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愤怒,仇恨,屈辱交织在他的心头,而且最令他痛苦和痛恨的反倒不是输了比武,而是张笑笑的背叛他。
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不顾一切的摧毁兰青竹,把剑狠狠插进兰青竹的心脏。
孟遥拔起地上的秋水剑,宝剑似乎有灵也在为主人哀鸣。
兰青竹挑起眉毛,轻蔑的看着他笑道:“你省省力气,你经脉已经被麻痹,短时间内是战胜不了我的。不过你若是愿意把你的剑谱献上,我可以保证日后你要什么有什么,无论是荣华富贵,还是珍贵的修行资源,我都可以满足你。”兰青竹终于露出了真实的目的,他似乎认定,孟遥在这种绝境之下,只能妥协,因为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妥协。
但是他并不了解孟遥,孟遥从不会妥协,哪怕粉身碎骨,也绝不屈辱妥协,因为这是一个人最后的尊严和骨气,尊严也是一个人最后一个称之为人的理由。
孟遥搏命之前反倒完全冷静了下来,轻弹手中的秋水剑,自嘲笑道:“宝剑配英雄,可惜我并不是英雄,只是一个被人愚弄的傻子。今生今世你跟了我太委屈了你,若是有缘我们来生再见。”
宝剑悲声轻鸣,似乎也为主人愤怒和哭泣。
孟遥面无表情,用剑狠狠割开自己的左手手掌,顿时鲜血喷出,洒在宝剑上。他紧握左手拳头,指甲插在伤口翻开的皮肉上。
底下的人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到孟遥如此狠厉决绝,都吸了一口凉气。
剧痛令他清醒,剧痛的刺激可以激发他所有的潜力,痛苦和爱一样都是人最直接最强大的力量源泉。
他举起宝剑指向兰青竹,冷笑道:“无名小辈孟遥,再请兰公子赐教。”
兰青竹瞳孔紧缩,因为他看出来孟遥现在完全冷静下来,但是他已经彻底变成一只绝境之中的野兽,一只垂死挣扎的野兽,眼神中只有杀意。
兰青竹心底也感到恐惧,但他还是强忍着冷道:“你已经输了,我从不跟手下败将交手,你已经没有资格了。”
孟遥拦住他,大笑道:“莫非兰公子怕了,还是跟你那废物的爹一样都是一只狗杂种?”孟遥已经豁出去了。
兰青竹左右为难,若是别人辱骂自己的父亲都不管,还有什么颜面在江湖上立足。他环视四周,底下不少人都在起哄叫喊:“兰公子再打败他一次,让这个废物野小子死心。”“兰公子加油,杀了他。”……
孟遥肆无忌惮的放声大笑着,身穿着染血的白衣让他看起来很狰狞癫狂。兰青竹冷下脸,手也握住了剑柄,语气满是怨毒和愤恨,“我一定会得到剑谱后,之后我要撕碎你,到时候你会觉得死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高台上的兰松坐不住了,一把将手边的桌子拍个粉碎,站了起来刚想冲到场中解决掉这个野杂种。
突然一个布衣的老汉抢先飞掠上擂台,身法干净利落。
孟遥看清后发现,“这不就是前些日子,那个路边卖红薯的老伯吗?居然有如此身手,也定不是普通人,难道是来帮兰青竹的?”孟遥向后微微退了半步,悄悄的跟布衣老伯的距离拉开。
却见高台上三人飞下,同时向布衣老伯抱拳。
布衣老伯也抱拳回礼。
王善眯着眼笑道:“这不是成老弟吗?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想不到这人地位居然如此高,连王善都跟他称兄道弟平辈论交。
不仅是王善,一旁的苏冷月也是抱拳行礼,“见过成前辈,在下也听闻家师提过前辈。早就闻前辈执法公正,一丝不苟。”
原来这人就是中都第一神捕,成无失。
孟遥漂泊江湖的这几年也对他的大名如雷贯耳,无他这人有一个特殊的本事,号称万无一失,号称没有贼能逃出他的手中,也没有一件赃款能有遗失,能让他出动的都是绝顶的大案。
同为朝堂中人,兰松的笑就有些拘谨,“成大捕头在下也是久闻大名,今日一见幸会。”
成无失对待三人的态度也不相同,对待王善和苏冷月是笑着抱拳回礼,对待兰松就只是点点头。
兰松向成无失一抱拳,接着沉下脸色看向孟遥道:“有人不守比武规矩,辱骂我们父子,容我处理再说。”
成捕头打断道:“在下不巧要有些事情问问孟公子,事关大案我不得不突闯进来,请稍等片刻。”
兰松眼中很是恼火,可是毕竟按官品来说,成无失远比他一个侍卫头领要高,只能沉默片刻然后道:“既然事关大案成老哥请便。”
“多谢,只消片刻就好。”成无失一摆手,几个衙役就拉着三个一跃飞上擂台。
看清这三个人的脸,孟遥有些意外,因为这三个人他都认识,分别是聚宝斋的掌柜和伙计,另外一个是裁缝铺的老板。
成捕头转身,注视着裁缝铺老板问道:“我想问你,当日这个人拿着一锭金子去裁缝铺做了一身衣裳是不是?”
裁缝铺老板哪见过这么大的场面,口条都有些不清楚,连忙说道:“是他。”
成捕头继续追问道:“那锭金子是不是足足二十两,底下还刻着字?”
或许是心神稍微稳住了,这一次裁缝铺老板说话倒流畅了许多,继续回道:“那锭金子确实二十两,底下也刻了字。”
成无失沉声道:“你知道作伪证是什么罪名吗?”
裁缝铺老板吓腿都站不直,红着脸连忙道:“小的知道,打死小人也不敢说谎。”、
成无失点点头。
接着又看向掌柜的和伙计,这二人哪还有当时的神气,吓得脸色发白,谁都知道成捕头铁面无私,但也嫉恶如仇,但凡可以刑法足够处死的犯人,在他的手底下绝对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还没等成无失问,这二人争先恐后的说道:“这个小子当天上午来聚宝斋当一根簪子,那时他还只穿着一件湿透的褂子,一副穷酸相。结果快天黑的时候这小子就来赎回簪子,穿的也是上好的料子,像是发了一笔横财。”
成无失嗯了一声,挥挥手让人带他们下去。
这三人赶紧道谢,连滚带爬往下跑。
成无失还是面无表情道:”他们说的对吗?”
孟遥冷眼看着成无失,“他们说的一点儿没错。”沉声道:“莫非你怀疑我窃取黄金吗?”
“不得无礼。”兰松怒喝道。
成捕头摆摆手示意兰松无事,眼神有些惆怅接着说道:“朝廷的税金是在十七天前被人在官道上截取,离此地足有五百里,更何况销赃的时候劫匪通常要么兑换成古玩,要么化掉重铸,没有窃贼会傻到使用时不除掉刻着的官印。”孟遥冷笑道:“那你如何怀疑我?”他一边说着一边冷眼看向兰家父子,兰家父子冷哼,强忍住没说什么。
成捕头倒也不恼怒他的无礼,只是叹息道:“可是你这锭金子是唯一流出来的,而且底下刻的编号正是那批赃款。”边说着他边掏出一锭金子,翻转过来赫然是注明铸造时间的官印。
成捕头继续道:“这是你当日给裁缝铺老板的金子,这批金子我们已经追查半个月,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我们只是通知各大的商家留心。那日你用过之后,我便知晓,可这半个月来我却始终找不见你,我相信应该不是你窃取的,但你要说说是怎么到你手上的。”
孟遥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弯着腰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笑得几近癫狂。
所有人就这样静静看着他,那种绝望的情绪他们或多或少都感觉的出来。
突然孟遥抬起头来,血丝充满了双眼,带着无尽的怨毒和怒火死死的瞪着兰松和兰青竹,紧咬着牙齿声音嘶吼道:“我明白了,这一切的一切全都是你们的圈套。先是山林偶遇,再是赠送赃金,然后还下毒封住我的经脉,就是为了我的剑谱,为了让我成为你们的垫脚石。”他转头对着成捕头大声:“给我金子的人化名兰青竹,说是赠金与我,让我全力准备比武,现在看来就是这对奸父子的阴谋,他们想陷我于死地,让我只能奉上剑谱。呵呵,真是好算计。”
兰松立马厉声道:“真是荒谬,青竹这几日始终中都之中的朝天观修行,观中上下皆可证明。”孟遥冷道:“那人虽化名兰青竹,但是却不是他,你是你们找人所为。”
兰青竹冷笑道:“笑话,若是我想栽赃你何必假借我之名,分明是你含血喷人。”
孟遥怒道:“那给我下毒的女人你也不认识吗?就是你旁边的侍女,你岂能抵赖?”
兰松怒喝:“我看你是胡搅蛮缠掩人耳目,就算你不是窃贼,也逃不了干系,待我擒住你严刑审问,看你说还是不说。”说罢,兰松便催动灵气,浑身散发浓郁的金光,双手变爪,如同恶鹰捕食般向孟遥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