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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酒还没到,七公子可来了?”
臧蹊跷距雅室还有几步之遥的时候,朴会便闻出味道抛出话来,震惊中带着讥讽,讥讽中附着轻蔑。
“这臧七公子小时候就爱那洛林花,白天将洛林花锦囊配在腰间,晚上要嗅着洛林熏香才能睡着。”
“哦,是吗?这臧七公子还有这种癖好?”
李赋闲惟恐邻座的张若玉困惑,不忘多此一举特地解释了一番,可谁知晓这张若玉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总之,一个敢说,一个敢演。
几位长老面面相觑,那挑动的眼神、微微抽搐的嘴角,都足以撑起一个故事,显然,隔空喊话他们已然是信手拈来。
自今年开春以来,臧蹊跷在这长老会议上便出尽了洋相,甚至分不清敌我,处处将矛头对准臧谁克斯,外界纷纷传说这臧蹊跷已经是日薄西山、黔驴技穷、江郎才尽了,今日居然还敢出面这勾心斗角的推举大会,怕是又有一出好戏看了。
“正是正是!”
臧蹊跷右脚还未跨进门槛,就开始向各位长老作揖,看似庄重,实则敷衍。他风风火火落座,撩了撩额头上的密汗,转头对着臧谁克斯傻傻笑着说:“还是这个发型好,凉快。”
臧谁克斯瞧见臧蹊跷满脸大汗,便从那狭长的轻烟眉眼中丢了一个眼神给齐贞,齐贞便退下取来一把团扇,不动声色跪坐在臧蹊跷身后给他扇着轻风。
“七公子来这长老会议,恐怕不合适吧?”秦黄道多少还是有点惶恐,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犹记得几年前秦庄因苛捐杂税事件被臧蹊跷披露出来,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害得自己差点被长老族谱除名!
“我本是六公子的人,为什么不能来?”
听闻臧蹊跷说起他是自己的人,臧谁克斯嘴角浮现出一丝不为人知的微笑,心里默默念着:“到底他的痴傻是装出来的。”
臧蹊跷又站起来慵懒地抖了抖衣服,“那说说现在站在你们身后的都是些什么人?”
众长老皆不语,为啥不语,那搁在后面的不都是献计献策的智囊团吗?
臧蹊跷考虑着,以往我是夹着尾巴做人,就怕惹麻烦,现在老子马上就要穿回去了,还怕你们这些倚老卖老的家伙不成,再说这个臧谁克斯,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坏。
张若玉咂摸着嘴,细看这臧蹊跷,虽说学会呛话了,但行事同以前那个叱咤风云的他相比依然逊色很多,到底是被天雷劈坏了脑子,便道:“今日长老会议内部预备推选族长,想必七公子一定是有什么高见了。”
张若玉抚着手掌,并不曾抬头将臧蹊跷放在眼里。
“既然各位长老都没想好,那我便抛砖引玉了。我看选族长最好的方法就是—投票!”怕各位老腐朽不懂,臧蹊跷又跟着解释道,“你们人手一张票,匿名内投两个名额,剩下的票发给蔟国庄长或村长,让他们自己投,毕竟民意我们也是要征选的嘛!”
“我反对,这样一来,臧六公子天生容颜姣好,坊间必然都是投他,我们可不是败北了吗?”朴会果然是聪明人,虽不懂这“投票”是何意,但也大概猜出了什么个意思。
“好,若你不同意也行,把近十年的政绩拿出来,匿名书信一封,挂在那天和祠堂处,让前来拜谒的国民,自己挑选族长,何如?”此时的臧蹊跷似乎脑袋通了电一般,信息全都“啪啪啪”地被输了出来。
“他们对此知之甚少,我看内投是最好的办法。”李赋闲息事宁人,想着一人各退一步算了。这几年间,各位长老确实没有什么可歌可颂的政绩拿出来卖弄,但这污点若是数起来,可不是掰几个手指头就能算得清了。
“好,爽快!不过结果一出,你们可不要后悔!”
“笑话,选族长如此隆重,怎么可能儿戏!”
“也是,你们看,这推选族长,又是祭神拜天、又是载歌载舞的,如若是反悔,想必是对天神的大不敬吧,”见各位长老慢慢妥协,笑容逐渐凝固,臧蹊跷又补了一刀道,“更甚者是对我族图腾之神物-维鸟的不尊重啊,这样一来这可就是令人发指、天打雷劈的暴行了!”
“我弃权!”玄冰从坐席上盘腿而起,想来他看不惯这么草率的做法。
“好,现在有效票为十四票,还有弃权的吗?”臧蹊跷想着这事不能拖泥带水,一定要快。
众长老皆不做声。
“齐贞,你去备笔墨纸砚和木盒。”
很快三分之一柱香时间过去了......
“张若玉长老,两票;李赋闲长老,一票;席洋洋长老,两票;秦黄道长老,一票;朴会长老,一票;胡里长老,一票;臧六公子,六票。”
“我反对!”席洋洋站了起来。
“我也反对!”胡里也站了起来。
“长老们可一点长老的样子都没有啊,这么快就想反悔了?”臧蹊跷“啧啧”摇了摇头,“若是觉得我做了手脚,就自己上来亲自检查一下?”
“凭资历,我们在座哪位长老不比六公子强?”胡里怒气冲冲道。
“什么资历?是年龄的资历吗?我没见过哪个人因为小学三年级得过一张奖状,在高三就能坐着不动拿到优秀学生的奖学金。”
众长老木然。
“听不懂?我的意思是说,你们年轻的时候,确实是做了几件大事,但现在不行了,你们没有拿得出手的政绩啊!靠熬年龄吗?”
“可那天坝?”席洋洋还不死心,似乎还想扳倒一局。
“好好好,天坝这个项目,敢问当初何如如在世的时候,你们谁愿意接这个烂摊子?这已经超出人类的认知范围了好不好,传说有女娲补天,现有臧六公子填坝,可这臧六公子不是神人啊,你们都是用脚趾想问题的吗?”
众长老皆不言语,闷声喝酒以缓解尴尬姿态,不久后便散了场悻悻离去了。
“这次我表现如何?”
“嗯,有点强词夺理的感觉,不过很成功。”臧谁克斯虽面不改色,心里却不停猜度着臧蹊跷是不是回来了。
“对了,你怎么想到这个方法的?”
“你想啊,每个人只能投两票,且不可重复,那么在不知道大家投谁的情况下,为了安全起见,自然每个人都是投自己一票的,还有一票,一定是投给最不可能之人,以此来换取自己当选的最大可能性,你想想,在他们眼中谁是最不可能的?这个结果,他们以后撞见还不是要尴尬死!”臧蹊跷一想到那画面,便用手捂着脸大笑,似要断气了般,见臧谁克斯眼神中充满不解,便偷偷附耳道,“这其实没什么的,不过就是一个数学概率问题,而碰巧,我押中了宝!”
“没想到这么多人支持你。”张若玉和席洋洋撞见了这如胶似漆的两人,异口同声酸道。
“张长老,席长老,即便如此,我认为我给你们投的那两票依然值得。”臧谁克斯不骄不躁,回话间依然按礼节给他们鞠躬。
臧蹊跷明白,臧谁克斯虽然对自己很好,但不可否认他是个狡猾至极的人。
“哦,是吗!”张若玉想原来那票是这小子投的,还以为自己和席洋洋交情有多深,奈何席洋洋也如此想,两人便抖抖袖子相互道别离开了。
“不懂当族长有什么好的?”臧蹊跷摸了摸后颈。
“你不懂,如果你身处其中,就会明白,为什么要当族长。”
“那你为什么不投给自己一票呢?”想来他刚才应该是没有撒过谎的。
“欲成大事,必让小利。”要说这臧蹊跷是抓住了各位长老和他之间的关系,那这臧谁克斯便是掌握了各个长老与各个长老之间的关系。
“族长的命运你也看到了,还是给你个提醒吧。”
两人说完便并肩朝那臧七馆走去,微风轻荡,竟不辨不清是那洛林簪香还是洛林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