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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自己被无佛养的圆鼓鼓的身子,抬起肉乎乎的爪子,然后想做一个空翻,结果四脚朝天摔在了古书上。
无佛颇为无奈的看着搞怪的兔子,一时兴起,拿起胸前的墨发,挠起那个粉嫩粉嫩的三角鼻子。
夭灼被着鼻尖痒意,弄的一个喷嚏,一个鼻涕的,肉肉的爪子抓着那缕头发,红红闪着泪光的眼睛看着无佛。
无佛笑了一下,将小兔子抱在怀里。点了点夭灼的三角鼻子,眼里温柔倾泻出来,宠溺的说:“怎么想出去玩了?”
夭灼只想和这个绝美才俊的少年待在一块,哪都不想去。可是想想少年已经有一年未踏出竹屋,就用软软的舌头舔了一下少年依旧瘦弱的手心。
少年看着刚刚还晴空万里的天,却说变就变,顷刻之间,倾盆大雨。
竹屋外就是一片竹林和芭蕉,雨水打在芭蕉叶上,滴答滴答,就像玉石击打的声音,清脆,好听。
无佛是个不喜失信之人,更不想看着心爱的小白兔焉哒着长长耳朵的样子。拿起一把油伞,一只修长瘦弱的手撑起油伞,油伞印着一朵朵桃花开的极其耀眼,妖艳。
这一把桃花油伞,无佛很喜欢很少拿出来使用。
可能大概是他阿娘的遗物吧!
无佛走在青石板的街道上,偶尔微风会吹起他一尘不染的白色衣衫。豆大的雨水滴在青石板上,溅起的水花在少年白色的下摆,留下一朵朵小小的黑色梅花印。
即使这样夭灼也觉得无佛是濯清涟而不妖,出淤泥而不染。
街道上的人因为下雨,极其的少。偶尔有买菜的妇人,看到一个白衣少年,打着桃花油伞,抱着一个胖胖的小白兔,孤傲,清冷的在大雨中散步。
妇人从未见过如谪仙般的人儿,不由驻足多看了一会。
夭灼想着这一年来,少年和他那身材高拔的阿爹,无数次的争吵,在一个无法释怀的阿娘身上匆匆休战。
至于无佛的阿娘为何香消玉损,他们父子俩出奇一致,不敢揭开伤疤。就连‘阿娘’二字,提起来都是无佛愤怒到极点,才会说起。
据夭灼所知,无佛一家世代都是除妖师,以匡扶正义为道。所以她猜测是否无佛阿娘的死与妖脱不了干系。
她有时庆幸,幸亏无法大师没发现她是一个飘荡多年的游魂所投胎。不然自己会不会也成为他手下一枚幽魂。
雨中突然出现一个无佛不想看到的人,他的阿爹。
无法大师浑身湿透,手里拎着一条红色斑点的蛇,腰间是用红绳穿的铜钱,铜钱上还有不少未干的血迹。这条蛇成妖已久,而且狡猾无比,祸害了不少百姓。无法大师足足守了三天三夜,才将其斩杀。
他看着少年酷似其母的面容,一时竟不知如何面对少年。手里紧紧的抓紧那条蛇,他很懊恼。可是少年在雨中依然孤傲清冷的看着他。
雨水顺着他的乱糟糟的头发流进眼睛,让他睁不开眼,他憋住那个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看着少年羸弱的身体,终究他底气不足的开口道:“无佛,走,回家,阿爹给你做蛇羹。”
无佛看着如此衣衫不整的阿爹,想起以前那个红光满面的阿爹和温柔的阿娘。抬头看着伞边妖艳犹如滴血的桃花,握着油伞柄的手,越发的白。
夭灼知道这个孤傲的少年,和他阿爹又要开起一轮硝烟。她张开三瓣嘴,轻轻啃着无佛骨节分明的手。
无佛感觉到手心的暖暖的湿意,心中戾气散了不少。冲着有些狼狈和不安的阿爹,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就往竹屋的方向走。
无法大师抬头,远处桃花油伞下的少年白色衣摆和用白色发带束起的墨发,在雨中随风飘荡。抹了一把脸上不知道是泪还是雨的水,便大步向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