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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来点酒,可青呢?”魂落说道,叫了两声,回头一看,却见可青早就趴在桌子上,也喝高了。
魂落只得自己去取了酒,提了两坛子,自顾自的继续喝了。
离火无聊的揣着地上的空酒坛子,看着它转个不停,冲着魂落说了一句,“反正也没什么味道,别喝了。”
魂落却道:“我也想喝醉。”
离火道:“喝醉了也没意思,明天早上就醒了。”
魂落只管喝酒,没再说话了,他只觉得今晚就熬不过去,还谈什么明天早上。
离火这才看了一眼魂落,火红的眸子若有所思。
欲秋站起身来,他跟这些人本来也不熟,现在婚宴也结束了,他更没必要待在这里了,色彩鲜艳的衣袖轻轻一甩,人却是慢悠悠的晃出去了,在走到门口的时候,稍稍向婚房的院子看了一眼,随即若无其事的一晃,这次直接消失了。
他倒是想回三藤戒,睡在他的长青木上,只是莫燃现在哪顾得上他?
院子里只剩下四个人,厉鸣犴,离火,魂落,血杀。
离火是懒得喝那没完没了的酒,只顾踢着酒坛子,好像永远都玩不够,而剩下三个人倒是喝的痛快,只不过三人都是面无表情,尽管空酒坛子快把他们都淹没了,三人依旧面不改色。
魂落那是完全对酒精无感,厉鸣犴和血杀却是千杯不醉了。
“你怎么还不走?”魂落忽然说道,紫眸看了一眼厉鸣犴。
“你不也没走?”厉鸣犴哼了一声,一双凌厉的眸子始终阴霾着,若是一般人见了,恐怕话都不敢多说一句吧,因为厉鸣犴的脸上仿佛就写着‘敢惹老子就去死’几个大字,不过魂落显然不惧他。
而且,在听到厉鸣犴这不爽的反问的时候,魂落觉得心里的郁气忽然有点轻了,大概,这就是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的快乐?
“我的家就在这。”魂落淡淡的表示,却引来厉鸣犴阴冷的一瞥,而且毒森森的回应,“那又如何?你不还是在这喝闷酒?小黑?这名字好极了,同样的名字我见过的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了,无一例外都是趴在脂粉堆里的小奶狗。”
这绝对是人身攻击了,可魂落已经不是当初语言贫乏的小黑了,他只是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那又如何?莫莫喜欢。”
厉鸣犴的酒坛子拍在桌子上,发出响亮的声音,他现在听不得莫燃喜欢这几个字,简直成了他的禁忌,更加阴沉的说道:“她要是真的喜欢,你现在就不会在这了。”
这次魂落不说话了,烦躁的又灌了一口酒,他隐约知道今天自己的情绪为什么这么差劲,可又不能完全看透,厉鸣犴的话让他更清醒了点,也就更烦躁了。
今天是莫燃大婚的日子,是个好日子,他应该为她高兴的,可事实上,打从今天一大早到现在,他都高兴不起来。
结果不知道怎么演变成了魂落和厉鸣犴拼酒,许久之后,血杀喝完了自己那一坛子酒,也站起来准备走了,离火这才瞥了他一眼,“这就走了?”
血杀站定,回头看了一眼离火,“何事?”
离火嗤笑了一声,他能有什么事?他爱走不走跟他没半毛钱关系,可他现在却有一件事想确认一下,火红色的眸子眯了眯,“天魔人?”
血杀只淡淡的看着离火,没有说话,兜帽下一双异瞳却是微微缩了缩,他知道莫燃身边的人都不简单,他的身份果然没有逃过他们的眼睛,他一直在藏匿这个身份,可若是他们,这个真相大概也不会传出北苑。
所以他只是顿了顿就准备继续走了,可刚一转身,便猛地出手接住了身后掷来的东西,摊开手一看,却是一个通体黑色的镜子,连镜面也像是黑色的墨汁一般,隐隐流淌着,倒映出院子里红色的烛光,血杀微微诧异的看向离火。
却听离火浑不在意的语气道:“可别太快死了,起码要去魔域看看吧。”
血杀的气息也沉了沉,却是把那诡异的镜子收到了怀中,这镜子名叫魔心镜,可是个好东西,最直接的好处便是能隐藏他越来越难以压制的魔性,他打听这个法器很久了,一直没有下落,现在落在了他手里,他必定不会还回去了。
这次血杀真的离开了,没有道谢,也没有任何表示,魔心镜虽然是宝物,可离火不会随便送出的,至于他想干什么,那都是以后的事了。
而在血杀离开之后,厉鸣犴才回头看了一眼,重重的哼了一声,“你倒是什么人都敢用。”
离火一转身,踢开了脚下的空酒坛子,面向厉鸣犴和魂落,不无傲慢的说道:“什么人都有,这才有趣。”
厉鸣犴说话的时候夹杂着浓浓的鼻音,虽然是千杯不醉,但酒气却熏的他更加狂妄,“如果你敢回到青门,那才是真的有趣。”
离火却不屑的撇了撇嘴,“青门本太子迟早会回去,但现在还不是时候,网还没有张开,本太子回去之时,别说是青门,天界四门都必须知道,当初本太子走的时候冷清,回去的时候要加倍热闹才行。”
厉鸣犴道:“你倒是很有信心。”
离火看向厉鸣犴,“青门只能有一个太子,而本太子已经习惯了这个称呼,所以你不妨跟厉家的老东西们透个风,到时候可别站错队。”
厉鸣犴抬眸,早就没有了以前对离火的忍让,针锋相对道:“离火太子是不是忘了,你被封印在世俗界可不是一两百年,而是几万年,你以为,青门几万年后还是当初的青门吗?”
离火却是嗤笑,“本太子当然知道青门不是当年的青门了,没有了莫家的青门,让人争抢起来都没劲呢。”
离火跟厉鸣犴聊起来并不愉快,尤其是在这个厉鸣犴看谁都不爽的时候,两人说着说着差点打起来,但被闷声喝酒的魂落阻止了,“别动手,今天是莫莫大婚。”
两人这才作罢,只是这顿酒莫名其妙的变成了三个人喝。
而在另外一边,红烛摇曳,青烟袅袅,莫燃躺在宽敞的大床上,沉沉的睡着,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嘤咛一声,悠悠转醒,揉着眉心缓缓坐了起来,盯着大红色的床幔看了许久,才猛然记起今天下午的事。
虽然男人们一直在给她挡酒,但快到晚上的时候她还是醉的不省人事了,四下看了看,却见这个房间陌生的很,布置却精致的很,不管是书架还是椅子,亦或是盆栽这种小东西,摆放的都令她非常满意。
这……是她的婚房?
喉咙中阵阵干涩,莫燃来不及细看,起身走到香案前,摆弄着桌子上的茶壶,就着壶嘴灌了许多茶水,方才觉得嗓子好受了点,转身过去,视线却不可抑制的停在了刚刚她躺过的那张床,这大的离谱的床……是谁的主意?
莫燃抽了抽嘴角,那大红色的鸳鸯锦被,高高垂下的红绡帐,晚风吹进来,撩起了层层的红浪,使得眼前的一切暧昧而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