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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听得妈妈的话,云苏心里莫名一跳。
“她是你的恩人!”那句话差点脱口而出,陆夫人抿了抿唇,敛去眼底的一抹异色,正了脸色说道。
“恩人?”云苏有些意外,同时心里也微微松了口气,刚才那一下她以为妈妈会说出什么惊人的话来,幸好……
“嗯,她对你有救命之恩。”陆夫人点了点头,为了生她,去了大半条命,可不是有救命之恩,可这些自己去不能跟她明说,哪怕她问,也得寻了理由搪塞过去,“总之,苏儿,给你的救命恩人磕几个头,这是你应该做的。”
本来云苏想问清楚这救命之恩是怎么回事的,但见妈妈一副不愿意多说的样子,便寻思着后面找了就会再问,眼下还是听妈妈的话,给恩人磕头要紧,想着,云苏便跪了下去,恭恭敬敬的在玉文锦墓前磕了三个响头。
看着云苏在文锦面前磕头,陆夫人眼里浮起浓浓的欣慰,十八年了,自己终是不负文锦的所托,将她丢了性命来保护的女儿养的这般大了,而且苏儿乖巧懂事,美丽又大方,文锦如果地下有知,一定会很开心的吧!
“妈!”云苏磕完头起来身来站到母亲身边。
“嗯!”陆夫人朝云苏微微一笑,然后看着玉文锦的墓碑,轻声开口道:“文锦,我来看你了,这是云苏!”她指了指云苏,又道:“她今年已经二十三岁了,很聪明,也很懂事,唔,我应该早点带她来看你的。”
“文锦,十八年了,你在那边还好吗?”
云苏挽着母亲的手,静静的听着她轻声絮语,从母亲的话语及神色来看,她跟这位玉阿姨的感情很深厚,真的可以说是情同姐妹,可是不知为何,母亲字里行间透露出来的东西,却莫名的让云苏觉得有些怪异,可仔细追究了去想,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苏儿,现在日头有些烈了,你到那边阴凉处去避一避,我在这里跟你玉姨说会话,一会过去找你。”陆夫人拍了拍云苏的手背,眼晴看向不远处太阳晒不到的树荫,轻声说道。
“妈,我就在这里陪您!”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云苏怎么放心让妈妈一个人留在这里,而且太阳那么晒,万一晒中暑了怎么办?自己带了伞,可以帮妈妈遮一遮日头的。
“听话,去避避,我就跟你玉姨讲一会话,啊!”陆夫人笑了笑,说道。
“那好吧!我到那边去等您,现在太阳大,您也别在这里呆的太久了。”云苏说完,从包里拿了太阳伞出来,“妈,太阳伞您拿着。”
“嗯,乖,去吧!”陆夫人点了点头。
看着云苏走开的背影,又瞅了一眼墓碑左下角的顾念君三个字,陆夫人眸光微动,里面复杂之色难掩。
直到云苏走远了,听不到这边的声音了,陆夫人才收回目光,缓缓的蹲在了墓前。
玉文锦之墓,这还是自己寻了附近人家帮忙在墓碑上刻的大字,相比其它墓碑上记录着个人一生的墓志铭,这短短的五个字,便是文锦的一生。
年纪轻轻就香消玉殒,娇俏美丽的文锦,上天不公,红颜薄命,短短的二十八年人生,文锦太苦。
“文锦,我是绣梅,三年没来看你了,我不会怪我吧!”想着那为了爱情飞蛾扑火一般爱的轰轰烈烈的娇俏女子,陆夫人眼里的悲伤之色汹涌而出。
“文锦,你的女儿云苏,不,是念君,她现在很好,不过对不起,你已经去了十八年了,我才第一次带她来看你,请你原谅我。”
“记得当初你把念君交到我手上的时候,她才那么一丁点大,如今她都已经长成大姑娘了,乖巧懂事,我们都很喜欢她,你在底下放宽心。”
“对了,念君她现在已经在谈恋爱了,对象就是以前我跟你讲过的江家独孙,那孩子品性不错,跟念君也是订了亲的,他会对念君很好的,我跟文东都能放心把念君交给他。”
“文锦,你离开前,一直担心的就是念君的事,现在我带她来看你了,你便就放心吧!她很好,她是个有福的,以后也会一帆风顺,平安到老的。”
眼前仿佛又出现了那个红衣翩然的女子,她巧笑倩兮,但那如水的双眸里却是浓浓的悲伤,她说:“绣梅,如今我能信任的也只有你了,我把君儿交给你,请你一定要帮我护她平安长大。”
“你放心,我一定会把她当亲生闺女来养的。”记得自己当时是这样回答的,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文锦把自己弄得一无所有,她的苦,自己眼看着,却除了为她心疼,什么也做不了,如今她把女儿托付给自己,那自己便是拼了命也要护她一生周全。
“如此,谢谢你,绣梅!”她浅笑着感谢,眸子里的忧愁却挥散不去,“以后君儿就是你的女儿,等她长大了,你也不用告诉她身世,是我这个做妈的护不住她,我对不起她。”
“文锦,你放心,我不会说的。”自己语气坚定的答应了她,如此二十多年来,自己便是把文锦和顾君言的女儿当成了亲闺女来养,对顾念君的身世也是守口如瓶,除了文东跟自己,没有第三人知道。
那一幕,永远的刻在了陆夫人的脑子里,每当想起,总会为那个早逝的女子哀叹一声。
“文锦,以前我问过你,不顾一切的跟着顾君言,让你吃了那么多苦,你曾后悔过,你说不曾后悔,哪怕顾君言背叛了你,你真的是傻啊!那样一个男人,哪里值得你付出真心,如今你在这里孤孤单单,他却不知在世界的哪个角落里逍遥快活,文锦,你傻啊!”
“也怪我,以前怎么就没有看出来顾君言是那样的人呢!可怜你一腔真情付诸在渣男手中,文锦,对不起,当初如果不是我介绍你们认识,你也不会年纪轻轻就去了,我一直很愧疚,文东也是。”
“如果时间可以重来,无论如何我也不会把顾君言带到你面前来,你是那么的美丽,却被顾君言那个负心汉如此伤害,上天待你太不公了。”
“顾念君,你还把女儿取名念君,念君念君,你到死都念着顾君言,真的是太傻了,太傻了啊!”
想到文锦的早逝都是顾君言那个人渣害得,陆夫人心里又愧疚又愤怒,可那又能怎样,那件事情发生后,他就消失了,不管自己、文东还有文锦如何寻他,他就像没来过这个世界一样,直到文锦死的那一天,也没再看到顾君言出现,那样无情无义又凉薄的男人,当初自己怎么就瞎了眼把他介绍给文锦认识,然后让他害了文锦的一生。
“文锦啊!你放心,如果再让我看到顾君言那个负心汉,我一定把他抓到你坟前来忏悔。”
“我以后会经常带念君来看你的。”
……
絮絮叨叨讲了很多,陆夫人终于停了口,虽然心里还有很多话要讲,但想着曾经娇俏可人的文锦孤零零的一个人埋在此处,陆夫人心里酸涩一片。
如果可以,自己多想把文锦的坟迁回B市,毕竟那是她的家乡,落叶归根,可是,永远埋骨此处是文锦的遗愿,而自己只能遵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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