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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鸣鸟叫的清晨揭开了格林家一天的序幕,所有人都各司其职,仿佛昨晚的喧闹只是电影尾声最后的华丽,落幕了也就不再回味。
大家不会议论,自然也不会有人关注,同时也可以猜测无人知道昨夜除了宴会上二公子未出席,后来还发生了什么事。理所当然地,蓝紫菀的消失也无人知晓。
直至中午,主人们晨起了,这才突然发现少了一个大活人!
“老爷!老爷!不好了不好了,蓝小姐……蓝小姐……”佣人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急得差点跌到老格林的面前。
放下手中的咖啡杯,老格林看着慌慌张张的佣人,等待她的下文。
“不好了,蓝小姐……走了。”喘了一口气,佣人赶快报告。一个人走了并没有什么,只不过那屋子里的狼藉,似乎隐含着什么。
“什么?”老格林双眼圆睁,对上了同时也很诧异的伊凡。
“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伊凡恢复了以往的冷静,命令着。
“老……老爷,蓝小姐她……她留下了一封信。”佣人的手颤巍巍地向前递,为自己的失职而担心。
信?老格林狐疑地接过来,撕开信封。
“格林先生:
非常抱歉,我不能再留在这里,我离开了。请不要担心,在这里的每一天我都非常开心,离开只是因为临时朋友有事,事出突然而未能与您的一家辞行,真的非常遗憾。
谢谢您为我举办的宴会,谢谢您的接纳,我想有您这样慈爱的父亲一定很幸福。
白葶苈笔”
老格林将看完的信递给了伊凡,后者看完后一样面色不好。伊凡吩咐管家,派人去找,格林老宅地处偏远,一下子也不可能拦到车,一个女孩子独自走在路上很危险。
这时,他们看到缓步而下的席天逸,边走边系着袖扣。
这个不懂事的盖伊,活活把他的儿媳妇气走了!老格林看着走近自己的小儿子,气得浑身颤抖。
“盖伊!臭小子,看看你干了什么好事?你把我的儿媳妇还来!”
“她走了,是么?”席天逸步下最后一阶向他们走来,神情淡漠。
“你是故意要把她气走的,是不是?这是个多好的女孩啊,你都不知道珍惜!去,把她找回来,格林家认她,就算当不成儿媳妇也要作女儿!”老格林发飙了。
“她应该走的……她在这儿,只有痛苦。”没理会老爸的激动,他坐下来,开始用餐。
“你在说什么?她知道了什么!”伊凡迎上前,揪住弟弟的领口。难道……
“是的,正如你们所想的,她知道了。她知道了我不爱她,昨晚她看到了母亲的画像。”这句话像一颗炸弹一样在格林家的客厅里炸开了花,一瞬间无比的安静。席天逸拨开伊凡的手,继续用餐。
“你……你这个蠢儿子,你母亲……紫菀也不是……唉!”老格林真是拿他没办法,想念也不能伤害啊。
伊凡冲向席天逸,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你还能这么安静地吃?她走了,你高兴了?你知道我们为什么在昨晚举办宴会?”
席天逸霍地抬头瞪向他,声音如冰。“原来你们知道昨天的是什么日子。”
“是的,我们要让母亲也见证她的存在,承认她。可是你呢,你只想到你自己!你怎么能这么自私地利用她,她爱你!难道你看不出来么?”伊凡怒不可遏地吼道。
“她现在能在哪儿?”老格林喃喃地自语。
席天逸忽地站起身,朝门外走。
他怎么忘了她是在美国,她在这里除了他,什么人也不认识……他真该死!
望着他的背影,老格林和伊凡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下,心照不宣。
蓝紫菀在天方露白的时候离开了格林大宅,拎着简单的行囊步下山道,拦了一辆的士逛了一圈纽约市。
她记得老格林也是带着她坐在车里游览的,她会永远记住这位可爱的老者。
红灯,车停了。
她看见前方的一个电视板正在播放广告,突然画面又转换成T市的发表会,最后画面定格在他们的拥吻。心口的那根针又微微刺进了点,她想那一刻她真得很幸福,她又不是孤单一个人了,他们可以相爱了……可是,这个画面也许永远将成为一个定格,一个人们视野中的经典,因为这一切只是一个谎言。只是人们不知道的是,在这个谎言中,她失了心,她的心不再完整,是破碎过的。
那个真相苍白了这一切的谎言。
绿灯,车又开始行驶。
选择离开,也是必然。她已经失了继续留下来的理由……不,也许她可以继续留下来,只要她愿意做“她”的影子。
“你为什么不能爱我?”昨夜,她含着泪,问他。
“今天是‘她’的忌日,他们却在举办宴会。我知道他们要的是什么,但是在今天这个日子我能做什么呢,我没办法像他们一样笑出来,合上眼就是‘她’在我面前倒下的画面,血从‘她’的胸口不断地流出来,不断地流出来……”席天逸靠着床滑坐在地板上,悲伤的脸埋进大掌中。
“不要再说了……”她泪流满面地逃离了那间屋子。
“司机师傅,麻烦到机场。”
是离开的时候了,离开这里,离开他,离开伤害。
什么时候,脸湿了?她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为他流泪。
机场到了,她去买票。人群熙攘的机场大厅突然有人狂奔过来,她闪开,一旋身肩膀一痛,她倒了下去。
黑暗来临的前一刻,她听到有人在喊--“紫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