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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散云消,徐枫自半空中凌风而立,抬头望向远方,那府主公羊申跑的极快,又因那烟雾之故,徐枫未曾看清他究竟跑向何方,可又放他不得,那日临武县中屠蛇之时,自己这副面孔那公羊申应是瞧见过,若是叫他逃离,说不得日后他会为害临武百姓,心念至此,双手掐指合印,状似莲花一般,心神随风扩散百里,不消多时,便在一石山附近,瞧见那驭鼎而逃的公羊申。
心念收回,想起祝先所说那长右山之事,公羊申应是驭鼎去那山中捉拿长右去了,虽不知公羊申欲行那夺灵秘法能否得手,可也不容有失,若被他夺取那长右兴水之能,却是难办了,掐指合印之下,一风自徐枫脚下而起,托着徐枫往楚湘府西北方而去。
一路之上风驰电掣,只半柱香便到了长右山,还未来得及上山之时,徐枫便听见山中有人大叫呻吟,又似猿啼,怕是那公羊申已与那长右交上手,连忙御风向那叫声而去。
刚一落地,徐枫只见得山中烟尘四罩,也瞧不清前方情况,挥手驱风,将那山中烟尘吹散,徐枫连忙定睛观瞧,正见那大鼎落在一丈高白猿身上,那白猿早已了无生息,一旁公羊申须发皆张,扬天狂笑,“哈哈哈,一百四十三年了,吾今日成神在即”。
“去”,徐枫掐指合印,一道狂风狠狠拍向公羊申,公羊申也不闪躲,单手驭鼎,那大鼎通体上下沾满长右鲜血,滋溜溜于地上自转而起,直飞于半空之中,长右山间河流随那鼎于地上拔起,似滔天巨浪一般向徐枫涌来,狂风呼啸,巨浪奔涌,无形之风撞上有形之水,那浪得了风之力于空中汹涌翻滚,化作骇浪惊涛,那大鼎在那波涛之中却不曾动弹一丝,可也不得寸进一步。
徐枫公羊申两方自是谁也没能奈何得谁,一御风,一纵水,二人遥相站立,除去那半空之中兀自翻滚的河水,一度甚是安静,公羊申瞧向徐枫,开口说道,“你是那日临武县屠蛇之人?”
怕他突然发难,徐枫背负一手,暗中掐印防备,高声遥喊,“正是徐某,公羊府主果真好记性,就连徐某这无名之辈也曾记得”
公羊申心知他所为何来,但仍佯装不解,“那日见小郎君只身屠蛇,神勇非常,如此少年英雄,老夫自是记得,只是不知徐小郎君,今日为何在老夫府上出手伤人,又追杀老夫至此。”
徐枫笑了笑,“公羊府主不必说些好话诓我,徐某今日为何来此,想必公羊府主心中自知,这其中事由怕是比徐某还知之甚详,公羊府主如今作这等姿态,怕不是丈夫所为”
“哼”见徐枫撕开遮羞布,公羊申冷哼一声,“不过一众庶民罢了,为成大事,自是要用尽手段,何况为老夫大业献身,不过死掉些许人,便能成就神灵,何其所幸”
“好一个用尽手段,好一个些许庶民,你口中的庶民皆是你治下百姓,月供岁奉无一日短缺于你,如今为了你的所谓大事,公羊府主便视为无物,弃之敝履,您可真是厚颜无耻啊,徐某佩服”
“你少在那里装模作样,做什么假惺惺的圣人姿态,劳什子满口仁义道德”,公羊申一指身旁长右,“你不也是为了这长右来的吗”
徐枫大笑出声,缓缓摇了摇头,“君视其珍宝,吾视之无物”
“既如此,莫若请小郎君退却一步,今日之事老夫就此揭过,再且不提”
公羊申见徐枫默不出声,猜其想要些好处,开口接着道“此间事了,老夫自当奉上一宝,聊表寸心”伸手一指仍在浪中的大鼎,“此物如何”
徐枫本不欲与公羊申费些口舌,可自在府城中大战,又是一路飞来于此,心神早已疲惫,也不知公羊申可还有底牌,若是撑得久些,说不得被他所败,现下只得缓缓恢复,以逸待劳,防他发难,“公羊府主可是想打发徐某,这鼎可不是什么宝物”
公羊申见徐枫松口,似是意动,心下不屑,“老夫适才听得小郎君自称徐某,想必是东夷徐氏之人,而这鼎正是你东夷国中之物”
徐枫一头雾水,也不知那公羊申在说些什么,只得点头,“但请老府主详说”
见徐枫语气缓和,公羊申大喜过望,忙说道,“老夫少时曾随先穆王西访昆仑,侍伴车架,时东夷叛乱,徐诞僭越称王,先穆王闻之,遂回转车架,驱楚伐夷···”
“那这鼎老府主又怎知是东夷之物,又如何到了老府主手中?”徐枫见公羊申讲古,恐自己露出破绽,连忙出声打断
“老夫那时自是需随军出征,待攻破东夷国城后,先穆王许我等近臣自行搜寻财物以作奖赏,老夫自于那国城宫中,寻了些许珠玉,装于这鼎中拉回,后一日听闻东夷失了一物,与我那鼎相似,吾寻人多次辨别,才最终确认”公羊申说着说着看了一眼徐枫,接着道“这鼎就是你东夷国中爵鼎”
未曾待徐枫搭话,公羊申伸手一挥,撤去水浪,将那鼎缓缓自空中放下,置于徐枫身前不远处,又示意徐枫散了那风,这才开口道,“这鼎上有二十七个铭文,更将东夷的名山大川、奇异之物尽镌刻于鼎身,”,公羊申顿了顿,语气充满着诱惑,“而今老夫将此鼎给与小郎君,也算是物归原主了,小郎君自可将此鼎带回东夷国内,在东夷国中可换金玉无数,凭此爵鼎说不得那东夷国君之位,你可取而代之··”
望着身前那东夷爵鼎,徐枫不知为何一股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缓步上前,单手抚摸那爵鼎,想起公羊申此前所说,心下暗道,“东夷,徐诞称王,爵鼎,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突然灵光一闪,脑海中浮现出一幅画面,徐枫上学时前去博物馆参观时,关于周穆王时的一件文物,上面写道‘穆王西访,九夷作乱,穆王驱楚,偃王无踪,徐国失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