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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哲翰不留情面的言语，让参与饭局的人都沉默了。王总虚伪的笑容挂在脸上僵硬的难看。杨雷速度站起了身，举着酒杯到王总面前要缓和气氛却被他推开。
“也是，如今的你早已拿奖杯拿到手软，不会顾及老熟人之间的交情了。对吧，雷总？”
“哪有的事，王总，您这边不是电话里说的是给小朋友一个机会嘛，哲翰是曾烁的师兄。也是想你了今晚才专门到场和你一起的。”眼看骑虎难下，杨雷拼命给丁哲翰使眼色。她原以为丁哲翰答应出席，就代表今晚成功了大半，没想到王总上来就点名要丁哲翰做男主角。
王总的剧丁哲翰从来不接，行业内都知道。王总是个大方的制作人，偏偏有一个坏毛病，喜欢改剧本。
要是中间突然要捧谁，那剧本说不定改的面目全非。除了主角的名字还一样之外，每一个情节都对不上。
丁哲翰演戏有一个原则，除非剧本有逻辑上的问题，不允许大动剧本。拍戏那么多年剧本有没有逻辑bug，不是看一眼就能判断的事情。也是丁哲翰每部电影票房都不差的原因。
不是说王总的电影就不大卖，相反他有很多电影票房不错。却是营销的结果，剧本剧情简单，让大家进影院无脑哈哈一笑结束。
这也是她想要让曾烁争取个王总电影里角色的原因，以他现在的演技，要把他硬塞到丁哲翰的剧组，简直赤裸裸的踩他底线。只能先刷刷知名度，再找个好点的演技老师指导。这张脸，后期想要小火不难，大火估计要靠命。
曾烁赶忙跑到丁哲翰旁边，给他倒了一杯红酒，抬起酒杯递到丁哲翰手边。用祈求的眼神看着丁哲翰，这次机会是他好不容易争取来的，不能就这么丢了。
“人能站着走，就千万别跪着。这膝盖一旦落了地，想要负重再站起来就难了。”丁哲翰接了曾烁的酒杯，却没有敬王总。转身酒杯放在了餐桌上，杨雷心中磕腾了一下。
“吕导有一部新电影，我占了百分之三十的投资额。如果王总有兴趣，也愿意给面子培养培养我的小师弟，我愿意和王总平分我手上的投资额。”丁哲翰掀了一桌的牌，没想到是，转身他就坐下来新开一局，规则由他定。
被动不是他的习惯，一旁的王总立刻收一脸怒容，看着丁哲翰转了转眼睛一脸若有所思。
丁哲翰拿捏住了他的死穴，他虽身在这个圈子里影响不小。可多数都是拿钱砸的，看着有几部戏票房不错，但整体下来只有少数人知道他其实是亏本的。
电影也是有圈子的。好的编剧，好的导演就那么几个，两只手都数的出来。拍着长对的投资人等着，每个日程都是满满当当的。一开始他也是到处求神拜佛，想要找个好本子拍，期间花大价钱买了很多知名IP。结果钱花出去了，没有好的编剧改，也没有好的导演愿意接。
说句圈子里的话，好的本子太多，不意味每部都能成为好影片，更不意味着票房大卖，这个圈子有的时候，没钱也能拍出好片子。有钱砸说不定还被吐槽五毛特效。编剧的剧情逻辑点，导演的镜头感，剪辑的神手还有无数细节，才能有一部好片子。哪是他这种暴发户门外汉能够把控的。很多时候钱出去了，效果差十万八千里也是有的是。
几部电影出品后，更是没什么好团队和他合作了。他也就破罐破摔的买了个营销公司，拍点都市喜剧。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对核心圈没有野心。
吕导的戏，那可是半个脚踩进奖项的机会。丁哲翰能拿到百分之三十的投资额，也彰显了他的能量不止是个演员那么简单。
“还用面试吗？哲翰的师弟怎么也是个男二号嘛。丁老弟你也要体谅老哥啊，我也有我的苦衷，男主角要挑起票房。不过我相信小曾将来前途无量，总有再合作的机会。我先干为敬！”王总人虽然混，脑子还是很清醒的。他赚不了钱，不代表他想亏钱。丁哲翰再一诺千金他都只相信白纸黑字的合同。
几人再次举杯，丁哲翰没有拒绝。干脆的干了杯中酒。
几个没有共同话题的人因为各自的利益坐到这里，除了几句虚伪的客套话，也没什么可聊的。不过有了这个台阶，王总也就客客气气的和丁哲翰聊了下自己对电影的看法。丁哲翰看他问的诚恳，很认真的和他探讨。没想到聊完之后王总对丁哲翰的态度变得越发客气，等饭局结束后客气的称呼为丁老师。
王总本没想多呆，也没想着高傲的丁哲翰能点头答应，无非就是想找个机会恶心人而已。没想到两人真的合作成了，要不是后面还有一个比较重要的局他还想再聊一会。此时看看手表，时间确实紧张，只能连说抱歉的起身告辞，并坚持约定下次再聚。
“谢谢你阿泽。”王总前脚出了门，杨雷就对丁哲翰表达了感谢。对方提出要求时她还觉得这仇估计要越结越大了。没想到丁哲翰三言两语翻了盘，还帮曾烁拿到一个男二号。别看差一个番位，那不知道多了多少场戏，终归是个念旧情的人。
本想着让曾烁借这个机会再和丁哲翰多聊聊，亲近亲近。可曾烁似乎因为突然拿到男二号已经呆住了。罢了，已经超出预期，也不是再无机会。说了几个趣闻缓和了气氛，直到晚上十点才结束饭局。
上了车井然就一直想说些什么。
“你那表情，都憋了一晚上了，是想失眠吗？”难得丁哲翰有心情调侃井然，恋爱中的男人果然不一眼。
“老大…你这风险太高了，那个王总在这个圈子里的名声……”
“无妨，律师又不是吃素的，不让他有机会发表对剧本看法就行。何况吕导的团队各个专业，我都要经常抱着请教的心态讨论，何况他。”
“可是他愿意吗？别到时候发现他不能改剧本，找您和雷姐的麻烦！”
“那只是他求而不得的任性而已。”就像无人管教的劣徒，也像叛逆的小孩，无人细心管教，就要叛逆到大家谈名色变。
“雷姐也是的，有你不就好了。干嘛还要培养个曾烁。我看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成功要是真那么容易，不满大街都是影帝了吗？不想着好好和你共同发展，就想着找人替代你。”
“井然，她是雷姐…”两人关系逐渐变差，丁哲翰依然揣着明白装糊涂。
“就是因为她是雷姐，我才生气！都已经帮她捧出两朵小花了，这在圈内简直就罕见的不能再罕见了。不好好让小花变大，天天就想着培养新人。”
其实不是杨雷不想，而是她能力确实有限。丁哲翰早期是她规划培养的，也给了很多资源。但是丁哲翰拍一部戏就能建立一个关系圈，到后面很多人都是只认丁哲翰不认杨雷了。这些事情井然都不知道，也正是因为这样。虽然公司有丁哲翰这颗苍天大树，却再难培养出与之匹配的影后。也是杨雷培养了两朵小花之后又选择培养新人的原因。
关系是需要经营的，演技是需要历练的。不是人人都像丁哲翰这般天赋异禀。好笑的是，那些年少时自由穿梭于丁哲翰家的形形色色，给了他不少人物刻画的灵感。
何况，雷姐也需要一个感情依托了，她何尝不在拼命的证明自己，不是没有丁哲翰就不行？罢了，谁让他欠她呢。
此时的雷姐也在车上苦笑，每次她想让丁哲翰欠她更多，对方总是果断的还给她几分。不知不觉，自己借的帐已经越还越多了。阿泽，你当真不愿意给姐姐半分机会吗？
当时不是碍于经纪人不能和手里艺人谈恋爱，担心对他带来不好的影响。或许她要比丁蕾更早就在一起，两人也不会像丁蕾那个笨蛋为了炒作影响感情。
不过自己现在不也是吗？有的男人就像毒药，让你的不到他，就要拼命做一些伤害彼此感情的事，证明对方是在乎自己的。自己表面上有多强，都无法填补想要对方爱的私心。
“雷姐…”一旁的曾烁打断了杨雷的思绪，让她不耐烦的看向对方，意外的对上曾烁坚定的眼神。相比之前的唯唯诺诺，现在这双眼睛却清澈的很，恍惚间与某人的眼睛重合。
“怎么啦不开心吗？记得找个机会谢谢丁老师。”虽然杨雷每次都让手里的艺人叫丁哲翰师兄，私下却又严苛的要求他们称呼对方为丁老师。排除那些想让人向上爬的私欲，杨雷内心深处一直觉得，没有谁有资格叫他师兄。
“嗯，雷姐，我考虑了一个晚上，我还是想演原来我们商量后定下的角色。”不耐的杨雷想说曾烁不识抬举，对着那双眼睛却闭了嘴。
“雷姐，那个角色我能演好，我要站着让大家认可你。”曾几何时，自己一无所有的时候也有人有自信的和自己说过相似的话。
“姐，我可以，我们要站着接受荣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