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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轼让我们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走访百姓,尤其是曾经担任过衙前这一差事的百姓。
人都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终南山上竹木葱郁,但这天然的资源并没能给凤翔人民带来福气,反而增添了凤翔人的生存危机。每年都有担任衙前的人因为失职丢失货物而被罚,有的甚至于被罚得倾家荡产,这使得凤翔的百姓都开始逃离凤翔,担心着有一天,这累得要命,还可能真的送命的差事落在自己的头上。
虽然宋朝后来选择衙前时从担任里面(相当于现在的乡长)和富商中选择,但仍然有无数的百姓宁愿背井离乡也不愿意莫名地背上这一恶运。
我让李海,李诚分头去找乡亲们谈话,让他们说说这渭河的情况,谈一谈对衙前这一差事的看法。
李海什么怨言也没有,挑了西街就去干活了。李诚却在那里低着头,看着他脚下的那块地。
“李诚,你有什么意见就说出来。”我最看不惯李诚那欲言又止的模样。他明明和李海只相差了秒钟,相貌也极其相似,这个性却是天壤之别。
李海是接到任务就去做,李诚却会先思量一会,甚至于会很委婉地眼我说一说他的意见,当然那是在他犹豫来又犹豫去的样子被我发现后我逼着他说的。
“小姐,这可是你让我说的。”
瞧,台阶也找好了,这个李诚。
“嗯,你说吧,你有什么意见?”
“我觉得吧,我哥这次去那西街调查一定是空手而归。”
“为什么?李海虽然说话直接了点,但他长得还挺亲民的,而且态度也挺有人缘。”
“因为他是代表官去查的啊?”李诚说得极其轻松,甚至结果还加了一个呵呵。我却听得心头一动,的确,如果百姓真的有意见,这么多年被这些官们给压迫着,早就怯于言了。
“那你有什么好主意?”
“很简单啊,小姐,你让如烟小姐假装要运一批嫁妆去汴京,去找一找有谁愿意去的。他们看如烟小姐也是平常人家,还是一个楚楚动人的弱女子,一定会把用渭河来运送嫁妆的好与坏都告诉她了。再说了,他们如果敢接这单子,就一定是对渭河的情况十分熟悉了。”
虽然李诚那前怕虎后怕儿狼,啥事都要想三想的个性我实在不待见,但不可否认,李诚往往给给我提许多中肯的建议。
“那要不要现在去把你哥找回来?”
“那自然是要啊,你说我哥现在去挨家挨户地问,老百姓还不对他心生疑虑,可能他们会认为又到要服衙前伇的时候了,说不定都跑完了。”
“那你刚刚不去拦他?”我真是又好气又好笑,这李将军都给了我怎样的两个活宝啊,一个呢,只管听着话使劲地做,完全不管我下的命令是对是错;一个呢,有满肚子建议,就是不提前告诉你,非得让你有所损失后才肯慢悠悠地说,你那样做是不行的,要这样,要这样……
用暗号将李海唤回,他果然毫无怨言,说已经去了府衙把西街的住户名单全都拿到了,正准备一家一户地去做调查呢。
柳如烟对交给她的这个任务十分地感兴趣,来凤翔后,我一直和宋海宋诚忙着帮苏轼调查衙前的事情,韩几自然是神出鬼没,神龙见头不见尾,小旭和小鱼倒是很积极,不过他们是在积极地找一个好地方,说等着我随时回来当酒楼的大厨兼掌柜。来凤翔的一群人里,就只余下柳如烟一个人自由身了。
但自由有时候就是寂寞,尤其是在人生地不熟,还经济萧条没有太多娱乐项目可选的边界小城凤翔,柳如烟这位春韵楼的当家花魁就闲得几乎生了烟了。
小鱼很不情愿地做了柳如烟的丫环,小旭也不闲着,当了柳如烟的管家。
她们三装扮成待嫁的过路人去寻找肯帮他们送货到汴京的商船时,韩几竟又出现了,说他选中了一块地,想要盖一个善堂,可以用来施粥等善事。
苏轼原本为衙前的事情很是烦忧,听韩几这样一说,紧皱的眉头略舒展了一些,请来了宋知府,还将我约到了街口的一个茶铺,四个人一起商量这善堂的具体事宜。
事情倒不难办,更何况韩几有的是钱,而我们从汴京带来的粮食和药材也都到了,正可以派上用场。
“我来上任时,沿途看到许多因饥饿疾病而惨死路上的乡亲,心里真是疼啊。虽然这战乱已停,但苛税猛如虎啊,老百姓还是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不知道哪一天能过上好日子。”苏轼说到愤起,右手狠狠地砸向桌子,差点就把桌上的四盏茶都给震飞了。
“苏兄不必忧虑,有你,还有宋老先生在凤翔为百姓着想,尽心尽力地为凤翔人民办实事,好日子总会来的。”
宋选也来安慰苏轼,苏轼终于笑着举起杯来:“朝廷让我来这凤翔就说明我和凤翔有缘分,我不可辜负这一天赐的缘分啊。在凤翔有宋大人的鼎立支持,现在又有了韩兄和宋兄弟的帮助,我们一定可以还凤翔人民清明快乐的日子的。”
一边喝茶,一边就将那善堂的事情给商定下来。韩几说,每月逢八施粥,平时也会做一些简单的小菜,以成本价卖给凤翔的中高收入人群,这样不至于坐吃山空。
“可是,我们几个,谁会做那美味佳肴呢,即要原料便宜,又要能吸引客人来吃,可不容易啊。”
韩几拍了拍苏轼的手:“苏兄不必担心,我虽然没将朝云带来,朝云却怕我的一日三餐没人照顾,特意嘱咐她的贴身丫环那个叫小鱼的丫头跟我过来了。她也学到朝云五分厨艺,想来应付一些小菜还是绰绰有余的。”
正说着,柳如烟和小鱼小旭已经赶了过来。
原来她们找到了一家愿意为她们送货的船家,那船家告诉他们,最好再等一些时日,等渭河和黄河过了涨水期,水上运输会更安全一些。
“对啊,我怎么就忘记了,他们才是最了解什么时候运输货物最好的人啊。”苏轼拍了拍自己的脑门,一幅后悔的样子,看了真让我有些心疼。
“苏大人,你不要自责了,这大河的脾气也只有大河边上的人才熟悉啊。”
“这就好了,宋大人,我想到办法来解决这衙前役带来的灾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