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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堂里的课只一上午,下午姑娘们一要午睡,二要练些刺绣,象沈如菲和沈少洁已开始试着练习管家了。
几位姑娘结束课业后回到了家中,刚刚迈进沉香阁的院门,兰婆子便笑眯眯地上前对着沈如蕙道喜,沈如蕙心底咯噔一下,不会是被关荷说中了,二太太为自己瞧人家了?不然自己怎么被道喜呢。
金铃跟在后面,看着前几位姑娘一脸不解的样子,连忙问道:“你莫要胡说,我们姑娘哪来的什么喜事,若是有喜事也是几位姑娘一并的。”
“那是自然,大姑奶奶是最会办事的人,几位姑娘自然人人有份的。只是大奶奶身边的妈妈可是说了,单独又给的五姑娘呢,这难道不是姑娘的喜事?”
沈如蕙松了一口气,沉香阁的管事妈妈是家生子,也姓沈,因着府里好多姓沈的婆子,大家便随着她夫家叫一块永旺家的。
永旺家的连忙上前:“偏你嘴快,还说不清楚,想讨赏钱可没个讨法。”这话是冲着兰婆子说的。
“是这样的,刚刚大姑奶奶身边的妈妈来了,给诸位姑娘带了宫里今年新出的绢花,有一个匣子是特意交待给五姑娘的。奴婢把绢花放在正堂的八仙桌上,姑娘们去挑一下吧。五姑娘单独的那份已经给了金串了。”
沈如萱听完,偏过头去冷冷地看了看沈如蕙,鼻子里发出哼的声音,拉着沈如蔓当先走了。一边走一边还扭了头冲着沈如菲道:“三姐姐快走,咱们又没有旁的东西,索性先挑了那绢花,五姐姐多得了许多,想来是看不上了。”
沈如菲打量了一下沈如蕙没有说话,提裙向堂屋走去。
沈如蕙心里明白,这是沈少清领了自己的情,看来她已经请大夫看过了。这样也好,先把怀疑的种子种上,早晚有一天会发芽长大的。
沈如蕙突然觉得自己这个决定是正确的,让沈少清好好地活着,这样才能让姚氏焦急,让她一点点露出真面目。她在心中冷笑,哼,姚氏,真的感谢你走了一次庄子,告诉我那么多事,你别着急,我一件一件地还给你。借沈少清的手报姚氏的仇,很好,很好。
沈如蕙心中高兴,对沈如萱的冷嘲热讽全不再意。进得正堂,只有沈如蔓还在盒子里翻捡。
沈如蔓对沈如蕙的敌意不大,毕竟两个人是两个房头的,平日里交集不多,每次针对她都是随着沈如萱。
“五姐姐,你看看你喜欢哪朵?”沈如蕙见沈如蔓举棋不定的样子,笑着上前道:“随你,你喜欢哪个就选哪个,若是都喜欢便都拿了去,毕竟你六姐姐说的对,我那还偏得了好多呢。”
沈如蔓听了点了点头,拿起余下的两枝就要上楼。
“七妹妹,问你件事?”
“什么事?”
“上回大姐姐给咱们的料子与二太太分与我们的是一批的,我想着做两件衣裳及笄礼的时候穿。因着料子质地一样,怕与你们做重了,想问一下,七妹妹挑的是什么颜色的?”
沈如蔓想了想了,把自己得的料子的颜色告诉了沈如蕙。
果然,与二太太给自己的是同一个颜色。
“哎哟,得亏我问了你,不然咱们真重复了,我也有一块那个颜色的。七妹妹平日里不是不喜欢这个颜色吗?我是最后挑的,有一批玖红的,我以为七妹妹会喜欢呢。”
“嗯,我之先也想拿那玖红色来着,是六姐姐说,我的衣裳太多红了,这个红,那个红的,换个颜色穿穿也好。她说我白,什么颜色都衬得起来。便拿了那块给我,让我裁,还说最好是五姐姐及笄礼的时候穿呢。”
“还是六妹妹有眼光,可不就是这个理,七妹妹是咱们姐妹们最白的,穿什么颜色都好看。”
沈如蔓被她夸的高兴,举着绢花道:“五姐姐真不要了?”
“嗯,给你了,配这块新料子正合适。既然这样,我那块就不做衣裙了。”
“那做什么?难不成就放着?”
“我想着待到冷一些时,做个披风也是不错的。”
沈如蔓一听沈如蕙不打算与自己撞色,心里高兴,扭着身子欢喜地上了楼。
沈如蕙回到了自己的西屋,金串连忙把沈少清送来的那个匣子递了过来。
“大姑奶奶派来的人说,是送给姑娘及笄礼时戴的。她还特意交待,这件事老夫人,大太太和二太太都是知情的,叫姑娘放心戴就是了。”
金串喜滋滋地道。她虽然没敢打开看里面是什么,但候府世子夫人出手怎么会太薄。这下好了,姑娘得了两块料子再加上这匣子里的东西,好歹及笄礼不会太寒酸了。
沈如蕙接过匣子轻轻打开,两个丫头发出惊叹声。若是前世的自己,沈如蕙一定如她们一样,但做过十年世子夫人后,再耀眼的珠宝她也是赞一声,好看。
匣子里放的是一对镶嵌羊脂玉红蓝宝石的金累丝钗,依现在的沈如蕙,全部家当合起来了不如这一对钗子值钱。
“姑娘,若是要配这一对钗子,不若,您及笄礼的衣裳咱们去成衣铺子吧?”金铃道。
以她与金串的手艺,缝制的衣裳哪里能配得上这对金钗。
“不用,你们做什么样,我便穿什么样的,不管怎么样,都是你们的心意。”沈如蕙轻声道。
她用手轻轻的摸着这对钗子。前世,自己还没有落破时,这样成色的钗子,自己匣子里也是有很多的,还有那成套成套的头面。做为怀恩候府世子夫人,出去的体面还是要的。只是那些东西最后落到谁人口袋中去了?她有时真想知道,前世自己死后,那姚氏是否如愿地成为第三任世子夫人。
相信有了自己的提醒,沈少清必会怀疑姚氏,只要把这颗种子种下,早晚有发芽的一天,再说还有一个那么大的秘密。沈如蕙真想看看,那个秘密揭示的那天,那位尊贵的候夫和姚氏会是一幅什么模样。任你再是刘家的贵妾,候夫人的表外甥女,世子爷的两小无猜。哼,抵不过一个姨娘,自己前世没有本事,那就让有本事的人收拾你。
沈如蕙不着急,自己如今还在泥潭里,先把沈家弄明白了,再去想刘家,总有机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