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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中。
太子一向喜欢安静,最近这几日更是越发的厌烦吵闹,偌大的东宫中没有其他的声音,只有扫落叶的声音,而且连扫落叶的小太监也轻手轻脚的。
阿福披了藕荷色的薄披风,披风上绣着浅青的木槿花,她走得不急不慢,仿佛欣赏沿路风景一般,还要和喜乐说话“这株松树长得好。”
这没话找话,故意拖延时间的样子连喜乐都看出来了,她笑笑附和小姐的话“是,这松树长得好。”
阿福听出她话里的调笑之意了,装作生气的瞪她一眼,也不说话了。
“安乐郡主···到”唱到的小太监还没说完,被阿福阻止了。
“嘘···我悄悄进去。”
东宫中侍奉的人都知道安乐郡主在这里的地位,东宫的大总管都教育过,侍奉安乐郡主要如同侍奉太子一般,甚至侍奉太子时出了错可能还有一线生机,侍奉安乐郡主要是出了岔子,大总管冷笑一声,没往下说。
那小太监不喊了,脸上挂着笑,殷勤的撩起门帘。
阿福在门口就把披风解下来给了喜乐,她进了里屋,提着裙摆,轻轻的往里走,在内间书房门口探出头看看,卫熠正襟危坐在书案前,手中还拿着笔。
阿福嘴角绽放了一个调皮的微笑,想着吓卫熠一跳,还没迈步,听见卫熠道“怎么不进来,站在门口做什么。”
阿福撅撅嘴,上前拍拍桌子“你耍赖,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我听见你的脚步声了。”卫熠放下书卷,轻轻的说。
“尽骗人,脚步声都一样,怎么分得出谁是谁?”阿福坐在一旁的圈椅上。
卫熠笑了笑,没说话,如果你太过在意一个人,熟悉她的每一个习惯,然后你就能分得出听得懂她的脚步声,毕竟她和别人一点都不一样。
阿福现在还不明白,日后有一天,她也会知道情到浓时,那人的一切都与别人迥然不同。
阿福进来卫熠的书房,便如同在自己的书房里一样的自在,她之前没看完的游记还放在原处,卫熠给里面夹了个书签,是两人一同做的叶子签,阿福把游记拿出来放在小几上,预备着一会看,然后接着闲看,卫熠最近又多了不少好墨,阿福喜欢这个,卫熠给她送去一部分之后,还要在自己书房留几块有特点的,能勾引着阿福惦记,多来几回。
果不其然,阿福打开盒子闻一闻“上好的松烟墨,这得是前朝再往前的墨了,”又打开一个盒子,是一盒百花团墨,一盒四款,分别雕刻着梅兰竹菊,更妙的是,墨汁若是磨开,会有这几种花木的香味,阿福心动的不行,看看闻闻,恨不得舔舔,唤“小火苗~。”
卫熠不说话。
“阿熠~阿熠最好了。”她抱着墨舍不得松手,走到小火苗旁边,伸手拽拽他袖子。
卫熠认真的问“谁对你最好?”
“恩,爹爹娘亲外祖母舅舅舅妈······”阿福一个个数。
“除去长辈,谁对你最好?”
“大哥二哥三哥······”
卫熠脸都黑了。
阿福才一笑,不逗他了“在小伙伴里,你最好了,阿熠对我最好。”
卫熠忍了忍,还是笑开了“你别抱着,那边还有几块,一并装好,我一会让人给你送去。”
阿福摆摆手“用不了那么多,你还得用呢。”
“我还有,回头再使人去库里拿就是了。”
“别了,就当是我先放在你这里的,放在你这和放在我那,也没什么区别。”
阿福这句话说得卫熠高兴极了,纵然知道阿福的意思和自己想的不一样,却也惊喜的很。
阿福转了一圈,又从书架上挑了两本书,一并放在小几上。
太子爱喝茶,不喜欢喝果子露什么的,阿福也不讨厌苦茶,但是比较而言,还是喜欢果子露蜂蜜奶多些,她一过来,大总管就会送上新的点心甜露,今天进屋来送东西的却是一个生面孔。
端着托盘进来的是一个宫女,十六七岁左右,和其他宫女一样,穿着制式的浅绿色宫装,却衬的她皮肤白皙,且她将腰肢束起,更显得纤腰细细,胸脯鼓鼓,端着盘子的手指十分修长,她也没多说话,就说了一句“给太子殿下请安,给安乐郡主请安”,声音很是好听,然后俯身行礼,很有规矩的放下托盘就出去了。
卫熠皱了皱眉。
阿福在小火苗这里没见过什么婢女,她喜欢美人,饶有兴致的看了几眼,心里却又想起了什么,有些不得劲。
大总管匆匆赶来,却见那宫女已经出来了。
宫女行了一礼“奴婢见过大总管。”
大总管反而笑了“好啊,有胆子有计谋,我倒不知道东宫里还藏着这号人物呢。”
宫女不做声。
大总管挥挥手“走吧,心这么大,倒要看看有没有这份运道。”
宫女脸色变了些,还是淡定的行礼退下了。
阿福在东宫待了一下午,看完了之前没看完的游记,吃了豌豆黄,金玉粒,还得了不少喜欢的墨,两人还去宫中的竹林转了一圈,而且······小火苗也没有问自己绯闻的事情。
阿福原本应该高兴的,但是她却觉得有一些说不出来的不适应,阿熠如此理智,难倒不好吗,自己怎么会觉得不对劲呢,大概是以前阿熠总是问东问西,自己才有一些不习惯吧,她想了想,释然了很多。
却不知,太子书房的密室中,除了那些画卷和之前那些装了承载着两人回忆的东西的箱子,还多了一个大箱子,放着······
影卫每天的密报,从阿福晨间睡醒到晚上入睡,她做的每一件事情都会被影卫记录下来,放在太子书案上,自从阿福上次出事之后,就一直是这样了。
卫熠知道当天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清楚卫葶是在说阿福的坏话,卫熠觉得这不能怪阿福,所以才没有询问阿福,他只是一个人默默的不高兴而已。
······
长安的夜色仍然如每一天一样,一样的明月,一样的繁星。
陆安夜晚常常想起家乡,养成了观月的习惯,以往那些年他都觉得,长安的月亮不如草原上看到的月亮明亮,草原上的月亮离人很近,躺在草原上,微风在耳边吹过,月亮又大又圆,仿佛伸出手就能碰到,而长安的月亮太远,仿佛总是冷冷的看着大地。
自从认识了阿福,陆安就再也不这样觉得了,他看着天边的月亮,心里甜蜜又怅然的品味着两个字“月卿”。这是阿福的字。
他看着天边的明月,仿佛就看到了那个美丽的少女,如同明月一般的皎洁,又如同明月一般的遥远,他心中纵然有求不得的苦痛,更多的却还是挥之不去的喜悦,毕竟我已经比别人和她亲近了,我认识她,和她说过话,一起看过书。
但是今日看着天边的月,陆安的心中却不再只是甜蜜而是思绪万千,他想起家乡的明月,想起奔跑的骏马,想起宫城中墙壁上的各色纹样,想起父皇扶自己上马时,粗糙的大手,想起曾经教自己射箭的哥哥。
他袖子里有一封信。
信是今早送到馆驿的,官员检查之后让小厮给他送了来,那信很简单,只是问候了陆安的情况,通篇都是充满了例行公事的味道。
但是这信是不同的,陆安年少时也是受宠的小皇子,他有自己的伴读,乌硫国叫做安答,两人年少调皮,常常瞒着大人捣乱,为了防止被发现,就专门编了一套专门用来两人沟通的暗语。
这封信就是他写来的,一封信传达不了太多的消息,这封信的密语只有一句“大王病重”。
但是只有只一句话就已经足够了,足够陆安心潮澎湃,乌硫国的规矩与大周不同,继承家业一般是小儿子的事情,其他的孩子都只能被分出去,陆安原该是乌硫的下一任国君。
但是陆安的大哥乌阚自幼有着勇士之名,带领着军队,打下了周围不少的部落与小国,他不甘心自己这么多年卖命,成果却要被幼弟摘走,趁着乌硫国的老国王病重,悍然发动了政变,除了陆安之外的兄弟都被屠杀,陆安与他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母亲去世时,曾拉着兄弟二人的手,让他们互相看顾,陆安的大哥没杀他,却也将他远送大周,让他与草原再不复想见。
如今乌阚病倒了,而且对于朝中的掌控力明显的下降了,要是他没事的话,这封信连乌硫的首都都出不了,更别说送到自己的手中了,陆安捏着这封信,心里想的太多,反而有些不知道想了些什么的感觉。
不知是什么原因,是杀伐太多还是把精力全放在了朝政之上,乌阚只有一个女儿,而没有男孩能继承王位,那些以为早已被时间掩埋的愤怒,野心,在陆安的心中翻腾起来,他当年不是不恨的,兄长突然翻脸,将自己远送他国,陆安当时只有十岁,他记得兄长曾经耐心的教导,也记得兄长的冷眼呵斥,乌阚看着幼弟的眼睛道“你的愤怒毫无用处。”
陆安扣紧了窗框,没有力量,就没有愤怒的资格,他看了一眼远处连叶子都掉光了的樱桃树,想起自己前日的梦境,自己骑在马上将阿福用披风裹了,带回自己的殿里,只有自己一个人能见到她,只有自己能和她说话,自己能将一切都奉送给她。
陆安凝视着信件,胸中的兴奋与野心左冲右突,他闭了闭眼睛,关上了窗户。
------题外话------
阿福:阿熠也长大了,居然什么都没问
卫熠:我要做一个成熟的人,这不是阿福的错,都是别人的错,那个家伙怎么敢和阿福说话,卫葶怎么敢污蔑阿福【内心抓狂又吃醋】
这两天刚开学,忙的要死,昨天赶ppt做到一点多,今天又是一天的课,困死,今天没作业,我去改错字了,宝贝们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