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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息怒!微臣只是无心之失,得罪了沈小姐,这才让沈公子不悦,告到了皇上面前。”李大人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心里暗道不好,这回只怕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草民拜见太后娘娘,还请太后主持公道。”沈知头磕在地上,到是忠诚有心。
太后眼里闪过一丝赞赏:“这声草民到是喊得哀家为皇帝惋惜呢。”
东方志点头道:“儿臣也是这么琢磨着。”说着两母子相视一笑。
沈眠靠在屏风上,看着冷汗直下的李富贵,大兴两个最尊贵的男人和女人可都明显的看重沈知,就不愿意错过这难得的人才,只有李富贵还不自量力的想碰这钉子。
“皇儿,你也知道大兴求贤如渴,而李富贵这事做得当真是碍眼极了,哀家这一大早晨的就听着好多水灵灵的姑娘说丢了不少东西,这也算不的大事,但是咱们今年做了这个东,也想让各位尽兴,只是李大人这事到底是让人寒心了些。”
东方志扶着太后坐在了上首,自己做着旁边的椅子:“母后说得是。”凤青怜可没有明面上干涉政事,给了太后一个理由兴师问罪,也断了李大人最后一条退路。
“李富贵,你本就没有抓到刺客,现在把这事弄成了这样,朕也不能不罚你,脱下官服,罚俸三月,闭门思过,酌情再次启用。”
这句话当即震得李富贵双腿一软,前面那些个罚俸,就是罚上三年他都不怕,只是最后那句酌情录用,当真是断了那青云路了。想着栽倒在这臭水沟里,心里只把那指使人骂了个遍,老泪纵痕,跌倒在地,两个太监合力才拖了出去。
“至于沈知——”东方志似笑非笑的看着跪着的少年。
沈知抬头便道:“草民愿意领罚,还请皇上降罪。”
“降罪倒说不上,你护妹之心都有目共睹,只是这规矩也是老祖宗立的,要是人人像你一样因为妹妹受辱就不顾礼仪直接冲进朕的营帐,只怕这规矩都要乱了套了。”
凤青怜问:“那皇儿的意思是——”
“就当是惩罚,这次狩猎赛由你做赋三篇,若是有一篇不和朕意,就连你妹妹也一起罚。”东方志摸着胡须道。
沈眠一挑眉,皇上确定是在惩罚而不是赏赐?估计是看沈知确实顺了眼,才华出众,有情有义,又有他人不能及的胆色,这样的人不留在庙堂之上,会是大兴的损失。
“草民领旨。”沈知拜谢了皇帝,皱着眉退了出去。
“若是再有一个沈知,朕当真是高枕无忧了。”东方志含笑道:“本以为一个沈初寒已经够让朕惊讶了,又有一个沈知,沈家当真是出人才。”
太后手中的茶杯挡住了脸,她慢慢品着茶,不置可否。
沈知一出来,就看着沈瞳穿着一身白衣,焦急的看向了他。他一上来,沈瞳便问:“皇上有没有罚你?”虽然准备充分,但最难猜测莫过帝王心,谁知道会发生些什么。
沈知摇摇头:“也说不上罚,只是让我在狩猎赛上做赋三篇,还要合皇上的心意。”
沈瞳眉头舒展:“这对你来说是好事。”
沈知抿着唇,看出来是有心事,沈瞳想问,沈知却拉了她到一个僻静的角落,看了周围没人听到后才说出了心中的疑问:“瞳瞳,沈家的人在朝堂上未免太过招眼了。这次被罚的李大人是李家的人,我也本不想革除他的职位,只想他能给你赔礼道歉,不想圣上却停了他的职。不说李家会如何,只是这次咱们似乎是得罪李家了。”沈知苦笑,也没想到会闹成这样大。
“父亲官至礼部尚书,二叔又是礼部侍郎,小叔颇得圣上赏识,现在又多了沈知,知哥哥,你说得没错,沈家最近太过招眼了。只是——”沈瞳笑着看了一眼沈知:“至于得不得罪李家,我想他们自然会思量,这次是我们错,还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沈知眼神一亮:“你的意思是皇——”
沈瞳食指碰了碰嘴,摇摇头。
沈知看了看周围,点点头,两人也不再多说,沈瞳敛去眼里所有的表情,她还没说的是,林家刚刚遭受如此大的打击,沈家就如此得宠,在扯上一个李家,三大家族,沈家扛上了其二,皇上的意思只怕不会那么简单。想扶持沈家打压三大家族么?还是说想要平衡朝堂上的势力,才将计就计利用了沈家?沈瞳只觉得惊出了一身冷汗,上位者的心思,太深。
就在沈瞳回了营帐,逐星就马上迎了上来:“小姐,那个幕后黑手查出来了。”
沈瞳心里有个淡淡的影子,皱眉问:“是谁?”
“四公主。”逐星道。沈瞳不是没料到,虽说在外界眼里皇上最宠溺的就是五公主东方慧,但皇上曾经说过这么一句话:“奈何不生做男子,若为男儿身,大兴江山交于汝又何妨?”
世人只当这是皇上说的一句玩笑话,但也可以看出这东方婷不简单,她命逐星跟着李大人,就是为了查出这幕后黑手。
“四公主?”沈瞳皱眉,她与东方婷有何冤仇?
“还有,刚才姑苏公子送来了这些东西。”逐星呈上了一个红木盒子,沈瞳打开一看,竟然也是蒲公草!
“这个天气,这个地方,他从哪里弄来的?”沈瞳捏着一株蒲公草自言自语道。
三儿可就不这么想了,给自家主子涂着伤药,一边絮絮叨叨:“我说爷,为了几株蒲公草值得么?这里可不是齐南,是偏北方的盛京!”
姑苏辞把玩着手里的蒲公草,一朵白绒绒躺在手掌心,直教人软了心,柔了肠:“在意那么多做什么。”
三儿不客气的放重了手上的动作,阴阳怪气的道:“是!奴才管不着,只是人家是堂堂沈家的大小姐,要什么什么没有?就是这小小一株蒲公草也有人巴了脸早就送了去!”
姑苏辞眼神一暗,灰暗的左眼没什么表情:“你说得对。”
三儿直说得委屈:“奴才只是为了爷,大兴这些人都不把您放在眼里,您就是去山上采蒲公草,他们也跟着你,这里是盛京啊,离云昭八千多里,你能逃到哪里去?就是你跌伤了腿,他们还在旁边看着,让您自己走回来,奴才真的心疼啊!”他看见姑苏辞瘸着腿一身伤狼狈的走回来,眼泪都没忍住,不知哭了多少回。
姑苏辞闭了眼,哑着嗓子:“够了。”
三儿眼里没忍住,哭了出来:“爷,沈小姐是您什么人啊?她要什么有什么,从小就是蜜罐子里泡大的,大兴太后就是她姨奶奶!上次多管闲事说了茶里有问题就算了,这次采药又是为了她?咱们在大兴活得已经不易了,要是惹上那些人,咱们还有活路吗?”
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凡事看人三分颜色,这就是他在大兴将近十年的生活。
他慢慢握紧了手中的蒲公草,不知什么时候吹进来一阵微风,那白绒团的种子,纷纷扬扬的飞了起来,他想伸手去抓,却牵痛了伤口,是啊,他是什么人,她又是什么人,就如这飞扬的蒲公草,是他抓不住的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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