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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爹,这些事情过去只在志怪杂记里面读过,竟然没有想到,这些都是真的。”叶云飞一边说着,一边露出惊讶之色。
“人喝下了孟婆汤,就会忘了一切。”话毕,枯骨老妖幽幽一叹。
“再往前是什么地方?”叶云飞的眼睛看着前方一片幽暗之地,连忙问道
“再往前就是忘川河,在忘川河边有一块石头叫三生石,三生石上记载着人的前世今生来世,然后就是奈何桥,走过了奈何桥,在望乡台上看最后一眼人间——。”
“然后就可以转世投胎了吗?”
“嗯,轮回转世分为十等,你可知道?”
“分为十等?”叶云飞不禁诧异,心道:“分了这么多等,我且听听看,我算是第几等?”
“头等人,佛道做主,二等人,官封侯门,三等人,朝郎驸马,四等人,文武大臣,五等人,荣华富贵,六等人,大街叫贫,七等人,投驴变马,八等人,走兽飞禽,九等人,下世猪狗,十等人,鱼鳖虾群。”枯骨老妖缓缓地说道。
叶云飞连忙说道:“我爹爹可是出了名的大善人,我舅舅也是天下公认的第一剑客,行侠仗义,声望极高,他们死后一定都可以转世上三等以上。”
枯骨老妖微微摇头,冲着叶云飞冷冷说道:“这就要到阴界司,等待判官按照生死簿和转世薄进行划分了。”
叶云飞看着一排排一列列的僵尸鬼魂即将进入阴界,暗想:“爹爹和舅舅的鬼魂就在这人群之中,再往前走,就要转世投胎了,看来今生是难以再见,后会无期了。”想到这里,叶远山和上官云龙
惨死之状又浮现在他的脑海。叶云飞不禁眼圈一红,止不住地落泪。
哭了一会,叶云飞抹去眼角的泪水,继续问道:“干爹,如今阴阳尊者已经传授我阴功心法,我是不是可以去找景幻雪和景幻梦报仇了?”
枯骨老妖微微摇头,说道:“云飞,你不要着急,我前次给你传输内力,感觉你的内功还是太过肤浅,不能控制体内的真气流动,必须得先醒神开目,再修阴功,才能事半功倍。”
“醒神开目?”叶云飞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枯骨老妖,他对于这个词汇十分不理解。
枯骨老妖缓缓说道:“修炼阴功共有六层,第一层就是醒神开目,至于醒神开目究竟是什么意思,我一时也说不清,你去了就知道,那个地方可不是什么鬼都能去的。”
“那是什么样的鬼才能去呢?”叶云飞十分好奇,连忙问道。
“得是阴阳尊者的徒弟才行。”
叶云飞听到这里,不禁感到一丝自豪的感觉,暗想:“如此说来,我做了阴阳尊者的徒弟,就已经在阴阳界有了一定的地位了,若是自己继续努力下去,肯定会学得上乘的武功,届时想要找景幻雪和景幻梦,一定能够报仇雪恨。
叶云飞跟随着枯骨老妖,一起来到阴舞厅。那阴舞厅就在阴阳殿的左侧。叶云飞和枯骨老妖顺着石阶,一直走进阴舞厅,只见里面空无一人,方才明白枯骨老妖说的那句话“不是什么鬼都能来”究竟是什么意思。叶云飞也就不觉得奇怪,于是问道:“这里有人吗?”这话一出,叶云飞马上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立即改了口,问道:“这里有鬼吗?”
“有——啊——”
叶云飞忽然感到四周的空气在一瞬间急速流动起来,仿佛有人自他的身边轻盈地滑过或者飘过,从而带动了气流的流动——
叶云飞顺着声音看去,一个被拉的长长地声音再次传来:“到这来——”
“啊!”
突然,有一股冷风肆无忌惮地从他扩张的毛孔侵入,让他感到彻骨的冷。
“你倒是来呀——”
叶云飞听这声音音若枭鸣,凄伤异常,混合着此间流动的阴气真让叶云飞感到毛骨悚然。忽然,一个脸色惨白披着血纱的女鬼出现在他眼前。但见她披头散发,头发中有白有绿有蓝,就是看不到黑色,长发下面的一双眼睛像两个血洞,让人看了便惊恐异常。
那女鬼忽地抬起胳膊,挥动纱袍,一团烟雾朝着叶云飞铺面扑来。
叶云飞顿时一惊,连续后退数步,大叫一声问道:“你到底是谁?”
“这话该我问你——你是谁?怎么会到这里来?”
枯骨老妖低声对叶云飞说道:“云飞,这就是阴阳界的护法之一——厉沫。”
叶云飞听到对方是阴阳界的护法,知道这头衔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获得了,于是躬身施礼说道:“我是阴阳尊者的徒弟,受到阴阳尊者的指点,来到这里修炼阴功。”
“修炼阴功?然后又去人间复仇?是也不是?哈哈哈,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新鲜啦!呜呜呜——”厉沫忽然哭泣起来,她哭得越来越凄惨。哭了一会,她哽咽说道:“你们这些不安分的鬼就是这样的,别人做了一点对不起你们的事情,就一直记在心里,真是小肚鸡肠,我看你一表人才,以为是个大度君子,没想到和我以前遇到的那些鬼一模一样。”
忽然,在女鬼厉沫的身后,有一个黑衣男鬼探出半个身子,同时发出阵阵冷笑。
“咯咯咯——”
厉沫转过头去,看了看身后的黑衣男鬼,不禁冷笑起来,说道:“我就知道,是你来了。”
叶云飞朝着那个黑衣男鬼的方向定睛一看,原来他就是在酒馆左也打不着,右也打不着,然后把自己引到阴阳界的黑衣人。
“参见墨移神君。”
叶云飞看到枯骨老妖对黑衣人施了大礼,便知道此人,绝非是寻常的鬼,于是也赶紧躬身行礼说道:“参见神君。”
墨移看了看叶云飞,随即冲着厉沫冷冷说道:“本座看到这青年在酒馆里面喝酒,只见他喝得悲痛欲绝,后来才得知,他想报仇,却武功不济,所以就把他带入阴阳界。”
“你这个鬼就是多管闲事,这凡间有血海深仇的人多了去了,你还能把他们都带入阴阳界吗?”阴宁冷冷一笑,问出来话的语气,有些俏皮。
墨移把眼睛一翻,冷冷说道:“君子有成人之美,做鬼也是一样,我能遇到这位公子也是有缘。”这时候,他冲着叶云飞问道:“你究竟身负什么样的血海深仇呢?”
“你们有所不知,我本是杭州剑派少掌门,数日前,家父惨死,本门惨遭血洗,死了几百人,做出这件事的人,正是苏州剑派的景幻梦。”
“景幻梦?”墨移和厉沫相互对视一下,冷冷发笑:“就是那个小仙嘛。”
“她可能在你们眼中,是个小仙,可是在我们眼中,却是仙法高强无法战胜的强劲对手,我自知不敌,便邀请干爹去苏州剑派报仇,可是在苏州剑派,我们又——”
叶云飞说到这里的时候,枯骨老妖把话接了过来,随即冲着墨移和厉沫抱拳说道:“我原本以为,那苏州剑派的景幻梦就是仙界小仙,能掌握多少仙界的功法,能领会多少仙界之术的妙意?于是就答应云飞,帮助他报仇雪恨。”
“后来呢?”厉沫鬼笑一下,更显诡异恐怖。
“那景幻雪和玉箫上仙,竟然使用仙界功法,我也不是对手,结果魂魄也被打出了阳身。”
墨移冷“哼”一声,说道:“真没想到,竟然会输给一个仙界小仙。”
“那玉箫上仙乃是仙界上仙,怎么会是小仙呢?”枯骨老妖连忙解释,生怕他们都来嘲笑自己。
叶云飞听到这里,才忽然意识到一件事。那就是自称是景幻雪表哥的那个年轻人,竟然就是仙界的玉箫上仙,怪不得他们如此厉害!
“我和景幻雪景幻梦曾经交过手,她们两个的确厉害。”厉沫冷冷说道:“尤其是那个景幻梦,我见她的印堂有一封印,若能打开封印,她也必定是咱们阴阳界的开路先锋。”
“真的么?”叶云飞听到这里,顿时来了精神,冲着厉沫说道:“这么说来,那个景幻梦,未来也会变成魔?”
“算了,那些事情都和你没有关系,你过来,我来陪你练功——第一层,醒神开目。”但见厉沫伸出一双苍白冰冷的手,突然搭在叶云飞的肩上,并慢慢向前,环住了他的脖颈。
顿时,一阵极冰的寒意袭遍叶云飞的全身。就在此时,一堆黑色长发像植物一般从地底生长出来,沿着叶云飞的两条腿向上蜿蜒攀爬,又像无数条细蛇,一拥而上,一圈圈将他缠住,裹紧。
叶云飞感觉厉沫的一双冰冷的手不断收紧,死死掐住了他,想要夺取他的性命似得。这样叶云飞不禁惊慌失措,想要喊出“救命”两字,却觉得自己的声音就卡在了嗓子里,失去了呼救的能力。他想要握紧拳头,可是使不出半分力量,他想要拼命挣扎,可是挣扎不出这恐怖的鬼掌。
此时,死亡的气息已经将叶云飞团团笼罩,任他如何挣扎都显得多余。
“这究竟是想要帮我练功,还是想要了我命呀!”叶云飞拼尽全力,想要挣扎,冲着厉沫说道:“你——这——是——要——我——的——命——”
“别多说话——”此刻,厉沫两个血洞般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叶云飞,放射出来的目芒像两把利刃,直戳叶云飞的内心,又似两道冷电,直击到他的内心深处。
“这——”
叶云飞感到自己的身体顿时冰冷起来,而且脖子被环住的疼痛也是越来越强烈。他在心里说道:“有没有搞错啊,这哪里是帮我练功?简直就是想要我的命。”
墨移冷冷说道:“你来到阴阳界修炼魔功,先要醒神开目,而醒神开目非要让阴宁为你醒神开目,然后达到醒心开魄不可。”
“什么醒神开目,什么醒心开魄,这都是什么意思啊?我不想再练下去了,快点放开我,快点。”
这些都是叶云飞的心里活动,可是厉沫和墨移都能通晓他的心意,也都能感知他的想法,于是一起露出不屑地神情说道:“你是愿意不愿意呢?你难道不想修炼绝世武功了吗?你难道不想给爹爹报仇了?”
叶云飞听到这话,不禁触动心弦,暗道:“为了给爹爹和舅舅报仇,为了重振杭州剑派的雄风,就算是受到了一些痛苦,也必须要坚持下去。”他想到这里,露出坚定地表情,说道:“多谢阴宁帮我醒神开目。”
“你这样就对了!”
厉沫冷艳的脸上忽然绽放出一丝笑意,但这一丝笑意到底代表什么,只有她自己心里知道。或许,墨移也知道。
“先化开目。”
但见厉沫血洞般的双目紧紧勾住叶云飞的魂魄,似有一种无形的威力,像神话传说里的照妖镜,使叶云飞无法遁形。被厉沫开目之后,叶云飞再看看自己,就好像被剥光了衣服,赤裸裸地呈现在绿色和蓝色交织的诡异光亮之下,身体的一切都是敞开的,没有任何遮挡,可以接纳一切。
“我这是——”
还没等叶云飞进行独立的思考,就听到厉沫冷冷说道:“我再化你醒神。”
叶云飞下意识地打了一个冷颤,暗想:“刚刚已经是那么痛苦了,会不会这一次,痛苦的感觉会加倍呢?”
叶云飞忽然发觉这女鬼厉沫一双血洞似得的眼睛透出来的光芒澄澈如秋色,而澄澈之中渗和着两缕银线似的精芒,使得正望着厉沫的叶云飞产生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忽然,叶云飞顿觉血管突鼓,脉络阵阵攒动,好像每一个血管里都跑进来一万只小兔子,自己地血脉忽然贯通打开,犹如学子得到指点之后感到醍醐灌顶的感觉一般,顿觉血脉活跃,内力大增。
“啊——”
突然,叶云飞整个人都变了样子。他的脸更白了,嘴唇变成紫色,好像紫菜叶似得,两只眼睛也冒出蓝绿色的光。这是功力已到达某一极限的徵象。叶云飞资质禀异,颖慧绝世,经过女鬼厉沫的开目醒神,竟然功力大增,速达上乘。
“这回可是大不一样了。”枯骨老妖看到叶云飞的眉间,出现一枚奇怪的印记,瞳孔瞬间变成了紫色,里面一层又是一层,环环反顾,森罗万象。他看着叶云飞的巨大变化,知道叶云飞经过厉沫的醒神开目之后,其功力在阴魔界内,已经是一流的高手。
“云飞,你有了这样的功力,报仇雪恨之日,就指日可待了。”想到这里,枯骨老妖不禁赞叹起来。
景幻雪料理了苏州剑派的事务,将死去的门下弟子一一安葬,并对他们的家属给予抚恤,然后与玉箫上仙商量,打算再去寻找烽火灵旗的下落。
临走的时候,景幻雪对玉箫上仙说道:“我把妹妹一个人留在这里实在是不放心,万一叶云飞再来寻仇,而我们又不在这里,妹妹一旦有个闪失,岂不是要后悔终生了吗?”
玉箫上仙沉思片刻,冲着景幻雪说道:“那就带着她一起走吧。”他看着鹦鹉(景幻梦)说道:“你是坐姐姐的马,还是坐我的马呀?”
鹦鹉(景幻梦)露出得意的笑容说道:“我自己会飞,干嘛要坐你们的马。”
玉箫上仙笑了笑,心道:“你难道就不会感到累?就打算一直这样一直飞下去吗?”
三人出了苏州,直奔余杭而来。景幻雪觉得,虽然烽火灵旗出自灵山,可是烽火灵旗再出现在灵山的概率不大。要问她为什么做出这样的判断,她自己也说不清,只是曾经看过一部书,上面曾经写着“灯下黑”,如果按照这样的理论,似乎余杭更有可能发现他们想要寻找的烽火灵旗。
一月之前,景幻雪和景幻梦曾经来到余杭,那时候,景幻雪依着一颗乌柏树,望着运河之上的帆影,顾盼生姿;可是此时的景幻雪,再来到乌柏树下,再看运河帆影,却没有了过去的美好心情。风景还是同样的风景,但是心情变了,一切的景物也都变了,再也不会感觉这里的景色哪里美得动人心魄。
景幻雪幽幽叹息一声,随即冲着玉箫上仙说道:“同样的风景,在不同的心情看来,就会出现不一样的感觉。”
“你曾经来过?”
“当然了。”鹦鹉(景幻梦)飞起来,冲着玉箫上仙转了一个圈,笑着说道:“那个时候,我和姐姐一样,都是白衣仙女呢。”
景幻雪抬头看了看天,但见日上三竿,于是笑着说:“妹妹,你肚子还饿不饿呀?”
鹦鹉(景幻梦)笑着说道:“姐姐,我现在就是饿了,也不能陪你一起去酒楼吃啦。”说着,鹦鹉盘旋一圈,就飞到一边去捉小虫吃了。
“咱们去运河边走走吧。”玉箫上仙的提议,得到了景幻雪的响应。两人一起来到来到运河之畔。景幻雪看着余杭运河之上的片片帆影,聆听着声声江橹,却再也找不到初次来到余杭的那种美丽心情。
景幻雪曾经看着这片风景痴痴的出神。那时候在她的头脑里都是对于未来美好生活的幻想,想起与叶云飞的比武,她故意变剑为掌打伤叶云飞,实则是想要救他一命,谁让她对于叶云飞有着那么强烈的好感呢?想起和叶云飞在苏州剑派吟风弄月,那是多么惬意美好的回忆啊!但是世事难料,在杭州剑派拜师大会之前,父亲被上官云龙所杀,自己的妹妹又大开杀戒,血洗杭州剑派,触犯仙律,被贬化成鹦鹉,她与叶云飞再次见面的时候,竟然是叶云飞前来苏州剑派寻仇,当初最有好感的人,现如今却成了仇人,这一切究竟是天意,还是冥冥之中谁在安排的孽缘呢?
“也不知道烽火灵旗究竟在哪?”玉箫上仙蹲下身子,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然后冲着不远处的运河河中,用力扔了过去,想要借此来抒发内心焦急的心情。
景幻雪同样希望快点找到烽火灵旗,因为这毕竟是父亲的遗愿。那烽火灵旗究竟是什么样的?究竟在什么地方?这些都不知道,可是还有一件事,也让景幻雪更为担心。
这就是如果自己找到了烽火灵旗,下一步又要怎么办呢?如今幻唐已灭,幻梁初兴,天下大乱,藩镇割据,郡将自擅,常赋殆绝。这样的混乱局面又该奉谁是正统?谁该被奉为是正朔?
玉箫上仙来到景幻雪的身前,见她峨眉紧蹙,问道:“欢雪仙子,你又在想过去的那些事情了?”
“我怎么能不想呢?”景幻雪长叹一声,随即看了看玉箫上仙一脸愁容,于是转移话题笑道:“上仙,你这次来到人间,有什么特殊的感悟么?分享一下?”
“我跟着你们来到人间之后,只觉得这里的人都是站在自己的立场说话,对于对错,也没有一个标准,都是在以自我为中心。”玉箫上仙看着远处运河上的帆影,不禁叹息一声,好像在回应着景幻雪刚刚发出的那一声长叹。
原来各地藩镇和节度使见幻唐以灭,于是都自立为王。每个自立的王国都是拥兵自重,割据一方,对百姓收取重税,到了十五岁的男子都被拉去当兵。各国的君王,为了抢夺更多的地盘,为了增加更多的财务,不停地发动战争,哪管一将功成万骨枯所要付出的代价!
玉箫上仙柔声说道:“欢雪仙子,你跟我回到如意洲吧,我们离开这纷乱的人世间,过咱们的神仙生活多好,要什么有什么,不香吗?”
景幻雪低下头,缓缓说道:“玉箫上仙,你的心意我都懂。”
玉箫上仙轻轻拉起景幻雪的芊芊玉手,说道:“欢雪仙子,真希望一件事会发生——离开你的都是痛苦,走进你的都是幸福!”
景幻雪满脸娇羞,赶紧把手缩回来,红着脸瑟瑟说道:“什么幸福痛苦的,我听不懂,我只是想要寻找烽火灵旗,想要完成爹爹的遗愿。”
玉箫上仙冲着景幻雪笑道:“你去哪,我就去哪,就算是去天涯海角,我也愿意一路相随。”
景幻雪瞅了瞅玉箫上仙,脸上顿时泛起了一丝红晕。
鹦鹉(景幻梦)正在捉小虫,忽然看到不远处有两个人正在打架。鹦鹉(景幻梦)立即飞到景幻雪的身边,连忙说道:“姐姐,上仙,咱们去看看那边是怎么回事。”话毕,它先飞了过去。景幻雪和玉箫上仙一起朝着那两人打架的方向而来。
这两个打架的人,一个是千手如来吴子清,另一个人是举报叶云飞杀人想要得些赏钱的杜阿狗。此时,吴子清已经将杜阿狗打得鼻青脸肿,还不停骂道:“你这小偷,还敢偷我的东西。”
杜阿狗连连求饶说道:“大爷,大爷,你快别打了,我真不是偷的,是我捡的,我刚要还你。你就冤枉我。”
“我不打你,你能还吗?”吴子清怒道,伸手还是要打。
杜阿狗继续求饶:“大爷,大爷,我错了,下次我不敢了。”
鹦鹉(景幻梦)飞过去,一看到是吴子清就笑着说道:“吴伯伯——。”
吴子清听到有个声音,觉得十分熟悉,但又觉得好像是一只鸟发出来的,便在心中暗想:“这是谁呢?”
吴子清停下手,四周寻找叫他的人。他看了一圈,除了看到一只鹦鹉之外,再没有旁人,于是没有理会,依旧暴打杜阿狗,使得杜阿狗疼得嗷嗷直叫。
“吴伯伯。”景幻雪和玉箫上仙赶到近前,冲着他施礼说道:“吴伯伯,我是景幻雪呀。”
吴子清这才停手,看到是景幻雪和玉箫上仙,顿时笑道:“原来是你们。”
这时,鹦鹉(景幻梦)飞到景幻雪的手臂上,冲着吴子清说道:“吴伯伯,还有我哪!我是景幻梦呀。”
“景幻梦?”吴子清瞪大双眼,大吃一惊,问道:“你怎么变成鹦鹉啦。”
景幻雪轻叹一声,解释说道:“妹妹是触犯了天条,这一切说来话长,吴伯伯这是?”
吴子清瞪着杜阿狗说道:“他偷我东西,我得教训教训他。”
杜阿狗被打得满脸是血,跪地求饶说道:“这位女侠,女大王,你行行好,我真没偷东西,是捡的。”
景幻雪见杜阿狗被打得不轻,于是心生怜悯,说道:“吴伯伯,既然东西没丢就算了吧,这样的小人物不值得您生气动粗。”
吴子清说道:“你们这是从哪里来?怎么来到这里啦?”
景幻雪说道:“爹爹遗愿,命我们找寻烽火灵旗,交于正朔,号令天下,可如今这烽火灵旗究竟在哪里,一点线索都没有。”
“如今我看到处都是悬赏的布告,谁进献烽火灵旗就赏金万两。”吴子清一边说着,一边露出十分羡慕的表情。
“吴伯伯,我有一事不明,还请赐教。”景幻雪问道。
“不必客气,请说就是。”吴子清回道。
“你跟随父亲从苏州来到杭州剑派,为什么会与叶远山和上官云龙发生争执,最终还以死相拼呢?这中间倒地发生了什么事情呢?”景幻雪问道。
吴子清说道:“这事情说来话长,景大哥得到幻梁重臣——国师征游的密旨,命我们与吴越王联系,调集军队,诛杀反贼上官云龙,我们本来是想在杭州剑派的拜师大典上缉拿诛杀,但是上官云龙却预先发现,所以就和我们争斗起来,后来的事情,你们就知道了,对了,景幻梦怎么就变成鹦鹉了呢。”
景幻雪听了吴子清的话后,面色一变,略一沉吟,感慨说道:“爹爹死后,妹妹报仇心切,杀了上官云龙和叶远山,还滥杀无辜,血洗了杭州剑派,她触犯天条,就被贬为鹦鹉啦。”
吴子清奇道:“这如何能把人变成鹦鹉呢?”
景幻雪说道:“我和妹妹都已经成仙,仙界有仙界的律条,触犯律条,当然就要被贬。”
吴子清说道:“要说滥杀无辜,那上官云龙也是如此,他依仗武功高强,对于臣服幻梁的将帅大臣都一一诛杀,要说上官云龙的死也是最有应得。”
景幻雪叹息一声,说道:“是非功过,都不是由我们来评判的,现如今需要快点找到烽火灵旗,吴伯伯可否指点一二。”
吴子清说道:“关于烽火灵旗,我们也曾多方打探,却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啊。”
这时候,在一旁竖着耳朵听的杜阿狗说道:“你们说的是什么灵旗?”
吴子清撇了他一眼,显出极其瞧不上的神情,说道:“我们说的是人间神器,你知道吗?”
景幻雪冲着杜阿狗问道:“这位兄弟,你知道烽火灵旗的下落吗?”
杜阿狗捂着已经红肿的脸,冲着大家说道:“我不知道是什么旗,就听说过一个词和你们说得差不多。”
景幻雪的眼神之中忽然绽放出希望的光亮,赶忙问道:“你在哪里听过?”
“我过去在洛阳要过饭,因为那里经常打仗,就是要饭也活不下去,就逃难到余杭来。”
吴子清不耐烦的说道:“你怎么问东答西呢?问你知道不知道烽火灵旗的事呢?你不知道就不要乱说!”
“我怎么不知道?”杜阿狗揉着红肿的脸,瞅着吴子清,好像抗议似得说道:“我在洛阳要饭的时候,曾经遇到一对母子,他们究竟是什么人,自己也没说,只知道他们随身带着很多宝物,兵荒马乱的,都没有吃的,他们就拿随身带着的宝物和我们换吃的,后来我们一个乞丐头看他们身上宝物很多,又是孤儿寡母,就动了杀心,和其他几个乞丐一起把这对母子杀了,抢了宝物。当时我在当场,在分脏的时候,就给我了一个奇形怪状的东西,那个东西还挺重,我拿着都不方便,但觉得这也是一件宝物,就拿着吧,我拿过来一看,只见这个东西的上面还有字,是什么字,我也不认识,后来,我问了乡里的穷秀才,这是什么字,他们就告诉我说,上面的字是烽火灵旗。”
景幻雪听到这里,顿时惊讶说道:“你说什么,那烽火灵旗在你手里?”
杜阿狗赶紧解释说道:“可那对母子不是我杀的啊,可跟我没关系。”
景幻雪看了看玉箫上仙和鹦鹉(景幻梦),顿时兴奋起来。
“现在灵旗何处?”景幻雪赶紧追问道。
“我逃难来到余杭,一开始的时候,穷得实在过不下去了,就靠偷盗为生,但是有时候能偷到,有时候偷不到,可我也不能饿着肚子啊,所以没有办法,为了吃饭,就把这个什么旗给当了。”杜阿狗揉着脸,继续说道。
“当了?你在哪家当铺当的?赶快带我们去找。”景幻雪催促说道。
“那个灵旗很值钱吗?刚才我听这位吴大爷好像说进献烽火灵旗给黄金万两呢。”杜阿狗开始谈起了条件,他瞪着眼睛问道。“那我帮你们找到,你们可得给我钱啊。”
“如果找到烽火灵旗,我一定会重赏你的?”景幻雪说道。
杜阿狗听了这话,甚是满意,马上从地上爬起来,说道:“走吧,我带你们去。”
景幻雪、玉箫上仙、鹦鹉(景幻梦)和吴子清四人在杜阿狗的带领下,进了余杭城。余杭虽然不及杭州繁盛,但也是商铺林立,往来行人如织,甚是热闹。
杜阿狗踮着脚,看了看前方,指着前面的一间当铺说道:“前面那个元亨当铺就是。”
几人刚要过去,却被杜阿狗拦了下来,瞅着旁边的酒楼说道:“刚才我被打了一通,这打也不能白挨啊,你们得请我大吃一顿吧。”
“你这小子,竟然还跟我们讲起价钱来了,真是找打。”吴子清抬起右手,还要打他,却被景幻雪拦了下来,说道:“吴伯伯,刚才你也的确打得他不轻,再说咱们走了一路也饿了,也该吃些东西了。”
杜阿狗马上窜进一家名叫杏花居的酒馆,找了一个最大的桌子坐下,说道:“来呀,店小二,把你们店里最好吃的都端上来,噢,对了,再给我打两壶上好的女儿红。”
店小二看杜阿狗周身上下破破烂烂,而且脸上还被人打得浮肿,嘴角的血还没有抹去,就不太高兴地说道:“杜阿狗,你又去偷东西啦,被人打成这样,还来这想骗吃骗喝?你今天有钱吗?”
“有,怎么没有,你别狗眼看人低啊。”杜阿狗向后看了看,示意店小二看看今天跟着自己的,都是一些什么样的朋友。
店小二看到跟随杜阿狗进来的四个人皆是衣着华贵,潇洒大方,立即笑脸相迎。
景幻雪拿出一串通宝,说道:“这些钱足够让他吃三天的了,他点什么,你就上什么,吃不了,让他都拿走。”
杜阿狗吩咐店家说道:“刚才我说了,来二斤上好的女儿红,两尾莲白鲜鱼分做两盘,另配四样可口酒肴,快去。”
景幻雪对鹦鹉(景幻梦)说道:“这一路,就看你吃小虫了,你还想吃什么?”
“姐姐,我现在这副样子什么也吃不了啊,我还是吃小虫吧。”鹦鹉(景幻梦)说道。
景幻雪对店小二说道:“小二,你去后院找一些小虫来。”
店小二一怔诧异问道:“小虫,你们要吃小虫?”
玉箫上仙不耐烦地说道:“胡扯,我们能吃小虫吗?你没看见有个鹦鹉吗?”
店小二为难说道:“可是本店没有小虫啊,要不我带着鹦鹉去后院,让它自己捉虫吃?”
鹦鹉(景幻梦)点了点头,飞到店小二的肩头,随着他去了后院。
不多时,杜阿狗点的酒菜都上齐了。他倒也没客气,上来就是胡吃海塞,吴子清瞪了杜阿狗一眼,说道:“你好好吃,没人和你抢。”杜阿狗连连点头,但是还是不停的把菜往嘴里夹。
酒足饭饱之后,杜阿狗走出饭馆,看到日头西斜,就懒懒得抻了一个懒腰,打了一个哈切,好像有要睡觉的意思。
吴子清故意问道:“你是不是还想要找个豪华客栈睡一觉啊?”
“那是最好啦。”杜阿狗忽然看到吴子清狠狠地看着他,连忙改口笑道:“但是睡觉之前呢,咱们先办正事。”
这时候,鹦鹉(景幻梦)飞到玉箫上仙的肩膀上,用嘴一啄他的白衣,玉箫上仙顿时一惊,问道:“你啄我衣服干什么?”
鹦鹉(景幻梦)笑道:“有小虫,我啄着玩。”话毕,它又飞回景幻雪的玉臂之上。
玉箫上仙笑道:“欢梦仙子,你可真是个鬼精灵,什么时候都有一颗玩的心。”
五人一起来到元亨当铺,杜阿狗进屋就喊:“有人吗?我要赎当。”
出来迎接的是一个伙计,那伙计一看是杜阿狗,就气不打一处来,没有好脸色地说道:“你还好意思来?”
“怎么了?”
“怎么了,你上次当的东西,原来是城东刘员外家丢的东西,结果刘员外上次来我这,正好碰到,他就告了官,结果这东西只能由店里来赔,你正好来了,你得把钱都赔给我。”
景幻雪连忙说道:“那件东西多少钱,我赔你就是了。”
伙计一看景幻雪和余下几人都是白衣锦袍,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这几人非富即贵,于是马上满脸陪笑说道:“几位,原来杜兄是你们的朋友,怎么不早说呢。”他马上去后院请掌柜来跟你们叙话。
不一会,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就迎上前来。景幻雪猜想:“这人和伙计的风度大不一样,看来定是掌柜无疑了。”
景幻雪猜得没错,这人的确就是掌柜,他满面堆笑,问道:“几位客官,有什么需要?我可以效劳。”话毕,掌柜命伙计上了店里最好的茶。
景幻雪先是抿了一口茶,随即笑道:“这位杜兄,是我们的朋友,前些日子,他到这里曾经当过一件东西,是一块灵旗,可有此事?”
掌柜喝了一大口茶,笑着说道:“怎么?你要替他赎当?”
“是啊,要多少钱赎当,你开个价。”
掌柜又喝了一口茶,发出非常难听的喝茶声,随即笑了笑说道:“这个——这个——”
吴子清见掌柜吞吞吐吐,就有些不高兴,说道:“这个什么呀,倒地是能不能赎啊?”
掌柜满脸歉意的说道:“不是不能赎,而是赎不了,这件东西,已经被人赎走了。”
“什么?”景幻雪等人顿时都是一惊。
吴子清赶忙问道:“被谁赎走的?”
“列位有所不知,本城的县太爷蔡老爷的夫人经常光临本店,就在三天前,蔡老爷陪同夫人一起来到本店,夫人在挑选首饰的时候,蔡老爷就想去库房看看,我哪里能拦住,于是就打开了库房,让县太爷一览,蔡老爷边走边看,忽然走到放置那块灵旗的前方,停下了脚步,但见他拿起灵旗,翻来看去好一阵,最后说要赎这个东西,我一想杜阿狗从来都是当东西,也没有赎过当,就以很低的价格给了县太爷蔡老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