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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三三:腾飞归待接风讲兼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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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怪你,当年老师周游列国行至楚国,我奉父命至楚拜入到老师门下,追随老师,不曾想行到南坛湖遇到百姓骚乱,那百姓围困住了我们,以老师的本领及其他众位师兄的本领,若要杀出去,实在轻松,但老师仁慈,宁可被困也不愿造杀戮,恰好你父亲独自一人游历到此,见此情景,听从我们的叙说,凭借其巧妙的工艺,做了一小小木舟,趁夜色渡湖,前去楚国搬来救兵,我等师徒方得解困。大道普及不易啊!”曾子感叹了一声,又道,“再后来,你父亲就入老师门下,一同学习六年,这期间,就认识了你母亲,你父亲就请我这个小师兄做媒人为其拉线,成就了这番姻缘。”

    “原来如此,如不是师伯告知,我还不知父亲有如此经历。”墨翟笑道。

    “哈哈,你那父亲在老师门下时,虽说事拜师,但其主要兴趣却在手工设计,那一双巧手当真是做什么像什么,你母亲也正是被这一点吸引的。不过于老师的学识所学却是不多,这一点却是遗憾,否则其成就必不低于我。”看着墨翟,曾子和蔼的说道,“听你父亲说,你以不到舞勺之年,就被人称为墨子,当真了得,去吧,闯荡出一片天地,或许你会开辟出另一番学说也说不定,日后与子思等人多加交流,学术不能闭门造车,多探讨交流,方可取长补短,曾子学堂或者说儒门,将是你的后盾。”

    “父亲怎么连墨子这个也说了。”墨翟有些不好意思,“那不过是百姓的些许爱戴,当不得真的。”随后又看向曾子,“师伯如此大度,难道不怕我开辟出一门新的学说,将来压制住儒学么?”

    “哈哈,这有何怕的,学说,本就要多个枝头开花,这样才能群芳斗艳,才能显得芳华美丽。若是儒学真被压制,那只能说儒学还不完善,还需我等探索。再说了,即便我们儒学内部,也是一枝多开。”曾子想了想又说,“不知你的父亲有没有和你说过,老师能有这番成就,却也不是与生俱来,其曾多次问学于老子,向苌弘学乐理,又曾向师襄学琴,也曾向稚童请学,是为敏以求之者也。”

    “多谢师伯点拨。墨翟受教了!”这番话确实让墨翟受益很多,这番话也着实影响到墨翟后来开辟新的学说。

    告别曾子、子思等人,墨翟便与腾冲等人来到峄山,建了墨氏学堂,这学堂有吃住房间,有学文习武场地,夏有遮凉冬有取暖。一切准备妥当,墨翟等人开始游说那之前学武的弟子家长,请其允许弟子来到这学堂继续深造,此刻那群弟子年龄已经在十三四岁左右,父母为了让孩子出人头地,也就一咬牙答应下来。那时候人的思想很简朴,不似后人偷蒙拐骗孩童做那不法之事。将这一批弟子转入文化学习,又招引其他小弟子学习武艺,筋骨打磨的越早越好。有些父母也有担心那学堂是否可靠,遂亲自考察,但看到墨氏学堂如此多弟子在学习,而且吃住也都不错,遂放下心来。

    教学过程,墨翟想到了当年在垂都城的承诺,遂写了一封书信,让腾冲带去见孟野,那孟野见到墨翟的来信,欣喜异常,一是因得到当年恩人的消息,二是因墨翟遵守承诺。有此二层关系,孟野就让孟山叫了出来,安排他去跟随腾冲去找墨翟。这也就有了前番孟山为何在此的原因。这孟山毕竟刚满十岁,墨翟就安排他先学武艺,待筋骨打熬好后,再学文化。

    这一晃就到了公元前459年,此时距墨翟最初兴办学堂至今已有六年光景,门下文武弟子加起来近三十几人,那很多弟子资质虽不是上层,但也十分努力,这些弟子当中以孟山最为突出,其次是南风离、南端尺、吕子义、鲁山、东郭。

    经过六年的传道,墨氏学堂已名声在外,在这里学习的弟子,不仅学到一些知识,还练得一身好武艺,更可贵的是,这些弟子十分勤劳,能吃苦,有些手巧的弟子还学到了墨翟木工的手艺。所授课业中,包罗万象,有诗经乐理、古典史籍、治国兵法、天文地理等,使用的教材却是墨翟自己整理,兵法参考《六韬》、《原轸》,治国参考《管子》、《春秋》、《计然七策》,还有《子鱼法理》、《道德经》等,根据前人的总结,加上自己的理解,结合当前各国发生的实事,增添删减汇总成一部《墨子经书》。所授武学,则是一是断水刀法,一是根据与高柏之对战总结的越女剑法,还有近年来自己总结的《墨子闭行气气法》,再加上师父所传授的一些心法,其也将这些汇总到《墨子经书》中,每当自己有新的见解推翻前面的以及墨氏学堂所招收的弟子,大都是一些平民子弟,偶尔有些身份的人家子弟,但数量不多。用墨翟的话讲,他自己也只是平民出身,出身的贵贱不应做限制学习知识的条件。

    墨氏学堂,对内教学的任务,暂时主要由墨翟负责,子牧兼顾着教武术,腾飞、腾冲兄弟两负责收集当今外面发生的大事,薛奎边与弟子们一同学习,还要辅助子牧教导刚入门弟子的武术,还要兼顾起打柴等事情,伏丘也是一边与弟子一同学习,捎带着负责衣食问题。几乎是人尽其责,时间安排的满满的。

    再说那墨氏学堂,腾飞自晋国归来,子牧与墨翟也下了课堂过来与腾飞相聚,那腾冲还在外面没有归来,伏丘则是带了两个弟子去采购粮食及其他日常用品,薛奎则带了两个弟子去砍柴还未回来。

    三人闲聊着,等那薛奎与伏丘回来,好为腾飞接风洗尘。

    那腾飞摇着羽扇,颇显儒雅:“墨翟,说下咱们这些弟子现如今状况如何?”

    墨翟左手负在身后,右手拿着那柄铁刀木的木刀,舞了个刀花,随后将其放在石桌之上:“弟子们进步都很不错,论武学修为,风离与端尺已筑基大圆满,再有一段时间修炼,则可跨入得药,那子义与东郭学识上倒是领先,于上古春秋事迹领悟颇有见解,未来都可堪大用,只是东郭太显敦厚,做学问可能更加适合于他,若是治国理政还得看其日后是否会有变化,那孟山倒是学武的材料,这可能跟其父亲是将军有关,其他弟子也都还不错,鲁山最近于机关消息上颇为上心,功课之余常独自钻研于此,或许以后在这方面会大有作为。”

    “唉,我们自身包括弟子也都还太年轻,当今天下,各路诸侯不分大小,战争纷乱不断,或攻伐或内乱,当真是兴,百姓苦,亡,也是百姓苦啊。我等俱是平民出身,每每在路上,可见逃荒难民不断,可那各路诸侯、达官贵人只顾争夺自身利益,完全不顾百姓死活。”

    墨翟眼光深邃的望着远方:“也不过是一方唱罢一方登场,想当年齐桓公何等英明,传到今不也是子孙无德落个旁姓执政?晋文公想当初称霸天下,何曾想到当今众卿乱政?那先轸却又是何等威风,却不也落个支派凋零?便是我家祖上目夷,当年贵为左师,一朝退去,传到我辈,却也不过平民一个。更有那大小诸侯,当年号称八百,可如今,又有几支存留?”略微停顿了下,喝了口茶水,“我等现在虽为平民,可若追溯上去,哪一个祖上不曾是显贵?那逃难的平民,或许很多其祖上就是一方诸侯。只是经过很长时间以后,家学断崖,我等创学的目的,其实主要是为普及百姓知识,让更多人有机会再次获得知识,官无常贵,民无终贱,人与人之间当互为平等。同时也是为了宣传一种思想,让大家懂得兼爱,试问当今乱何自起?追其根源起于不相爱。臣子之不孝君父,所谓乱也。子自爱,不爱父,故亏父而自利;弟自爱,不爱兄,故亏兄而自利;臣自爱,不爱君,故亏君而自利,此所谓乱也。另外父之不慈子,兄之不慈弟,君之不慈臣,此亦天下之所谓乱也。父自爱也,不爱子,故亏子而自利;兄自爱也,不爱弟,故亏弟而自利;君自爱也,不爱臣,故亏臣而自利。这是何也?皆起不相爱。若人人相爱,互为尊重,天下当得太平,百姓当得安乐,君王当得久治,大臣当得良臣。当然,这一切也都是理想状态,世人多私利,人之本性也,我等所为只能尽力去劝导宣扬,只有上自君王权臣明白这个道理,才能更好的教化百姓,也唯有知晓更多的知识,才能想明其中的道理。”

    “是啊,墨翟的话非常有道理,当今天下,各诸侯国内大夫之间相互乱家,诸侯之相攻伐封国者亦是这样。大夫各爱其家,不爱异家,故乱异家以利其家。诸侯各爱其国,不爱异国,故攻异国以利其国。天下之乱,具起于不兼爱啊!”腾飞感叹道。

    那孟山此时也坐在边上,仔细听老师及师叔们讲话,听到此,不由心有疑问,便接过话语问道:“老师,您为何说世人多私利?我看这大家都很好啊,像我们这些师兄弟们,谁有好吃的,都会主动分享,有什么活儿,大家都主动去做的。”

    墨子笑了笑,摸了摸孟山的脑袋:“这是因为你现在处的环境不一样,这些师兄弟们都在老师这里学习,所以懂得这些道理。可是外面的人却不是每个人都明白这个道理的,即便是你们师兄弟,也是没有真正遇到需要做选择的关键时刻,我来出个问题问你,若是这里有三张烙饼,因故你们众师兄弟们连续三天没有吃饭,那么见到这三张饼后,你会如何选择呢?”

    孟山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道:“饿肚子很难受的,那我会一下子抢上来,将饼吃掉,呵呵。”

    “你有这个想法,可其他人也是啊,那怎么办?而且你年龄又小,抢肯定抢不过其他师兄的。”

    “这个……这个……我不知道。”孟山道,“那应该怎么办啊?”

    “这就是人的本性,遇到这种事情,第一想到的肯定是抢了那饼,可是大家没有想到即便抢到那饼,是否能吃到嘴里呢?毕竟周围还有那么多人盯着,每个人都想吃到这饼。若是为师遇到这种情况,我会考虑将这饼先分给几个体质最虚弱的人,避免饿伤,其次,会留下一点给身手好的人,去捕猎,这样获得猎物后,每个人都可解决饥饿问题了。”

    “哇,师父的办法很好啊!”孟山拍手叫道,“只是,捕猎需要很强的本领的,这有些难度啊?”

    “当然,所以我让你们入学,先学的便是武术,只有强壮的体魄遇到这种情况才会有更多的机会活下去,人生存的第一要素就是先要活着。而我教授你们的知识,是为了让你们将其运用起来,一方面为了让你们将来可走向仕途,造福一方,另一方面,多一分知识,遇到危难时就多一分活命的可能。另外我也传授了一些工艺技巧的本领,运用这些本领,自是关键时刻可谋生。”

    “原来如此,多谢老师解惑,孟山明白了。”

    这正在交谈中,突然外面传来一阵乱糟糟的急切的声音:“快!小心些,轻点!”

    墨翟微皱眉头,正想起身去看下发生了什么,这时,那东郭疾步跑了进来:“老师,不好了,薛师叔他们回来了,受了很重的伤,被豫南、辰柳两位师弟背了回来!”

    墨翟腾的一下站了起来,疾步向外走去,腾飞、子牧也跟在后面。

    就见那薛奎脸色发暗,嘴角、衣襟上血迹斑斑,昏迷不醒,其他弟子正帮着豫南、辰柳将其放到炕上。

    墨翟快步来到薛奎跟前,问道:“豫南,发生了什么事?”

    那豫南见到老师发问,急忙回道:“老师,薛师叔是被人打伤的。”

    刚要讲述事情原委,墨翟摆了摆手道:“事情待会儿再说,我先给你薛师叔检查下。”