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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门远在边关,一望无际的大草原的确好看,只是风沙也大,天气又干旱,魏南筋疲力尽来到城下时几乎和臭要饭的没什么区别。
守城官兵看他邋里邋遢直接就给扔到驿站,别说见二皇子高炽了,就是守城统领他都见不到。
等了整整一天,魏南无计可施只好带着通行证和周将军信件亲自去将军府碰运气。
天门关随处可见训练有素的士兵在城内巡逻,各个气宇轩昂威风凛凛。
魏南心生震撼,潼安关虽然有周将军坐阵可却是没有实权的傀儡,林之津半点兵法不懂偏要瞎指挥还爱偷偷告御状,把好好的潼安关搅和的乌烟瘴气。
魏南在街上寻问了许多过路的城民,可一听他打听将军府,摇摇头就走了。
“嘿,我说你是想去将军府?”
魏南闻声回头,见是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高兴得问道:“对,这位大哥你可知道将军府在哪里?”
“你往前边一直走,门口站了两排带刀护卫的就是,不过……”
“不过什么?”
“你可有引荐人?”
魏南一愣:“什么引荐人?我有通行证和引荐信。”
络腮大哥哈哈大笑:“你要是没有通行证和引荐信,在城门底下就被鲁能一刀杀了。”
“可是我找将军有急事,我从潼安关而来。”
“你从京城来也不行。”络腮大哥神秘兮兮的靠近他:“将军府戒备森严,没有引荐人你这辈子都别想进去。”
“大哥能帮忙给我带话吗?我是潼安关周松将军派来的,他和二皇子殿下很熟悉。”
“就是和殿下是相好也不行,我实话告诉你吧,天门关不比别处,律法严格,没有引荐人你屁都不是。”
魏南沉思片刻,从怀里拿出十两纹银悄悄塞他手里:“那不如大哥当我的引荐人?”
“客气,兄弟你可真客气。”络腮男人得意地把银子藏袖子里,“你也别一口一个大哥了,我叫鲁广元,守城统领鲁能那是我亲侄子。”
“鲁大哥靠着这点关系没少发财吧?”魏南笑着打趣他。
“话可不能这么说,我是看你像个好人才帮你,要不然你在街上转悠几天也进不了将军府。”
“那就辛苦鲁大哥带我走一躺了。”
“小意思,小意思。”
两人没一会儿就到了将军府门前,侍卫看到鲁广元见怪不怪:“哎呦鲁大哥又有生意了?”
鲁广元嘿嘿一笑:“少来,这次是正经事,这个小哥我都盘问过了不是什么奸细,他身上还有潼安关的引荐信。”
“半个月来了七八个潼安的细作,每个都这么说。”
“那更好,他要是细作你们直接杀了就行,王小哥不是还能立个功?”鲁广元出起骚主意一点都不含糊。
门口十几个带刀侍卫看魏南的眼神瞬间变得像看一块肥肉,王小哥二话不说就从魏南怀里掏出了引荐信,撕开看时却从信夹里掉出一块玉佩。
魏南捡起玉佩解释道:“临行前周将军特意把身上的玉佩也放信夹里了,小哥交给二皇子,就自然相信我的身份。”
王小哥看到玉佩大惊失色,跪在地上磕起响头:“公子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小的最该万死,求您饶了小的一命。”
其余侍卫见状面面相觑,心道今天莫非是碰见硬茬了?也只好跪在地上磕头求饶。
鲁广元靠着侄子招摇行骗多年,谁料今天栽了跟头,跪在地上只觉袖中银子是烫手山芋。
魏南虽知道周将军的玉佩是重要信物,可没想到居然如此管用。手上却赶紧把王小哥扶起来:“小哥严重了,边关不比别处,管理严格是应该的,只是我有要事见殿下,还望引荐。”
“谢公子饶恕,您请跟我这边来。”
王小哥毕恭毕敬带起路,不一会儿就进了将军府花园。
“公子您在此地稍等片刻,小的这就去请将军。”
“多谢小哥通报。”
魏南细细打量了一会儿将军府,心里更是佩服。堂堂一个皇子长年驻守苦寒的天门关,不仅能把30万军队治理的井井有条,更难得的是丝毫没有皇室骄奢淫逸的做派,整个府邸还不如何慈家里热闹。
“可是周老师故人?”正想着就听廊桥上传来一阵爽朗的声音。
回头看时,就见一位年约二十上下的英俊少年朝自己走来,目光如炬身体颀长。
“潼安魏南参见二皇子殿下。”
“快快请起,可是受周老师之托前来?”
魏南从怀里拿出信件,双手奉上递给二皇子高炽。
二皇子看完后略有沉思:“清平之事我已有所耳闻,几日前宏安关的吴将军也派人和我说了此事。”
魏南应声跪在地上:“二皇子,周将军说天下能解清平之难的唯有陛下。”
高炽叹息一声将他扶起:“你们来晚了,七月末钦差大人就已赶到清平,第二天就将清平官员杀了个干净。”
魏南哀痛欲绝:“那我父亲……”
“家父也在清平为官?”高炽问道。
“家父乃是清平县尉魏滁田。”
高炽拍拍他的肩膀摇头:“魏公子还望节哀顺变。”
魏南心中抽痛:“我还有两位叔伯也在清平为官,一个乃是太守何大人,一个是县令李大人。”
半晌不听二皇子言语,魏南心中已有答案,手上青筋暴起:“我父亲与两位叔伯死得冤枉!”
“你且先随我来,见见吴将军派来的侍从。”
到了大堂,一个毛头小子正急得团团转,见了高炽也顾不上礼仪:“二皇子您一定要想想办法,临走之前将军特意交待汉水决堤必有隐情。可是朝廷最是忌讳武将参政,若想查明汉水一事只能求助殿下。”
“我又何尝不知其中厉害,只是我一个不受待见的皇子哪里能把手伸到汉水去。”
毛头小儿差点哭出声来,跪在地上抱着高炽双脚:“殿下您一定有办法,念在我们将军曾和您出生入死的份上您一定要想想办法。”
魏南越听越糊涂,问起地上小儿:“你们将军可是宏安关的吴哲?他怎么派一个小孩来这里?”
“魏公子有所不知,清平出事首当其冲的就是宏安关。宏安离京城不过七八日路程,吴哲手下又有20万兵马,朝廷自然寝食难安。”
“我们将军戎马一生最是忠孝,是朝廷那帮狗官识人不清。”二狗趴在地上哭哭啼啼。
“父皇早就想要把宏安兵权收到自己手里,只是吴家军训练有素,吴哲父兄又都为国捐躯,朝廷根本寻不出来一丝差错。”
“那就是说清平一事其实是冲着吴哲而来?”魏南理清了头绪,心中惊骇。
“只是不知道是父皇亲自授意还是被有心之人利用。”
“我们将军说想要他的命,朝廷自可堂堂正正的拿,可是坑杀了几万灾民实在是……”二狗抬头小心的看了一眼高炽,磕磕绊绊地补充:“实在是,是,昏君所为。”
高炽气急而笑:“这句话也就吴哲敢说,他是孤身一人不怕死,可难道想让20万吴家军给他陪葬?!”
(吴哲:我没说,我真的没说,我冤枉。)
虽然他高炽爹不疼娘不爱,可被一个莽夫羞辱还是气急败坏:“就凭他这句话,就活该千刀万剐!”
二狗吓得在地上不停磕头,哭都不敢出声。
“你一个毛头小子好的不学就跟着他胡言乱语,再让我听到你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我就把你拉出去喂狗!”
高炽把人骂得狗血淋头,也不再理他俩,扭头走了。
到了傍晚才又派人将魏南和二狗请到书房说话。
“我这里你们也不能久留,父皇疑心颇重,自景龙四年之后就对外派武官极不信任。明天一早你们就出城,汉水渠一事我会让人悄悄暗查,不出两月就能有结果。”
二狗感激涕零:“多谢二皇子出手相救。”
打发完二狗以后魏南才说出心中疑虑:“宏安关是没人了吗?怎么派个小孩来?也不怕路上出事。”
“说来话长,两年前匈奴来犯,我曾和吴哲一起并肩作战。这二狗是当年救出来的俘虏,家里人死绝了,吴哲看他可怜就一直养在身边。这次派他来天门估计吴哲是看他路熟,且我和相识,方便行事。”
魏南还想再问,但到底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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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魏南和二狗一起结伴出城,路上二狗天真无邪,常和他说军中趣事。魏南看他年龄虽小但吃苦耐劳,骑了四五日马也没喊过累才彻底打消疑虑。
到了八月中旬,魏南急着要去寻李垚,两人便在息县整顿后就此分离。
又疾行了两日,风尘仆仆的魏南累得显些吐血才赶到郑药师家。
李垚躺在院里摇椅上哼曲,看到魏南牵着马站在门前傻笑,气得拍着大腿骂道:“狗日的鳖孙,你居然还有脸见我!”
李垚低头乱瞅,抓起桌上茶杯就往他脸上砸:“你害得老子整日瘫在床上,你她妈脸皮怎么这么厚?”
魏南侧头躲过,蹲到他身边,任凭李垚挠他的脸。
“一月多未见,桐梧你想我吗?”
“呸,老子想杀了你!”李垚喷了他一脸唾沫星子还嫌不够,劈哩叭啦几巴掌就打在脸上。
魏南把头放他腿上,抱着他的腰,粘糊着喃喃自语:“我很是想你。”
“啊,魏南你太无耻!你她妈太无耻!”李垚此刻只恨自己太斯文,骂不出太难听的话,可又被魏南这副嘴脸给恶心的不行。
“你把我脚都给打断,还有本事装深情?魏北方你简直不是人,你全家都不是人!”
魏南小狗一样蹭他:“我怕你又跑走,到时候我去哪找你?”
“你他妈滚蛋!”李垚抡起拳头往他身上砸。
隔了许久未见,魏南哪里舍得滚。任凭他随意打闹,自己就一门心思抱着人亲,恩爱得不行。
(才发现后面一段动作戏被删了,哭唧唧,导致上下文都联系不上。总之这里发生的就是起点不让我写,但是读者都爱看的动作大场面。然后刚好被回家的郑药师给听到咿咿呀呀之声,于是老头就化身爬山虎,欣赏的不亦乐乎,最后发出了以下由衷的感慨)
“魏公子果然天生神力,如此功夫人间少见。”
“两厢对比还是李公子更胜一筹,毕竟会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