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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糖炒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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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府中呆的无聊,在心中想好了说词,便去母亲房中求母亲让我出府玩儿一日,哪怕一日不成半日也是可以的。

    “就那么想出去?”母亲眼中如有弯弯流水,清澈柔和。

    “嗯嗯。”握着母亲的手摇啊摇,晃啊晃,母亲您就答应我吧。

    母亲柔声道,“那好,去吧。”

    母亲答应了,耶,成功!

    “谢谢母亲,母亲你是天底下最和蔼的人!”为了下次还能出府,我必得把握时机好好夸一夸才是。

    母亲被逗笑了,微微眯起眼睛,“得了,别贫了,记得带好帷帽,还有…”

    没等母亲说完,我便抢先一步开口道,“还有带上文铛和文玲,还有早些回府。”这些话,每次得到机会出府的时候,都是母亲必说的话,未等母亲开口,我便已经知道要说些什么了。

    我说完后,母亲温温笑着,拿起案上的茶杯放到唇边抿了一口。

    看到这一幕,我不禁想起书中的故事,母亲含冤入狱,而后悬梁自尽,这么温柔的人,这么慈善的人,无一丝城府,怎么会得罪人,落得含冤的下场,如果真到了那一日,我想我是无法接受的。

    ……

    来到府外,可谓是车水马龙,商贾云集,街道两旁店肆林立,楼阁飞檐之上也铺满了厚厚的积雪。

    “哇,白天都这么热闹。”文玲一脸惊喜,眼睛左右看着。

    街道两旁都是商铺,琳琅满目,什么我在府中没见过的新奇玩意儿这儿都有。

    走走便看到有卖糖炒栗子的,便给文玲和文铛买了两袋,一袋两个小家伙分着吃,另外一袋回府想吃了再拿出来吃,当然,自己手中也捧着一袋用着油纸包着的糖炒栗子。

    捧在鼻处闻了闻,香味浓郁扑鼻,连闻起来都是甜丝丝的,每颗栗子硕大饱满,外面包着椭圆形的坚硬壳子,尖头处划开一条长长的缝儿,栗子肉随着缝隙鼓出来,栗子肉看起来焦黄软糯。

    捧在手中如捧暖炉一般温暖,时不时的拨开一个送入口中,香甜软糯。

    虽然以前总是让府中外出采买的丫鬟给我带一包回府,可是每每到了我的手中,热乎劲儿就已经消散了,口感没有当时当刻品尝来的美味,府中点心师傅做出来的栗子酥,栗子膏做的都甚为美味,但就独独这糖炒栗子做的甚是差强人意。

    走着走着,看到一旁有一汤铺,汤铺的主人是一位年迈的老人,经过岁月洗礼,老人满脸的皱纹,对待每一位客人都是笑脸相迎。

    走进了看,便先闻到了浓郁的枣香,而后看到有一口大锅,锅中满满是红枣做成的汤,汤上面还挂着几颗红枣。

    拉着文玲和文铛进了铺子,坐在没有人的空椅子上。

    “老板,来三碗红枣汤。”我道。

    老人家在我们进来开始便满怀笑容,“好嘞,稍等一下,马上。”

    软垫坐习惯了,突然坐在硬椅上,着实有些硌得慌,我扭了扭,想哪种坐法能舒服些,可是渐渐坐着坐着也习惯了,哎,来这么久到把自己养成了个娇弱的模样。

    把帷帽取下,放在了身旁。

    不一会老人家便拿着一碗红枣汤放到了我的桌前,随后也给文玲和文铛放好。

    “谢谢。”我道。

    “没事没事。”老人家憨憨笑着。

    没有勺子,便捧起碗喝了一大口,枣味浓郁,香甜滑口,暖呼呼的汤水进入腹中,瞬间驱散掉了寒意,现下感觉身体里团了层热气,异常温暖。

    “老板。”我唤道,看见老板慢慢转过身子看向我,我冲他甜甜一笑道,“好好喝。”

    ……

    喝完了,文玲起身给了老人家钱两,便离开了。

    走到一处茶楼,在茶楼外,便能听到里面的吵杂声,本想进去瞧瞧,因为在茶楼外隐约听见里面有说书先生讲故事的声音,可是这七零八散的吵杂声实在是叫我没了兴致,只好作罢,转身便要离开,突然转身之际,便与身后的人撞了个正着。

    因为突如其来的撞击,手中本捧着的糖炒栗子,一个没抓住,撒了一地,颗颗栗子在地上滚来滚去。

    我的栗子…

    “对不起。”的确是我在茶楼外要进不进,要出不出的,还没注意身后有没有人便转身了,此事的确是我的错,只希望对方没有怪罪。

    “无妨。”男人出声道,语气丝毫没有怪罪之意。

    没有看他的脸,从开始到现在,都盯着他的衫袍看,墨绿色衫袍,上面绣着竹子图腾。

    “你是将军府的?”男人出声道,虽然是疑问的口吻,但隐隐感觉到其实此话是句肯定词。

    他怎么知道?我抬起头来,正巧与他对视上了,两眼相对,在我看来甚为尴尬,但他丝毫没有尴尬之色,还充斥着坦荡的意味。

    璟安王?不是吧,这么巧?撞到谁不好,撞到个身份这么大的主。

    我刚要做礼,他便道,“不必。”

    所以我现在处在一个很奇怪的姿势,腿微微弯曲一点点,双手交替在腹前,我感紧直了身子。

    “我的确是将军府的人,璟安王认得我?”

    要不然怎么会认出我,更何况我可是戴着帷帽的,薄纱遮面,怎么也能挡住个六七分…

    突然,我意识到,帷帽呢…现在我的头顶空空荡荡,眼前也没有薄纱飘荡…定是忘在了刚刚喝红枣汤的汤铺那里。

    “那日,大将军府,梅花树下见过。”璟安王语气温和。

    对了,那日将军府远远见过,怪不得璟安王认识我。

    “哦。”

    之后双方都停了话,文铛和文玲正蹲在地上捡栗子,我和璟安王对站着,着实有些奇怪,待文玲和文铛捡好后,我立马开口道,“璟安王是要进茶馆吗?那我便不打扰了,我这便先行离开了。”

    璟安王没有说话,我奇怪的抬头看向他,见他也正定定的看着我,场面又陷入到一片寂静之中,旁边路人的言语声与我这儿成了鲜明对比,本已经渐渐缓过来的暖意,现下又逐渐冰冷。

    这位璟安王到底什么意思啊,到底是让我走呢,还是不让我走呢,这么干吊着是何意?

    “去吧。”

    这会儿璟安王终于开了口,我便一溜烟儿的走掉了,腿法之快。

    “真没想到是璟安王,幸好璟安王没有怪罪。”文玲出声道。

    待走远了,我才恢复了往日的步伐,不禁喘了口气。

    今天璟安王定是看在了父亲的面子上,所以才没有怪罪,再过几日父亲和璟安王就要出发平乱了,转身看了眼身后远处的方向,茶楼门口早已经没了人,应是进去了。

    不禁想起昨日父亲的话,大王有意扶持璟安王,但是在我看来,我却觉得大王是有意让璟安王与俞安王产生隔阂。

    大王之心不可揣测,也揣测不来。

    不去管旁的事儿,且先管好自己的事儿吧,先回去寻帷帽要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