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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狮眼镇(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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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麦卡兹的西门冰,此人藐视狮眼镇权威,公开诽谤狮眼镇最高管理小组成员,经过狮眼镇行为规范小组的投票,将此人驱逐出狮眼镇,永远不得回返。”

    在“狮眼镇欢迎”的招牌下,肮脏的木桩墙壁上,贴着数不清的已经被风吹蚀的兽皮告示。

    吴汉尼在这些乱七八糟的告示里,好不容易找到这一份还算能够看清楚上面的内容,上面斑驳的颜色残缺的字体,看上去也是贴了许久了。

    狮眼镇其实不能称为城镇,只是一个放大许多倍的守望壁垒,眼睛看得到的围墙,全部是用几个人都围抱不过来的粗大巨木,一根接一根紧密的联合,这种生长至少数千年的大树干,其坚固程度足以保护躲在它身后的生命体。

    一条主干道在狮眼镇的中央直直通向远处另一个出口。

    主干道的两侧,有一些砖石和树干搭建的两层小楼,外墙是用泥土和草秸秆混合在一起的干打垒,有些地方也已经破旧不堪。

    狮眼镇上的人们对吴汉尼的到来,个个显得面无表情熟视无睹,也许他们早已经见惯一个个陌生人来到这里,然后又离开这里,谁都不会过问谁的生死。

    在一些墙角转弯处和一些破旧的门廊下,零零星星有些像他一样,衣不蔽体的人各自蜷缩在那里。

    “猪哨旅馆”,走了一小段路,吴汉尼看见一栋楼前挂着一个硕大的猪头,黑黢黢的头上,皮肉已经腐烂了一半,眼窝处留下两个大大的空洞,残破头骨中露出两个尖利巨大的獠牙,这原来肯定是一头变异的野猪,现在成为猪头骷髅招牌。

    在屋外茅草屋檐下,有几个形状古怪的人坐在长桌前吃着东西,门口的长木柜台后,长着一个尖喙鸟般尖尖鼻子的老板,用一块肮脏得看不清原来颜色的布,擦拭着木制酒杯。

    “你好,我,我想,找个地方住。”吴汉尼走上前,小心地询问老板。

    老板抬起头,翻着一双白眼,从头到脚打量下吴汉尼,然后用吴汉尼勉强能听懂的奇怪发音,一指屋外墙角,“那边去。”

    旅馆老板见多识广,他只用眼一扫,就知道眼前这外乡人是个穷光蛋,浑身上下连屁股缝都藏不住一个子儿。

    吴汉尼有些发窘,只得按老板的指示,到了一个墙角处,慢慢顺着墙根滑下,不管怎样,总比昏睡在绝望海岸上强。

    “那是给有钱人住的。”一个颤抖的声音在他身边响起。

    吴汉尼这才注意到自己栖身的墙角处,早已经蜷缩着一个瘦小的老头,他和一堆破麻布挤在一起,一时间不容易注意。

    “嗯,一个凯鲁人。”老头自言自语。

    吴汉尼有些吃惊,“你怎么知道?”

    老头浑浊的眼球在眼眶里转动一圈,满脸的皱纹抖动着,“年轻人,如果你活到我这个岁数,又是一个麦卡兹人,你就看一眼什么都明白了。”

    “你一定猜想我的岁数,”老头语气里透出一些得意,“上一个恒历年甲子,中轴大陆火山大爆发,我大概和你现在差不多年纪。”

    恒历每一个甲子轮回是六十年,老头伸出枯瘦的手指,似乎在盘算着年份。

    吴汉尼一脸茫然,失忆让他听不明白老头的话,他忐忑地问:“恒历?现在是几年?”

    老头想不到吴汉尼这样问,有些无趣,“现在是第七个恒历,你怎么会连这个,也不知道吗?”

    老头有些像看傻子一样瞪视着吴汉尼,吴汉尼被看得不好意思,“我真不知道,我,我忘记很多事,我只记得一艘大船,都是火光,等我再次醒来就到这了。”

    “这样啊。”老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他抖抖索索从怀里掏出一块黑呼呼,已经硬得如石头般的面包块,“你饿了吗,先吃点吧。”

    吴汉尼感激地接过面包,用力掰下一块,放在嘴巴里慢慢咀嚼。

    说实在,这面包的滋味远不如海岸上那新鲜螃蟹肉好吃,不过,对于已经饥饿的吴汉尼来说,也是美味。

    “你先好好在这睡觉吧,其它的不用多想,多想也没用,众神让你到了这里,命运自然会有安排。”

    老头的话语出乎意料地有股柔和的力量,吴汉尼的心绪平复了点,一边用牙床磨着硬面包,一边开始昏昏沉沉睡意上涌。

    从他在绝望海岸上醒来,将近一天时间里,他从海岸众多怪物包围中逃到了狮眼镇,现在被老头柔和的声音抚慰,他的眼皮低沉,一会儿工夫就倚靠在墙壁上睡着了。

    火,很大的火,到处都是。

    吴汉尼东窜西突,他被火焰包围在中间,无处可逃。

    一个大大的桅杆带着燃烧的火苗当头罩下,吴汉尼双手抱头,内心近乎绝望。

    水、水,现在最需要的水,只有水才能浇灭这熊熊大火。

    一滴、二滴、三滴,水滴开始打在吴汉尼身上,火焰在水的灌溉下逐渐小了。

    但是水却是越来越大,渐渐淹没了吴汉尼,吴汉尼觉得自己呼吸困难,不由张开了嘴巴。

    咦,这水甘甜,很好喝,吴汉尼吞咽了几下,猛地睁开了眼睛。

    不知什么时候,天上居然下起了雨,这雨虽不算大,但却很密集,吴汉尼浑身上下已经被雨水打湿。

    原来他刚才睡着了,做了一个梦,要不是这突如其来的雨,他还在梦中和大火搏斗呢。

    “给,遮挡下吧。”一块破麻布扔了过来,方才在他边上的老头示意他将麻布披在头上。

    吴汉尼感激地向老头微笑,拿过麻布披在头上,多少能避避雨水。

    “这里就是这样鬼天气,说下雨就下雨,说出太阳就出太阳,说热就热,说冷就冷。”

    在雨水里,狮眼镇整个面貌和方才又有不同,街边屋檐下不停有雨水淌下,然后从墙角处汇聚成一个个水塘。

    腐臭味道也开始散发,原本坚硬的泥土路被雨水一泡,开始显得泥泞,再有人畜走过,道路就被踩得泥泞不堪,一坨坨,像那些腐烂的伤口,绽放出黑丑的烂肉。

    “现在就这些麻袋片,过几天会有多的。”

    吴汉尼脸露不解,老头指一指远处一个墙角处,“那边那个,我看过不了这几天了,到时他的麻袋片就是你的了。”

    吴汉尼望过去,才看清那边也有几块麻袋片,隐约有个人在下面蠕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