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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兽夹平平地掉在对方身后,此人本来就不知道屋里有多少人,这一声响,以为对方又有人来偷袭,当赵平安一刀划向对方左臂,一刀扎向对方左脸时,对方右手提刀,堪堪挡住左边身侧,连翻转刀口向外都来不及,听到响声,当机立断,将刀抛出,此时赵平安正使出“流云十八刺”中的“风中流动”,双匕合在一处,身子快速旋转,双匕顺着对方刀之力道使出,身子越转越快,双匕也越刺越快。本来对方刚挡住一刀,接下来应该收刀再挡下一刀,不然这一挡力已使尽,再往前递或者是其他动作,要么无法使出,要么强行使出,从而影响身法的躲闪速度,置身体的其他部位于险地。然而对方却在这一挡之后,并没有收刀,而是直接将刀掷出,同时双腿一撑,向后跃出,赵平安此时上匕已过,下匕未来,招架不住,只得猛一侧身,刀从左腋下穿过,左上臂与左胸同时受伤,当对方高高跃起,往后方落下时,赵平安又从附近拿到一个兽夹,低低地朝对方落下的地方抛去,对方的脚落地时,兽夹也在其脚下刚刚落地,当对方感到脚下不对时,“啪”的一声,那能夹断老虎脚的兽夹,狠狠地夹在了对方的脚上,一声低呼,对方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赵平安扑了上去,双匕的对方身上狠狠的扎了几刀,不知扎的是胸还是腹,都扎在对方的护甲上,毫无作用,对方穿着衣甲,不知关节在何处,不知头脸在何处,只得扔了右手匕首,空手向前抓去,正抓住对方的一只胳膊肘,对方猛一扭身,将赵平安带得离地而起,赵平安只得连左手的匕首也放了,用左手抓住对方另一只手腕,双腿一曲,盘在对方腰间,“碰”的一下,对方额头撞在赵平安的额头上,撞了赵平安头昏眼花,只得将双腿猛地收紧,双手抓住对方双手臂,猛地向前一推,对方站立不稳,又重重地摔在地上。
对方刚一着地,双肩一挺,腹部用力,一下子就翻了过来,压住赵平安向旁边落下,而旁边就是前一个扔过来的兽夹,位置赵平安记得十分清楚,正在落下去的腰部位置,要是被夹住,肯定重伤。赵平安迅速从对方的腰间松开双腿,一只脚着地,另一只脚猛地朝对方脚上的兽夹蹬去,对方一声惨叫,赵平安趁对方惨叫时力松气泄之时,双肩与一只脚着地,腰部挺起,让开兽夹,猛一翻身,往旁边滚开,对方一扭身,又滚过来,两人在地板上滚来滚去,扭打着。
惨叫声惊醒了小英,迷迷糊糊的叫了一声“哥哥”,“啪啪啪”三声闷响,三把飞刀从窗户下的墙角飞出,正好插在椅子面上的木板上,赵平安听得心中一颤,将头重重地向对方额头撞去,对方刚好在下面,头被撞的摔向地面的兽夹,这是一种夹大型野兽的双向兽夹,有两副夹簧,装在兽夹两头,一引发,一起向中间夹去。对方头一碰到兽夹引簧,就知道不好,猛地向上抬头,说时迟,那时快,带着尖齿的兽夹,重重地夹在了那人的双耳上,哼都来不及哼一声,身子就软了下去,不知生死。
赵平安松开那人,也不起身,就地一滚,从茶桌下抽出提前放好的短矛,“嗖”地一声掷去,短矛刚出手就冒出火星,当短矛插入对面墙上时,矛柄上的一团火焰就燃烧了起来,只见赵平安左手抓住两支短矛,右手举起一支短矛,随时准备投出,却看见墙根下斜躺着一个人,大腿根中了一箭,一手持刀,以手撑在地上,正想爬起来,却有力所不及,见火光一亮,似乎想停下动作,顿了一下,慢慢地转过头来。
没有发簪,一方黑头巾将头发牢牢扎紧,一方黑面巾将整个脸蒙住,虽然已经深秋,却只穿了一身紧身衣,外套紧身皮甲,胸口挂着护胸铜镜,全身上下只留了两只眼睛露在外面,而这两只眼此时却无神的望着赵平安。
赵平安慢慢的走过去,右手短矛缓缓地顶在对方咽喉上,停了一下,说:“你们想杀谁?”
“我们只想劫走你妹妹。”
“为何?”
“想知道另一只巨兽的下落。”
“为何又杀人?”
“前面院子里已暴露,干脆杀人灭口。”
“不是直接要杀我妹妹?”
“不是。”
“我会相信吗?”
对方沉默不语,停了一会儿,赵平安说:“你们走吧。”
“没用的。”
“为什么?”
“我们来之前,已经谈好了条件,我们做了什么,仙人也能从我们的脑袋里知道。所以我们必须在天亮前的一个时辰内死去,这样天亮后,仙人来时我们已经死透了,仙人也没办法了。”
“你们来之前他们一定会给你们一些许诺吧,你们若死在这里,那些人一定会怀疑你们会泄密,不一定会兑现给你们的许诺,说不定还会杀你们的家人灭迹。”对方怔怔地看着赵平安,好像一时反应不过来。
“我从头到尾都没有问你是谁?谁派你们来的?你们有几个人?等等这些问题吧,所以你们应该从这里逃出去,造成一种任务不成功的假象,从而不让那些幕后的人产生一些怀疑,以保护你们的家人,死在这里算什么。”
对方沉思了一会儿,说:“你的箭上有毒?”
“有,但不会死人,只会麻痹人,三个时辰之后毒性自解,但那时已是第二天的上午了。”
“我们六人是死士,一直就是暗杀的行家,你只是一个猎户的儿子,从未见过大世面,甚至未出过大山,我们是怎么失败的?”
“想聊聊?”
“是,我们来之前都服了毒药,无药可救的那种,只有半个时辰可活了,聊聊也好做个明白鬼。”
赵平安听了这话,说:“还有二人在哪里?”
“我们一共六人,我们二人本是在外面接应的,二人在院子边接应,二人进院子动手,没想到动手的二人一死一伤,而屋里却没有人。”
“嗯,我将门反扣,窗户一扇上栓,一扇没上柱,没上栓的那面窗里面,放了三支拉开了的弓,人们会习惯地从没上栓的那扇窗户进去,无论你是从窗的左边,右边,或者中间进去,都会中一箭,中哪里了?”
“顺着胸口,从下巴射入,头顶射出,整支箭留在头颅里,当场死亡。”
“另一人呢?”
“另一人……”话未说完,小英已经完全醒过来了,轻声叫了声“哥哥”。
“嘘,别出声。”赵平安退了几步,挡在小英身前,“躺下去,别动,睡觉,捂住耳朵,什么也别听,什么也别看,哥哥正在办事,办好了再叫你起床,好吗?”
“好!”
赵平安站在那里没动,眼睛似乎是盯着伤者,又似乎是看着死者,忽然右手一摆,将矛狠狠地插进中了兽夹的那个人腿上,那人一动也不动,应该是死了。
赵平安用矛将死人挑到窗前,与那个伤者并排放在一起,那个人把死者的头翻动了一下:“兽夹的齿从双耳打进头部,已经死了,你又何必再戳他一下呢!”
“万一他装死呢?另一人怎样?”
“中箭,受伤昏迷。箭从屁股射入,停在大腿里。”
“嗯,应该是弯腰救人的时候,箭从屋顶射入的。“
”这里先进来的二人呢?”
“你不是说你们是暗杀的行家吗?至少在武力上比我强得多,可是怎么就失败了呢?”
“什么原因?”
“你们暗杀是不是用最隐蔽、最直接的方式去达到目的?”
“是。”
“无用的东西呢?”
“不用。”
“看见地上的树叶了吗?有没有用?看看你身后的墙上有什么?”
“软蜡。”
“对,上面插了一根针,针尖上有毒,先进屋的二人,闪进门后就贴墙站着,一般衣甲只护上身,胳膊,腿护不住的,人往墙上一靠,针就直接扎到肉里面,在感到疼痛之前,人已经被麻痹了,一个反应迟钝的人,他会成功吗?你还不知道你已经被麻痹了吧。”
说完笑了一笑,收起短矛,往床边走去,将扒杆从死人的脖子中拔出,把死人拖到窗前,与那二人并排放在一起。又将门口被射死的一人也拖过来,将第四人摆好,又仔细地检查了三个人的死亡状况后,才直起身子,起到一半时,猛地一掌,劈在伤者的脖子上,那人晕了过去。
此时天已经快亮了,下弦月伴着启明星出现在东方,赵平安用最快的速度,将四人转移到镇子外围的一个菜园的小棚子里,至于另外二人也就不用管了。回到客栈,用水将地上的血一冲,将被砍烂的被子、家具随便整一整,换掉破衣,包好伤口,关上门,潜行到楼下厨房里的灶台后,靠在材堆边,裹好兽皮,抱着小英,沉沉地睡了过去。
一阵脚步声传来,赵平安睁开了眼,外面传来一片灯光,老板已经起床准备早饭了,赵平安从厨房的小门溜出去,悄悄的进了院子,开了自己的房门,将屋里的各种机关陷阱一收,长弓大刀放好,地上的两摊血用湿抹布一擦,将还在熟睡的小英放在床上,一个人坐在房间里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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