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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生,你陪我去找薛晚清吧!”苏景一跑到再生家,一进门就迫不及待地对他说。
“找谁?”再生完全没听清他说的话。
“她失踪了!”
“失踪?”再生这才看清苏景一那布满血丝的眼睛和憔悴的脸,意识到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都两个多月了,班主任说她转学了,可是我去她家找过,已经搬走了!”
“那你有她电话吗?”
“没人接,现在打不通了。”
“怎么会这样?”
“这段日子我都快要发疯了!”
“怎么失踪的?”
“我们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她还好好的,只是说话有些奇怪!”苏景一想起最后和薛晚清见面的那天。他们在食堂吃着早餐。
“晚清,毕业我想和你一起去旅行!”
“真的吗?”
“真的,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我不知道,只要你在,去哪里都好!”
“那到时候我决定好了再告诉你吧,我们和再生还有他女朋友一起去!”
“好呀,再生的女朋友我还没有见过。”
“她和你一样,是个不错的女孩子,你们一定能成为很好的朋友的。”
“我想也是。”薛晚清微笑着,低头用勺子往嘴里送粥。她最近胃口越来越差了,脸色有些发白,嘴唇也没有什么血色,很虚弱的样子。
“晚清,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没事,可能昨晚没有睡好,头有些晕,我到了教室趴一会儿就好!”
“可是你看上去很不舒服,嘴唇都白了!”
薛晚清咬了咬嘴唇,眯了眯眼睛,朝苏景一微笑着,“现在红了吗?”
“嗯!好看多了!”苏景一望着她惨白的笑脸,有些担心。
她突然起身,把自己的唇压在苏景一的唇上,苏景一整个人都懵了,那还是她第一次主动吻他。他看着她缓缓地移开了身子,她的眼睛又圆又亮,望着他的脸。
“景一,你不会忘了我吧?”
“怎么可能!”
“我也不会忘记你的!”
“你怎么说话怪怪的,什么忘不忘的?”
“没事,我就是突然很想嫁给你!”
“真的吗?”
“真的,我这辈子就只嫁给你一个人!”
“好,我们一定会一直在一起的,等我大学毕业就娶你!”
薛晚清笑了笑,没有说话。等到他下午去找她的时候,她们班的同学告诉他,薛晚清已经被她妈妈接走了。
“那我们要去哪里找?”再生问道,打断了苏景一的思绪。
“我找到她妈妈老家的地址了,登她qq的时候,从她朋友那里问到的。”
“既然这么着急,为什么不让那个朋友直接去看看不就好了!”
“那人也很多年不回去了。”
“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你收拾一下,我去买票!”
“等下!”再生喊道:“多买一张!”
“多买一张?”
“嗯,我叫上安岸!”
“好。”说着转身跑出了再生家。
再生也立马给安岸打了电话,一刻也没有耽搁。
“喂?”
“你在哪?”
“在家。”
“我跟苏景一待会去接你好不好?”
“接我?”安岸能听出再生声音里的着急,心也跟着紧张起来。“什么事?”
“苏景一的女朋友失踪了,我们要去她老家找找,你跟我们一起去吧!”
“失踪?”
“嗯,我现在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具体的情况,见面再说。”
“要去多久?”
“可能要几天吧,应该不会很久的。你得带些行李。就当是毕业旅行吧!好不好?”
“什么时候出发?”
“最快今天吧,还得等景一买到票才知道,你先整理,我会通知你的。你出得来吧?”
“没关系,我知道怎么说,能出来,放心。”
三个人上了绿皮火车,找到位置坐下。再生把窗口的位置留给苏景一,自己坐在中间,让安岸坐在临近过道的位置。他知道苏景一现在的心情一定和焦虑,他太需要一个安静的角落,于是只能给他一扇能看到沿途风景的窗子,希望能分散他的焦虑。
一路上,苏景一一直面朝着窗外,一语不发,路边的建筑疯狂地往后倒,就像影片倒带,薛晚清的身影在脑海中浮现,就连路人都能看出他的不安和失魂落魄。
“我送你到家吧!”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万一被我妈看见不好。”
“哦。好吧。”薛晚清从来没提过她爸爸,苏景一好奇就随口问了一句“你爸不在家吗?”
“就我和我妈。”
“哦,好吧。”苏景一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爸爸很早就去世了。”
“抱歉。”
“没事,我早就习惯了。”
苏景一没有说话,抿了抿嘴。
“爸爸是因为心脏病去世的!你怕吗?”
“怕什么?”被薛晚清这么一问,他的心都揪起来了。
“怕我和我爸一样会因为心脏病死去?”薛晚清的眉头微蹙,望着他。
苏景一看着她的样子,心跳都加快了,他不敢出声,他害怕她说的是真的。
“开玩笑的啦,我没有心脏病!”薛晚清突然笑了。
苏景一这才长舒一口气,背后冷汗都出来了。
“可是如果我死了,你会难过吗?”
“不是说没有心脏病吗?”
“老了也会死啊!人总会死的吗!”
“就算老了我也会陪着你的,不会让你一个人孤独地死去,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
薛晚清微笑着,欲言又止。
“水!”再生把一瓶矿泉水递给苏景一,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从再生手里接过,拧开瓶盖,大口大口地灌入喉咙。然后他面无表情地问了一句,“再生,如果找不到她怎么办?”语气里透露出孩童一样的无助感。
“不会的!”再生连忙说,“会找到的,你就不要胡思乱想了!”
苏景一没有说话,始终侧着脸,抬起水瓶,咕噜咕噜地灌下,半瓶水转眼就没有了。也许此时的他真的太渴了,因为焦虑就像一团炙热的火焰把他的心烘烤地难以忍受,可是那点水,根本灭不了火。他从裤袋里掏出手机,又拨了薛晚清的的电话,那一头还是杳无音信,就像把他吊在半空被人用鞭子抽打身体,绝望而且无助,更深的恐惧让他不敢去细思。
坐了六个多小时的火车,终于到站了,外面暮色四合。
“我们先找地方住,明天一早就去严家村。这么晚了,也不好找。”
“好吧!”苏景一答应着。
三人找了一家经济酒店,再生和苏景一拖着箱子走在前面,安岸跟在身后。再生要了两间房,自己和苏景一一间,安岸一间。把行李提到房间后,就去找地方吃晚餐。
这座城市不大,建筑也都不高,街道狭窄,两旁的店铺各种led广告灯闪出霓虹灯的效果,车水马龙,热闹非凡。他们走进一家装修简易却很干净的小饭馆,找了一个相对僻静的角落坐下。
“三位吃什么?我们店有招牌酱鸭,椒麻鸡,回锅肉……”
“来一份鸭吧,安岸你要吃什么?”
“有蒜蓉空心菜吗?”
“有!”
“那来一份蒜蓉空心菜。景一你吃什么?”
“我随便,你们点吧!”
再生看了看手里的菜单说:“再来一个鱼香肉丝,上汤螺丝,还有一碟花生米,对了,来四瓶啤酒!”说完把菜单递给老板。
“好嘞,你们稍等,马上上菜!”
“老板,你知道严家村怎么去吗?”再生问。
“严家村啊?有点远,出门右转00米左右有一个站,那里有去严家村的车,一个小时能到。”
“谢谢老板。”
“听你们口音不像本地人,你们要去严家村做什么?”
“噢,我们去见一个朋友!”
“看你们还是学生吧!”
“嗯,刚高中毕业。”
“待会我给你们张名片吧,上面有我电话,要是有什么问题可以联系我!”
“谢谢老板!”
吃饭的时候,再生给安岸夹一块鸭肉,挑干净上面的辣椒籽,放到安岸碗里。“这个鸭肉味道不错,就是有点辣!”
“谢谢!”安岸和再生对视了一下,两人不约而同地又看向苏景一。
苏景一抬起酒杯示意再生,两人碰了杯子,饮了一大口,缓缓说道:“谢谢你们两个陪我!”
“你说的什么话,谢什么?”
“没事,明天就去找她,不管结果怎么样,你们放心,我没事的!”
“臭小子,一整天不怎么理人,还说没事。”
“没有不理,我只是在想事情而已。”
“先什么都不要想了,既然都已经来了,明天肯定能找到她,到时候问清楚就没事了。先把酒喝好!”
“嗯。”
再生和苏景一又碰了一下杯子,畅快地饮起来。
那晚,再生睡得酣声四起,也许是坐长途车累着了,也许是酒精的助眠作用。
但苏景一却怎么也睡不着。薛晚清失踪以后,他经常失眠,但是没有哪一个夜晚比今夜更加难熬了,如果是他自己一个人来的话,就算是半夜到站,就算黑灯瞎火,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找到严家村去,他真的一刻也不能再等了。漫长的黑夜,就像一个巨大的黑洞无情地吞噬着他,他快要窒息了,他祈求着破晓之后的阳光,他要去见她,质问她这两个多月消失为了什么?为什么抛下他不闻不问,音信全无?她怎么可以对他这么残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