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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被窝,已是凌晨四点,疲累的小兮却了无睡意。人生第一次近距离感受救护车,竟然是因为妈妈转院,小兮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的头疼,她索性不再睡,而是打开笔记本电脑,在自己的公众号上写感受、发推文。
小兮写了一篇《老去》,在正文开始前,小兮写道:“我的早悟,不晓得是‘早晨’的‘早’,还算是‘早熟’的‘早’?”
小兮在《老去》中写道:
儿子去学画画,丈夫出差中,女儿在家嬉笑、热闹地陪着我,将我也染成了她那般的天真与快乐。
爸爸突然来电话,说妈妈联系不上了,热闹变得有些嘈杂,无力感让快乐索然无味。我赌气似的想要假装不知道爸爸的这通电话,可担心却钻进了身上成千上万的毛孔,将我深深锁住。
找到手机里那组联通妈妈的数字,连拨八次被挂断后,我懊恼地拿手机生气,女儿扑进怀里,映入眼帘的不再是她仰头笑时的古灵精怪,而是那乱糟糟的头发。
我抱起她,一边亲吻她的发,一边去找梳子和发绳,高凳子矮凳子,女儿乖巧地坐在我的两膝间,我轻柔地梳着她的发,思绪却恍惚。
我讨厌梳发时的疼,尤其讨厌梳子打头时的疼。儿时上学,总在冬日的六点多跑到母亲的床头,将冰冷的手贴进母亲暖暖的肉肉,喊着让母亲快给我梳头。梦眼惺忪的母亲总是将我那一头“枯草”撕扯的很疼,我自是一番扭动与抱怨,换来母亲一梳子又一梳子的敲打。
没过几天,我被母亲拉到了理发店,咔咔几剪,我成了那个时代的非主流。
从此,我顶着讨厌的娃娃头一路到高考。
从此,我极其讨厌短发,纵使再女儿心,也因外形而汉子。
从此,在我眼中,长发的女子都美。
从此,我对一头长发是既爱又恨,我的确最不擅长捣拾头发,但我愿意让头发像野草般疯长。
我轻声告诉女儿“女孩子的青丝里,绕着柔情似水”,女儿又是仰头对我笑颜如花,我再次亲吻她的发,以为她听懂了。
白天,陪病床上瘦弱的母亲;夜里,伴着身侧熟睡的孩子,信手翻看龙应台的《目送》很是适宜。
有些路啊,只能一个人走。
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
从什么时候开始,父母老了!满脸、满手的老年斑,蜷缩的背影、瘦骨嶙峋,满口的牙所剩无几,满脑子的异想天开,行动却颠三倒四,让人忍不住光火。
母亲却比子女更光火,她叱责照顾她的子女不好好上班,子女生气地回应“要做事先做人,如果连孝道都不要了,连自己的父母都不懂得爱惜,又怎么会爱别人、爱事业!”
母亲感觉到了理亏,她降低声音:“我这辈子没给子女打好基础,老了,不想浪费钱,也不能给子女添麻烦。”
子女余怒未消“你瞒着我们来住院,害我们满世界的疯找,怎么能让人省心。”
母亲表情怯怯地嘀咕“我将尘土踢的三尺高时,你们还在尿裤子”。
从此,这句话刻在心上,让子女无言以对。
60到70岁的年纪,对衰老总是心知肚明,可总在不经意间,去证明往昔辉煌今日犹存。所以,他们的想法,有时如孩子般天真,举动,似孩子般赌气,我们的确需要,像对待孩子般——照顾、包容,甚至放纵他们惹是生非的挑战。
陪父母变老,伴孩子成长,为家人安身,替自己立命,心不染尘,岁月自安,身虽累,心静好。
心态和精力尚且游刃有余,只是这心,疼的厉害。心疼母亲的疼痛,更心疼天下父母的老去,你的、我的,大家的父母,还有我孩子的。
小兮推完这篇短文,天已彻底亮了,服侍孩子们起床,送孩子们去学校,忙碌的一天就这样连轴开启了。
婆婆因为昨晚夜里跑来跑去的缘故,有些着凉,身子沉重的厉害,躺在床上起不来,还好有公公照顾婆婆,小兮才在送完孩子后赶去医院换班嫂子、照顾妈妈。
小兮向单位请了一周假,白天在医院专心照顾妈妈,晚上在家照顾孩子。在医院照顾妈妈很是轻松,很多时候,妈妈都睡着,小兮在妈妈睡着时,会坐在床边看看《目送》,小兮觉得这本书跟自己目前的境况很是匹配,此时此地看着,更有体味。偶偶,小兮会躲出病房接电话,处理工作上的事情。
妈妈腿窝子里做了手术,行动不便,小兮用推车推着她去换药,等医院电梯时有些困难,还好鼻子下面就是嘴,小兮在“麻烦”与“谢谢”的话语里,收到了医院很多人的帮助,一个人服侍妈妈去做检查,也就不那么难了!
住院的第五天,妈妈腿上的伤好了很多,行动基本能自理了,嫂子晚上再也不用坐着陪床了,小兮内心深处十分感激嫂子,做媳妇做到这个程度,小兮自愧不如!
哥哥和小影每天都会来医院看望妈妈,弟弟和小姿每天只是来个电话,一阵嘘寒问暖,却总是不见人影,弟弟在电话里告诉妈妈,他们两口子要忙着挣钱,没钱日子过不下去。
哥嫂和小兮也不计较,只要弟弟能自食其力,就很好!小兮和嫂子在照顾妈妈期间,一直过着医院、家里两点一线的生活,虽然忙累,倒也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