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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机关暗道里足足折腾了三个来回之后,长老们终于确认了,小夜不但很快掌握了新到手的武器,在他们闭关的这些天里,这小子护体灵力和攻防技巧似乎还有所长进。这才放他出洞回家。
柏夜刚离开,长老们就立刻扎进了洞内自己的房间。
三位老人都是心事重重。
二十年前,他们陪同圣灵王之子逃避追杀,远渡重洋来到东陆。初时还算理想,仅用了一年时间他们便为大澜国立下殊功,在大城站稳了脚跟。
在澜国皇室和圣子之间牵线沟通的,就是那九老堂的西陆遗族。
但自从圣子着手改建大城,建造芳邑这个备用灵源的一切活动都是秘密进行的,只有江家和“小白”知道。
就连最后攻进大城的西陆追杀者也不曾发现,他们把最后的希望,圣子的躯体,藏在这里。
如今,却冒出来一个号称隶属九老堂,却知道芳邑的西陆人,而且还会使用圣子发明的骨哨。
要么就是在蔚国背后的那些西陆人早就伏下了暗子。
要么,难道是他?他还活着?
大长老和三长老惊疑不定地互望了一眼。
火语低声说:“既然……这人在海州营,小白……白应该知道底细。咱们得见……他一面,问,问,问清楚。越,越快越好。”
风长老点了点头:“还是要瞒着小夜。他现在不用知道这些。这是咱们自己的事。但一定要把这孩子留在村里,可不能再跟着这些人出去瞎跑了。”
“对。尤……其是亲……兵营的人。”火语搓犹豫了一下,“你,你,你说,铁卫们都……知道么?”
二长老忽然喃喃自语起来:“不应该啊……”
“怎么?”
“怎么?”
“小夜的体质和圣子一样,本可以融合各系灵力。但刚才我摸着,他的体内多了好几股奇怪的灵力,始终纠缠瘀结在气海里。这是怎么回事啊?”
等柏夜爬出了山洞,天色已经很黑了。
虽然精疲力竭,但他还是满心欢喜的。毕竟,生日礼物算是收齐全了。
大长老那份礼物就不说了。跟每年一样,还是一套父亲发明的麻将牌而已,只不过这回用上了沱沱兽骨,手感更好罢了。
现在看来,这礼物也有些不合时宜了,眼下哪还有时间凑齐牌搭子玩耍。
还好长老们也应允他,等小乙回来,再给他调理下灵力。
当然,前提是要在绝对安全、绝对保密的情况下,乙弛才能从第三屯回芳邑。
澜国第一道防线在一夜之间就报了销,雷皇据说已经进驻第一屯。还有数不清的敌人分队,已经散布到第三屯和永顺周边,在二线的河网地带边缘大肆杀戮破坏。
关南平原上,现在到处都是蔚国人了。一旦稍有不慎,被敌人追踪暴露了芳邑的方位。那可真就麻烦了。
也正是为了这个,长老们对亲兵营进村闹这么大的动静很不满意。
战场形势混乱,大帅能接信派出云州弓骑,救出芳邑驮队,已是不易。而派亲兵营到永顺护送江家商队,也是迫不得已。
牢牢守住芳邑的秘密自然最好,但他也不敢不有所准备。
长老们可不管那套,出关后就骂了安伯和程校尉半天。聚的人越多,香味儿就更大,亲兵营目标太显眼,指不定会引来什么人。
长老们明天一早便要轰人封山了。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谁也别想靠近村子。
长老们的意思,就是素未谋面的大帅“小白”,也得老老实实听着吧。
想着想着,他已经走到旧镇广场边的夹道,突然迎面走过来一个黑衣人。
毫无心理准备的柏夜被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原来竟是那个小师姐。
旧镇广场四周是一圈极低矮的石屋,石屋之间的狭窄夹道是无法并排通过两个人的。
小师姐看着堵在夹道口的柏夜,沉默了半晌才出声:“借过。”
此刻这位小师姐两手正捧着一大堆挂着露水的羊角菰,努力地保持着平衡。
“我们吃素。”
没有叫人家退回夹道的道理,女孩子偷吃夜宵这种私事,他更管不着。堵在道口的柏夜下意识地微笑了下便马上忍住,赶忙撤步让开了路。
那个小师姐似乎也有些后悔自己多嘴,猛地低下了头,护着鲜菰快步下山去了。
柏夜看着那小小的背影,觉得有些头疼。明天商队就要回泉州了,江家人都老老实实在客栈里休息,这孩子怎么逛到旧镇来了?
虽没有明说旧镇是禁地,但眼下情况特殊,山上到处都是新设的机关和工事,到处瞎跑很容易出事的。万一她有个闪失,那位大小姐不一定又会怎么闹腾。
忽然自己的肚子也咕咕叫了起来,柏夜才想起,下午就想去小兰姐那蹭饭的。拖到现在,已经大半天没吃东西了。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远远地跟着小师姐,向山下的客栈走去。
一夜无话,转眼已是八月二十日的清晨。
柏夜是被吵醒的。他从客栈里乙弛的房间出来,刚进大堂,就觉得气氛不对。
平素里少言寡语的程伯,正在破口大骂自己的部下。
前来给江家商队送行的安伯,咬着牙不言语。
而陶老则恼羞成怒地在屋里面不停转圈子。
那三位小姐姐没有一个在屋里。
柏夜的脑袋嗡地一下眩晕起来。该不会,又作什么妖了吧!
果然,她们姐仨,又跑了?
亲兵营在山上山下守着。一千五百云州弓骑在山下和西江两岸埋伏。上下游的渡口都派了游骑看护。
江家大小姐究竟是怎么跑出去的?
正疑惑间,巴叔叔飞身窜进了大堂。他看了一下面色各异的众人,直截了当地说:“白马蹄铁特殊,出村,往第三屯方向。”
果然,她还是去找大帅了。
“啪嚓”一声,陶老的手重重地拍在了柜台上。厚实的柜台立刻被拍成稀烂一堆。
看着老人家涨红的脸,又看了看一地的碎木头,柏夜挑了挑眉毛。刚想说些什么,却被人从身后拽住了袖子。
玲兰拦着小夜,轻轻摇了摇头。
她知道弟弟生气了。
这柜台是他亲手设计打造给自己的。两年来,每天她都会精心擦拭,台面早已光可鉴人。现在被一巴掌毁了,小夜脾气再好,也要急眼了。
小兰轻轻掐了柏夜一把,悄声说:“事分轻重,先找人吧。”
柏夜一下子找到了撒火气的方向。他真的受够了这个任性的大家小姐了。
“陶管事,我去把她找回来!要还胡闹,可别怪我不讲情面!”
说着,他疾步冲回房间,不多时便背着个长条包袱冲出客栈,奔向了门外的马厩。
如此举动,在不同人的眼里,却是不同的味道。
登时就有好几个长辈想岔了。
看着年轻人怒气冲地跑出去,巴泓点了点头,说:“伤和气。不好。”跟着也出了门。
安洛勇偷偷看了看神情复杂的玲兰,过了半晌,才跟程无忧说:“把他追回来吧。第三屯那边估计已经开打了。”
程校尉自然也明白。今天是大帅约战蔚国人的日子。战场搞不好会覆盖第三屯周边十几里,距离芳邑最近不过十里远。她们这是一头扎进蔚国人占据的地盘了。
虽然江家小姐的安危很重要,但柏夜可不能再出什么事。跑出去几里地冷静下来,就得把他拎回来。
怎奈柏夜身轻马快,当全身重铠的程校尉带着亲兵营追上他和巴泓时,已经是在十里开外的官道岔口了。
叔侄二人此刻正蹲在路边,摆弄着几名白甲士兵。
程校尉飞身下马,赶到柏夜和巴泓身边,查看那几个云州兵。
他们是被秘术牢牢捆住的,一时谁也解不开。最后还是柏夜伸手吸了半天,才把束缚在他们身上的无形灵丝全部化开。
不用说,这是大师姐的手笔。
但是缓过气来的云州兵一口咬定,只有一个白马黑衣人闯了过去。
一个人?
这是怎么回事?
亲兵营的百余名骑兵,早先已经散开,呈半环状警戒着四周。
忽然,山坡上的骑兵吹响了警哨。
几人连忙翻身上马。刚冲上小坡,就看见不远处的丘陵间,直直地冲来一匹神骏的白马。
是江静澜的白马!
在她的身后的丘陵上,远远地冲下来一整队谷家侦骑。只不过速度远不及白马,距离倒越拉越远。
程校尉打了个呼哨,亲兵们发了声喊,催动坐骑冲了过去。
不过短短一百多步,上百名银甲骑兵已然有条不紊地展开队形,中路骑兵与白马擦身而过,正面迎上了谷家侦骑,左右两翼则齐头并进,远远包抄了过去。
低缓的丘陵间,三股精骑兵汇聚成锋利的银色箭头,闪映出了锐利的光芒。
看见这边的人多,又已经接应到了目标,那群暗褐色的侦骑倒也识相,都没敢进入弓箭的射程,便干脆地勒马转身,退了回去。一转眼就翻过山岗,不见了。
事情发展得太快。柏夜还在手忙脚乱地解包袱,大队人马已经收拢了回来。
眼见江静澜垂头丧气地被“押”了回来,他干脆挟着包袱跳下马来,边走过去边骂:“你花痴吗?不要命了?别人的命你也不顾了?”
白马上的人低头沉默了半晌,缓缓拉下了面巾。
在场的所有人,忽然如遭雷殛般愣住了。
大师姐?
那,江静澜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