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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京阳郊外虎豹营内也是静悄悄的,很多士兵已经入睡,只有将军帐中还有烛光摇曳。
“你说什么,在南部边境小县的菩树镇发现了线索?”源起将军在伏案前正襟危坐,放下手里的书简,目不转睛的盯着追随自己多年的副将狄萌。
“是的。近日菩树县频繁更换县令,都是由楚国老安排的,想必皇上初登大宝,知道楚家势力依然根基深固,又是边远小县,所以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其实这本不是什么太过惹人注意的事,但两任县令都死于非命,甚至被灭门,据说都跟同一户人家的女儿有关,谣言都传到京阳里来了。
有人说那个女人是妖怪,蛊惑人心,谁当县令就要谁的命,还有人说那个女人美的不像正常女人,专门克当官的,只要有她在的地方,官府就没有好下场,所以至今都没有人敢去那里上任,只有一个文书在那里撑着,不过,即使事情发展成这样,皇上也没表达任何看法。”
“他不是不干涉,而是在等时机,继续说下去。”
“据属下调查,那户人家是在十七年前从京阳离开去那定居的。更巧的是,他们在京阳的旧宅就是以前太上皇培养血滴军的秘密住址之一,想必就是皇上想找的人,如果能核实无误,那将军也就能完成皇上给您下的密令了。”狄萌把声音压得更低,看到源起皱着眉头,不禁疑惑“将军,可是在担心什么?”
源起站起身走到狄萌面前“自从多年前当今太后莫名其妙失宠后,楚家就开始对太上皇心怀不满,用尽各种手段,不断暗中培植自己势力,以待时变。楚国老是个老狐狸,万一,他摸清尉迟公的底细和行踪后,传给镇国公,他们父子二人逼其说出一些重要的国家机密,那可就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了。
自从皇上顺利登基以来,血滴军就由暗处转为了明处,即使他们受到过特殊训练,恐怕也暗箭难防。若江山都坐不稳,又如何震慑战败的西坂和东夷呢?皇上身边群狼环绕,现在的局势恐怕对皇上极为不利。”
“将军,事不宜迟,您下令吧!”狄萌跃跃欲试。
“好,你手头上的事我会交给狄良去做,现在我要交给你另一个极其艰巨的任务,附耳过来。”
“属下誓死完成任务!”
京阳皇宫
一群太监一动不动的站在藏宝阁外,皇上在里面看着琳琅满目的宝物来回踱着步,想着前段时间刚跟额娘说过让皇兄去定原封地,最近楚国老又处于风口浪尖,额娘内心一定不好受,这一株鲜艳瑰丽的大号珊瑚树,她一定很喜欢。随后吩咐太监小心翼翼的包好,来到慈寿宫,却见近身伺候太后的太监和宫女都在站在门外。
眼尖的太监宫女看到了皇上立马跪下“恭迎皇上圣安。”
“你们怎么都在外面,难道太后身边无人伺候吗?”皇上看宫内灯火依旧,眯起了眼。
“启禀皇上,定王在里面。”
皇上眼神突然黯淡了下来,刚转身要走就听到太后的声音“皇上吗?快请进来。”
皇上稳了稳心神,整理了衣袖,扶了扶冕冠,进了门来。
“臣拜见皇上”武元定跪地拜见。
“孩儿给皇额娘请安,皇兄起来吧。”
太后掩下心中悲伤,略带笑意,只是眼角多了几条皱纹,一身五谷丰登图案的刺绣长裙,显得和蔼亲民“既然你们都在,今儿晚上就一起用膳,福禄你去准备吧。”只见一旁的太监福禄领旨下去预备了。
“先尝一尝当年你们父皇赐给我的西湖龙井。”
武元定一双丹凤眼略显紧张,皇上不露痕迹的收入眼中,听到太后突然咳嗽了一声,便对太后关切的说道“皇额娘身体可是有恙?来人,传太医。”
“不必了,下午的时候张太医来瞧过,说我主要是心病。”太后眼中透着失落“今天定儿是来向我辞行的,我知道自从你登基后,就想安邦兴国,只是,没想到竟这么快。”
“皇额娘,知道您舍不得皇兄。当年您看到过父皇是多么艰难的解决了内忧外患稳定了天下,使百姓安居乐业的。五月一日是朝贡日,东夷暗藏祸心,西坂也不是省油的灯,也许战争才刚刚开始,现在只是表面风平浪静罢了。”看到额娘似乎听到心里去了继续说着“先皇已经葬入雪域,也许会被有心之人勘察究竟,定原封地就是雪域前的一道屏障,皇兄一向足智多谋去封地更是为了守护好那里,不然一旦被东夷或西坂任何一国占据,黎鸣北部不就危机四伏了吗?朕想,额娘也不希望此类情况发生吧?”
听了皇上的话,太后更恨雪姬了,如果不是没有办法,是肯定不会答应把先皇遗体安葬在雪域的。回首当年,自己被表哥霸占,逃往伽象山被一位民妇所救,后来发现自己有孕,无计可施之际,赶上县令为皇帝选秀,为了给自己孩子有个出处,便用从东夷带来的血延香瞒天过海进入宫中,费尽心力获得盛宠,当上了皇后并生下元定,只是这孩子刚出生就身体不好。
本以为皇上会疼爱有加,没想到皇上却再也没有碰过自己,直到有一天发现多日不见的他竟然越发精神焕发,据收买的小太监汇报,原来皇帝北上探查的时候遇到了一个绝色美女,爱的死去活来,还怀了孕。
那个寒风凛冽的夜晚,自己跪在行宫外,就是要让别人都看看,皇帝多么无情。后来皇上顾及皇室颜面把自己叫了进去,没有责备自己把他推向舆论高地,反而心平气和的讲着他和雪姬的故事,可是自己不甘心,第一次朝皇帝吼道“为何您那么爱她,臣妾才是您的皇后啊!”没想到皇帝扶起自己缓缓的说道“如果两个人真心相爱,在爱情世界里,任何喜欢他们的异性都是插足者,跟出现早晚无关,不是谁先占领了舆论高地,就占据了上风,最后受伤的只能是你自己,你已经是皇后,该知足了。”
其实那一刻听到这话,心里是有些慌的,如果让皇上知道元定不是他的孩子就死无葬身之地了,看着一旁太监宫女来来回回端着热水,得知雪姬即将生产,连忙请求找最好的接生婆,为雪姬平安诞下麟儿护航,随着一声声痛苦的喊叫声,黄帘掀起,白菊抱出来一个男婴,自己一下瘫软在地,竟然是个皇子,皇上当然喜欢的不得了,可谁知进屋看望雪姬的时候,没想到她竟不见了,从此皇上相思成疾身体一天不如一天。
时光荏苒,自己把元正顺理成章的变成了自己孩子抚养成人,虽然现已尊至太后,可先皇薨逝前想葬至雪域的遗愿,还是让自己心中波涛汹涌,久久不能平静,虽然现在的皇帝对自己很好,但现在唯一的亲生儿子也要远去,想来怎能不让人伤感。
“皇额娘,皇额娘。”皇上看太后发呆,轻声唤着。太后思绪被拉回,定了定心神叹了口气,看向元正目光也柔和了许多“皇上说的对,母后心里什么都明白,就是定儿身体不好,不然也不至于让我这么担心。”
皇上心想,如果母后知道看上去如此虚弱的皇兄曾经暗杀自己,会更担心谁呢?
“太后,皇上,臣知道万心之门在黎鸣境内这样类似的传言,如果真的让黎鸣成为众矢之的,那也不是臣想看到的,所以臣愿意去。”武元定坚定的表达了自己的立场。
太后欣慰的点点头“那就委屈你了,把能带的都带上,千万不要着了凉。”
皇上突然感受到母后似乎对元定有一种愧疚在里面,顿了顿对着皇兄说道“去封地的时候带几个御医和一些养身体的补品,到了那边多给皇额娘来信报平安。”
元定看着皇上突然觉得很对不起“皇上,臣谢谢皇上,但是君臣有别,臣,臣以前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什么不好的事情?”太后疑惑的问道。
“皇额娘别多想,您忘了啊小时候孩儿有什么东西他就抢,他可能现在悔过了。”皇上并不想节外生枝,看向元定的眼睛定了定“都过去了,人非圣贤,改过就善莫大焉,不过以后如果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那么就看黎鸣的百姓怎么惩罚你了。”
本来松一口气的太后听了这话心下又一紧“怎么上升到黎鸣百姓了,定儿是好孩子,一定不会犯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