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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野茫茫,白雪皑皑,轿车在厚厚的积雪里,缓慢前行。
高野到了家,小黄狗摇着尾巴,如同久别重逢一般,热情的摇尾乞怜,围着高野上跳下窜。
在狗儿的撒欢儿欢快的叫声里,高野走了进来。
见儿子回来,头上布满雪花,母亲嗔怪道:“一天都忙着什么?不着家,几天都不见个人影,叫人担心。你饭吃了没有?”
高野微微一笑说道:“妈,我走的时候给兰英说了,她给你没有言传啊!这几天公司里的事情,还有卢大嫂有病,去了一趟省城看病,忙得人,颠三倒四,昏头胀脑的。刚刚消停下来,就赶紧回来了。妈,兰英呢!”
母亲阴着脸说道:“冰天雪地的,她耐不住寂寞,嚷着要去他妈家里,我说雪大路滑,怀孕着呢,安安静静在家里呆着,小心滑倒摔了,那多危险啊!没准去!
可能是心里不高兴,没有言声,到那个屋里睡觉去了,你想吃的什么,妈给你做。”
高野说道:“那就酸菜炖肉,白米馓饭,怎么样?”
母亲忙忙取锅下米。父亲静静的默默的抽着老旱烟,烟雾缭绕。
母亲训斥父亲说道:“把个臭旱烟,别抽了,臭烘烘的,兰英闻不惯,小心把我的孙子熏坏。”父亲白了一眼,一声不吭。
高野赶紧到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里,炉子里的火捂着,室内温度不高不低。
兰英侧身睡在床上,高野走到跟前,轻轻的拍了拍,兰英惊醒过来,翻身起床。气呼呼的,脸拉的二尺长,没好声气,说道:“畜牲,一连几天不回来,到哪里鬼混去了。”
高野猛地站起来,怼道:“兰英,你怎么这样说话,不问青红皂白,就说我干坏事去了。
我给别人打工,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卢总说叫我干啥我就干啥,要不我给你打工,你一天给我开工资,我天天陪着你,给你喂饭,给你洗衣服,给你擦屁股。怎么样?”
兰英一听,噗嗤一笑,说道:“满嘴都是你的理由,说说这些天都干了什么?”
高野见兰英的口气变了,便自圆其说,亦真亦假,温和的说道:“我临走的时候,给你说过,头一天和卢大哥办理公司土地手续,第二天到省城给卢大嫂看病,晚上回来刀疤喊着喝酒,喝多睡到今天早上,一看下雪,就多睡了一会儿,刚刚起来饭都没有吃,就慢慢开着车回来。”
兰英听不出破绽,便问道:“卢大嫂,得了什么病?”
高野佯装不知,似是而非说道:“我也不太清楚,大概是妇科病,听说卢大嫂月经期间,常常疼得打滚儿。西医专家说是子宫内膜异位症,中医专家说是子宫里寒气太重。”
兰英不放心的追问道:“你见了菊花这个婊子没有?”
高野气愤不平说道:“兰英好好说话,你怎么一张口就骂人家呢,人家是骗了你的钱,还是拐了你的孩子?咬牙切齿的。”
兰英一脸不高兴说道:“一提到她的名字,我的心里就气不打一处出,这个狐狸精,对我的男人眉来眼去,胡骚情,我一想起就来气。
你说说这个女人,咋这么贱呢,有文凭有工作,偏偏勾搭有妇之夫,咋这么不要脸呢!像是上辈子没有见过男人似的!”兰英唠唠叨叨打开了话匣子,喋喋不休。
高野说道:“人家都是教授家的儿媳妇了,你逼嘴叨叨叨的,烦不烦,好像我们有一腿似的。太不自信了。你说说你这样漂亮,怎么跟一个不相干的人较劲呢!气大伤身。别伤了孩子。”
兰英见高野丝毫没有做贼心虚的迹象,多云转晴,莞尔一笑,说道:“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晚上睡不着,就胡思乱想,你长得这么帅,太叫人不放心了。”
高野微微一笑说道:“有什么不放心的,老子挣的钱,全部都交给了你,腰里没铜不敢胡行。世界上哪有免费的午餐。你出去试试看。”
兰英笑道:“我要是松了裤带,偷人养汉,你还不把我吃上!哪个男臊人敢在我跟前胡骚情,要是叫你知道了还不打个半死!”
高野笑了说道:“别一天疑神疑鬼的,我一天忙忙碌碌,还不是为了你,为了咱们的家啊!”
兰英说道:“你们到了省城睡在哪里?”
高野说道:“当然是在宾馆里。冷月寒天的,总不能睡在马路上吧。”
兰英细细一想,高野陪着卢大哥去省城,只是住了一个晚上,也没有跟菊花单独相处的机会,于是,疑云消散,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说道:“高野哥,别往心里去,我就随便说说。你听听咱们的孩子,有一点点动静了。”
高野俯下身子仔细听了听,只是觉得兰英的心跳,顺着兰英话儿说道:“听到了,听到了。”
一转身抱着兰英,亲了一口说道:“这些天要格外小心,走路小心滑倒,最好别出去了,就在屋里转圈圈。我看爸妈把院子里的积雪都扫到园子里。还是老人们想的周到。”
母亲站在厨房门口喊着吃饭,高野答应。说道:“来了,兰英你饿了没有,走!过去,陪我吃点。”
母亲的房间里,父亲坐在炕沿边上,抽着老旱烟,见媳妇儿子进来,连忙掐灭,打开窗户。
母亲笑着,小心翼翼的问道:“兰英饿了没有,少吃点怎么样?”兰英点头。
高野给兰英夹了一块红烧肉,说道:“这红烧肉吃上,香的很!”
兰英嫣然一笑,张开嘴,高野喂了进去。父亲赶紧扭过了脸,觉得别扭,站起来,咳嗽了一声,走到院子里,到驴圈给驴儿添些草料。
母亲看到小两口亲昵的样子,心里甜甜的,她给兰英舀了一碗汤,递了过去,问道:“儿子,下午干什么去?”
高野笑着说道:“妈,我现在是治保主任,牛书记打电话了,下午我去排练社火,兰英你好好的休息。晚上咱们吃拉条子怎么样?”
兰英说道:“妈,我想吃鸡蛋面片。”
婆婆喜不自禁,连忙说道:“好好好,妈给你做鸡蛋面片,现在是我们兰英为大,不光是兰英,还有我孙子呢!”小屋里飘出一阵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