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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她随身准备的协议书，陆泽心咯噔了下。
今天是他的生日，她不是来陪他过生日的，是来和他离婚的。
陆泽漆眼沉沉地盯着她，嗓音喑哑。
“一定要离吗？”
“对！不离让你天天监视派人跟踪我吗？”她怒怒看着他。
“我……你别和他们睡，我不会再派人跟着你。”陆泽眼眸里藏着极大的痛楚。
“萤萤，我们已经结婚了，你不是单身，不能那么做。”
沈初萤轻笑，笑容里丝毫不掩饰嘲讽，“现在不是在谈离婚吗？”
陆泽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都被人攥住了，缓缓收紧，疼，铺天盖地的疼落下。
“我不让人再跟着你。”
他垂下眼眸，鼻尖酸涩得厉害，沉重地开口，“你可以和他们在一起。”
听到他的话，沈初萤不可置信地看他，“你说什么？”
“我说，不会再派人跟着你，你可以和他们在一起，但是能不能，别和他们睡，求你了。”他的底线已经一降再降。
“我真的好爱你，萤萤，别不要我，行吗？”他看着她，眼睫轻轻颤抖。
看到他这样难受，像是被抽去了浑身的力气，沈初萤却不像以前那样觉得畅快，反而心尖的位置酸酸的，难以言喻的情绪包裹着她。
一定是因为那个女人。
她咬了咬唇，有些倔强地看他，眼眸里冷意丛丛。
“不行。”唇畔磨出两个字，像是淬过冰一样，尽是冷意。
“为什么？”眼泪从陆泽眼角里流出来，眉头紧皱着。
为什么他已经将底线放到那么低了，她还是不愿意？
只剩下离婚这个选择了吗？
还是她一定要和那些男人.做？
心像是被人插进一把利刃，一下又一下刺得鲜血淋漓，刺痛感蔓延全身，血还没来得及止住，被扔进了万丈深海里，铺天盖地的寒冷和黑暗侵袭着他。
沈初萤想到那个女人看他的眼神。
很宠溺。
她看着他，一字一字开口，“因为我讨厌你，非常非常讨厌。”
陆泽闭了闭眼，泪水却无法抑制。
“为什么那么讨厌我？就因为我的出身配不上你吗？”双眸近乎偏执看着她。
可你明明也对过我好的，在他刚来到沈家的那个时候。
这一切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变了。
他双手按着女孩儿的肩，骨节泛白，眼底暗色压抑得深沉浓烈。
“那是不是我有一个好的出身，你就会对我另眼相看了？”
沈初萤推开他，态度冷然决绝，“不会！永远不会！”
她就是讨厌他。
讨厌他在她最脆弱的时候，也背叛了她。
小的时候，她还拥有着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有恩爱的爸爸妈妈，对她特别好的姐姐，对她们溺爱的外公外婆，直到初三那年，这一切都变了。
她和妈妈看到了爸爸和别的女人在.床上.翻云覆雨。
那天她才看到，妈妈眼里隐忍的泪水，原来她早就知道爸爸在外面有人了。
后来爸爸妈妈离婚，爸爸不要她们了，选择了那个女人。
从那之后，她就没见过那个男人了，他真的一次没有回来过。
见过那个女人两次，上次见到她的时候，是在夜魅，她热吻一个年轻的小伙子。
那个时候，她觉得一切都好嘲讽。
所以那个男人呢？
也被抛弃了吗？
那天晚上她脑子里又是初三看到的那一个场景，每一个画面都清清楚楚。
被子包裹下，双腿相互缠绕在一起。
他们吻得热烈。
甚至声音也那么刺耳。
也是从那之后，回归家庭的艺术家妈妈突然回归了职场，和她们说得最多的话就是：男人靠不住，可以图一个男人高、帅、有钱，但是绝对不能图他对你好。
不管怎么样，都要保持清醒，千万千万不要恋爱脑。
妈妈开始变了，身边出现不同的小鲜肉，可她始终保持着从各花丛过，片叶不沾身的状态。
再也没有为一个男人掉过一颗眼泪。
把所有的眼泪都给了那个男人。
对于沈初萤来说，从小到大，爸爸就是最宠她的人，可她没想到的是，别说和妈妈共度一生、一辈子只爱她一人的诺言变成一场笑话，就连父爱也随着那一场出轨消失殆尽。
温司程的离开，让她曾经以为的价值观、世界观全都崩塌了。
从小，在她的印象里，爸爸妈妈都那么那么恩爱。
他怎么能做出那样的事情，怎么能选择那个女人？
怎么能那么多年都没回来过？
她甚至查过他，他却存心不想让她们找到，销声匿迹。
那个女人不要他了吗？
那他为什么不回来？
有没有后悔？
也在那个时候，她先后遭受背叛。
在学校里，曾经为一个被校园霸凌的女孩出过头，初三三模考试，那个女孩污蔑她考试作弊，甚至和霸凌过她的人站在一起，跟她作对。
而陆泽的背叛是身为她的玩具，和她最讨厌的人沈晴在一起了。
这些人就像温司程一样，明明是妈妈给了他光鲜亮丽的生活，可他却背叛了妈妈。
而那个女孩，明明是她将她从被校园霸凌的漩涡里拉出来，她却污蔑背叛自己。
陆泽和他们一样，一样贱，一样该死。
明明答应了做她的玩具，却转身和她最讨厌的人在一起。
“在想什么？”
陆泽听到她说不会，不管他什么身份，她都不会对他另眼相看，心脏的位置在突突地疼。
生气又无奈，可看到她低垂着眉眼，双眸空洞，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回忆很难受，又只剩下了心疼。
这样脆弱的她是他从未见过的。
思绪回笼，沈初萤怔愣愣地抬眸看他，唇畔轻勾，笑意不抵达眼尾，反而有些渗人。
“在想初三那年背叛我的那个人，你知道她的下场是什么吗？”
陆泽摇头。
沈初萤笑出声，“她啊，被霸凌，是我救了她。”
“可她却背叛了我。”
她看着陆泽，双眸一动不动盯着。
“后来我成了霸凌她的人。”轻飘飘的落下一句话。
而后笑出声，安静的房间内回荡着她肆意的笑声，看起来又坏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