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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士德,就请你在结尾处退场如何?”
浮士德轻笑一声:“天灾是不会死的,就算我现在退场。终有一日我还会于现世重生。”
“我知道,但祂却不是你,对吗?”千舟体内的源质如大河奔涌,淌过云都一幕幕的悲欢离合。
“所以拼命吧,浮士德。你我皆是如此,这是最后的最后!”
“如你所愿。”浮士德朗声回应。
手杖解离成了丝线,衣服溃散成雾气。四肢消融,五官隐去。浮士德褪去了人类的姿态,天灾尽情展露祂的本质!
那是一团模糊而混沌的身影,是凡人无法直视的灾厄!
祂是如此的宏伟,以至于两人所在的空间都因为不堪重负而吱吱作响。
这一瞬间,无法被描述、无法被确认、无法被观测的力量,以一种蛮不讲理的姿态降临了。
如同新生的婴儿在哭泣。
如同无知的稚子在观察。
如同好奇的少年在尝试。
如同定性的青年在思考。
如同困苦的中年在坚持。
如同解脱的老人在微笑。
“我其实根本不会用剑。”千舟轻笑,残卷变回了原本钢笔的模样,“握在我手中的从来都只有一支笔而已。”
如同凡人想用石子击碎高山,妄图以墨水染遍大海。千舟将钢笔高高举起,向着浮士德投掷而出。
可随着钢笔的投出,漫天的火焰消失不见。原本老旧的笔身显露出无数密密麻麻的文字与符号。
两者相撞,如同行星交汇,绽放出不可思议的光彩。
像是默剧一般,无与伦比的伟力中,声音被抹去,颜色被擦除。
直至最后,石子击碎了高山,墨水染遍了大海。
…………
千舟呈“大”字躺在地上。
就像是费尽心机肝完了一款受苦游戏,现在只觉得空虚而迷茫。
天空中隐约可见灰色的河流蜿蜒交错,无数残影起起伏伏。
曾经千舟也曾幻想过来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不与任何人结伴,背上简单的行囊。买一张不知目的地是哪的火车票,等到了顺眼的地方就自顾自地下车,不拍照,不炫耀,不做谈资。独自一人见证着陌生的风物。
当然,这也仅仅是幻想。千舟只是把这个愿望埋在心底。
可谁料这场旅途来的是如此突然,以至于千舟没有任何准备。
等跌跌撞撞地走到了这里,一回首,千舟才不由得发出感叹:
“啊,原来我已经走了这么远。”
此间事了,千舟的思绪又开始四处游离。飘飘荡荡间不由得飞去了西洲,想到了那个名为“兰亭”的少女。
主角对于作者来说是一个很特别的存在。像是孩子,像是作者的一个投影,也可能是作者心里最深的期望。
对于作者来说,“穿越”、“危险”都只是一个设定,是为了更好表现故事所搭建的舞台。可是对书中的人物来说,特别是故事的中心“主角”,每一幕故事都是生与死的挣扎,是悲与欢的血泪。
这个道理千舟也是现在才明白。
“真可惜啊。”千舟感觉到遗忘长廊的深度越来越低,现世与自己的牵挂越来越缥缈,“我还没有见过兰亭一面,还有些话想对她说。”
恍惚间,千舟仿佛听见有人在呼唤他的名字。
少女的嗓音带着哭腔:“千舟,你回来!”
刹那间青色的光柱自现世贯出,穿过深渊直入彼端!
光柱如绳索一般笼罩住了千舟,一幅画卷在他的眼前展开。
从工业时代的轰鸣声中向后,到金戈铁马的铁器时代,再到人们刚刚用青铜铸成了第一口鼎。这期间有乱世,有盛景,士农工商轮番登场,皆是秦国大地上的芸芸众生!
到最后,千舟看见了龙。
一条匍匐在大地之上,如同山脉连绵,周身如玉似翡的青色巨龙!
“玉龙。”千舟喃喃念出祂的名字。
光柱或者说龙脉,将千舟从遗忘长廊中蛮横地扯出,在深渊里飞快的穿行。
一幅幅光怪陆离的奇异景象从千舟眼前划过。
燃烧着的海水奔腾翻涌,升起连天的巨浪;
零件与齿轮彼此咬合,构成金属的大陆与山峰;
碧绿的藤蔓从天空中垂下,生长出九个太阳;
……
行色匆匆的老人忽然抬起了头,沉睡的巨兽抖了抖耳朵,就连大剧院的歌声也停了一秒。
所幸,也只有这样,也只是这样。
如同穿过水面,千舟从虚无的影子里被扯出,重新落到了破旧的教堂里。
谢晴风的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安哲靠在一边,眼里一片讶异。
而远处,太阳刚刚升起,带着黎明的晨光洒向云都,投下一片斑驳的影子。
浩荡长夜,至此而央。
…………
等千舟再次与安哲碰面已经是第三天了。
咖啡馆里千舟与安哲相对而坐。
“你确定要我帮你隐瞒?秦国政府可是会发不少奖励。”安哲抿了一口咖啡。
千舟摇摇头,毕竟自己身上解释不清的东西太多了。更何况虽然还不知道为什么谢晴风能在一定程度上引动龙脉,但是千舟还是把一切都揽到了自己身上。就冲这一点秦国也不会让千舟离开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完全瞒住是不可能的,我最多帮你拖一会。”
“足够了。反正现在锦衣卫的重心应该还在十万大山,我马上就要离开云都了。”
“你要去哪?”
“西洲。”
“去那么远。”安哲有些惊讶。
千舟呼了口气,眼神有些缥缈:“因为我有一个必须要见到的人。”
“那怎么去,直接从云都的港口坐船最快。船票我也能帮你搞定。”安哲给了个中肯的建议。
“不了。我准备先沿着玉水北上,然后再转火车,最后穿过新月走廊从西域走。”
安哲有些不解:“为什么要绕这么一圈。”
“因为啊,比起什么都没有的大海,我更希望一路上能看见这个世界更多的风景。”千舟回答道。
绝对不是因为自己晕船所以才走陆路。
绝对不是!
“什么时候走?”
“待会。”
“这么急?‘参商’剧团的那个姑娘你不和她道个别?”
千舟沉默了一会,最后还是摇了摇头:“不了。”
牵挂太过沉重,我并不敢多留。
就在两人分别时,安哲忽的说道:“千舟,你的身上的确有话本小说里描写的‘侠’的风采。”
千舟听后一愣,随即摇摇头。
我哪里配的上“侠”字?
…………
云都大剧院。
“晴风姐,今晚的曲子准备唱什么?”
对着镜子梳妆的少女手顿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么。过了半晌才回道:
“就唱《折柳》吧。”
第一卷·燃魂之诗
完
注:还有一章卷后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