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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生辰宴已过了三月有余,每日不是逗逗缸中金鱼,就是写学师留下的功课,或是在府中闲走,甚是无聊,正如我现在,正倚在椅子上喝茶发呆,忽而文玲从阁外跑了进来,似有好事,眼睛弯成了一条缝。
“大小姐,大小姐,有乐事!”文玲应该是一路小跑着来的,说话的时候都是喘的。
“什么乐事?”我好奇地问,顺手在桌子上拿了杯新的茶水递给她。
“谢大小姐。”文玲接过茶杯后猛灌一口,轻咳一声道,“我刚听夫人身边的文奇说,俞安王将要在三日后举行足玩赛,年满九岁的都可以去观赏。”
足玩赛?足玩,踢足球吗?
“足玩是…”略带疑惑的问。
文玲将手比划成了圆形,“我已经打听好了,就是这么大个儿的球,然后在脚下来回踢,一个传一个儿。”似乎觉得用手指比划的还不够,又学着踢球的姿势两腿踢来踢去。
那便是足球了,“那倒蛮有趣的,虽然不能去踢着玩儿,但看看也是好的呀。”在府中憋了许久,正觉得无聊呢。
突然想到,母亲应是不会同意了,以往有这类活动时,母亲都是不同意的,说还小,怕伤着。
“是呀大小姐,听说俞安王在好些官府都递了请帖,给咱府中也递了请帖呢。”
“可是母亲会同意吗?”
文玲顿时哑然,而后对我露出奇怪的微笑。
母亲定是不同意的吧,可是我还真的好奇想要去瞧瞧,要不然…“我去求求…母亲?”
文玲疯狂点点头。
木栖阁—
“不可,你还太小了,等大一些,十一二三的时候再去吧。”母亲摇摇头,品了口手中的茶,似乎在说决议以定,不容再议的意味。
十一二三?那到底是十一还是十二,还是是十三呢?定然又是母亲诓我的借口,还能怎么办呢,撒娇呗。
走到母亲身旁,先是捶捶肩膀,再是捏捏手臂,满脸堆着“真情”的微笑。
“母亲~母亲,您就让我去吧,俞安王府都递给咱府中请帖了,咱在不去,俞安王必会多想,觉得咱们不知礼数。”
“俞安王定然不会多想的,他递咱们请帖,不过是客气罢了,去不去都没所谓的。”
母亲真是句句噎我话,不行,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定不可错过此机会,想想在府中憋闷得日子,想想那因无聊而喝了一肚子茶水后,难受肚子痛的我,还要想想那走过无数次,闭上眼睛都能想象到的府中景色。
“母亲,您就让我去嘛,学师还常常说,只有看得多,才能写出好的诗词,作得好的文章,我定然会照顾好自己的,绝不会让自己受伤,定会小心翼翼!谨小慎微。”
觉得说的还不够,便在母亲面前做出发誓得手势来。
应该可以了,要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还要说些什么了。
母亲叹了口气,摸摸我的头顶,轻声细语的问道,“女儿家也不非要习诗词,只要认得字便可以了。”说完后犹豫一下道,“你就那么想去看?”
我疯狂点头,大约保持在每秒点十次头的频率上,如此母亲可看到了我的真心?
这时候忽听一阵小跑声,随后出现在眼帘的是一个比我矮半个头的小姑娘,身穿翠绿色荷花图案的衫裙,腰中挂着件儿粉红色的香囊,香囊上秀着云腾纹,囊中放着的是百合花瓣,撒发着隐隐的百合香,香囊外系着两个豆大的铃铛,随着动作发出脆响。
小姑娘撅着嘴巴,软声道,“母亲,韵儿也要去。”
好家伙,母亲这边还没答应我呢,你就跑过来说你也要去,那母亲怎么还会答应我。
母亲似有为难,对白若韵说:“韵儿,这场赛只可九岁大以上参加,韵儿还小,今儿才七岁,等再过两年的,再过两年韵儿便可以参加了。”
此话甚是耳熟,还记得自己六七岁的时候,母亲也是这般对我说的。
白若韵收回嘟着的嘴巴,微微转头看了看我,而后又看向母亲,“那母亲也不要让姐姐去了,姐姐留下来陪韵儿玩!”
…
白若韵!
幽兰阁—
文玲看我回到了阁中,便问我怎么样,我告诉她故事后续是母亲不同意我去看足玩,文玲只好给我倒了杯茶水想要安慰我。
“只有一个办法了。”突然想到一招,也是最后一个办法了。
“什么办法?”文玲疑惑的看着我问。
“等父亲从王宫中回来后,求父亲。”
已过申时,父亲已从王宫中回府,待父亲整顿好了,便命人开了晚膳。
父亲母亲和妹妹落座后,我接过文玲递来的湿帕子,边擦手边想着说词。
应是想的入迷了,母亲看我这帕子擦了好半天,从而说:“你要在这样擦下去,手可真要囊了。”
醒过神儿,抬眼看了母亲一眼,冲她尴尬的笑了笑,余光瞥见父亲也正看着我,而妹妹白若昀正嗤笑着。
“在想学师问我的问题,所以刚刚便想的出了神。”
父亲笑了下,奇道,“什么问题让娇儿这么困惑。”
我假意清清嗓,先是看了眼母亲,而后看向父亲道,“前日师学对我说,可明白人云亦云何意。”将手中的湿帕子递到文玲手中又道:“我对学师说,人云亦云的意思大致是,有一个人对一件事儿有自己的见解,而后旁人听了去,随之附和,下次再遇同样的事儿,旁人在用听来的见解去告诉其他的人,不去想先头那个人说的正确不正确。”
父亲听完后点点头,“嗯,那么娇儿为何还在困惑。”
我装作奇怪的样子对父亲道,“可是学师又问我一句话。他问我,那你可有人云亦云过。”我心虚的用余光瞥了眼母亲,母亲好似是笑了,我定了定心道:“我说我…有!”
父亲似乎没想到我会这样说,先是一滞,而后忍不住笑意对我说:“娇儿为何这样回答。”
我装作小孩子的口吻对父亲说,“因为一直在府中呆着,对外面的情况什么也不知道,自然是听出门采买的丫鬟们说什么,或者父亲说了什么,便觉的是什么了,别人再问我,我在告诉别人,那不便是人云亦云了。”
父亲听完我说的话,哈哈大笑一声,摸摸我的头道:“骄儿很有见解。”而后思忖片刻道,“娇儿也不小了,是该见识一下外面的环境了,别到时候再有人说我白天羽的孩子只会在府中养着,只会…”看了眼我道,“人云亦云的人,哈哈。”
心虚的我从我说完话后便在没有看母亲一眼,以母亲对我的了解,自然知道我这番话是何意图。
第二日,母亲身旁的文宁来我阁中说母亲允准了我看足玩赛。
好了,现在只等后日赛事来临了!自然白若昀是去不得的,知道我要去后,却不带她,便跟母亲闹了好半天,这两日每每见到她,都气鼓鼓的不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