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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猜到了商泽忆会来,商泽晋早就让侯湘君在门口等着他们,一见到人就把他们带了进来。
“你来得比我想象中的快。”这是商泽晋面对商泽忆气势汹汹而来时的第一句话。
厅内就两张椅子,商泽晋坐着一张,另一张商泽忆也不客气地坐下,他进门就指着商泽晋鼻子质问道:“商泽晋你到底想干什么,之前拉我入局对李家下手是你,现在出手保李家也是你,好事坏事都让你做了,今天你要是不说个道理出来,就别想从我这过关。”
对商泽忆的质问他并不放在心上,商泽晋随手就将商泽忆指着他鼻子的手指拍掉,冷冷回他道:“你莫不是忘了你我的关系,在我的府内敢如此造次,是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商泽忆骤然一愣,才记起商泽晋在入城之时对他的杀意。
这段时日因为要对付李家,两人算得上是合作关系,已经有点日子没有再起争斗,以至于商泽忆几乎都快忘记他与商泽晋已是仇敌,早不是当初毫无间隙的兄弟了。
但他性子泼皮,又兼之对自己实力信心,毫无畏惧并带着挑衅道:“凭你那些臭番薯烂鸡蛋,能杀得了我吗?”
商泽忆这几日境界已回到归虚巅峰,以至于信心大增,在他看来商泽晋的血骑中虽然有些高手,但像夏东来那般真正顶尖的却没,凭这样的实力,不说有药王江在侧护卫,就算以他现在的境界,商泽晋也奈他不得。
也是如此,他才会在商泽晋面前如此嚣张。
商泽晋没有与他做口舌之争,他轻轻挥手,于是从王府各个角落中缓缓走出数十个尸人,他们一身毒素齐齐对着商泽忆低吼,但似乎又被什么给牵制着,虽蠢蠢欲动,却始终没有上来。
与尸人商泽忆打过几场,无论是在白鹿城时对尸人化的玉玲珑,还是前些日子在灰市时遭遇的尸人阵,他知道这些尸人不好对付,真要打起来他虽是稳操胜券,但要费不少手脚。
他摩拳擦掌,准备一起收拾了这些尸人让商泽晋知道他不是吃素的,却听到一旁的侯湘君吹了声口哨,这些尸人便齐齐转身,如提线的木偶般有序地往府外走去。
商泽忆这才知道,原来操控尸人的便是他。
“不打一架吗?你准备让这些尸人去哪里?”商泽忆已经做好了打架的准备,谁知道侯湘君操控这些尸人根本不与他动手,让他一阵失落,于是不由地问商泽晋道。
商泽晋仍是安之若素的模样,他随口道:“这些尸人顶多算是炼神境的高手,对你没用,不过我却知道金楼有你几个好友,就不知道他们是否如你这般勇猛,能无视了炼神境的尸人。”
是要对苏景洛出手,商泽忆闻言神色大变,赶忙对药王江说:“老姜块,替我拦住这些尸人。”
“好。”药王江点头,掌心青色毒功翻腾,化形成虫群便往这些尸人身上扑去。
这些尸人并不存在意识,面对毒虫也不躲闪,任由毒虫从皮肤钻入体内,将他们从里到外腐蚀干净。
药王江的毒功阴毒又霸道,沾上一点便能化骨消肉,而那群尸人是正面由毒虫穿体而过,所以只消片刻不到,就只剩下一趟黑水。
“商泽晋我警告你,有事冲我来,别把苏景洛牵扯进来。”收拾了那群尸人,商泽忆面有不善厉色道。
对于被药王江处理的尸人商泽晋并不心疼,他起身缓缓走近商泽忆,一字一句道:“不然呢,你敢杀我吗?”
商泽忆知道商泽晋不会武艺,这么近的距离就算不拔心猿,凭他赤手空拳就能轻易取了商泽晋性命,但他终是没有动手。
至于原因,并非全部都是舍不得下手,更多是因为白鹿城还需商国守护,他若是杀了商泽晋,商国的官场民间都必要沸腾,那时不要说再让商国助防白鹿城,没第一个来攻打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商泽忆松开了捏紧的拳头,负气将商泽晋一把推开,愠容道:“我有白鹿城需要商国守护,不会杀你,但人总有底线,下次你若再做出伤害我朋友的举动,我会让你知道白鹿城万千匹夫一怒,于人于国是何等的恐怖。”
商泽忆信誓旦旦,商泽晋也难得地没有反驳。
身为天下第一的武城,白鹿城就算没有无敌的城主守护,本身实力也不让人小觑,所幸这座城的人喜欢偏安一隅自娱自乐,除了守着四国要道之外便对天下没有任何影响。
但若由商泽忆主动号召,城中的那些江湖匹夫不再拘泥于一座城,转而化明为暗成为黑夜中的使者,那对于无论哪个国度都是难以招架的事情。
以白鹿城为筹码,商泽晋与商泽忆算是相互威胁,彼此也都切中对方要害,两人便暂停了在这方面的较量。
“说吧,你到底要干什么?为什么要帮李家?”商泽忆没忘记来这里的目的,虽然中间被一些事情打了岔,修整过来后他便继续问道。
这个问题的答案商泽晋并没有瞒着,他坦然道:“自然是为了杀你。”
当着商泽忆的面说要杀人,商泽晋也算是直言不讳过了头了。
但他一向如此,向来不隐藏对商泽忆的杀意。
“你帮了李家齐国就会帮你杀我?他们有这实力?”商泽忆追问。
齐国什么实力他一清二楚,葬剑府虽是高手云集,但要说能杀他的人也就寥寥几人,没有仙逝的李照清算一个,还有一个便是林子萱,其他即使到达道藏境界的高手,要杀商泽忆也不是易事。
但林子萱会杀他?商泽忆表示怀疑。
不说两人的交情,就算林子萱与他素不相识,也不会因这种事情而去杀人。
对商泽忆的怀疑商泽晋不屑于解释,他抬手作送客状道:“理由我已经告知,信不信便由你,你我最终是要有个你死我活,那是以后的事,但若你要与我在这里做个了断的话,可以继续留下。”
商泽晋的话半真半假,商泽忆一下也分辨不出来,他心知商泽晋既已下了逐客令,那在这便再探不出其他东西了,就想着回去先与苏景洛商量一番,然后再作定论。
想到这里他也不与商泽晋有什么礼节,风风火火又拉着药王江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在商泽忆离开之后,厅内便只剩下商泽晋与侯湘君两人。
两人是上下级,又是知己,除此之外,其实两人还有另外一层关系。
齐国的探子与商国的王爷。
只不过几乎没有人知道,在这个齐国的探子成为探子之前,就已经是商泽晋的人了。
“刚才的话,侯兄可以一字不落传给林子期。”商泽晋道。
“我晓得。”
侯湘君一吹口哨,熟练地从空中召来只鹰隼,他将一纸简信塞进竹筒绑在鹰隼脚上,扬手放飞,见它朝北而去。
北方,那是齐国壮丽的王城,厉阳。
在那里,也有一位野心勃勃的阴谋家正注视着金楼的一切。
商泽晋与他一起望北,歉意道:“叛国的骂名,未来需你与我一起背着,是我欠你。”
侯湘君洒脱道:“你我之间无需说这些,一切为了商国。”
“一切为了商国。”
商泽晋重复血骑的这句信条,眼神一直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