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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把陈醋当成墨,书写一生尽是酸。”
东土之王遭遇伏杀,这也是在意料之中。世间之事,皆是在王权之下,有谁会不动那恻隐之心,觊觎之心。
只是王家的提前动作,却是在那意料之外,让东土王权,和墨家有些措手不及。
“少主,再稍等片刻,有一人,您必须要见上一面。”
雪如烟有些急切的提起裙摆,就要上了马车,却是被星辰开口劝阻了。
“谁?”
雪如烟转头,凝眉,有些不悦。当务之急,需赶回东土,做出相应的对策,联合荒天笑,破除王家的威胁,让东土固若铁桶。
中洲,也就随他去吧。
“一个少主很想见到的人。”
星沉一直低垂这头,言行举止,有着一股机械性。
“少主,我们就等等吧。”
星沉原名,墨羽,乃墨家擎子,生前便就冷静沉稳。身死,虽是被改造复活,改头换面的活上一遭,被唤作星沉,断然不是一个无故放矢之人。
墨云端立在一旁,眼角看了一眼完全陌生的星沉,不由得出言劝说道。
“好,我就看看此人是谁,还需我的等候。”
雪如烟处事冷静,抽丝剥茧,听闻她母王出事,东土格局大变以后,却是乱了些许的分寸,难以保持清晰冷静。
“东土少主如此急匆匆而过,难道是想把中洲这块到手的肥肉,拱手让了他人?”
也就在雪如烟的话语一落,一道声音便就想了起来,随之,便就是一抹独影,有些肥胖,慢条斯理的走来。
巷子有些阴暗,他却是毫不掩饰的身着金黄蟒袍。
“中洲摄政王!”
雪如烟的双眸浮现了些许的拨动,拒绝她于门外的涂天统,如今却是出现在了她的面前。不得已而放弃的中洲,怕是要出些波折,峰回路转。
涂天统来了,孤身一人,这暗中潜伏的高手,应该不下于一直手掌。
“墨云,星沉,你们退下吧。”
雪如烟眸间转动,抬手示意了一番,在墨云和星沉退至不远处之后,她的嘴角勾勒出了一抹的弧度。“不知摄政王寻小女子有何事?”
星沉,有万夫莫开之勇。有他在,雪如烟倒是可以和摄政王粗浅谈论一番。
“东土少主,巾帼不让须眉,让我等男儿身都为之汗颜,也就只能望其項背。小女子这一说,实在是有辱东土少主之身份地位。”
涂天统的一双小眼,目光落于雪如烟的娇躯上,仔细的端详了起来。虽是被宽大的衣袍挡住,那凹凸有致的玲珑身段,妙曼身姿,却是一览无余。
容貌之美艳,当真是极品的可人儿。
“不知摄政王所来何事?”
淫光道道,却是不加以掩饰。雪如烟蹙眉,有些薄怒。浑身的不自在,只因摄政王的地位有些特殊,不宜动怒。
“哈哈哈………快人快语,尽合本王的胃口。就是不知东土少主有没有这么大的胃口,吃下整个中洲。”
涂天统笑眯眯的,抬手轻抚着他那少的可怜的胡须。悠然自得下的运筹帷幄,却是让他落入了别人眼中的下乘。
蛇,即使长出四足,也变化不了龙。
“中洲这块肉带着骨,小女子没有胃口,又何来吃下这一说。”
雪如烟双手垂于身侧,指尖的拨动之下,已是把涂天统琢磨了个透彻。虽是初见,这涂天统怕是已经知晓了他存在的意义不多了,所以,这三顾茅庐之中,她雪如烟便是其中之一。
留尽后手,防患于未然。他若能自保,在这个局面之下,也算的上是一份本事。
雪如烟盘算着,狮子搏兔,尚用全力,稍有不慎,即使一颗枯草,亦能把她压塌。
“若是本王能剔除这块肉呢?东土少主可有兴趣?”
中洲的境地,涂天统心知肚明,被人视作囊中之物,又岂会让他人染指。若是内部的腐烂,主角腐蚀掉这块硬骨,那剩下的,便就不用大刀阔斧了。
巷子阴暗,幽深,风儿阴柔,在这炎炎夏日,竟有些冷意。
“不知摄政王可否让小女子考虑一番?”
雪如烟沉思了,这摄政王不会就只找上东土,若是剔南荒出局,还有北漠和西域在虎视眈眈。
涂陌,也不容人小觑!
乱花渐欲迷人眼!
“那是自然,是本王操之过急了。若是东土少主考虑之后,可通过此物注明态度。”
摄政王从怀里拿出一枚玉简,放于掌心处,抬掌于雪如烟的身前。
“那小女子就多谢摄政王的谅解了。”
雪如烟轻手的拿起玉简,便向着摄政王道谢之后,转头唤道。“墨云,星沉,我们走。”
“是,少主。”
雪如烟行了一礼,便翻身上了马车,掩上了帘子。墨云,星沉,端坐于车头,驾车而行。
“东土少主,请恕本王恕不远送了,还望东土少主考虑再三。”
马车在阴暗的巷子内行驶的很慢,出了巷子之后,阳光的照射之下,便就疾驰而行,呼啸而过。
“王爷,若是雪如烟不同意,我们是否再联络王家,王家觊觎东土王权,可是很久了。”
一位全身上下都笼罩在黑袍之中的人,从暗中浮现而出,如一道幽影,轻飘至涂天统的身后。
“王家狼子野心,他们又岂能让我如愿。北漠少主,如今正在游览中洲的风土人情。”
涂天统的双眼眯成了一条缝隙,他负手而立,一身金色蟒袍的摆动,狰狞,欲要化龙。
“是,王爷。”
领命之后,黑衣人随着涂天统消失在了这条幽暗的巷子。
暗渡陈仓,却是要在南荒的眼皮子低下,当属胆大妄为,亦或者是争夺那一丝的活命机会。
位高权重,却是任由他人操控的傀儡,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悲凉。
金黄蟒袍,付诸了那一生。
西域。
王庭之内。
得到召唤,北凉亭便就行色匆匆前往太和宫。宫内,西域之王,端坐于王椅,双手自然放于身侧,只是眸间的开瞌,莫不显露出威严。
“儿臣,见过父王。”
君臣之礼后,北凉亭未曾起身,额头贴着白玉地砖。对于西域之王的传召,无非有二,有功,有过。
赏罚分明下的毫无亲情,北凉亭有些颤颤巍巍,在他之下,还有一个弟弟的蛰伏,他的西域少主的尊崇身份,随时都会被罢黜。
王权之斗争,北凉亭可运筹帷幄,亦可心狠手辣。
“吾儿,你可知孤传唤你所为何事?”
西域之王端坐高位,一字一字的很是清晰的吐露而出。
“儿臣不知,还望父王示下。”
北凉亭没有丝毫的停顿,开口便答。即使知道,也就只能糊涂,江山埋尽忠心骨,王权之下皆无情。
“中洲一事,你做的很好,可得奖赏。只是南荒一事中,你却是有过,实则该罚。这一奖一罚,也算是将功抵过。孤,放权于你,若是你再次做错,你便安心接受封王吧。”
西域之王抬了抬手,说道。“吾儿,起身吧。”
“儿臣,谢过父王。”
一句将功抵过,可谓是让北凉亭的一切部署,付诸东流了。北凉亭起身,低着头,站立于一旁,只是他低下的双眸,却是有些冰凉。
封王,偏安一偶,虽是王爷,可享一世荣华富贵,却是离王权,犹如镜花水月,恍然如梦了。
“你弟弟,流放苗疆十余年,也是时候该回来了,过几日,你便替孤去接你弟弟回来吧。”
膝下双子,性格却是截然不同,西域的少主,便就是能者居之,成王败寇,皆在其中。王权之争,西域之王也是乐的所见,若要身居高位,便就要不择手段。
中洲,便就是例子。
“儿臣,谨遵父王之命。”
北凉亭有些机械的回答道,神色不见丝毫波动,他摒除不了七情六欲,或许从这一刻开始,北凉亭便就下定了决心。
静安居士的话语,这是也回想在他的耳畔。王权本就冰冷的毫无温度。
北凉羽,你要回来了啊。
“父王若是没有其他吩咐,儿臣就这便退下了。”
北凉亭躬弯着腰,身后的发丝散落,遮挡住了他的面容,而北凉亭的嘴角,勾勒出了一抹的弧度,合抱着的双手,有些青筋凸起。
“吾儿,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偏安一偶或许才能活到白头。”
西域之王悠然一叹,他摆了摆手。“你便下去吧,此番争夺,莫要在一意孤行。”
“父王,儿臣告退。”
告诫,也许是警告吧。北凉亭起身,转身便就出了太和宫,走出了一段距离之后,北凉亭顿足,回望了一眼太和宫上高悬的匾额,落下了一声无声的叹息。
手足相残,你乐的可见。弑父夺位,你却是言辞禁止,你莫不是,真的以为西域之中,你可一手遮天。
“北凉羽,我的好弟弟,不知苗疆的蛊术,你学上了几成。”
同是西域之王的亲子,这一山之中,可曾容得下两虎的相争相斗!
“哈哈………安心封王,偏安一偶,可活!”
无情的冰冷,北凉亭就是藏于暗中的毒蛇,见谁,都是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