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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叶纷纷,风扬林荫晨兴露,迟花暮暮。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在街道的青石板路上清脆作响。匆匆地,奔向府衙的方向。
勒紧缰绳。
江小乙:“吁。”
一阵嘶鸣。
敞开的大门,使府衙内宾客的行往清晰地映入眼帘。
这时,两个宗门子弟急匆匆地走到衙门之外迎接,抱拳施礼。
一个宗门子弟:“大人辛苦了,两位大人等您多时了,特派我等在此迎接。“
江小乙翻身下马,抱拳还礼。
笑着说道:“辛苦二位了。”
其中一个宗门子弟打量了一下江小乙:“要不...江大人,您先换一套衣服?”
江小乙:“不了,复命要紧。”
一人上前几步,从江小乙手中接过缰绳和马鞭。另一人转身,面向着江小乙,伸手示意:“江大人,请。”
两人,一前一后。
转过了假山池景,沿着小石板路,经过了政务审理的前堂,走进了昨夜欢宴的后厅,无暇顾及惊魂未定的宾客,二人略显匆忙的脚步早已踏出了后门。
后府的庭院尽显眼前。这边是张召龙昨夜现身的后园。
宗门子弟转身面向江小乙,躬身施礼,伸手示意百步之外的后府。
宗门子弟:“江大人,卑职只能送您在此,两位大人就在府中等候。”
江小乙恭敬地回礼:“多谢兄台带路。”
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便紧忙向后府快步走去。
......
京州城南,皇城。
叶落木下,清芳羡羡。
皇城四周的店铺与集市也陆陆续续地热闹起来,披坚执锐的巡城校尉一队一队地来往于街市,威严地穿梭于人群之中,守护着皇城的安宁。
杂耍的嬉闹,戏曲的悠扬,清晨的空气在此时早已裹挟了糕点与清茶的甜香。
“众人退避,宗门诏令,令牌在此!”
一阵惊呼,一阵骚动,从那呼声处开始,一阵清脆的马蹄声便在人群的惊慌退散中逐渐传来。
急忙退散的百姓,巡城的校尉也退驻在街道两旁。
只见一个白衣负剑的宗门子弟,一手紧攥缰绳,一手高举着宗门的令牌,向皇宫的方向奔去。而他身后,十几个衣着青黑,挂着银枪的宗门子弟,骑着马,驱赶街道上的百姓。紧接着,百余个银盔银甲的武士,骑着马,护送着一辆装饰华贵的马车,向皇宫驶去。
许久,最后一队素衣银剑的宗门子弟缓缓离去,惊慌的百姓才逐渐走到街道上。好一会儿,集市终于回到了之前那般热闹。
“最近出什么大事了,京城里闹这么大动静?”
路旁,一个面摊的几个食客在相互闲谈。
一个食客紧紧地趴在桌子上,小声地对同桌的两个食客说道:“北国的使者一天前到齐州了。”
“这么快!这才几天。”
“听说北国君主想请我朝天子出兵北伐,夹击羌夷。”
“皇上同意了吗?”
那个食客压低了声音:“就为这事儿,宗主挺不满的。”
随即作了个手势:“不能乱说,要杀头的!”
“今天这架势,八成是为了这事儿。”
......
皇宫的城门,伴随着它那怒吼般的声音,缓缓地打开。
一阵低沉的踏步声,如洪水般袭来,三千御林军,金甲长戈,从城里整齐地奔出,在正门两旁列队站好。
红巾濡穹寂霞幕,霜电靖安逐建胡。
一阵马蹄,黑甲玄冠,从城门里,缓缓地走来。
翻身下马,快步上前,继而跪地叩首。
“卑职御前侍卫使郭敬怀,奉吾皇之命恭候圣驾。“
白衣宗门子弟高举令牌,厉声顿句:“郭君忠义,吾已知晓,可以退下了。”
郭敬怀急促上马,领着宗门众人向城内走去,进了城,银甲武士列队在城门两旁站好,只剩下郭敬怀与白衣宗门子弟在前,马车后跟着十几个黑骑,缓缓走去。
文武百官在大道两旁跪地叩首,敬怀与白衣宗门子弟放慢速度行到马车之后。
马车,渐渐地停下。
南国君主匆匆走到马车旁,躬身施礼。
“儿臣拜见宗主大人圣驾光临。”
迟暮沉沉,江寂沉鸿影,飞云扈扈。
南朝皇宫后殿。
身后,郭敬怀静静地跪地叩首,南君,在那恭敬的作揖施礼。
此时的店内,除了南君,郭敬怀,和那白衣宗门子弟,就只剩下那宗门宗主,双手背在身后,神色凝重,致使整个大殿内的所有人都不敢出声。生怕惊怒了宗主大人。
宗主:“北国的使者现在到哪了?”
南君把腰弯得更低:“回宗主大人,北国使者四日前已到达齐州。”
宗主:“本座听说,北国使者是为羌人的事来的。”
南君:“回宗主大人,儿臣欲邀北国出兵合力,驱逐羌人,争夺龙脉,一图大统。”
宗主:“放肆,此等大事,什么时候是你作主的?”
南君大惊,慌忙跪下:“回宗主大人,儿臣不敢。”
宗主:“江东之地,眼下三方有困,时时受辱。”
宗主:“北有强国分庭抗礼,西有巴蜀虎视眈眈。”
宗主:“外有蛮敌侵扰,内有杨贼作乱。”
宗主:“眼下羌人聚首长江,倘若你出兵征乱,那这长江之下的龙脉,归谁?“
南君:“回宗主大人,儿臣想借北军之力席卷长江,以定外患,我江东只需保管好宗门秘籍,便可防北国启龙脉,夺天机。”
宗主大怒,突然转过身来,怒视着南君:“放肆!”
南君急忙叩首,把头紧紧抵在地上。
宗主慢慢地弯下腰,怒视着把头紧紧抵在地上的南君:“这件事情,无论你想怎么做。“
宗主缓缓地直起身:“本座不许。”
南君:“谨遵宗主大人教诲。”
宗主:“本座好像记得,这件事情是井淮安替你想的主意。”
南君急忙说道:“会宗主大人,此事系儿臣一人所作,井卿只是由儿臣指使。”
宗主微微冷笑:“好啊,那就撤了井淮安的职。”
南君:“谢宗主大人开恩。”
宗主慢慢地转过头,看着那个白衣宗门子弟:“靖安,随本座回府。”
靖安单漆跪地,低头施礼:“是,宗主大人。”
起身,快步前去看门。
郭敬怀和南君异口同声地说道:“恭送宗主大人。”
......
许久,再听不到那两人的脚步,南君无力地闭上了双眼,倒在了地上。
郭敬怀大惊,扑向南君,小心扶起:“陛下,陛下。”
郭敬怀急忙起身,要向外走去:“宣太......“
南君一把拉住郭敬怀的衣袖,郭敬怀连忙回头,俯下身子。
南君气息奄奄地说:“敬怀,朕......只是.......旧疾,并无......大碍。”
又小心地说道:“朕......朕要你......快去将此事秘密.......通知井淮安.......和公子洛川。”
郭敬怀点了点头,又双膝跪地叩首。
郭敬怀:“臣即刻去办。”
起身,向外走去,唤来了侍女,便急匆匆地向殿外离去。
......
齐州府衙。
江小乙快步推门,走进了后府,却只看见井中月,看见江小乙的衣衫,井中月不由得几分吃惊。
急忙上前几步:“江大人,你受伤了?”
江小乙:“没事,只是一点皮外伤,并无大碍。”
江小乙抱拳施礼:“将军,我家大人呢?”
井中月:“陈大人在后院等你。”
江小乙:“多谢。”
江小乙又急忙向后院走去。
“大人真是麻烦。”江小乙心想。
来了后院,却发现这里是一个偌大的庭园,杨柳依依,草长莺飞。
沿着石板小路,四下望去,不见陈梦玄的踪影。
走了许久,发现了一条小溪,在一处凉亭,与石板小路相连。
小亭上,陈梦玄背着手,静静地看着溪对岸,繁花幕幕。
江小乙施礼:“大人。”
陈梦玄转过身,缓缓地上前几步:“你的伤,没事吧。”
江小乙:“没事的大人。”
陈梦玄:“没事就好。”
陈梦玄又转过身去,看着那片花海。
陈梦玄:“小乙,我们到江东这么久,你有没有什么疑惑的问题。”
江小乙:“大人,这.......“
陈梦玄:“我们离境北国,只有你我两个人,自当彼此信任,你有什么疑问,但说无妨。”
江小乙:“大人,我想知道,为什么那么多宗门子弟,都认识我?”
陈梦玄:“这些事情,都是我做的。”
陈梦玄:“这是十几年前江东的恩怨。”
江小乙:“那我,究竟是不是他们口中所说的那个江小乙。”
陈梦玄:“不是。”
江小乙:“那大人......“
江小乙本来想要继续追问下去,又觉得自己作为下官,这样做有些不妥,便不再追问。
听出了江小乙的欲言又止。
陈梦玄:“此次南国出使,我们必须说服南君。”
陈梦玄:“南君最信任的臣子,是郭敬怀,井淮安,和公子洛川。”
陈梦玄挥手示意,江小乙走到陈梦玄身边,和他一起注目着对岸的花海。
陈梦玄:“公子洛川,就是井洛依的哥哥。”
江小乙:“那大人,我的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陈梦玄:“井中月。”
陈梦玄伸手,轻轻地抓住飘落的树叶,缓缓地,缓缓地,翻过手掌,掌心向上,顺着微风,慢慢地松手,只见两只蝴蝶,嬉戏着飞出,飞舞着,落进了花海......
陈梦玄:“其实,应该叫。”
“井淮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