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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骊跟着顺娘进了太后的寝殿,她手心里捏着一把汗,盯着脚底下的地毯给太后请安。方才那三个人的表演实在叫子骊大开眼界,皇帝和太后的心结是个谁都知道的秘密,加上皇帝确实生气了,甄宁善她们三个人才在子骊跟前唱了一出大戏。子骊自然是看不惯她们三个的卑鄙,只是真的等着她进了太后的寝宫的时候,子骊的心也开始跳的了厉害了。若是太后迁怒,被骂一顿的赶出去也未尝不是因祸得福,只是子骊担心王家被连带着丢脸。等着她回去看见唐夫人和老太太失望的眼神,还要被子骞嘲讽。
“起来吧,你刚才可是吃饱了?”太后的声音似乎没想象的愤怒,子骊有些诧异抬起头正对上太后慈爱的眼神。子骊忙着恭敬地答应一声:“多谢太后赐膳,臣女吃饱了。”说着子骊嘴角泛起一对笑涡,眼睛亮闪闪的看着太后,绝对是个吃货饱餐一顿心满意足的表情。太后看着子骊年少不知愁滋味的脸,心里没来由的轻松不少。她指着身边一个椅子,眼神愈发温和:“快点起来吧,站着怪累的。今天晚上你喜欢那个菜啊?”
“太后说笑了,我是个最没见识的,还敢评判什么御厨的手艺不成。横竖我看着那些菜都是极好的,只是太多了,每样都吃了一点,有点走马观花的感觉。”子骊回味下晚膳的菜色,那个只是给她们吃的,就已经是秒杀了一般大厨的手艺了。子骊想象下皇帝每天吃的东西,忍不住在心里咋舌了。虽然做皇帝太后什么的很累,可是也不是光有痛苦,能够享受美味也是极好!
太后忍不住笑起来:“你个丫头三言两语倒是把哀家说的饿了。你说晚上那个菜好?”
子骊看见太后身边兰姑在对她使眼色,子骊回想下认真的说:“我觉得里面一碟子白烧鲢鱼头很好吃,清淡不油腻还好消化。”听着子骊的话兰姑暗地给她个赞许的眼神,看样子太后是喜欢吃鱼的,她猜对了。太后想想立刻对着身边人吩咐:“哦,既然你说它好就尝尝吧。”兰姑忙着叫人预备白烧鲢鱼头。
等着传话的人一出去,太后脸上的笑容忽然不见了,她盯着子骊看看,感慨着说:“你是个实诚孩子,哀家真是个不招人待见的老婆子了,皇帝不说也罢了,就连着几个小丫头也嫌弃我了。你不用为她们打幌子,你是真心对别人可惜别人未必觉得你是好心,反而会说你是惺惺作态。我虽然上了年纪,可是眼睛没瞎子更何况是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我不过是上了年纪,但凡能过去的事情也就过去了。可惜有人就拿着我当成傻子。”太后一摆手阻止了子骊想帮着宁善她们三个辩解的举动。子骊这才真正的体会到带着几张面具是怎么回事。太后总是拿着不问世事,和爱慈善的嘴脸示人,只是一转眼之间太后娘娘深藏不露的就叫人心惊胆战了。宁善她们三个知道太后是个宽厚的人,也不会真的责备她们,因此宁善她们三个人为了躲避太后的坏心情才闹出来那样一场闹剧。可惜,她们那点小心思全成了太后眼里的笑话了。子骊很庆幸自己没跟着她们一起糊涂。
谁知太后根本是个不动声色洞察一切的睿智老人,她早就把几个女孩子的小心思,小花活看在眼里了。想着王老爷子嘱咐她进宫不要随便抖机灵的告诫,子骊当初还是不以为然,她还在心里笑话过老爷子一辈子做官,怎么不知道在外面太老实要吃亏的现实。现在子骊已经对这王老爷子的睿智佩服的五体投地了。
听着太后言语之间带着深深地哀伤,子骊也是有点不忍心,在烛光下太后一下子好像是老了十岁,被精心隐藏的白发在烛光下闪闪发光。这个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其实一点也不开心,她年轻不是跟着丈夫在战火中奔波,就是在深宫里面消磨掉最好的年华,可惜她的付出并没得到丈夫的疼爱。开国之后后宫的美人更多了,她已经不在最好的年华。儿子做了皇帝,只是皇帝的来历有点不那么正大光明,连带着太后的位子也跟着来历可疑了。
子骊忙着站起来,她恳切的对太后说:“既然太后娘娘都知道,臣女也会实话实说了。方才来太后这边的时候,我们在宫门碰见了陛下的圣驾。陛下似乎气呼呼,宁姐姐她们怕是被陛下的怒气给吓着了。她们自然不该存了私心,可是还请太后娘娘念在我们没见过世面,实在不敢面对太后和陛下的怒气,请太后不要再和我们计较了。”
“你还帮着她们说话,子骊丫头你进宫前你家里人没对你说你们进来是为了什么么?”太后对着子骊的诚实都不敢相信了,她和皇后属意王家姑娘做太孙良娣,太子妃却更偏向自己的娘家亲戚。谁知王家的傻丫头还帮着甄家的姑娘说话,难道是王家真的不把太孙良娣的位子看在眼里的,还是她真的是个表里如一的诚实人?
子骊内心虽然皮糙肉厚,可是脸上还是红了,她低下头拧着绢子不说话了。太后看着子骊小女儿情态,她忽然放心了。这个孩子还真是个实心眼子,“你这个孩子啊,看你现在的样子就像是我当初一样的。哀家倒是很喜欢你,不过以后怎么样还要皇帝板上钉钉的。”太孙的正妻就是将来的皇后,虽然太后和皇帝经常闹别扭,可是在太孙的婚事上母子两个却有默契。太孙良娣不仅要出身名门,性格温和还要能匡扶夫君,毕竟皇帝的心愿是三代圣君,太子现在没看出来有特别出众的才能。也就是个守成之君,皇帝一门心思的想把太孙打造成自己的翻版。因此太孙良娣的人选,皇帝比当初给儿子选太子妃更慎重。
子骊听着太后的话,心里微微松口气,她可不想在宫里过一辈子勾心斗角的生活,而且她对那个太孙没兴趣。“回禀太后,臣女不敢有非分之想,临来之前祖父嘱咐臣女要尽心侍奉太后,安分守己不要奢想非分之富贵。”子骊很严肃的表态她是个好孩子,婚姻大事父母做主,她是非礼勿听的。
“真是个懂事的孩子,要安分守己,不要有非分之想,好说的好。只可惜世人竟然看不透这个道理,你比皇帝还明白呢。”太后眼里全是忧愁担心,她想起来晚膳之前皇帝来请安,说要去金陵祭拜□□陵寝,因为迁都到了京城,□□的陵寝就不便皇帝每年亲自祭拜。皇帝一脸遗憾感慨着不能尽孝,这次去金陵,皇帝要钦天监好好地勘察下□□陵寝,预备着以后太后的万年吉地。
谁知太后却忽然生气起来对着皇帝说没脸安葬在□□的陵寝,她更没脸面见在地下的□□章皇后。太后还沉着脸表示她不仅死了之后没脸见□□,就是活着也没脸面去金陵祭拜丈夫,她要留在杭州不去金陵了。
皇帝被母亲的话捅了肺管子,登时脸上涨得通红,他气哼哼的扔下一句:“母亲一向不拿着朕做亲生儿子,儿子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听见儿子指责自己看不得孩子好,太后悲从中来,控制不住激动地心情对着儿子叫道:“我知道皇帝早就嫌弃我了,我老婆子一头撞死皇帝也就心静了!”
最后皇帝气得拂袖而去,太后一个人悄悄抹泪,晚膳也不进了。太后是气话不假,却着实把子骊吓出一身冷汗,看着太后眼里升起的怒气,她的脑门子开始出汗了。这个要怎么接话啊,跟着太后骂一顿皇帝。那是不可能的,除非她想死了。再者皇帝也是她一个小女子能随便议论的,太后身份超然,她骂皇帝那是亲妈说儿子,就是打一顿也没什么。可是她要是跟着太后说:“你儿子到底是皇帝,天下之主,您老人家就是他亲妈也该对着皇帝儿子和蔼点。”子骊敢保证,太后立刻牛脾气上来把她骂一顿赶出去。
刚进宫就面对如此尴尬的局面,子骊只能叹息一声了。“太后生陛下的气,陛下埋怨太后都是因为太后和陛下母子情深的缘故,臣女认为天下之情莫过于母子之情。即便君臣之义,夫妻情深都赶不上母子之间的感情来的纯粹无私。太后一心为了陛下着想,心里有什么脸上全挂着,陛下认为全天下只有太后最能体谅他的心意,不管天下人如何看,如何议论,太后总是站在必陛下身后全力支持陛下的每个决定。至亲至疏,两个人都认为对方深知自己的心意,却没说出口,日常相处起来反而是别扭了。记得臣女小时候一次跟着母亲去走亲戚,见着母亲总是夸奖别人家的孩子,就以为母亲不喜欢自己,喜欢亲戚家的孩子了。我年纪小不懂事就和母亲闹别扭,结果被母亲狠狠地教训了一顿,我越发的伤心回家哭了一晚上,第二天都生病了。”
“那都是因为你母亲当着亲戚的面只能夸奖别人家的孩子,她心里深爱的还是你啊!世界上哪有母亲不疼孩子的?就算是自己的孩子再不好,看在娘的眼里也是最好的。”太后显然听进去了子骊的劝慰,思绪完全跟着子骊走了。
“正是如此,太后和陛下的今日岂不是和当日臣女一样钻了牛角尖了。太后担心有小人攻讦陛下,陛下则是认为太后是最了解他心思的人,只是太后和陛下虽然心里都装着彼此却误会了。不如太后和陛下开陈布公,说出心里话,母子的隔阂自然消失了。”子骊端了杯茶放在太后手上。在子骊看来太后不想皇帝一个劲的不是修陵寝,就是给□□皇帝歌功颂德显示他的孝心,是担心别人会想起来皇帝的皇位是怎么来的,会想起来倒霉的哀皇帝。太后越是对着皇帝证明自己能力的举动不感兴趣,皇帝越是认为就连他的亲生母亲也不赞成他当初抢夺皇位的举动。
别人骂皇帝篡位□□皇帝还能生气,还能把人抓起来杀掉。可是自己的母亲都不看好他,对于皇帝来说那是怎么样的一种悲哀和孤独无助啊。母子两个都固执的用自己的方式爱着对方,却被彼此误解。
太后听了子骊的话愣了一会,屋子里面沉默起来,太后在想心事,子骊在等着开盘的那一刻。她若是猜对了太后的心思的自然是皆大欢喜,若是她哪里说错了,也只有粉身碎骨了。茶杯放在桌子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哀家真是老糊涂了,还没个孩子看的清楚!好,好,你真是个聪慧的丫头。这个簪子哀家赏给你了。”太后把茶杯放在桌子上,她一脸欣喜拍手,直接把头上的簪子拔下来插在了子骊的发髻上。
子骊从太后的寝宫一回来,顺娘就看见了子骊头上的簪子,她笑着微微对子骊福身:“恭喜姑娘,太后娘娘可见是真心喜欢姑娘了。这个簪子可是太后娘娘心爱的东西呢。”子骊一脸无奈的从头上拔下来那个簪子,当初太后直接把簪子插在她头上,子骊只能按捺着好奇心也不敢当着太后的面把簪子拿下来仔细看。现在她回来了,自然能好好地欣赏下太后的赏赐了。
但是只一眼,她的心就沉下了谷底。这个簪子太好了,好的叫子骊浑身难受。她本以为太后随手拿下来的只是个什么白玉或者金子的簪子。谁知却是个花丝镶嵌阁楼簪子。这个东西算起来原料还是有限并不见很珍贵,但是簪子的工艺很复杂,是拿着黄金拉成毛发甚至比毛发还要细的丝编结而成。上面亭台楼阁和神仙人物祥云仙鹤都是立体的,最顶上还镶嵌着个红宝石。这个东西她只见老太太有一个,还没这个精致。就连着唐夫人也没如此精致的首饰。听说花丝镶嵌是专门供应皇宫内的,一般的达官显贵偶然得了一两件都是奉为珍宝。太后这个赏赐对子骊开说太重了。
这样的东西太贵重了,我可不敢收下。我看明天还是还给太后。子骊为难的看看手上的簪子。和顺娘商量着。
太后的赏赐哪有收回去的道理,姑娘只管安心收着。看样子姑娘将来还怕没好东西享用么?顺娘笑的别有深意,子骊却是心里一堵。
“妹妹回来了,方才我们还担心呢。太后没生气么?”宁善和芳芳媛媛一起来了,子骊见着她们三个心里一阵腻歪,她站起来忙着让座,小福子倒了茶端上来,宁善一眼看见了子骊放在梳妆台上的簪子,她拿过来仔细看看,眼神全是疑问。顺娘故意在边上说:“这是太后赏赐,袁家姑娘没烫着吧。”
三个人一看那个簪子脸色都变得奇怪起来,袁家姑娘讪讪一笑:“我没事,都是我耽误大家了。若是我们一起进去太后会更高兴些。”
方家姑娘冷笑一声,她瞟一眼宁善手上的簪子阴阳怪气的说:“我们一起进宫的,断没有我扔下你自己去巴结的道理。在再者说了,我们若是真的进去了,有人该不高兴了。还是这样的好,省的挡了别人的路了。”子骊听着芳芳的话顿时心头火起,刚想反唇相讥却看见了宁善冷静的眼神。她微微一笑,暗想着你们想看戏,我偏不能如你们的意。于是子骊就装着没听明白芳芳的话,端着茶杯不说话。
宁善忙着出来劝解:“我是看待子骊和我的亲妹子一样的,大家进宫也是缘分的,自然要互相照顾。这样好的东西我可不敢弄坏了,还是子骊妹子有福气,我们是担心你才过来看看的,既然没事,时间不早了我,我们也该走了。”说着宁善站起来,顺娘姑姑亲自接过来宁善一直拿着的簪子,宁善也小心翼翼的交给她了。
子骊站起来送了她们出去,等着回了房间她深深地叹口气,觉得身体疲乏极了。顺娘看着子骊的脸色不好,扶着她坐下叫小福子去打水。“姑娘别想得太多了,她们晚膳时候的举动太后可是清楚着呢。人都是有嫉妒心,何况还是为了那样的大好事。这也怪她们自己糊涂。姑娘还是休息吧。只是奴婢有句话提醒姑娘,以后要小心,别人说什么要想想,皇宫里面传话的规矩大着呢。”子骊猛地盯着顺娘,她一下子明白了什么。
“还请顺娘姑姑教我。”子骊脸色变得严肃起来,她可不想那天被个什么人传话要去那里一趟,那样不明不白的进了别人的圈套。
“姑娘是个聪明人,在家的时候是怎么样的,宫中自然是一样的,不过是规矩更大些罢了。”顺娘意味深长的看看子骊,没再说这个话题,子骊仔细想想,忽然明白了什么。太后身边传话的奴才是固定的那几个人,就算是别的人传话给子骊,断然不会叫个面生的奴才,只要子骊不轻易相信,就没人敢随便拿着主子传话把子骊骗到别处去。顺娘微微一笑:“姑娘真是个聪明人,一点就明白了。”说着她服侍着子骊梳洗睡下了。
第二天早上皇帝还是憋着一肚子气来给太后请安,太后倒是没和往常那样和皇帝接着怄气,母子两个好好地谈了一会。等着皇帝出来,漫天的乌云都散了,太后虽然还是老样子,可是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
皇帝离开没一会就有皇帝身边的最得力的内侍送来不少的东西给太后赏玩,太后望着那些精致的吃的,喝的,玩的脸色轻松:“皇帝有心了,他只要好好地我也就安心了,东西都是其次的,既然是皇帝的孝心,我就收下了。你们在陛下身边服侍要时常提醒陛下注意身体。”皇帝身边张公公笑着说:“陛下叫奴婢传话说不能整日在太后身边尽孝,已经是内心不安了。本来这次来江南一是看看江南的河工,二是想着太后想念家乡。既然太后不想去金陵也就随太后的心意,陛下还是要去祭拜□□皇帝的陵寝。”
“那是自然的,只不过皇帝来江南已经是叫底下的官员们兴师动众,手忙脚乱了,哀家离开家乡几十年了,不回去也罢了。没得劳民伤财反而浪费民力,你回去和陛下说,也不用很在意别人议论,孝顺要在心意,而是不个花架子。”太后对着张公公和颜悦色,听着太后的话,张公公明显松口气,赶紧告退出去了。
皇帝和太后的关系缓和下来,皇帝按着太后的意思,放弃了兴师动众祭拜□□皇帝陵寝,在□□皇帝灵前做政绩报告顺便数落哀皇帝罪过的计划。太后也不再坚持要留在杭州,同意跟着皇帝去金陵了。一切恢复正轨,皇帝和太后这对天下最尊贵的母子,恢复到了母慈子孝的和谐情景。
皇帝和太后心情好了,大家的日子都好过了。太后把子骊当成了功臣,她一下子成了太后眼中得意得意人。太后喜欢谁,皇后对着子骊也是另眼相看,当天下午就叫人给子骊送来不少的东西。皇后的赏赐竟然是她贴身内侍黄全安送来,子骊磕头谢赏,黄全安说:“姑娘要是闲着,皇后娘娘说请姑娘过去说话。”
被皇后单独请去说话,是她们四个女孩子里面的第一个,接着太子妃也给子骊送了些东西,眼看着送赏赐的宫人络绎不绝往碧云书院去。剩下三个女孩子的脸色难看的可以。她们每次遇见子骊,那个眼神恨不得把子骊身上刮下来二两肉下来。现在子骊成了她们三个共同的敌人。
这天甄宁善过来和子骊说话,她一进来先环视下子骊的房子,好在子骊已经叫小福子把赏赐的东西都收起来。饶是这样,子骊还是被宁善堪比X光眼神看的浑身不自在。不过她现在还不想和宁善翻脸,被孤立的滋味太不好了。两个人刚坐下来说了一会话,子骊专门捡了太后器重宁善的话说:“……到底是宁善姐姐,办事比我们老成持重。若非如此,太后断然不会叫宁姐姐去管太后娘娘的首饰……”伸手不打笑脸人,宁善听着子骊的话么脸色好了不少。
“妹妹过奖了,其实还是妹妹善解人意……”
话没说完,只见小福子欢喜领着个小内监进来,小内监的手上捧着个硕大的白玉缸子里面养着水莲和几天小小的红鱼。“姑娘,这是肖公公送来的,给姑娘解闷。”肖公公便是太孙身边的大伴儿肖忠良。
听着是太孙送的,甄宁善的脸真是五颜六色十分精彩:“还是妹妹的福气好啊~!”甄宁善酸的就像是陈年老醋,子骊真想立刻冲出去拉出来太孙很揍他一顿。麻痹的,你想害死老娘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