制不在于血纹的道数,而在于凝练五脏所需的资源,至于那资源为何,父亲并没有提及。”
说罢,师兄樊玄面上也多有疑惑,便是举起了手中酒壶,师兄弟两人碰壶饮尽后,又闲聊了一番。
又数日后,苏木依旧未能参悟刀意之玄奥,如此继续待在烈火帮也是无济于事,便是打算离开帮会去炼制些丹药,也好为进入青云宫遗迹做些准备。
这日,樊玄也恰好来到小院,他手中提着一个方形盒子到来,“师弟,你看看这是何物?”
苏木心中猜测一番后揭开木盒,入目的是一盒如蚕食般的物品。
“这是那安南府极北有一座万年不化的雪山,名北寒山,此雪蚕内甲便是用那北寒山上的雪蚕所吐之丝制成,虽然轻薄,但寻常刀剑难伤,就算是剑气刀气也难以直接斩断,若是小师弟你所修内功与寒气相关,此甲还能对修炼有所助益。”
听到如此,苏木眼前一亮,双手从木盒里取出后展开,这内甲入手沁凉柔软,他双手用力一扯,何止千斤之力,但雪蚕内甲没有丝毫损坏。
苏木只一松手,雪蚕内甲便是恢复如此,再结合一番师兄樊玄先前的话语,心知此物作用极大,定也昂贵至极!
“师兄……此物实在太过珍贵……”
“你就收下吧,这是父亲让我给你特意准备的,说是还没给小师弟你准备什么见面礼,此物就当是见面礼了。”
苏木长吁一口气,心中为之触动,便也不矫情什么,当即脱去了上身衣物,直接将之穿上。
“小师弟,感觉如何?”
“此甲极为贴身,也不会对行动有丝毫影响!”苏木将内甲穿上后,只觉轻若无物,活动一番身子后更是惊喜不已。
“当初我进入青云宫遗迹可还没这等待遇,可是让师兄羡慕的紧呐,是了,眼下相距青云宫遗迹开启还有小半个月,你有何打算?”
“师兄,我想离开帮会几日。”
“也好,师弟你也可以去听风楼看看,悬赏令上的恶徒便是极好的练手目标,只需记得在青云宫遗迹开启前几日回帮即可。”说着,樊玄将一枚令牌递过。
苏木接过后心中微惊,发现竟是一枚青色的代表大星位的不良人令牌,但其上的名字并非是厉飞雨,而是林云。
整个江云府仅此一枚的大星位不良人令牌,而在这烈火帮却是随手可得,这令苏木心中多有感慨。
“多谢师兄指点。”
苏木悄无声息离开了烈火帮后,他先是来到了当初在城东租下的宅院,入院检查了一番,发现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并没有贼人闯入的痕迹后。
苏木便是取出了三张丹方仔细看了几遍又收入衣襟,眼下也只剩下小半月,就算炼制丹药也短时间难有提升。
便又很快离去,来到了城西的一处老宅院,苏木在屋外敲门一番后,许久没有得到回应,也无人开门。
见四下无人,苏木踏雪无痕施展,跃入宅院后也并没有听到任何动静,他快步来到内院,房门紧闭。
苏木推门时,发觉门窗上已有不薄的灰尘,望向屋内,屋内也是一副人去楼空模样。
“搬走了?”
他放眼望去,小院与屋内并没有丝毫打斗痕迹,苏木略微一想,便是猜想兴许是那赵衡忌惮自己而离开了。
思及此,苏木摇摇头,从小院离开时他忽觉有人在暗处窥视自己。
“是烈火帮之人在监视自己?……还是有人在监视此处小院?”
当下苏木故作不知,转身离开小院后走入一条小巷,那身后之人紧随其后,竟是不露丝毫脚步声,这等轻功让苏木心中略感诧异。
一处街巷拐角,苏木体内化鸟与踏雪无痕运转,待得那身后之人跟随而来时便是怔在原地,眼前街道空荡荡,而某人却是不见身影。
就在这人放弃转身时,有一道声音冷不丁自身后响起。
“你可知道金戈武馆?”
“金戈武馆?”这人浑身一颤。
这一反应落在苏木眼中也是一惊,此人显然是知道金戈武馆的存在,但若是这人是那踏雪无痕创始人的后人,那赵衡两人又与这些人有何关系?
“你是何人,为何会知道金戈武馆?”蒙面之人转过身来死死盯着苏木。
“是阁下跟踪厉某在先,是否应该先给厉某一个交代。”苏木冷哼一声,身上杀意与刀势一闪而逝。
那蒙面之人顿时瞳孔骤缩,在这股杀意之下不由后退出半步,心中生出窒息感,他可从未得知那游菱儿身边还有这么一名高手存在!
“这是我游家的家内事,与阁下无关。”
闻言苏木面色不变,心中略有惊疑,原本他的猜测是那赵衡与踏雪无痕的创始人有关联,如今看来并非是那赵衡,而是那名炼丹师女子。
此外,他也从中得知,赵衡两人还未落入这游家之手,或许正是因为要躲避这游家之人的追杀,这才不得不搬离。
“既然是你游家的家事,那便与厉某无关,你可以离开了。”
“多谢阁下高抬贵手。”蒙面之人拱手躬身后很快离去。
苏木看着蒙面之人离去的身影,微低下头,面容变换后悄然跟随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