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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相见云沐九如此坚定不肯让步,方脸顿时就沉了下来。
他气得走向另外一个主位的位置,只不过步伐有些蹒跚。一举一动间,眉头皱得打成个结,竭力维持着脸上抽搐的表情。
云沐九从夜府的消息网得知,今日众目睽睽之下,云相因惹皇上不快被罚了十大板子。
看云相撅着屁股艰难走路的样子,想必宫里的太监一定没有放水给云相,狠狠赐了云相足数的大板子。
云相落座,没忍住发出一声闷哼。
云沐九明知故问,“父亲这是怎么了?”
云相不认为云沐九会不知道他被罚,没好气地说道:“你别管!”
“噢?”云沐九换了一副关心的神色,“看起来父亲像是因公受伤了,父亲要注意身子,毕竟你一把年纪了,伤筋动骨只怕要许久才能养好身子了。”
云相扯扯嘴角,冷笑。什么因公务受伤?他是因为被云沐九坑走云府的钱,皇上就把怒火发泄在他身上。说到底,全都是云沐九的错!
云相硬声道:“诊金,你得退,不然我们可就不能保证你的医术名声是好是坏了…”他的话语隐隐带着威胁意味,云沐九刚翻身洗白形象不久,怎么会舍得传出医术不佳的恶名呢?
“一个铜板我也不退。”云沐九凝声继续道:“公道自在人心,你们可以一时抹黑我的名声,但我有实力在手,人们岂非因为你们随口几句话就会怀疑我的真实医术水平!”
云相瞧了眼叶氏,放出大招:“你母亲的名字还在云家族谱上,灵位还在云家祠堂里面。”
云沐九生母被捆绑在云府,要是云沐九不妥协,就是对生母的不敬不孝。
“等外祖父回来后,我会把母亲迁回孟家族谱。”云沐九冷着脸回复道。
孟氏嫁错人,赔了一生。如今孟府还在乎着孟氏,他们肯定是能接受孟氏的回归。
“你!我不允许!”云相想到孟府多年来都没人看过云沐九,想必他们对云沐九失望透顶,怎么可能会接纳云沐九和孟氏?
云相扯出一个嘲讽的笑容,“他们不会接受你们的。”
“谁说得定呢?”云沐九淡笑,没有告诉云相她已经跟孟府重新建立良好的联系了。
云诗柔掐着嗓子跟着说道:“夜王妃,你怕不是忘了以前你有多抵触孟府的人吧?孟府的人给你写过信,你不仅撕掉信封,还破口大骂呢?”
云沐九微笑:“以前是以前,以前我是被你们洗脑太深了,没想到孟府才是我的真正家人。”
“哼!但愿他们会接纳你吧。”云相一脸不屑。
云沐九扫了眼叶氏母子三人的脸色,还有旁边几个云府下人的模样,惊讶道:“好像你们不遵医嘱,导致身子变差,很可能再度复发更加严重的病!”
生过病的人脸色大变,光是回想起之前中毒的惨状,心中就觉得痛苦得要死。
他们大概听了云沐九的医嘱,可没有完全当回事,而且还是特意撒谎说身子不舒服骗云沐九回来。
云诗柔呆住:“你说的可是真的?”她这几日频繁出门,但感觉还好。其实她没有什么不舒服,就是想骗骗云沐九而已。若是谎言成真,叫她怎么能接受!
“嗯…”云沐九勾勾唇角,“你们的过错,自行承受,我可以救你们,但是你们要付得起诊金。”
云诗柔感觉云沐九说来说去就是要云府给诊金,可是最初是他们想从云沐九手中要钱的呀!她不满地说道:“一家人不说那么客气,反正你开有药阁,给我们治也花不了多少钱。”
云相不屑,严肃地对着云沐九说道:“你别忘了你是云府的人,我是你父亲!你得给他们治病!云府财政危难,你理应补贴娘家!”
云相不再装模作样,要钱的嘴脸难堪到极致。今日这钱,你不给也得给。
云沐九气乐了,云府人的脸皮真是太厚了。
“父亲…”她笑眯眯地看着云相,眼眸中厉光闪现。“一码归一码,别道德绑架我,我不吃这一套。”
云相大声嚷道:“你这个孽女!孽种!不孝不义!”
云沐九耸耸肩,嗓音平静反问道:“我是孽种,那父亲是什么?造出孽种的人是不是更加禽兽,更加孽畜?禽兽不如吗?”
云相气得脖子梗起,脸部通红,他说什么云沐九都反驳!他想起身打云沐九,瞥见到云沐九在扭转手腕,当即就想起云沐九挥剑的身法,只能收回打云沐九的心思。
他嘶哑声音喝道:“我怎么有了你这么一个孽…这么一个不孝女儿!宁愿没生过你!”
“嘭!”云沐九只是轻拍桌子,就发出如此剧烈的声响。
“啪啦…”她起身不久后,结实的木桌裂开好几道缝来。
云沐九板着脸,奔到云相跟前。
云相发现越发猜不透云沐九心思了,下意识就害怕地将身子往椅背后仰。
“你宁愿不生我,那我还倒了八辈子血霉生在云府了呢!你图一时爽,让我痛苦长久!”云沐九紧盯着云相,声音幽深:“父亲啊,你对我与母亲如此绝情,有时我真的怀疑,我是不是你的亲生女儿?”
云沐九说完,侧过目光瞥了云诗柔一眼,眼神深邃。
云诗柔,当初你可是嘲笑我连自己身世都不知道。我是不是应该谢谢你一点,你的暗讽促使我更快发现身世的异常之处?
云诗柔不敢对视云沐九,生怕云沐九抖出自己说漏嘴云沐九的身世异样。
云相瞳孔颤抖,呼吸急促起来。他盯着云沐九,“你别乱说,你就是我与孟氏的孩子。”叶氏帮腔道:“当初我还照顾过怀孕的孟氏,你不要乱想什么。”
“噢?是吗?”云沐九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你们说是那就是吧。”
云相那一瞬间的微表情异常,足以证实她的推测:孟氏嫁给云相之前,就已经怀了孕。
那么,她的亲生父亲会是谁,又会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