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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老西门,没有鸡犬相闻的生机,镇上的巷子里也鲜有人迹,由于收成不好,大家都窝在家里不动,躺着或许能节约些粮食。哪怕是天罡城的大人们来了,许诺要帮助老西门的人们,这希望大家也都在迷茫中,犹如又日复一日慢慢爬上天空的太阳,让人在敬畏中摸不着头脑。
台洗和老西门大部分人的习惯不一样,台洗从来起得很早,起码是在太阳爬上天空之前,台洗已经在院子里开始活动筋骨,台洗的活动很有规矩,身体舒展的姿势迎合着呼吸,每天一个时辰,从不间断,在台洗的印象里,这是记忆里已经模糊的父母还在老西门时就从小教给自己的,台洗不知道有什么用,只知道活动过后身体就感觉很舒服。
今天的感觉与往日不大一样,台洗觉得在活动肢体时像有什么在牵引着自己,很别扭却又不由自己,往日只会在腹部涌动的气流今日随着动作流向四肢,身体也变得很轻盈。
台洗并不习惯这种改变,这感觉来得太突兀,让台洗有些许的不安,台洗试图停下来,可仿佛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直到持续了一刻钟,台洗忽然觉得眼前一花,直挺挺倒下。
“我这是死去了嘛”,台洗感觉自己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紫色的牵牛花一路铺开,望不到尽头,不知名的雀鸟比牛犊还大,立在紫色中让人望而生畏,不远处有一排竖起的石碑,台洗躺着看不清晰。
台洗努力让自己站起来,警惕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慢慢向石碑的方向移去,台洗仔细端详,石碑有九块,每一块大小都一致,每块石碑上都刻有字迹。
“九天有九阳,吾为一阳。有熵阳之姿,无上灵气,历九世而成熵帝,今归一,还汝天命”。
台洗望着第一块石碑,字认得了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是死了还是在做梦?”台洗禁不住摸向石碑,一段信息涌向台洗的脑海,《仙羡》两个大字映出,“修仙不羡仙,去奇经八脉,塑一阳根骨者为我脉天命传承,修至九段可取其余八碑,立九天之巅”。
台洗努力睁开眼睛,还是熟悉的宅院,“我还没死,是做了个梦吗?”台洗动了一下自己的胳膊,身体又回到了自己的控制中,
“还是自己管自己踏实些”,台洗有点后怕,摇了摇脑袋,之前的遭遇让自己有点难以消化。
“台洗哥”,二丫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院子里,“今天天罡城的大人们要宣布选人的结果,听说要来很大的官”,二丫对台洗说。
“什么时候?”台洗问。
“爹说是午时”,二丫说“现在离午时已经差不多了,我们这就过去吧,爹娘已经先过去了”。
“那我们也走吧”,台洗领着二丫准备出门。
“差点忘了,今天我这里有好吃的”,台洗忽然想起昨晚糟老头子留下的那包糕点,回屋里小心翼翼的捧着拿给二丫。
“是什么吃的?”二丫疑惑的接过纸包打开,“绿豆糕”二丫惊讶道。
“台洗哥,这是哪里来得,你不会是又去乱拿别家的东西了!”二丫一点也不高兴,气呼呼的质问台洗。
“真不是,是一个路过的老头子硬要给我的”,台洗赶紧解释。
“你没有说谎?”二丫不大相信台洗的话,毕竟像绿豆糕这样的好东西,整个老西门也没有几户人家能拿出来,更别说拿来送人了。
“我从不对你说谎,永远都不会”,台洗认真的对二丫说。
“真的?那我相信你了,台洗哥的运气真好”,二丫小心翼翼的掰下一小块糕点递到嘴边细细的嚼着,“好几年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糕点了”,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幸好昨晚的鸭肉没留,要不真不知道怎么给二丫说”,台洗后怕之余又有些庆幸。
老西门的青石板还是那么油亮油亮的,台洗觉得今天的步履特别轻盈,老西门的人们都在赶向镇里的场坝,对大家来说,这是个重要的日子。
“天星堂的学员啊,不知道哪家的娃娃有这福气”,镇上的居民纷纷议论着。
“这样的好事我就不想了,只希望我家丫头能被选到城主府就心满意足了”。
“台洗哥,你说大人们会选我吗?”二丫也有些期待的问台洗。
“二丫是这镇上最灵巧的。你机会最大了”台洗肯定的回答。
“可是我也舍不得你啊,我离开了就看不到你了”,二丫有些抑郁。
“你去天罡城的话我也离开老西门去城里谋生活去,反正我是一个人”,台洗宽慰着二丫。
“一言为定”,二丫停下步伐望着台洗。
“一言为定,我保证”,台洗回答得很坚定。
场坝上已经站满了人,和昨日不同的是,本不宽敞的台子上今天摆了一张椅子,椅子上坐着一个身着华服的中年男子,昨日的几位大人们都立着站在椅子后面。
“你们说就这里出现了青灵根骨?”中年人皱着眉头问向旁边的女子。
“法器择灵就是这样显示的,属下几人都反复确认了”,旁边的女子恭敬的回答。
“把十二岁以下的少年逐一叫上来,我亲自测试”,中年男子吩咐。
“十二岁的少年都到前排”,女子向站在台上的镇长望去。
老西门的人口不算多,十二岁以下的少年也就二十几人,台洗也随着队伍站在了前列。
“堂主,昨日法器指向的就是这个少年”,女子暗自向中年男子说。
台洗觉得台上的目光都盯向自己,“我很帅吗?就像梦里说的熵阳之姿?”台洗有点疑惑。
“你上前来”,中年男子对着台洗,态度很和蔼。
“我吗?”台洗看了看四周,怎么也想不到第一个会是自己。
“就是你”,中年男子微笑着看向台洗。
台洗确定是叫自己,便走上台,面向男子。
中年男子忽然把手掌伸向台洗的额头,手下用了几分力道。
“紫灵根骨”,中年男子脸色大变,手也仿佛抖了几下。
“紫灵根骨是什么?”台洗下意识的问道。
男子没有回答台洗,沉吟了一下。
“吾乃天星堂长老,城主府护法花云,你可愿入我天星堂?”男子问向台洗。
台洗还没有回答,台下一片哗然。
“大人,这个人品行极差,是我们老西门的祸害啊”,台下的居民一片抱怨声。
“我天星堂择人,何需你等评判!”中年男子呼道。
台下顿时寂然,大家一时情急发现自己忘了那可是天星堂的大人,怎么敢质疑起大人来了。
“我要带着她”,台洗下意识的对着中年男子指向台下的二丫。
“她么?”男子望向二丫,目光忽然停滞在二丫手里的糕点上,台洗看见男子脸上的皮肉忽然纠结起来,心里开始忐忑,“我惹怒了大人了”,台洗有些恍惚。
“机缘,天意啊”,中年男子忽然绽开了笑容。
“我答应你,此女不入城主府,可随你入天星堂,但不可修行,可习女科”。
“可有什么还需要安排的?如没有你明日既可随我回城”,男子询问台洗。
“容我几日,我要打整下家里”,台洗觉得自己不能就这么走,好像有什么事需要自己去做了才行。
“你们几个就留在这里,改日带新人回城”,中年男子交待身边的几个人。
“是”,台上的几个人显得很高兴,好像接了一个美差,望向台洗的目光也愈加和善。
台洗看着老西门的人们,除了二丫一家,眼里满是悲悯的怨愤。
“我不是有意的”,台洗笑得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