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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二蛇争灵药

作者:北头的水坝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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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岭村其实位置比较偏僻,从村子到西山镇只有一条路,而且中途并无其他的村庄。这条路也是从上几辈人开始,用人力一点一点地修好的,不宽,但比较平坦。山包间,悬崖旁,都有这条路蜿蜒通过,中间还有一座木桥,两座石桥,两座石桥还修有宿营点,也就是住两晚,第三天下午到镇上。

    路上一片深秋的美景,湛蓝的天空并无丝毫的云彩,太阳只是在天空中静静地淌过。路边的枯草,在微风中瑟瑟发抖,似乎在相互询问:”冬天到了吗?”悬崖旁的树林里,铺满了一地的枯叶,树枝上残留的树叶也是半红半黄,偶尔夹杂着一两颗松柏之类的常青树,青翠的松枝让色彩更加绚烂,似乎又有了一丝春的气息。

    在第一座石桥旁的宿营点,住了一晚上后,一行人顶着晨曦又出发了,何东山坐在第一辆车上,张石押在最后一辆车上,赵平安坐在车辕后的木板上,与何东山只隔了一条横木,搂着小英说悄悄话:“哥哥,昨天晚上我想奶奶了。”

    “奶奶最疼小英了,小英当然想奶奶啦!”

    “可是哥哥也疼小英呀!”

    “所以昨天晚上哥哥就陪小英睡觉呀!”

    “昨天晚饭的汤没有大娘烧的汤好喝。”

    “嗯,等咱们回去,让大娘烧一碗最好最好喝的汤,给小英喝。”

    ……

    中午到了一座小木桥旁边休息,烧点热汤吃干粮。桥下小溪里只有很少的水,路两边都是一片青石地,路是在青石地里平一点的地方修成的,两边也没有什么草啊树的。吃完午饭后,大家坐在青石上休息,小英趴在赵平安的耳边说:“哥哥,我要嘘嘘。”

    离大车十多丈远的地方是一道石梁,齐肩高,二十多丈宽,三四里地长,一头连着小溪,连着小溪那边的石头上,有两个半圆形的石片,齐腰高,中间有一道细缝,细缝上窄下宽,窄的地方连一个拳头都塞不进。远远看去,就像一条竖着耳朵的蛇在喝水,赵平安看了看周围,就带着小英,攀上石梁,让小英到耳朵后面嘘嘘,自己在耳朵这边等着。

    小解完了后,小英站起来说:“哥哥,帮我系裤裤。”

    “小英长大了,自己系裤裤。”

    赵平安一边说着,一边朝小英走去,等小英系好裤裤,抱着小英下正准备石梁,突然”砰”的一声巨响,一股巨大的气浪,夹杂着石子迎面冲来,把赵平安冲得飞起来,连着小英向后飞出十多丈远,仰面跌在石梁上,还没等他回过神来,“轰”的又一声巨响,身边掉下一团黑黑的东西,赵平安扭过头去一看,吓得差点晕过去:是一条水桶粗,几十丈长的大蛇盘在那里,漆黑的鳞片闪着幽幽的寒光,尺长的蛇信在空中伸吐着,巨大的蛇头上生着一对凶残的蛇目,冷冷地盯在十多丈远的石耳朵,而此时的石耳朵上正盘着一条红色的小蛇。

    这条小蛇长得有点怪异,大拇指粗细,约二筷子长,那只三角形的蛇头上有两只半圆形的蛇眼,而不是普通的三角形蛇眼,竖着的瞳孔闪着奇怪的光芒,在嘴角后不远的地方,生有两片粉红色的肉膜,一直连到蛇身中部,如同一副翅膀。

    “是莽蛇。”何东山第一眼就看出来了,开玩笑,几十丈长,不是蟒蛇是什么?车子外边一丈多远的地方有一条小石缝,连着小溪,才几尺深,“别乱动。”何东山低声吼道:“所有人慢慢后退,下沟,大车旁边的人顺手拿家伙,拿长的,能顶住蛇头就行。沟里蛇进不去。”

    一行人慢慢退入沟里,手里都拿着猎叉,几柄长矛。

    “平安,不要乱动。不动,蛇一般不会进攻。”何东山对着赵平安,遥遥地喊了一句,看身后的人已都退入沟里,就低声地说:“大家尽量猫在沟里,万一有蛇来,就用长东西顶它,只要蛇无法马上得手,它就会退走的,保证安全第一。”说话慢慢的退到车边,缓缓地拿起了自己的腰刀。

    石梁上的两条蛇,两个人都一动不动,两条蛇吐着信子,无声地对峙着。赵平安仰面躺在石梁上,用一只手撑住半边身子,另一只手把小英夹在怀里,轻轻地说:“小英,别动,有蛇,一下都不要动。”

    这其实是两只灵兽,小的那条叫赤翼蛟,是天生地长的二级灵兽。大的那条叫乌鳞莽,一级灵兽,是普通乌鳞蛇进阶后形成的灵兽。

    何谓灵兽呢!天生万物皆有灵,凡血肉之躯,都能通过某种方式,自动吸纳天地间的灵气,从而达到改善肉身,增强灵智,提高寿命的目的。当然了,在这个过程中,生灵也会产生一些特殊的能力,如身坚似铁,力大无穷,甚至能腾云驾雾。凡世间所谓的”巨兽”,其实就是一些低级的灵兽,这些低级的灵兽远比普通的同类野兽形体较大。但也有一些灵兽达到高阶后,形体不但不会变大,反而会缩小。如六阶的“铁目钢猿”,身高两丈有六,而七阶的只有四尺有余,九阶的“铁目钢猿”,则一尺不到,像一个迷你小猴,但他会变身,施展神通时身材会暴涨到三丈有余。

    赤翼蛟是二级灵兽,只不过还是只幼兽。所谓的几级灵兽,主要是指本体对灵气的使用程度,兽类一般先用灵气淬炼皮,然后肉,血,筋,骨,髓,然后生灵智,修妖婴,化人身,成为妖修。不过不管是兽,是妖,还是人,想通过积累灵气而晋级,千难万难。但无数的经验表明,可以通过食用某种药材,极大地提高晋级速度。为什么呢?因为植物有着漫长的生命,在其生长过程中,也会缓慢地吸纳灵气,经过长时间的积累,就形成了灵药。灵药含有狂暴的能量,人类可以通过多种药物的配比,炼出丹药,来服用修行。兽类不能炼药,只能凭借筋粗肉厚,生吃灵药了。有些年份长能量大的灵药,一株就能让兽类晋级。这就造成了灵药对于兽类来说,重要无比了,有些灵兽为了等候一株灵药的成熟,在其旁边一守就是上百年。

    这道石梁上两个耳朵的夹缝里,生有一株紫环枝,此枝无花无叶,就像一根紫色的珊瑚一样,枝上只有一圈圈紫色的小凸痕,就像套上了一个个手镯一样,只等一成熟,此物的紫色根茎就会变软,散发出一种独特的气味,这种紫环枝对蛇蛟类的灵兽有特别的好处,所以有的蛇类在数百里外都能感觉到它的存在,从而前来进行争夺。

    乌鳞莽,已经是一种一级高阶的灵兽了,只要夺得此药,就可以稳晋二级初阶了,至于二级灵兽赤翼蛟,因为是幼体,肉体相对较弱,急需灵药来进补。因此二蛇都盘在石梁上,互不相让,对躺在一旁的赵平安二人,视若未见,而赵平安二人,躺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渐渐地,一炷香过去了,二炷香过去了,太阳稍稍有点偏西了,日光偏向了乌鳞莽,斜斜地直射在赤翼蛟的二目上,使赤翼蛟无法直视乌鳞莽,乌鳞莽一直在等待的机会到了,说时迟,那时快,乌鳞莽张开大嘴,闪电般地咬向赤翼蛟,赤翼蛟像早就料到了的一样,蛟头往后一缩,蛟尾往身子下面一支,像红色闪电一样,径直往乌鳞莽颈下七寸射去,乌鳞莽在相撞的那一刹那,颈部一扭,头,身不动,颈下七寸硬生生的往旁边偏开几寸,赤翼蛟就从乌鳞莽颈边飞了过去,然后它的红色肉膜一变,半空中一个转折,又向乌鳞莽脑后咬来,半空中黑影一闪,乌鳞莽的那只巨尾,却追着赤翼蛟狠狠地砸来。

    赤翼蛟咬住了乌鳞莽的头,而乌鳞莽的莽尾狠狠地砸在了赤翼蛟的身上,赤翼蛟的肉身没有乌鳞莽的硬实,被砸得从乌鳞莽的头上掉了下来,这时一阵异香传来,赤翼蛟“嗖”的一声,向石缝中的灵药射去。

    “啪”的一声,乌鳞莽又一尾砸了下来,正砸在蛟尾上,赤翼蛟口中发出”吱”的一声尖啸声,头部在空中画了一个弧形,一下子弹起来往空中飞去,由于尾部受创,飞行中转弯不灵活,被乌鳞莽一口咬住尾部,赤翼蛟一甩身,扭过身来反咬住乌鳞莽的嘴下部,这样,乌鳞莽想咬断赤翼蛟的尾部,而赤翼蛟想把乌鳞莽的嘴撕开,乌鳞莽在吃痛之下,带着赤翼蛟四处乱撞,不停的在地下翻滚,头部不停地撞向地面,想把赤翼蛟砸下来。

    此时赵平安已抱着小英,趁机滚下了石梁,冲向了车后的小沟,刚刚在石沟里猫下腰,乌鳞莽呼啸着撞上了一部大车,将车撞得粉粹,莽尾横扫过小沟,将最后的一部车掀翻到十多丈远的地方,巨大的力道硬是将一个车把式压得晕了过去。

    外面的响声一声大过一声,半个时辰过去了,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了,何东山用腰刀护住头,慢慢地探了出来。却看见巨大的乌鳞莽,一截卧在石梁上,一截搭在石梁下。

    又等了一个时辰,那条大蟒蛇还是一动不动,何东山换上一把猎叉,爬出石沟,慢慢地走到巨蟒前,又慢慢地爬上石梁,看见莽头趴在石耳朵的石缝前,头部下是一滩血,等了片刻,在准备好随时跑开之后,用叉捅了捅乌鳞莽,蟒蛇还是一动不动。一会儿后,何东山用猎叉费力地挑起莽头,看见整个莽嘴下半部都被撕开了,整个下巴都没有了。再次用猎叉捅了捅,确认死透了,又在四周检查了一下,再次确认没什么危险了,才站在石梁上,对大伙儿说:“好了,莽蛇死了,大伙儿出来吧!”

    大伙儿出来一看,半响说不出话来,一部车被拦腰撞毁,什么东西都被撞烂了,最后一部车被掀翻在十多丈远的地方,货物散了一地,拉车的马也死了三匹。

    “快清点货物,赶紧装车,立刻离开这里。”

    一行人匆匆地修好了车,放弃了腌制的肉干,果脯等低价值的物品,将兽皮,药材等高价值的物品整理好,赵平安又重新做了账,开始装车了。

    “哥哥,我又要嘘嘘了。”刚忙完,小英又在赵平安的耳边悄悄地说。

    此时下午已经过了一半,赵平安看了看太阳,抄起一柄猎叉,背着小英又爬上了石梁,再次让小英到石耳朵的后面小解,而自己双手持叉,四处了望。

    这次很顺利,小英自己系好裤子后走了出来,看了一眼乌鳞莽,说:“哥哥,这条蛇坏死了。”说着依在赵平安腿边,又指着莽头说:“还笨,这么大的头,还想钻进石缝里。”

    赵平安听了这话一愣,低头一看,可不是,那筛子大的莽头就顶在石缝两边的石片上,一条信子还伸出嘴外,好像要钻进石缝里一样。

    赵平安用猎叉将莽头顶开,看见那条红色的小蛟就死在莽头之前,侧着叉身进去将小蛟挑出来之后,才看见石缝中间,有一段地方有黑色的土壤,土壤上长着一株奇怪的植物,却不认识。

    “哥哥,这条小蛇蛇好可怜哦!”小英扯着赵平安的衣服说,“哥哥,咱们把它埋了吧!”

    “可这里全是石头,没办法埋呀!”

    “那咱们先用小木盒把它装起来,然后出去了再埋。”

    “好。”

    赵平安下去找了一个装药材的木盒子,这种木盒子专门是用来装药材的,整个盒身都在蜡油里熬过,只要一关上,盒盖与盒身一压,上下层的蜡熔在一起,就能防水防潮,防止药效挥发,赵平安用手提起蛟尾,发现这赤翼蛟软如棉花一样,看样子是体内的骨头全让乌鳞莽给拍散了,赵平安将蛟盘在盒子里,又找了根小木棍插在钥匙扣里,递给小英,小英打开一看,说:“这条蛇真漂亮,刚才要不是这条小蛇,那条黑坏蛇肯定咬我们了。哥哥,我们找几个好看的石头,还有一些花来陪它吧!”

    “可是现在快冬天了,没有花呀!小英你看,周围全是一片一片的大石头,也没有漂亮的石头呀!我们下去帮张石大哥绑车吧!”

    说完用猎叉费力地将乌鳞莽顶下石梁,回头一看,小英抱着盒子,撅着小嘴正不高兴呢。“嗯,让我想想,小英你看啊,现在没有花,我们找一个好看一点的草行不行?”

    “行啊行啊!”小英雀跃着,高兴。

    赵平安其实早已经看到石缝里的那棵草了,才这么说的,见小英同意,就找了一个一丈多长,拳头粗细的枯枝,用腰刀将前端削成扁平状,顺着石缝伸进去,慢慢地将夹缝里的一块黑土,连着上面的紫环枝,轻轻铲起,再慢慢拖出,拖到石缝口一看,“真漂亮,就让它陪小蛇蛇吧!”小英高兴地说,再看看紫环枝下面的黑土,已经被红色的血凝固了。

    “小英,这块土上面的红色,应该是小蛇蛇的血,我们也让它陪小蛇吧!”

    “好。”

    于是赵平安将紫环枝下方生长的土块,横放在盒子的一侧,紫环枝挼平了,轻轻地盖在小蛇的上面,关好盒子,用一根绳子系好,让小英斜背在背上,才往回走。

    下了石梁,碰到张石,张石问:“小英,怕不怕?”

    “不怕。”

    “张大哥,都整好了?”

    “好了,架好马就走。这死莽害我们损失这么大,我要砍它几刀消消气。”

    赵平安接着说:“那是应该的,这畜牲死后,还一直未顾得上呢!”

    “那是。”张石一边走一边抽出腰刀,狠狠地砍在莽头上。

    “叮”的一声,火星四溅,张石与赵平安两人同时吃了一惊,刀砍在蟒蛇的头上,鳞片上连痕迹都没有。张石又狂砍几刀,又冒出来一阵的火星,赵平安用叉叉住莽头,想将莽头抬起来,却沉重得厉害。

    “张大哥,上次你说我的双臂有二百五十斤力,这莽……”

    “将头部伤口翻过来。”

    乌鳞莽的下巴被撕掉,只有不大的一条伤口,赵平安用猎叉的叉尖狠狠地刺在红色的莽肉上,莽肉只是陷下去了一个小坑,并未被刺破,张石与赵平安两人对望着,根本不敢相信。

    “平安,小英,准备走啦!”何东山在车旁喊道。

    “东山叔,是巨兽。”张石吼道。

    “你小子昏头啦,走啦走啦!”

    “东山叔!”二人齐声喊道。

    何东山愣了一下,一下子,大家全都围了上来。

    一只巨兽,能顶上四十车,甚至四百车的货物,本以为这次损失不小,如果是巨兽的话,那整个小岭村都发了。大家都过来围在莽蛇身边,盯着何东山。

    何东山从包裹里拿出一个铜灯,这盏灯用的不是普通的油,而是一种动物的油脂,点燃后,又用一支铜管连在灯座上,慢慢地用嘴往铜管里吹气,这时灯上的火焰由黄变蓝,然后用这蓝色的火焰去烧莽蛇的肉,十多个呼吸后,那红色的莽肉一点都没有变,依然是红色的。

    “是巨兽,而且是最厉害的巨兽。”

    大家都欢呼起来,其中一个人说:“我们把它带回村吧,不然别人都知道了。”

    “不行,今年的收成不太好,刚才又毁了很多,怕是年关难过,不如把它带到镇上卖了。”另一人说道。

    迟疑了片刻,何东山说:“先收拾一部车。”

    众人收好了车,莽却抬不上去,这么大的莽,顶多三百多斤,而这只巨兽估计有八九百斤,于是众人用长木抬起一段莽身,将一部车子推入,还是装不下,弄了很久,结果是用两部车连起来,再将莽身打了一个折,才勉强装下。看看天色,已经快黑了,今天是走不了的了。

    “武子,你带着平安等几个人,将贵重的药材用兽皮包好,绑在巨兽的身子上,不要绑太多了,一定要遮住巨兽,让人看不出来。”

    “好。”

    “张石,老六,二妮爹,你们几个跟我去砍柴,这里不是宿营地,晚上要多备材火防野兽。”

    “好。”

    ……

    一夜无事,第二天天刚亮,三部车启程往西山镇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