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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雪从费涅普尼尔的身体上跳下,刚闯过第八层的她一脸茫然地环顾着四周,在这奇异空间里竟然还有这么多没被变成木偶的人,这不禁让她感到吃惊。
所有有资格参加裂元战争的人,除了被赋予神力外还被输入了一段不属于他们的记忆,那是关于卡琳兰娅精灵一族的文字的记忆。
金色门框的木牌上写着的正是卡琳兰娅精灵文,所以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上边写着什么,他们一点也不感到奇怪,都下意识地认为卡琳兰娅精灵文就是他们生活中的语言。
雅典娜和白素娥比其他人先一步跨进庄园,其余的人在她们进去后小心翼翼地也跟了进去。
安雪时刻保持着警惕,注意力集中在庄园内部,就连一开始出现在人群中的幽灵骑士回到安雪身边,她都没注意到。
进来后所有人的第一感觉就是诡异,有种说不上来的奇怪,一改之前马戏团的空间主题,完全像是变了种风格,这个庄园里唯一和马戏团有关的只有庄园中央那顶五彩帐篷,一时间很多人都将目光投向了那顶帐篷,他们猜测这顶帐篷里很可能有突破这层空间的线索。
辽阔的原野被茂密的针叶林所包围着,四周非常的安静,风轻轻吹过草坪,地面上一簇簇嫩绿随风摇曳。和之前第几层空间最不同之处就是,这个庄园就好像真实存在一样,这让他们感觉像是真的穿过空间隧道去到了另一个地方,而不是由魔法虚构出的幻境。
路西法远远地注视着安雪,神情有些不对劲,为难,焦虑,喜悦,害怕,种种情绪充斥着他的内心。
狄薇雅来到路西法身侧,循着路西法的目光看去,神色平淡地问道:“她有什么问题吗?”
路西法表情严肃,淡淡地回了一句“没有!”,随后像其他人一样踏进这座庄园,巴尔紧随其后。
这时卡洛琳走到狄薇雅身旁,低声询问:“怎么了?”
狄薇雅撇嘴,摊手说道:“不知道,先进去看看吧!说不定塔罗就在里面。”
跟前几层空间一样,在狄薇雅她们进入庄园最后一刻,金色的镂空大门消失了。
所有人各自去了不同的地方查探情况,有的进了东边的别墅;有的去了那顶五彩帐篷;有的往最远的北边别墅走去;还有的选择往森林那边找离开这层的线索。
路西法走在草坪间的泥道小路上,脑海里浮现出木牌上的那句话,思绪飞转。
“难道是想让我们找出藏在我们中的小丑...还是说......”他低声喃喃。
他来到一座古典建筑前,抬眼观察着眼前的庞然大物,两丈高的巨门,古老的黑铁刻印,蕴含着浓烈的空间魔法的气息。
他抬手便凭空涌出一团漆黑雾气,隔空将黑铁巨门推开,踏进了宽敞的宫廷殿堂,正对面是铺着红毯的阶梯,连接着架空层二楼的分叉阶梯,呈环形贴着两边墙面一直延伸到二楼。
黑铁巨门敞开后,路西法踏入了这幢巨大的西式别墅,先是环顾了下四周,对着紧跟在自己身后的巴尔道:
“这个地方很大,我们分开找,看看能不能发现些什么。”
正如路西法所说,这个独栋的房屋建筑特别的大,如果是要找寻一些线索,分开行动无疑是最好的选择。巴尔也正有此意,他知道路西法实力,对自己王的安危更是万分放心,当即回应道:“是”
随着巴尔往华贵的长廊深处走去,路西法这边也登上台阶去往这座房屋的第二层。
二楼的阶梯口拐角也是一条长廊,地上铺满了灰黑色的方格石板,两侧墙体上每隔一段距离会有一座小凸台,上边都放置着一根镶嵌了贤者之石的火把。
路西法继续往里边走去,原本封闭的长廊变成了架空过道,一侧是灰黑色的墙体跟木门,另一侧则是一排排的石柱和护栏,石柱顶端呈扇状扁平,扇型中间部分是镂空的四叶草,其下端是圆柱石柄。
他凝望着远处的草坪和溪流,以及由红石砖砌成的简约小桥,这栋古典的西式别墅和远景间似乎隔着一层模糊的雾壁,一般人不易察觉,这很可能就是这个庄园的空间壁,俗称结界。
路西法没再看向远处,而是进了一间木门小方框里写着“卧室”的房间。
原野中央的五彩帐篷远看着不大,其实内里有五片区域,每片区域有千平米之大,分别是:最中央的马戏表演区、人员生活区、马戏表演动物关押区、马戏训练区、钢丝马戏区。
进入庄园的这些人中选择在五彩帐篷寻找线索的有卡洛琳跟狄薇雅,以及雅典娜和白素娥。
在中央的马戏表演场中,卡洛琳解开了设在这里的密语,红板舞台开始从中间断开,木板向两边移动,露出了里面长达三米的圆镜,头顶的红布突然落下敞开成天窗,外面的光线透过天窗射入圆镜,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芒。
奇妙的颜色充斥了整个表演场,观众看台上的水晶球和表演台红幕两端的水晶球同时发出白光,看台入口处的一棵水晶球突然激射出一束白光,将五颗水晶球连成一个白色的五芒星阵,奇幻的光芒一下子冲天而起,在半空中映出一个奇怪的字符。
狄薇雅将眼前发生的一切都看呆了,迷糊地望向天空的字符,随后又看向卡洛琳,希望从她那得到答案。
“这是提莫斯魔人的文字,意思是0,象征着一切的开始。”卡洛琳若有所思地说道。
而在钢丝马戏区的雅典娜在一个道具木箱中找到了一张便条,还有一张卡片,上边印着一个手持匕首的小丑跟一个西欧的金发贵族。
便条上写着:“如果不想被别人夺走塔罗,请别暴露这张卡牌。”
雅典娜此刻是背对着白素娥的,她侧过脑袋用余光查看白素娥在做什么,见对方好像还在找线索没发现自己,当即将便条揉成一团变成一粒粒微小的金色沙砾消散在空中,同时将卡牌悄悄收进腰间的白色布袋中。
雅典娜不知道的是,白素娥其实也背着她将一张卡牌偷偷塞进了自己的口袋。
二人将找到的一些无用线索全拿出来,作为信息交换。
“我们去旁边找找吧?”白素娥提议。
雅典娜微微点头:“嗯。”
在“卧室”没有找到任何线索,路西法走出房间,关上木门后往旁边的房间走了过去,他站着门前正打算扭动把手的时候停下,特意查看了眼方框里的文字,上面写到“藏书室”。
嘎吱吱,木门被缓缓推动。
“咳咳”
路西法掩住口鼻,挥散身前的尘雾。
“这是多久没人进去过了?”他忍不住暗自发问。
路西法取下身后腰间处挂着的一副手套,将他们戴上,随后踏进这间房间,踩在积满灰尘的木板上,留下了一串清晰的鞋印,整个房间的布置非常的庄重,彩色的玻璃窗隐隐有光透过,房间有些昏暗,但还是能勉强看清房间里都摆放着什么。
一排排陈旧的木书架,积满灰尘又有历史感的书籍,在最里边的书桌上堆叠了一堆又一堆。
玻璃窗上破了个小口,明亮的光束从小口射入,刚好落在了半边书桌上,淡金色的光辉中有尘粒飞舞。
嗒嗒嗒
靴子落在木板上的声音回荡着整个房间,路西法走到书桌旁,顺手拿起最上面的一本书,轻轻拍去书上的灰尘,他开始摩挲着古旧的花边书面。
路西法将书翻开,眼神专注地捧读着手中的书,念道:
“时辰与光辉带来生命,生命给将世界勾勒成美妙的画卷,自由的思想会将美好谱写成诗。”
.......
他又接着念了好几句,才依依不舍地合上书面,盯着它淡淡地说道:“诗歌吗?”
他放下手中这本诗歌,重新拿起了另一本残破的古书,随意地翻了下,残页很多,已经不适合阅读了,一如刚才那般拍去书面的灰尘,露出了书名《安特莉雅》。
他还是选择读了起来。
世界诞生之初,一切归于黑暗和沉寂,神创造了光明,可以遮盖黑暗,世界平衡了,生命开始诞生......
“不是没有绝对的善恶,而是恶的黑暗被掩盖在了光明之下,光的诞生是自然而然的,同时它也是必须的,墨赫尔魔人生活在灰暗的世界之中但他们心中有光明。”
“是主神错了,创造了不平等和绝对定义的世界。‘世界平衡神说’也许并不全对,当初创造的人类,人性本恶,屠戮、荒蛮,只有在光明的出现后,这些负面的暗才被正面性格的光所掩盖。”
“归根结底,人有两面性,本性是恶,只有当正面性格被外物所消磨,被遮掩在光明之下的黑暗就会彻底暴露出来,这也是为什么一个黑暗的人生活在光明的人中,内心能得到净化,因为光能遮掩黑暗将本性重新隐藏、尘封。”
“先代主神都妄图创造绝对的平衡,却不知世界的生灵在不知不觉中已然达到了平衡,伊莱希斯的做法对于墨赫尔而言,那就是恶,即使假借了光明的头衔也抹去不了它们行恶举的事实。”
“就像人类对其他生灵进行屠戮时,人本身根本没有意识到,或者说即便意识到了,为了生存也是迫不得已,这是无法改变的。雅威创造了凌驾在天使之上的人类亚当,于当初身为大天使长的我...那就是恶,于现在的我...是善!”路西法一边回忆着身为天使长的那些往事,一边自嘲道。
《安特莉雅》中提及,安特莉雅在世界体系完全后,给予了万物生灵绝对的思想自由,却限制了部分肢体自由,没有绝对的平衡,却有着相对公平的平等。
《安特莉雅》的对错只因立场,却没有限制它们的思想,没有约束或是固定它们的思想方向,因而于部分生灵而言,它们行为对同类是善,但有时候对外物却无意识地形成了恶,这就是某一方面的善恶平衡。
在安特莉雅创造的世界中,人类很自由,万物生灵也很自由,她让它们互不干扰,不允许对同类施予恶行,也不允许对除了为种族生存外一切对一物种的无端残害与屠戮的行为,她能复活和修复万物生灵,并通过某种方法使得一些物种的管理者对同物种具备了这种能力,借此安特莉雅对它们提出了“公平性等价偿还”。
如果在不存在彼此同意的情况下,一个人从别人身上夺取了什么而对他(她)造成伤害,那么管理者者就从触犯规则的人身上拿走它认为的等价部分,或是对触犯规则者不公平的处罚,因为他触犯规则的同时不止对受害的人造成了伤害,间接地还对那些遵守规则的人造成了无形的精神伤害,这时候触犯规则者的1就不等于1了,而等于2,只有给予了触犯规则者不公平的处罚,这样才对所有人而言是公平的。这才是真正的平等。
如果一个人杀害了另一个人,管理者会根据平等,而将施害者先给与一定的肉体和精神疼痛后,再将施害者从这个世界抹去,而不会复活被杀害的人,这是命运使然的同时要不破坏世界规则下对施害者给予‘公平’的处罚。这一点不单适于安特莉雅世界的人类生存法则,也同样使用于其他物种。
......
路西法翻到最后一页,目光落在中间的几行字上,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笑意,心中充满趣味地合上书籍。
的确很有意思,末页的几行文字是:
“安特莉雅的世界不是过去,也不是另一位面,而是...您所创造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