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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馆内,欧阳百卉一身干净的男装端坐在大厅,娴静的看着台上的舞姬,悠然道“原以为帝京的秦楼楚馆会与北楚不同,多少还是有些失望的”
身旁执剑环胸战立的南宫一脸嫌弃的看着走来走去的人。这大公主还真是无所顾忌,虽说两人现在是一身男装,要是被东篱的那些有心人认出来,那北楚的颜面岂不是要丢尽了?这要是王爷知道了,南家不是又要受罚了吗?
欧阳百卉见南宫不说话,很是有趣的看着南宫嫌弃的模样,凑近笑道“哎呀,来都来了,就不要想那么多了嘛!左右现在你我穿着男装呢”
被戳中心思的南宫,显得有些心虚,道“公、、、、”见自己说错话,立即改口道“公子,这地方您不能久待,咱们还是赶紧离开吧”
欧阳百卉嘟着嘴,故作委屈道“南宫,昨儿你说过同意我出来玩的!就一次,一次好不好?等皇帝陛下寿宴一过,我可就见不到你了,再见之时也不知道是何年何月啊?”
南宫见欧阳百卉眼含泪水,有些于心不忍,干脆偏头不看,小声道“最多一个时辰”
二楼的拐角处,花二姑一脸笑意的看着大厅中央的南宫二人。在形形色色的人群中待久了,看人的本事还是有的。至少看出南宫二人女扮男装还是很容易的。帝京之中有兴趣的大家闺秀来潇湘馆看热闹不是没有,可像南宫这样的女子却是很少。明明是个女子,却是一脸的杀气,凡事靠近身旁的女子的人,无不是被南宫的眼神给吓了回去。
有姑娘在花二姑耳边耳语几句,只见花二姑笑着摆了摆手,转身朝着自己房间而去。
有男子醉醺醺的朝着欧阳百卉一摇一摆的走来。南宫本就高度警戒,赶紧拔剑直指醉酒的男子。周围的看客都好奇的盯着这边,见男子拔剑赶紧四下逃开。
欧阳百卉尴尬的笑了笑,起身在南宫耳边小声道“你干什么啊?在这里面来的哪个不是醉生梦死的啊?快把剑放下!”
这四下这么多人看着呢,南宫是真傻还是假傻啊?不就是一个酒鬼吗,还不至于拔剑相向的地步!
南宫狠狠地瞧着醉酒男子,举起的长剑依旧没有放下。男子醉醺醺道“美人儿、、、、美人儿、、、、”说罢便朝着欧阳百卉而来。
欧阳百卉吓得直接往南宫身后躲去。只见南宫快速转动手腕,刷刷刷刷的几声,男子身上的锦缎被尽数划烂。周围的看客哈哈大笑。
花二姑听见声音不对,疾步从房间出来,瞧见的便是南宫将剑抵在浑身破烂的男子脖颈之上。
男子在周围的哄笑中瞬间酒醒,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不能避体的衣物,恼凶成怒,打骂道“你丫的知道老子是谁吗?”
要不是脖颈间有把剑抵着,自己早就冲上去教训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楞头小子了。
南宫厉道“管你老子是谁,识相的滚”
男子的脸瞬间羞红,二楼上看戏的花二姑盈盈一笑,朗声道“温公子,怎么一会儿不见就成这副模样?兰儿,还不快将温公子扶进厢房,好生换件衣服再出来”
“是”有一黄衣女子笑吟吟的上前拉住男子的手,柔道“公子,跟奴家去换件衣服吧”
男子冷哼一声,道“给老子等着”说罢便任由黄衣女子拉着自己往厢房而去。
不多时大理寺来人,将潇湘馆里里外外都围了起来,这下欧阳百卉想走都走不了了,好在与南宫是穿着男装出来,要不然这次北楚还真是要让天下人笑话了。
方才被南宫划烂衣物的男子一脸得意的从厢房中跑出来。为首的兵将见人一出来,立即拱手见礼。
男子摆了摆手,指着人群中的南宫,对着兵将道“给本公子打,打死算本公子的”
人群中有人认出来男子,小声议论道“这下完了,惹到混世魔王的头上了”
“这温府昨儿个才出了事,今天温公子又在潇湘馆动手,还将大理寺的兵都拉出来了,看来这两个小子今天是完了”
兵将上前将欧阳百卉二人团团围住,南宫立即拔剑将欧阳百卉紧紧地护在身后,余光瞧见二楼上笑颜如花的老鸨,立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这老鸨子知道男子的身份,借着给男子换衣服的由头,让人去大理寺报信,至于报信的如何说的,看这么多兵将就知道不会是什么好话?
为首的兵将仔细的看了看男子,拱手道“公子没事吧?”
温常狠道“能没事吗?这小子伤了你家公子,能没事吗?”
为首的兵将一听这话,立即挥手示意。只见南宫一手拉着欧阳百卉,一手执剑奋力抵挡兵将。
底下的看客瞬间四处逃命,二楼上花二姑笑盈盈的看着底下的好戏,身旁有男子的声音传来“那是北楚的大公主与南宫将军,这温常这次是死定了”声音如鹂鸟,很是好听。
花二姑笑着小声道“我知道,不然也不会有底下这一出好戏啊”
从欧阳百卉二人一进来花二姑就瞧出来了,故意让手底下的姑娘将温常给灌醉推到了欧阳百卉的面前。怪就只能怪这温长华太不会管教自己的儿子了。
南宫毕竟是沙场上的将领,对付那些只知道享乐的兵将简直是绰绰有余。
温常见包围上去的兵将都被打倒在地上,一时有些害怕的躲在兵将的身后,道“今日本公子就先放过你,王大人,我们走。哼”
潇湘馆渐渐恢复平静,花二姑见没有热闹可看了,出声叫住正欲离去的南宫二人,道“今儿个的损失让我等这些小百姓找谁赔啊?”
欧阳百卉瞧都不带瞧的,扔下一锭金子便急匆匆的跑出了潇湘馆。
一出了潇湘馆,欧阳百卉就开始抱怨道“都怪你,没事出什么手啊,这下好了。听人群中的百信议论,那小子可是大理寺卿的儿子。你好歹也是一个将军,既然如此忍不住性子,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出手了、、、、、、、”
南宫立马站立拱手道“公主,现在快些回驿站吧”
这街也逛了,青楼也看了,公主想必应该是要回驿站了吧。现在知道王爷为什么非要自己跟着一起来了。就公主这个性子要是换了其他人、、、、、
欧阳百卉笑道“不急,在北楚临出发的时候,有人在本宫的耳边提起过帝京的平巷,咱们不急回驿站”
说着便自顾的往前走,南宫只得无奈的摇头跟上。要是强迫公主回驿站不是不可以,而且公主也不敢同自己生气。可是一想到放才公主说的,等东篱皇帝寿宴一过,二人相见便不知是何年何月的话,自己不忍心强迫公主回驿站,只得跟在身后保护了。
平日里听韩公公说起过这帝京的平巷之中有很多卖书的,可自己从来就没机会来过。只是没想到如今却是这样的机会自己来了这平巷。
南宫见欧阳百卉一直拿着书看,好奇的走进看了看欧阳百卉手中的书,惊奇的一把上前将欧阳百卉手上的书打掉,凑近耳边小声道“您可是公主,这些污秽杂书污了您的眼”
欧阳百卉有些发笑的看着南宫,笑道“你不会是没有看过吧?”
这青楼都陪自己进去过的人,既然没看过这些书?本来以前在北楚的时候,自己的宫殿里面也收集了一些书,不过都被南宫的那个什么表兄知道了,还将南宫给搬出来将那些书全都给烧了,现在好不容易来了平巷,自己说什么也要买几本回去,等以后南宫回了北楚,自己再拿出来看也不迟,那样的话不就没有人能管得住自己了,想想就开心。
“谁、、谁说的?”南宫极不情愿的随意拿起一本翻开看了一眼,只一眼便羞红了脸,背过身狠狠地将书合上甩在摊主面前。这青楼里面只是能听到声音,这书本上可是活色生香,不堪入目。
以前在北楚的时候大公主最是娴雅淑静、知书达理,怎么来了帝京之后眼前这个大公主就像个女流氓一样,对,就是女流氓,还在大庭广众之下看这样的书籍,就连自己这样的人都没有看过呢,她的言语之间,好像不是第一次看了?
欧阳百卉脸上笑开了花,趁南宫背身看不见的时候挑拣了几本书藏好,笑道“好了,不逗你了,我们去前面看看吧”
南宫长舒了一口气,一脸通红的跟在欧阳百卉身后。
帝京最大的赌馆当属‘卸困窟’,有人说卸困窟的名字意味着,再困苦的人进去了立即便会得到卸困,相反再有钱的公子进去了,也可以输到哭。也有人说这卸困窟就是土匪窝子,却让人甘之如饴的进进出出。
馆内一楼就是一般的赌场,二楼是角斗场,那里可是专门为那些有钱人准备的,有些人就是有些不一样的癖好,一般的赌钱已经无法满足,所谓的角斗场就是赌人,两个人在场中打斗,赌客们随意下注。在二楼上也有不少的美人来回穿梭在那些有钱公子哥身边。男人嘛,好色、好赌、好面子、那些美人最是能满足男人心中的虚荣心。
卸困窟就在平巷内,本来还在书摊买书的欧阳百卉就听见不远处的嘈杂声,提步便朝着福财馆而去。
在门口的时候南宫一把拉住欧阳百卉,道“这里可是赌馆!”
话中的意思就是欧阳百卉可是一国公主,去了青楼已经是最大的极限了,这赌馆之中可比青楼还要复杂得多,里面的人输红了眼可是六亲不认、成为亡命之徒也不是没有过。
欧阳百卉笑道“放心吧,我就进去看看。”
说完便直接溜了进去,南宫又气又恼的小跑着跟进去。
今日的卸困窟开局,只为赌七日之后的武试比较,这武试过后再有半月就是春闱了。每年这个时候帝京各大赌馆都会开局。
今日开局,众多赌徒都压一个叫陶姜的武士赢,与他对应的另外一块牌子上写着一个叫窦章的武士,里面也就只有寥寥几两银子,还是下注的人没有看清楚才压下去的。
欧阳百卉小心翼翼的收好书籍,拨开人群,看了看两边不一样的盘子,小声道“这个叫窦章的怎么就这么点?”
只见欧阳百卉从身后南宫的怀中拿出两锭金子,放在写着窦章牌子面前的盘子中,威严道“开票吧”
四周皆是用一种奇异的眼光看着欧阳百卉,人群之中也不知道是谁带头说了一句“这陶姜可是陶大将军最器重的一个儿子,自小在军营中长大。这个窦章就是一个籍籍无名之辈。我看公子是外地来的吧?”
这陶姜的本事,帝京中的百姓可是都知道的,至于这个窦章嘛,闻所未闻。
欧阳百卉笑道“一切皆有可能!这两个人我都不认识。赶紧的,开票吧”
南宫立即出手将金子拿在手中,欧阳百卉眼神一狠,南宫只得将手又重新缩了回去。
欧阳百卉在南宫耳边小声道“一年前我就认识窦章了,放心吧”
一年前因为自己偷跑出宫,在大街上差点被马车撞了,救下自己的就是这个叫窦章的。
南宫有些生气,小声道“属下得再次提醒公主,王爷看上的人是东篱四殿下”
欧阳百卉不准备再理会南宫,拿上赌票直接转身离开。而此时卸困窟的二楼上,有一锦衣公子悠闲的品着茶水,一身黑色劲装的少年,拘谨的在男子身旁耳语几句,男子喝着茶水展颜一笑,随即便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